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手,揉了揉眉眼,一副头疼欲裂的模样;“婚、不可能离,这场婚姻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继续走下去,是携手并进,还是形同陌路选择权在于我们,阿幽、你如此通透,怎会不知晓这么浅显的道理?”

    “携手并进?倘若我想进你们陆家这个大染缸,我还瞎嚷嚷什么?成全彼此就是成全自己,你何不成全我们呢?”沈清与陆景行的想法总是背道而驰。

    他想解决问题携手并进,她想退缩回到原位。

    陆景行觉不会轻易放过沈清,而沈清也不会成全陆景行,与他一起跳进陆家这个大染缸任由总统府的人将她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想过的生活。

    陆景行与沈清之间,这条路,太难走。2011年1月15日,陆先生赴洛杉矶,欲要接沈清回家,后者岿然不动。

    这日晚间,沈南风与陆景行二人撞面,男人跟男人之间总能因为一些很微妙的事情产生出火花,但这二人站在沈清十八楼公寓内以视线厮杀对方时,沈清打了圆场。

    陆先生说;“南风真是好空闲,正值年关工作繁忙之际,还能日日让秘书给阿幽送餐食。”

    沈南风闻言,浅笑道;“自家妹妹,外人不疼,我疼着。”

    你来我往之间,火光迸发,沈清坐在一侧静看二人,说心里无半分情绪是假的,不提心吊胆,不可能。

    2011年1月16日,远在洛杉矶的沈清接到沈风临一通电话,话语中道及公司董事会,让她务必回来,后者虽不喜,但应允了归程。

    在来说说沈风临,2011年1月15日晚,正在睡梦中的人接到来自洛杉矶一通电话,陆景行阴沉客气的话语在那侧响起,话语中所表达的意思竟是沈氏总经理为何如此悠闲,有空闲的时间浪荡洛杉矶之类的话语。

    陆景行身为晚辈,平日里也算是客气有礼貌,但今日说这话,即便是在睡梦中的沈风临也瞬间就惊醒,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攀升而起。

    可即便如此,他的立场依然坚定。

    “洛杉矶分部的事情近来一直都是南风在负责,他人在洛杉矶在正常不过。”

    一通电话,话语不多,二人总共说了不到四五句话,陆景行道了晚安便收了电话,次日清晨上班时,沈风临吩咐秘书冯俊将沈清从洛杉矶招回来召开年底董事会。

    后者应允。

    2011年1月23日,沈清在洛杉矶呆了十三日后返回江城,此时,离传统春节还剩14天,章宜前来接机时,同她念叨起近日公司境况。

    路上,她问;“回哪儿?”

    她毫不犹豫答道;“清水湾。”

    章宜懂,将车子一路使劲了清水湾。

    下午三点整,她开了清水湾房门进去,尚未将东西放好,门铃响起,章宜疑惑是谁会如此准时,大门打开,沁园管家南茜站在门外。

    沈清闻言,回眸望了眼,见是南茜,面色不由得垮了垮。

    只能说,陆景行好本事,掌握她的一举一动。

    她想,即便他人不在身旁,她在洛杉矶的一举一动也不能逃过她的法眼。这个男人,权势滔天。

    章宜对这位管家的态度有些许改观,原因是在医院那几日,这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也算是尽心尽力照顾沈清。

    侧身让她进来,小心翼翼道了句;“南管家谨慎些,她累了一整日了,脾气难免不好。”

