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吗?疼。难受,太难受。

    能发火吗?

    沈清都说了,那时候的话语到现如今来说意义不大,心境不同做出的抉择便不同。这话,两层意思,一层是离不离婚跟当初的条件没关系。

    一层是如今一路走来,心境变了,当初的条件可不算数。

    陆景行现在能看哪层意思?前者还是后者?

    男人心头疼,太疼了。

    片刻之后,他话语带着乞求,“阿幽,你别气我,我会死的。”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政坛里的勾心斗角,都不足以让他痛心,可自家妻子的几句冷言冷语能让他痛的心肝脾肺都挤乎到一起去。后者不言语,清明的眸子落在他身上,男人接着道,“你我这辈子,生同寝,死同穴,离婚,到死都不可能,我在告知你最后一遍,”

    男人的话语,强势,霸道,带着警告,阴沉的眸子落在自家爱人身上带着冷历。沈清睁着眼眸靠在床上看着站在床边满面隐忍的男人,轻启薄唇道,“我说了心境不同。”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是何心境?可否有所改变?”改变个屁,前几日冷着脸跟自己谈离婚的人是谁。

    沈清默。

    这个话题,不能提。男人见此气的一股子火在心头攀升在攀升,攀升,在攀升,大有一副要掀开屋顶的架势,男人气的双手叉腰,在屋子里来回渡步,凭凭点头,“我知道,我就知道。”

    就知道过了个把月,沈清虽不在提及离婚此事,但心里一直在藏着,一直在藏着,从未变过。

    男人都快气疯了,满面怒火却必须隐忍。

    心肝脾肺肾疼呼着,疼的全身都颤栗着。

    这夜,总统府四楼主卧室,有一男人身着正统西装,站在卧室床边缓缓渡步,频频点头,不难看出满面隐忍,一双阴沉的眸子不时落在自家爱人身上,压制的怒火似是马上就要喷涌而出。女人坐在床边,清明的眸子落在男人身上,似是对他如此处在暴怒边缘的模样有些后怕,挪了挪身子,往床中央而去。

    男人见此,面色更是阴寒,冷声问道;“你怕什么?”

    女人莫不作声,不回应他此时无理头的话语。

    “老子要舍得能掐死你,早就掐死了,”男人气结,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见沈清如此半躲着他的模样,揪心的很。

    沈清直愣愣的眸子盯着他,以防处在怒火边缘的男人忍不住,她好跑路,一脸防备的模样如同利剑似的刺进陆先生胸膛。

    看的他时脑子突突的,若非他身体素质好,只怕是脑溢血直接上来了。

    男人见她如此模样,被起的发笑,伸手开始脱掉身上黑色西装,大力甩到边儿上长榻,以此来彰显他此时这怒火到底是有多旺盛。

    沈清微微挪了挪身子,尽量不去触霉头。

    良久过后,男人压制住心里那颗怒气升腾的种子,心想,罢了、罢了。

    凡事要往好了想,特别是与沈清在一起的时候,倘若是往坏了想,指不定他要被活活气死的。

    人啊~一辈子也就如此,要放想的开些。

    男人站在床边给自己做心里建树,许是相通了,迈步过去,准备做下来与自家爱人好好聊聊。

    岂料、沈清一见他过来,跟只受惊了的兔子似的麻溜儿的爬起来准备跑路,天雷滚滚,男人压下去的怒火一触即发,平静不过数秒的眸子再度布满阴云。

    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一个长期坚持训练在死人堆里爬的特种兵,谁更胜一筹?结果已经非常明显。

    男人大手一伸,将欲要爬下床的某人给抓了回来,禁锢在身前,咬牙切齿问道;“跑什么?”某人不言语。

    男人气结,再度道;“气我的时候没想着后果,这会儿怕我抽你不成?”

    沈清想,可不就是这样?

    “用眼神屠杀跟用行动屠杀有何区别吗?”沈清问,陆景行的气场尤其强大,呆在狭小的我是被他用眼神厮杀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屠杀?用词真是恰当。

    嘴巴不会说话?

