林家这几个孩子口味也有自己的偏好,老大和老二喜欢吃辣,老三和小五小六喜欢吃清淡的,老四喜欢吃胡椒。

    为了照顾大多数人,周文茵只放了一颗辣椒提味。

    这下子,林芳秋没话可说了,低头扒饭。

    吃完饭,林建党到代销社买了两包大前门往大队办公室跑。

    可惜大队办公室里只有会计在算账,徐广进根本不在。

    没法子,林建党只能往他家跑。

    徐广进老婆马文珍听到门口有人喊她男人,从屋里出来,“他不在,你去大队办公室找他。”

    林建党热得汗流浃背,嘴里嘟哝着,“我就是从大队办公室来的。”

    马文珍怔了一下,脸形有一瞬间的扭曲,手死死地捏着衣角,好似下一秒就要爆发。

    林建党不是个傻子,他已经二十了,村里的大娘大婶说说闲话也不会特意避开他,自然知道徐广进这人十分好色。他很快就明白徐广进肯定又去勾搭别人家的小寡妇或者小媳妇了。

    他挠了挠头,朝马文珍傻傻一笑,“马婶,那我明天再来,我先家去了。”

    马文珍正在发呆,什么都没说。

    第二日,周文茵正式上工,她学着林芳夏头戴草帽,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衣服也换成长袖长裤。

    她被记分员分配到插秧那一组。

    弯腰干了一上午,从未干过这么重农活的她累得腰酸背痛,腿都快站不住了。

    最要命的是天气太炎热,汗水打湿外衣,黏答答贴在背上,非常不舒服。头上即使有草帽遮挡,脖颈和脸蛋仍被烤的火辣辣。

    她浑身热的难受,腰酸的要死,最可恨的是她的腿上时不时就会被蚂蟥叮咬,她扯了好久,才能把蚂蟥扯掉。

    原本白嫩的小腿被叮咬过后,留下一个个殷红的小点,瞧着怪渗人的。

    周文茵眼泪酸涩,很想哭,却又怕别人看到说她娇气,拼命忍下。

    到了家,林芳秋到灶房做饭,林建国拉着林建华往江边跑,林建党去大队办公室,林炎城,林芳夏和林建军在树底下乘凉等着吃饭,只有周文茵浑身酸痛,回屋歪倒在床。

    林芳夏走进来,瞧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坐到床边,拍着她的背,“文茵姐,你哭了?”

    周文茵擦了擦眼角,埋头在枕头里,瓮声瓮气道,“没有。”

    林芳夏宽慰道,“哭又不丢人。我头一回下地也哭呢。”

    这话完全是安慰周文茵的。农家孩子从小干活,一开始只是捡麦穗,大了就割野草,再大一些就要下地割麦子和插秧。一点一点来,就像温水煮青蛙,渐渐也就干习惯了。

    可周文茵不一样,她以前顶多就是做饭,哪里干过这么重的农活?

    这就相当于刚刚学会走,就去奥林匹克赛场争冠军。已经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了。

    林芳夏伸手在她腿肚子和大腿处按了好几下,“你这块要多揉揉,要不然等你明天起来,你小腿会抽筋,大腿也会酸疼。”

    周文茵哪好意思让她帮自己按,忙自己按摩,末了还感慨,“乡下可真不好过啊。”

    林芳夏深以为然,“那当然了。要不然乡下人也不会拼了命往城里挤。”说完,她才发现自己失言。

    周文茵怔了怔,苦笑不已,“你说的对。只有我是傻子,放着那么好的日子不过,反而跑到下乡来。”

    屋外,林炎城见林建党这么快就回来了,惊讶道,“证明开好了?”

    林建党摇头,“人不在。”

    林炎城提醒他,“只有七天了,你得抓点紧啊。”

    林建党心里也急,一个劲儿地挠头,“知道了,爹,我晚上再去。”

    “行。”

    林炎城试探着问,“我听说你们家天去前进大队了?”

    林建党愣了一下,“对”

    “见到前进大队的知青了吗?”

    “见到了。”

    “叫什么名啊?”

    林建党想了半天,挠挠头,“不知道。”

    林炎城猜想周文茵应该是见到了沈兴南了,便问道,“文茵和那知青聊些什么,你知道吗?”

    以他对周文茵的了解,她应该不会私下里跟沈兴南见面,而是光明正大以同学身份见他。

    林建党和原身都不喜欢说人事非,不禁纳闷起来,“爹,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炎城也早有说辞,“你周叔临走的时候,让我好生照顾文茵,尤其是前进大队那个知青的事。”

    他倒也没有说谎,周新民担心女儿会受沈兴南欺骗,所以临走前特地拜托林炎城要注意前进大队那个沈兴南。

    林建党有些犹豫,看向旁边正在削铅笔的五弟。

    林炎城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林建军,挥了挥手,“没事,你五弟不会往外说的。”

    没黑化之前,林建军是家里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黑化之后,他整天忙着批斗别人,根本不着家。对家里任何事都漠不关心。

    林建党思考好一会儿,才把前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嘱咐道,“爹,你可别往外说。对文茵不好的。”

    林炎城点点头,心里纳闷极了。

    书里,周文茵和沈兴南在农场生活三年,她都没发现沈兴南的异样。怎么这才眨眼功夫,她就发现他的真面目了呢。

    难不成他是锦鲤转世,凡事都能心想事成?

