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忘记今天是来吃饭的,认认真真扎扎实实地进行着今天的活动。

    埋头吃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太认真,引起了上司的注意:“小魏杯子里怎么没酒啊?我把你给漏了?”

    说着,还拿着分酒器来给他倒酒。

    魏沈骏连忙阻止:“不了不了,王姐我不喝酒的。”

    王姐说:“哪有不喝的,现在的人,有几个不会喝酒?你看小松他们不也喝了吗?来,你也喝点,大家高兴高兴。”

    魏沈骏哪儿敢,他肚子里还有个崽呢!

    怀孕是不能喝酒的。

    “不了,我真的喝不了。”

    “一桌都喝呢,就你喝不了。”王姐不高兴了,主要也是前面跟石印松套近乎的时候连着喝了几杯白的,灌得太快,一下子有些晕乎,说话也就不怎么注意了。

    “我给您倒,王姐您喝,我就算了,我今天吃了头孢,喝不了的。”他找借口推脱道。

    有些人一喝酒就变了个人,这个王姐就是。

    之前还挺正常的,这几杯酒下去,就有点蛮不讲理了。或者,也可能是因为对象是魏沈骏,所以才扯皮。

    “你别找借口,没病没痛的我可不信你吃药了,我跟你说啊,男生也要会喝点酒的,你们这些学生,学生气重得很,不知道社会上的很多事情,现在让你喝酒是锻炼你,今天带你出来不也是让你长见识吗?酒文化就是你需要了解的第一步,这是咱们中国的国粹,就算少喝也要喝点,至少要明白这是什么,明白吗?”

    说着,她还问桌上其他高管:“朋友们我说得对吗?”

    都是些人精,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没人说她不对,笑呵呵地劝她:“人家吃头孢了,不能喝就别给他喝,喝出问题了你负责吗?”

    她旁边另一人就把她手里的分酒器拿走了,把她按回座位上:“消停点儿,你这喝醉了?人石公子还在桌上坐着呢,你就这儿出洋相?”

    魏沈骏再一次拒了她:“王姐我是真不能喝,等我能喝的时候,我再跟您喝行吗?”

    王姐是真醉了,她老家北方的,家里都是些喝酒的角色,唯独她是爱喝又爱醉,但这会儿也没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毕竟石印松在场,有人给她递台阶,她就顺着下了。

    “行吧。”应完随口来了一句,“那你说,你什么时候能喝?明天?后天?”

    魏沈骏也是实诚,说:“大概得半年后吧。”

    一桌人:“……”

    王姐:“……你是在开玩笑吗?”

    魏沈骏说:“没有。”

    眼看着王姐脸色就要真的变差了,魏沈骏再次开口补充:“姐,怀孕期间是不能喝酒的吧?”

    他的话音落,一个易碎物品落地的声音也响了起来——秋榕不小心把手里的勺子掉在了地上,碎了。

    石印松开口了:“怀孕是不能喝酒。”

    这一下,再也没人劝魏沈骏酒了。

    魏沈骏从头吃到尾,安安分分地吃饭喝茶,吃得饱饱地才下了餐桌。

    来的时候他是坐上司的车一起来的,但一顿饭吃完他惹了上司不高兴,上司自个儿开车跑路了,他没得车坐,又不认识路,只好在路边上等出租。

    这时一辆看不懂牌子但看造型就知道很壕的车从停车场开出来停在了他脚边,车窗摇了下来。

    秋榕跟他说:“我们送你回去?”

    魏沈骏摇头:“我打出租就行。”

    秋榕把后车门锁解开,偏了下头:“上来。”

    魏沈骏还是摇头。

    “现在已经十点了,这边是环城路,打不上出租,你只能用打车软件从城里叫车,但是现在太晚了,不是很安全。”石印松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现在的情况,一个人晚上打车,不出问题也就算了,要是出了问题怎么办?”

    魏沈骏本来还是不想上车,结果秋榕不跟他磨叽,直接下车来把他拉着塞进了后座儿里,进去后就把门锁死了。

    “你现在住的地址?”

    魏沈骏还是被他们送回了家,全程也没人说什么话,秋榕开车,石印松接了一路的电话,拿外国话打电话。

    他在后面努力地听,但依然听了个半懂不懂稀里糊涂。以前高考是哑巴英语,为了应付考试的,所以没练过听力,靠着纸上卷面分考的学,后来上了大学,又不爱学英语,连过级考试都是被苍夏压着硬学了一段时间才勉强过了。

    跟做听力题似的认真听着,只能听得出来是在说工作方面的事情,但具体是什么事,他又不知道了。

    看着窗外快速后移的高楼大厦,霓虹彩灯,炫丽的夜景,一辆辆穿梭的小车。

    这繁华的城市像一座大大的城堡,在这座城堡里,住着一些国王、王后、王子、公主,还有少数的皇亲国戚,他们是这座城堡的主宰。

    这部分人只占百分之一,而这座城堡里剩下那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他们的臣子、仆人、普通小老百姓。

    魏沈骏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最底层的小老百姓,而他前面坐着的那两个就是王子和公主。

    他自嘲地想,王子和公主在为他服务呢,该高兴才是。

    大概半小时后就到了地方,秋榕把车停在他小区门外:“到了。”

    “谢谢你们送我回来。”

    “不客气。”

    “那我走了,再见。”魏沈骏告别完就准备下车。一只脚都落地了,又回过头来跟石印松说了一句,“我想跟你说几句话,行吗?”

