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就有类似的经历,在新苑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我被幻术玩的迷三道四,甚至开始怀疑自己。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应采指尖还有抓挠留下的鲜血,立刻将她的手腕抓住,给刘十八看:“看到没,她手上有血!”

    刘十八冷冷一笑:“有血怎么了?说不定是她反抗,抓伤了你!那是你的血。”

    我连忙站起身,转了一圈让刘十八看。

    我身上虽然有伤口,都是从悬崖上掉下来,被树枝划伤的,根本就没有人手抓挠过的痕迹。

    刘十八反反复复查看我的周身,这才相信了一点,将水壶放下:“这就奇怪了。你也没有受伤,应采手上的,到底是谁的血?”

    此刻,应采已经昏睡了过去。

    我将她衣服穿好,又摸了摸她的头,依然滚烫,摇了摇头,转头对刘十八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定要相信自己。特别是在这种时候,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那就真的完蛋了。”

    刘十八点点头,在篝火上做了个简易架子,军用水壶直接放上面烧水。

    应采在旁边的石头上睡着,猛地坐了起来,嘴里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我一句话都听不懂。

    我正想要问她,结果她很快就趴下,还在昏迷中。

    她趴下之后,双眼紧闭,身体却在做着古怪的动作。

    她双腿紧紧并拢,头和脚贴着地面,臀部渐渐升高,成了一个“几”形。

    然后,她又慢慢爬平,再次做出这个动作,反复做了十几次。

    我和刘十八都看到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我看着应采古怪的动作,觉得她现在不是人,像是一条虫子。她的动作,很像是虫子在蜕皮。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以前见过类似的状况。

    走胎!

    在那个恐怖的动物园里面,我见过“走胎”。

    六道轮回大乱,有的人死之前,就提前进入到畜生道,有着下一世动物的特性。这就叫做走胎。

    以前我见过的,都是人走畜生道,有羊,猪之类。

    可是,应采现在像是一条虫子。难道说,应采快要死了,而且下辈子是条虫?

    刘十八低声道:“看不出来,她的身体柔韧性还挺好的,可能练过瑜伽。

    我等着他:“说点有用的。”

    刘十八神神秘秘看了应采一眼,凑过来低声对我说:“我看应采这病很邪乎,不像是病,更像是中邪。”

    “中邪?”我心中一松:“不是走胎吗?”

    刘十八诧异的看着我:“你还见过走胎?你也说是走胎,必须是胎生动物,你见过走虫子的吗?”

    我仔细一想也是,对刘十八道:“你继续说。”

    刘十八说:“这里深山老林,人迹罕至,山精树怪多得很。如果是在北方的山里,有人忽然重病,又神神叨叨的,那肯定就是被什么东西给迷了。不是黄鼠狼,就是狐狸精,要么是老刺猬。不过,这里是南方,我还真想不出来。看她现在像条虫,可能是被什么虫子精附身了。”

    “虫子精.”我一阵无语,看着刘十八:“虫子成精了什么东西?天底下有虫子精这种东西吗?”

    刘十八嘴硬道:“怎么没有,虫子成精就叫.”

    “蛊!”

    我猛地醒悟过来跟刘十八异口同声道。

    第333章 报仇不隔夜

    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叹道:“李布森,你可真笨啊!这里是苗疆,应采这样子明显是中蛊了。竟然想不到。”

    刘十八瞪了我一眼:“李布森,你可别指桑骂槐。你骂自己就骂自己,别连带着我一起骂。何况,咱们两个根本就不懂蛊术,看不出来应采中蛊也正常。”

    我点了点头,刘十八说的也对。人的思维有惯性,总是朝着自己擅长的领域去想。

    我和刘十八都擅长坤道,也就是鬼术,对蛊术一无所知。

    因此,我们第一时间没有想到应采是中蛊了,还以为她是中邪,或者是走胎了。

    “可是,要施展蛊术,总要有个媒介吧?”我想了想,低声说:“蛊术再厉害,也不可能毫无端倪就让人中蛊。”

    刘十八摇了摇头:“那我不知道。可能是应采从我身边逃走,在遇到你之前这段时间里,遇到了什么事情吧。谁知道呢,这事并不重要,重要是,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和刘十八都沉默了。

    我们两个都没有什么好办法。

    这时候,水壶里面的水开了,刘十八把开水倒在水壶盖子上,让我拿给应采喝。

    刘十八早就渴了,他不敢喝小溪里的生水,因为这里是苗疆,指不定水里有什么虫子。他也不怕水烫,仰头就准备喝。

    这时候,应采忽然站起身,一把将刘十八推倒,刚烧开的水洒了一地。

    “应采.你这是.”

    刘十八倒在地上,整个人都懵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应采会忽然攻击他。

    而应采在做这一切的时候,眼睛一直是紧闭着的,将刘十八推倒以后,她也是倒在了地上,仍然是昏迷中。

    “她这是发癔症?”