    那便不说。

    反正说出来的话语也不好听。

    男人伸手擒住她的下巴,低头,开始狠狠撕咬。

    清凉的薄唇传来触感时沈清震愣了,欲要挣脱,陆景行不让就罢,还开始咬她,片刻功夫,血腥味充斥整个唇间。

    她愈是挣扎,陆景行便愈用力,一下一下跟发了疯似的,大有一副沈清不求饶他不罢手的架势。

    干柴烈火,男人饿了许久,自然是没那么好糊弄的。

    伸手间隙、沈清惊愕了。

    拼劲全身力气推开他,陆景行见她如此怒气腾升看着自己,心头一颤,伸手,欲要将她捞过来,沈清不愿,只听男人道;

    “乖乖、让我收点利息,不然今晚,怕是要将我活活气死了。”

    只有将她搂在怀里才是真真实实的存在,陆景行是如此觉得的,抱着她的时候,如同抱着全世界。

    “不可以,”她果断拒绝,而后似是觉得如此太过伤人,接着道;“医生说的。”

    男人闻言,点了点头;“我知道,不碰你。”

    他并非衣冠禽兽,自家爱人受了苦难,他心疼还来不及,怎会在她没痊愈的时候就折腾她,不行、不行。

    陆景行从小身处在权力中心,自然知晓有些事情不能使用蛮力,四两拨千斤的道理他尚且还是懂的,将沈清搂进怀里,伸手揉了揉她柔顺的发顶,小心翼翼言语着;“阿幽、我们这条路,很难走,倘若夫妻不同心,该何其艰难?”

    “路途遥远就罢,偏生路上还有众多妖魔鬼怪,你说如此一来,我们若是离了心,岂不是给了敌人造势的机会?”

    陆先生酝酿好言语开始给自家爱人上思想课,但许多话语中,并非沈清不懂,只是不能接受二人段位之间的差距,现实摆在眼前,而他们却如同溺亡者似的,在苦苦挣扎。

    “在我看来,最大的敌人是你的身份背景,你的段位,其余的敌人,都不足挂齿,”她并非善类,外人如是想欺负她,也得她愿意才行。

    他们之间的婚姻,唯一有难处的便是陆景行的身份地位太过显赫。

    男人闻言,静默了。

    沈清的话语太过直白,直白到这个能说会道的男人一时间语塞。望着她良久都未言语。

    直至沈清开口道;“你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吗?”

    不能,这是陆景行说的。

    男人望着沈清许久、许久、久到沈清因为他要说出一番震慑人心的话语,却不料,他缓缓起身,拍了拍她瘦弱的肩甲,而后道;“睡吧!我去冲个澡。”

    一场谈话,如此结束。

    陆景行没了下语。

    徒留沈清一人坐在床上望着他的背影发楞。

    直至浴室传来流水声,沈清气结,伸手操起旁边枕头扔到浴室门口,砸的闷响。

    男人洗完澡出来时,见干净的枕头躺在浴室门口,抬眼看了眼沈清,一声轻叹,俯身拾起枕头,拍了拍,扔在一侧长塌上,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上了床。

    夫妻二人躺在床上,沈清背对陆景行,而男人仰躺在床上,一手搭着眼帘,一手放在身侧,即便是修正时,也不难看出他满身疲惫。

    这场跟斗鸡似的婚姻于他来说,简直是太累。

    静默的房间,无半分光亮,午夜时分,夫妻二人正在浅睡,睡觉期间,女人翻身背对自家丈夫,许是暖气太足有些热燥,被子被退至腰间,男人转醒间隙朝她靠拢,而后伸手将她推至腰间的被子拉上来,盖好,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

    女人此时,跟只小奶猫似的蹭了蹭被子,但未醒。

    陆先生见此,黑夜中,嘴角牵起一抹宠溺的笑容,附身,在她头顶落下一吻,拥着自家爱人浅眠。

    凌晨三点,正值人们睡的酣甜的时间。

    卧室内,某人摆放在床头的手机大肆响起,突兀声猛然响起,沈清一个激灵,而后猛地睁开双眼,眸间带着清明的杀伐之气,男人见此,一手掐断了电话,一手搂住自家爱人轻缓的拍着她的背脊安抚着。