    这一念头刚起,他自己就先呸掉。什么锦鲤转世,他命要是真这么好,为啥他散了大半家财,都没能换到妻子平安康健。

    一定是因为别的原因。他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明白其中的关键。

    书里,周文茵去的地方是农场。负责人不仅贪污了他们的补贴,还把他们当牛马一样使唤。

    让他们干最重最辛苦的活计。这些知青自然抱团取暖一致对外了。

    这就抗日战争是同一个道理,明明两党斗得如火如荼,却在外敌入侵时,一致对外。

    矛头对准外人,自然没空内斗,周文茵自然也没能发现沈兴南其实是个嘴皮子利索,内里却没甚大本事的人。

    “23333,你说我说得对吗?”

    23333:“也不全是,也有可能是你那两个女儿说的话刺激了她。”

    虽然林炎城不知道不知道两个女儿到底怎么跟周文茵说的。可猜也能猜到。

    林芳秋是个极其现实的姑娘。她的婚姻观,旁的不说,男方条件一定要好。周文茵活得太天真,对这些外在根本就不屑一顾。

    至于林芳夏,她孝顺又听话,这恰恰是周文茵所欠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候,我也插过秧,那滋味太酸爽,至今不能忘记。

    第24章

    吃过晌饭, 歇过午觉后,周文茵咬牙再次下了地,干了一下午, 累得头晕目眩。

    吃完晚饭, 林建党在大队办公室找到了徐广进。

    看到他进来, 徐广进眼里冒火,“听我媳妇说, 你这两天到我家找我去了?还跟我媳妇说我没在大队办公室?”

    林建党有点心虚, 该不会是他两次找上门,徐广进和媳妇吵架了?想到这里, 他面上讪讪的,“我……”

    徐广进瞪了他一眼,也没时间跟他歪缠, 不耐烦地挥挥手, “行了, 有话快说, 有屁快放,老子忙着呢。”

    林建党大松一口气, 忙道, “我想请您开张证明,把我的户口转出去。”

    徐广进坐直身体, 看向他,“转哪去啊?”

    林建党搅着手指,面上忐忑不安, “转到县城。”

    徐广进拧着眉头,纳闷道,“转县城干啥啊?人家县城能接收你啊?你说你折腾这干啥呢?”他突然想到什么,“你爹是不是在城里帮你找到媳妇了?”

    林建党面红耳赤,忙摆手,“没有没有!”咋还扯到媳妇上头了呢。

    徐广进却以为他脸红是因为不好意思,拍着巴掌自顾自地说道,“哎呀,我以前一直以为你爹老实,不会使心眼,原来他这是深藏不露啊。找个城里儿媳妇吃商品粮。把你也给弄进城,你家负担轻快不少,你几个弟弟妹妹也能有着落了,牛!”边说边朝他竖大拇指。

    林建党见他冤枉自己爹,急吼吼道,“才不是,我爹没有。”

    徐广进拍着桌子,回瞪过去,“你吼什么吼?你还想不想开证明了?”

    林建党骂完之后也挺后悔,但是谁让他说自己爹不好的,一脸倔强地跟他对视,“那您也不能这么冤枉我爹啊。我爹没给我在城里找媳妇。”

    他讲得义正言辞,可惜徐广进自己会脑补,心里猜想林老头之所以还没跟林建党说找对象这事儿,估计女方是想让林建党入赘,林老头可能担心大儿子不同意,所以先让他把户口转出去,然后再提相看的事。

    想到这里徐广进乐了,拿出本子就开始写,嘴里咕哝着,“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等这小子入赘,那张秋华肯定会看不起他。到时候自己就能……

    林建党摸着口袋里的两包烟,心里窃喜。

    等他接过介绍信,朝徐广进道谢之后,飞快跑了。

    一夜好梦。

    第二日一早,林炎城洗漱好,坐在饭桌上等吃饭。林建党把自己开好的证明拿给他看。

    林炎城接过来,看到那鲜红的章,很满意,末了又问,“花了多少钱啊?”

    林建党有些高兴,“没花钱。”

    林炎城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赞道,“不错,再接再厉。”

    林建党憨厚得笑了,想到徐广进说的话,他纳闷道,“爹,徐广进说你在县城给我找媳妇呢?你说好不好笑。”

    林炎城抽了抽嘴角,“不是他好笑。这话是我说的。”

    林建党想不通,“为啥啊?”

    林炎城叹了口气,“你这工作八字还没一撇呢。如果工作下来了,咱们皆大欢喜,如果没下来,大队那些娘们一定会说风凉话。相看姑娘就不一样了,成不成都没什么好说的。”

    林建党恍然大悟。心里又暗自紧张起来,如果他没有选上,还真的是白折腾一场了。

    林建国握着拳头挥了挥,“爹,谁敢说我们家的闲话,我打上门去。”

    林炎城瞪了他一眼,“又干这没脑子的事儿,你以后还要不要说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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