    石印松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两秒,开门下了车。

    秋榕叫住他:“我想喝冰可乐,你到他们小区门口那个超市里去给我买一瓶。”

    石印松皱眉:“大晚上别喝这个。”

    秋榕:“我就喝。”

    石印松:“……”

    秋榕:“就喝,你买不买?”

    石印松:“回去榨果汁不行吗?”

    秋榕非常固执:“就冰可乐,不买晚上回酒店我另外开房睡。”

    石印松看了眼魏沈骏,看见了对方脸上尴尬的神情。说实话,他也很尴尬。

    “行吧。”

    秋榕心满意足地摇上车窗,把车开到另一边去掉头,停到了路前边,不来打扰他们说话。

    石印松先去小区超市里给秋榕买了冰可乐,然后出来,问魏沈骏:“想说什么?”

    “你跟秋榕……”

    “我们现在在谈恋爱。”

    “……”

    石印松把可乐瓶子一顿晃,晃完了小心地一点点地拧开瓶盖放气,来回几次,直到里头没什么气泡了才罢。

    这是为了把里头的碳酸放掉,碳酸喝多了不好,硬要喝可乐的情况下,石印松宁愿给她喝可乐味的甜水。

    “没别的想问的了吗?”石印松放完碳酸后,把瓶盖拧紧,抬头看他。

    魏沈骏不知道说什么,他所有想说的话,在那一句“我跟秋榕在谈恋爱”后,就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我就走了,晚安,再见。”石印松对他点了下头,然后要走。

    “等等。”

    魏沈骏叫住他。

    石印松回过头,一手拎着可乐,另手揣在裤兜里,看着他等他说。但等了差不多有两分钟,也没等来什么。

    他只看到魏沈骏脸上欲言又止的神情,很复杂,但也很清楚。

    最终魏沈骏还是没说出来什么,他垂头丧气地抿着嘴:“再见。”

    说罢,转过身一步步朝着小区门里走去。

    “你以为我会问苍夏的事吗?”身后突然出来声音。

    魏沈骏停了下来。

    “我不问她,是对你们的尊重,也是对秋榕的尊重,我跟秋榕马上就要出国了,之后应该会在国外深造,短期内不会回国,你不用担心任何问题,你跟苍夏如何是你们的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曾经我没有做出任何违背道德的事情,之后就更不会。”

    石印松晃了晃手里的可乐瓶子,拧开喝了一口,有些凉,他又拧上,早知道刚刚就应该买个常温的。

    他继续说:“魏沈骏,我不是小说里的深情男配,不可能永远围着你们的爱情故事打转,不要什么都把我扯进来,你的敌人从来都不是我。”

    第五十九章

    回了家,开门,开灯,换鞋。

    他去倒了些温开水喝了一大杯,然后去沙发上躺着了。两个人的沙发,他一个人躺着都短。

    房间里空荡荡的,安静得不得了,除了他自己呼吸只剩下窗外的虫鸣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吃得很饱,小崽子今晚应该也吃得不错。

    跟苍夏分开的这一周以来,他都没好好吃饭,一个是自己不怎么会做,一个是心情不好不想吃。自己都没吃,崽子肯定也没吃好。

    他难得有点当爹的愧疚,摸了摸自个儿被撑得圆滚滚的肚子:“孩儿啊,爹对不住你啊,明天开始爹给你煮好饭吃,一定不让你跟着爹受罪挨饿。”

    大夏天的又热,他摸着摸着就把t恤撩起来了。

    不经意的一扫,让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卧槽!我腹肌呢???????”

    腹肌?哪儿还有腹肌。

    说他肚子圆滚滚就是圆滚滚,早八辈子就没有腹肌这种东西了。

    也不想想他这几个月怎么过的,自从跟苍夏后和好,整天跟着她肆无忌惮地吃吃喝喝甜甜蜜蜜,乒乓球不打了,棒球不打了,篮球不打了,连个仰卧起坐都想不起来做。实习上班以后更是,整天上班下班,工作时间比上学上课还紧凑,累趴了回家就躺着玩手机,等着苍夏喂食。

    唯一的运动,就是之前每天时长为二十分钟的家务活动。

    现在苍夏不在,连家务活动都不存在了。

    前一阵子鸡汤鸭汤骨头汤,水果干果糖果,不想吃的被逼着吃很多,想吃的更是没有吃不上的,整天变着花样弄,就连他们那段时间冷战,也没短缺过他吃东西。就这个造法儿,不胖也不可能。

    而且……崽儿已经四个多月了,一般来说是该显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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