    如此,沈清才惊觉此时身处总统府,身旁有着一个拥有十八班武艺的男人。

    清醒过后听闻是自己手机,伸手拿起,只见屏幕上闪亮着一组陌生号码,她看了眼,伸手掐断。

    拉开床头柜抽屉,大力将手机扔进去,带着微怒。

    而后一掀被子,翻身继续睡。

    “不接电话?”某人半撑着身子在她身后问道。

    “不接,”沈清气鼓鼓回应,带着些许起床气。

    “该你的,睡觉手机不调静音,”男人在身后落井下石。2011年春节,婚后第二个春节,沈清在首都,与陆家长辈一起过年,围在父母长辈身旁尽儿媳之道,白日时光,陆琛与陆景行均不见人,晚间,二人回到主宅已是八点之后的事情。

    陆景行回时,沈清正站在主宅落地窗接电话,大年三十这天,沈清电话从未断过,原本、苏幕招呼着她与陆槿言二人进厨房的,不料这二人一个比一个忙。

    又正逢春节期间,总统府白日尚且还有佣人在,夜间也只留两个厨师在,自然是忙不过来的,苏幕想着拉着沈清与陆槿言帮忙的,不料这二人清早起来电话邮件不断,二人拿着手机端着电脑一忙便是一整日。

    晚八点,陆景行与陆琛从办公楼回时,沈清正拿着手机与江城那边通电话,话语中并未提及工作要事,反倒是道起了新年快乐之类的祝福话语。

    落地窗里的人,远远见到二人朝这方而来,身后跟着警卫,而陆景行自然也是瞅见了沈清。

    进来时,苏幕难免开始数落了;“两人清早开始便拿着手机电脑忙一天了,电话邮件不断,可忙了。”

    “忙是好事,”陆琛伸手脱了身上大衣放在一侧沙发背上,看了眼沈清,转而在看向陆槿言。年夜饭,平常人家里其乐融融的一顿饭,总统府也是如此,这是沈清迄今为止在总统府吃过最为平静的一顿饭,餐桌上没有暗潮汹涌,没有勾心斗角,有的只是一家人浅笑声。

    看起来如此平淡。

    期间,苏幕招呼陆景行去酒窖拿两瓶酒出来,言语着跨年夜,浅酌一二才好,陆景行放下手中毛巾应允了声,看了眼沈清道;“一起去?”

    “自己去,酒窖冻人,别把清清冻感冒了,”苏幕轻声呵责他。

    陆景行轻挑眉,望向沈清,而后撑着桌面面向沈清小声道;“不去看看?”

    沈清喜酒,但婚后有所收敛,陆先生知晓她能喝,不然也不会白白将沁园的酒全都收走,今日,男人挑眉问她,无疑是在间接性放纵她。

    某人点头,男人见此,去大厅,伸手将大衣套在白衬衫外面,看了眼沈清挂在下面的衣服,大衣?

    薄了。

    “等等,”他特有的低沉声响起,而后上了楼,在下来,手中多了件羽绒服。

    沈清想,这人大题小做。

    陆景行想,身子不好,不能冻着,酒窖温度较低。

    总统府的酒窖,数目惊人,男人一身呢子大衣在前带路,女人一身羽绒服臃肿的跟在身后,进了酒窖,沈清才知晓,温度低这个概念。

    原来、是真的很低。

    陆家酒窖,藏品众多,搁在古代,这里便是皇宫藏酒的酒窖,其数目,品种,价值,都不容小觑。

    沈清站在酒窖楼梯上看着这琳琅满目的藏品,不由心底暗叹,果然,国库最有钱。

    男人站在前头,见她眼冒金光站着不动,不由心声好笑,活脱脱一个酒鬼。

    男人笑着伸手从一侧取过竹篮递给沈清道;“越往里,酒品越高端,好的东西,不是在上,便是在下,阿幽自己去寻,不许多,三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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