    南茜伺候沈清如此之久,自然也知晓这位太太的脾性,点点头,招呼身后人将东西送进来,而后让他们快速离开。

    一来一往之间,不过短短数分钟。

    厨房内,南茜开始将东西摆在冰箱内,而沈清此时在楼上冲澡洗漱,章宜呢?她在联系组里人将办公地点挪到清水湾来。

    并未告知大家今晚做好加班通宵的准备。

    第二百一十章 来自婆婆的言传身教

    时光荏苒,岁月静好,这些美好的词汇在沈清与陆景行二人看来都是天方夜谭,外人眼中的平常,在他们这里确是遥不可及。

    2011年1月29日晚,在离春节还剩七天时,总统阁下贴身管家亲自前往沁园接人。

    彼时,沈清正在公司,陆景行早已将自己老窝挪到了清水湾,管家到沁园扑了个空,联系南茜才知晓夫妻二人均不在园子里。

    于是乎,打道去了清水湾。

    晚间,沈清加完班从公司回江城,便见清水湾住宅坐着一位半陌生面孔,直至对方站起恭恭敬敬喊了声少夫人她才回过神想起这人是谁。

    点头致意,算是问好。

    只有总统府的人才会这么喊她。

    她上二楼,南茜紧随其后上来,询问南茜来者何意时,南茜伸手接过她脱下的大衣,道了句,“说是老先生安排的,过来请先生跟太太回总统府过年。”闻言,沈清脱了一半的毛衣止住了动作,紧接着,动作潇洒将毛衣拉过头顶扯下来,搁在一边长凳上,心想道,他今年怎就不出去了。

    若是如去年一样该多好?

    晚餐时分,陆先生将这件事情提上议程,话语轻轻柔柔询问自家太太工作何时结束,她说,“农历二十九。”三十过年,她二十九才放假?

    信吗?断然是不信的。

    “压榨员工?”陆先生兜了碗汤送到她跟前揶揄道沈清闻言清明的眸子落在他身上,带着冷嘲。

    “论资本家主义,没人能比得过陆先生,”一个生来的资本家竟然还暗嘲自己,真是没谱了。

    男人闻言,笑意融融,不辩驳。

    2011年2月2日,应沈风临要求,沈清与陆景行当晚回茗山别墅用晚餐,一家人坐在餐桌上表面上看似其乐融融,其实并不见然,唐晚始终披着一副贤妻良母的外皮,与她装模作样聊着。

    话语间,好像是说沈唅寒假期间正在外旅游,昨日被沈风临一个电话给急招了回来,就为这顿晚餐。

    沈清原本正端着手机查看文件,唐晚一席话,她抬眸撩了眼,并未接话,反倒是沈唅同她念叨起出国见闻,前者兴致勃勃,后者神色淡淡。

    提不起任何兴趣,原以为沈唅念叨两句就罢,哪里知晓,她跟只小蜜蜂似的,嗡嗡嗡个不停,片刻之后,沈清许是失了耐心,又许是觉得吵,放下手机一本正经望着沈唅道,“我同你这么大的时候正在与生活做斗争,没有尝试过,也没有经历过你那样的生活,所以,你的这些话语在我听来多了层炫耀的意思,还要继续说下去吗?”前几句话说的平淡,后面一句询问带着不耐。

    在沈家人眼里,沈清可不是什么好人,此情此景众人已算是见怪不怪了,沈唅也是识相,直接闭了嘴。

    而原本坐在一侧浅谈的男人们纷纷将眸光落过来。

    沈风临情商高吗?高。

    沈清在陆家受了委屈,他鼓动沈清给陆景行施加压力,活出自我。

    此时面对陆景行,他浅声言语着沈清性子太过刚烈,陆景行要多迁就隐忍些。

    一边唱白脸一边唱红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估摸着没人能比得过沈风临。身为父亲,对待子女婚姻,有自己的一套解决方案。这夜,沈家灯火通明,其乐融融,时不时有欢声笑语从客厅流出来,而沈清,在此情此景之下,却如同一个耄耋老人,提不起半分兴趣。

    走时,沈风临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沈清并不想接,可触及唐晚那震惊的眸色时出于各种私心,接了。

    不为别的,就为能够气气这个所谓的沈家主母。

    2011年2月3日,尚且还处在缓和期的夫妻二人回了首都,沈清并不大喜欢那座权利之巅的繁华大都市,更不喜总统府那个暗潮汹涌的地方,所以,提不上半分兴趣。自从洛杉矶回来,陆景行弃沁园选清水湾,沈清在哪儿他便在哪儿,搬去清水湾数年,这段时日是最为热闹的,门庭若市,每日总有人来有人往,全因陆景行,期间,沈清傍晚下班回家,闻客厅布满烟味,不自觉的怒火攀升,对这男人发了一通发火,此后数日,再也未闻见清水湾有烟味,至于为何?她不知晓。

    可今日,从机场出来,总统府警卫过来接机时,男人接了个电话,听闻他冷着嗓子同那侧言语了几句,而后烦躁不已,伸手准备掏烟,却发现口袋空无一物,随后伸手拍了拍前座,徐涵反身过来,只见自家先生有悄无声息告知他一个字。

    他懂。

    伸手在前座隔板上抽出烟递给他,沈清见此,侧眸落在男人身上,见他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点烟,动作干脆利落。起先,尚未处理到自家爱人的眸光,片刻之后,感受到炙热的视线,回眸,与她对视。

    只见某人力度极大,似是泄愤似的按下车窗,咻而,凛冽寒风毫无征兆刮进来,冷的前座二人一哆嗦,陆先生呢?