    刘十八揉着摔疼的膝盖,哼唧道:“哎呦,疼死我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我手里端着水壶盖子,半晌没吭声,因为我看到泼洒了开水的地面上,有许多蚂蚁纷纷从地底下爬出来。

    山洞里有蚂蚁,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些蚂蚁还没有爬两步,就纷纷死了,眨眼间,满地都是死蚂蚁。

    我心里咯噔一下,眼睛盯着瓶盖里的水,鼻子闻了闻,没有任何异味,颜色也都正常。

    我在山洞的墙壁上看到一只蚰蜒在爬,手指直接捏起来,丢到盖子里。

    蚰蜒在水里挣扎了两下,身体就蜷缩起来,死了!

    刘十八还在哼唧,我走过去踢了他一脚,冷声道:“别叽叽歪歪了,虽然不知道应采是有心还是无心,她刚刚救了你一命。这水里有毒!”

    刘十八在我的指点下,看到地上的死蚂蚁,以及盖子里的死蚰蜒,整张脸都变成绿的了。

    “怎么可能!那条溪水是活水,而且我是从山泉口接的水,怎么可能有毒!”刘十八还不死心,在山洞里转了一圈,抓到两只壁虎,把盖子里的水喂给它们。

    壁虎是五毒之一。大部分的壁虎是没有毒性的,但是有极少部分壁虎的毒性猛烈,比蜈蚣、蝎子还要毒。

    刘十八抓的就是这种壁虎,身体是黑红相间,眼睛绿莹莹的,嘴巴里能看到细碎的牙齿,尾巴很尖,上面有倒刺。当地人将这种壁虎称之为“毒龙”。

    结果毒龙喝了这水,立刻两腿一蹬,也死翘翘了。

    刘十八吓坏了,随身的水壶都不要了,一脚踢得远远的。

    “怎么会有毒?而且是这么猛烈的毒?连毒龙都扛不住!”刘十八双手抱着头,他想不通。

    “溪水是不可能有毒的。除非,是人下的毒。”我想了一会儿,对刘十八说。

    刘十八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是南宫墓这个王八蛋!”

    我说:“十有八九就是他。他的报复心很强,估计在跟着咱们,伺机下毒,想要毒杀我们两个。但是他对自己的实力不自信,不敢靠近,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刘十八埋怨道:“都是你。我就说杀了他!你偏不!看,这些麻烦大了吧。”

    我摇了摇头,懒得跟刘十八争辩。

    当时的情况很复杂,刘十八服了解药,虽然脸色好转,但未必是真的解了毒。我如果杀了南宫墓,刘十八的毒没有全解,那就是害了他。

    何况,幸亏我当时没有动手,否则就算我能杀了南宫墓,也逃不过他悄悄在斩孽剑上布下的血煞虫。

    只是没有想到,南宫墓这个人的报复心如此强,报仇不隔夜,一直跟着我们,寻找机会下手。

    “天亮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我背起应采,对刘十八说。

    刘十八点点头,跟在我们的身后,走出山洞。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刘十八通过太阳,分辨出了大致方向,勉强记得朝什么地方走。

    我们三个路过那条刘十八打水的小溪,特地看了一眼。

    溪面上漂浮着一层翻着白肚皮的鱼尸体。

    整条小溪里面没有一个活物,都被毒死了,散发出了浓烈的腥臭味。

    我和刘十八心里都是一阵后怕,如果刚才喝了那水,后果不堪设想!

    南宫墓的手段实在是太歹毒了!

    也许溪水的下游有人取水,也都要遭殃,南宫墓却丝毫都不在乎会殃及池鱼。

    我跟刘十八沿着山路,一直走到中午,两个人又累又渴又饿,在一棵大桃树下休息。

    南方桃树成熟的早,才四月份就已经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实。

    我和刘十八抬头看着头上丰硕的桃子,都是馋的吞咽口水。

    我问刘十八:“这桃敢吃吗?”

    刘十八双眼发红:“当然敢啊!南宫墓善于下毒,但是这满树的桃有上百个,他能一个个下毒?”

    刘十八说完,就爬到桃树上,摘了几个又大又红的桃子下来,袖子擦了擦,递给我。

    我对刘十八使了个眼色,他顿时会意,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我们两个是在演戏。

    一上午,我们两个都在悄悄商量着对付南宫墓的对策。

    让一个善于下毒,有极其记仇的人尾随着,时不时下点绊子,水不敢喝,食物不敢吃,这种感觉实在难受。

    我和刘十八不是铁打的,再这样下去,肯定支撑不住。

    必须想办法将南宫墓除掉。

    因此,我和刘十八就演一出戏,看南宫墓会不会上当。

    南宫墓当然不会在桃子上一个个下毒,以他的做派,下毒也是整个桃树都下毒!

    我和刘十八两个装作吃过桃子之后,捂着肚子嚎叫了一会儿,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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