    手中刚点燃的香烟被风吹了大半。

    连接起前些时日清水湾事件,知晓她有气,男人也是没办法,伸手灭了烟,按开窗子力道极大将烟头丢出去,也不管是否会破坏环境。

    他也有气,车子驶过拥堵路段进入总统府地界时,陆景行喊停了车队,而后伸手从徐涵手中拿过烟和打火机,推开车门,下车抽烟去了。

    沈清见此,瞪大眼眸看着男人,险些没气出内伤。

    “你上来,”她按下车窗对男人道。

    总统府地界,进出都是政界大人物,此时陆景行不回总统府反倒是天寒地冻站在路边抽烟,算什么德行?

    知道的人说他是自己下去的,不知道的人还不见得怎么想。

    男人闻言,不急不慢,撇了她一眼,“抽根烟。”意思是,不急。果不其然,当总统府办公人员下来,见陆少站在马路边抽烟,按下车窗问了句,“陆少,怎么站在路边?”

    男人闻言,就着寒风轻点烟灰,对人道了句,“没办法,媳妇儿太厉害了,车里不准抽。”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清坐在车里险些一口老血喷涌而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男人还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直接了当告知外人,是她不让其在车内抽,他才下去的。

    一时间,车队警卫众人一个个笑的花枝乱颤,唯独徐涵,隐忍的万分辛苦。

    而对面来人,更是笑的一脸暧昧。

    媳妇儿厉害是吧?行,行,行。

    反正罪名已经成立了,坐实了又如何?

    “开车,”

    车内响起她冷冷声。

    徐涵懵圈了片刻,只听后者继续道,“要我自己来开?”陆先生知晓过火了,伸手扔掉手中还剩半截的烟,伸脚踩灭,拉开车门上车。

    玩笑归玩笑,倘若真是被自家媳妇儿扔在大马路上了,他还有何脸面?

    车内气氛一度静默,沈清跨着一张脸直到总统府,坐在车里人见苏幕与老太太迎出来才缓缓收挒的情绪,挂上几分浅笑。

    前有苏幕飞江城的事件,后有老太太拉着她痛心疾首,只将陆景行数落了个遍,言语着,倘若将人照顾好了,明年不定都可以抱曾孙了。

    原本进来时面色平静的陆景行,此时心理一咯噔,只道是老太太年纪是真大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眼见沈清面色白了几分,苏幕与陆景行同时开口。

    “母亲。”

    “奶奶。”

    二人皆是一派紧张的面孔。

    老太太这才缓过来,直直跟沈清道歉。

    她不矫情,事情过去月余,应当是要忘记了才对,可此时老太太无端端提起来,难免让她想起那冰冷的手术台。

    于是乎将眸光落在陆景行身上。

    男人心头一颤,伸手搂过沈清肩膀,对长辈道了句,“来回颠簸有些累了,我们上楼修整修整。”屋漏偏逢连夜雨,陆景行原想着不去提及此事,时间久了也就淡了,月余过去,二人之间问题尚未解决,别到时候愈演愈烈。

    得不偿失不好。

    “你怕什么?”

    上楼间隙,男人搂着女人的肩膀,女人面带笑容问到。

    “怕老太太提及伤心事,”男人搂着她的肩膀回应她的话语,余光不忘朝楼下望了眼,只见老太太与苏幕正在目送二人。

    总统府的晚餐,素来琳琅满目,餐桌上人人带着面具如同笑面虎。

    暗潮汹涌的众人话语浅浅聊着。

    期间,陆琛提起总统府宴会明晚举行,陆景行与沈清要双双出席,容不得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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