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这话是何意思,她怎会不知?

    彼此理解,他这次理解了自己。

    那么下次就要换自己去理解他。

    虽说是没什么问题,但陆景行这个榜样做的似乎有些太过名目了。

    盛世集团内,到处都能见人来来往往的人风风火火穿梭前行。

    徐涵一路护着她进去,避开了那些堵在外面的记者。

    而她的到来,自然也是被不少媒体记者拍到了。

    但陆景行既然敢送她来,似乎也没将那些记者放在眼里。她一路畅通无阻迈步上楼,只觉整个盛世集团气氛异常低沉,低沉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上楼,见郭岩正在低头跟秘书办的人言语什么,她迈步过去,浅声唤了句。

    后者听闻声响一回头见是沈清,有片刻震楞,转而开口道;“沈董。”

    这声沈董唤出来,竟然带着半分喜悦之气。

    沈清在想,他到底是在喜悦什么。

    “高董在里面,”还不待沈清说出来意,郭岩直接引着她进了高亦安办公室。

    进去时,男人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面前推着的是大摞大摞的文件资料。

    沈清在门口站定了会儿,静静看着高亦安,后者听闻有人进来,但半天没声响多多少少有些不悦,睁开眼眸,见沈清清冷站在不远处,稍稍有些滞楞。

    “怎?陆少能让你出来?”高亦安话语带着些许冷嘲热讽,沈清权当这男人受了伤,心情不好,懒得跟人一般见识。

    “伤势如何?”她问。“我想我大概是要死了,不然你怎出现在眼前,”高亦安依旧冷言讥讽,若非沈清知晓他这臭德行,还真是要扭头走人的。

    “可能是吧!”她回答,而后伸手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去,整个人万分娴然。

    高亦安望着沈清半晌;“怎?来看绯闻男友不怕回去你老公跟你没玩没了?”“陆景行送我来的,”沈清不知有没有感觉到,但高亦安感觉出来了,沈清在说这句话时,带着些许自豪感。

    站在男人的角度来看,陆景行对沈清当真是够放纵的,如果是她老婆在这种新闻满天飞的时候出去看绯闻男友,想必他绝对没好脸色。

    他必须得承认自己做不来向陆景行那样,在这种时候将老婆送到绯闻男友身边。高亦安有时候在想,其实陆景行这个人抛开身世背景不谈,他算得上是一个好男人,一个好丈夫。

    毕竟,他足够爱沈清

    “如果这种时候换做是我,打断你的腿,我也不会让你出来见什么绯闻男友,陆景行不知是太过自信还是心够大,”高亦安说着冷笑一声,然后端起面前冷却的咖啡喝了半口。

    嘴角冷笑未曾显然下去半分。沈清闻言,稍稍有些愕然,盯着高颜看了几分钟之后开口问道,“当真?”男人冷笑开口,话语不屑,“能做到像陆少这样的,要么是不爱,要么是深入骨髓抛开一切为其思考站在对方角度看问题。”沈清坐在对面静静看着高亦安,似是在思忖他话语的可行性,这种时候,高亦安的一番话与能让沈清想起她与陆景行之间的相处模式当真是不易的。

    而在沈清看来,高亦安总是有一语点醒梦中人的本事,上次如此,这次依旧如此。

    片刻之后,沈清收了心中那些不必要的猜想,而后开口询问高亦安道;“此次事件,有些想法?”“你不是知道?”男人问,话语轻嘲,带着半分不屑。

    他与沈清共事多年,彼此万分熟悉对方的手段,这时候自己想干什么,沈清又怎会不知晓。

    “无论何时何地,我与你都在统一战线上,江城如此,首都更是如此,”沈清一番浅浅淡淡的话语出来让高亦安微眯了眸子。

    她的话语浅谈,可眸中的坚定却让高亦安尽收眼底。

    “不怕陆景行跟你不好过?”

    闻言,沈清笑了,抬手将碎发别至耳后,而后开口笑道;“大家都说我无情无义,我觉得,我这人最为无情无义的地方应该是太分的清是非分得清你我,太过知晓自己想要什么,除此之外,我好像也没无情到哪个地步。”她与高亦安之间,并非一两句话说的清楚的。

    沈清不否认自己憎恨过高亦安,但这种憎恨希望对方去死的憎恨,换句话来说,倘若是有敌人进军,她们二人依旧会联手站在统一战线。

    “你倒是看得清明,”高亦安冷笑一声,话语悠悠然。“你不也一样?”沈清答,不咸不淡。

    这日下午时分,沈清坐在高亦安办公室与他一起商量出了方案,具体如何二人仅仅是花了一小时的功夫便全部都推敲出来了。

    速度如此之快,只因这二人在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磨合。

    极大多数的事情都能想到一个点子上去。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之音最难求。

    在所谓的情情爱爱面前,那些能够一眼就能勘破你所想之人,是这世间最难求之人。

    人生一知己,足以慰风尘。

    沈清离去后,高亦安坐在办公室良久,望着大门方向,她来时,悄无声息,她走时,却只觉狂风大作,可放眼望去,屋外一片晴朗无半分风雨之势。

    片刻,男人抬手撑着眼帘,面色淡淡,没有了刚刚与沈清商榷要事的那股子惬意与悠闲,剩下的,只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孤寂。

    他的人生,好似有回到了沈清出现之前的日子,一汪死水,饶是你狂风暴雨下了足足一夜,疾风闪电刮了一周也激不起任何涟漪。

    高亦安想,这真是个坏消息。

    男人一生叹息,而后起身,站在落地窗前,而是层楼的高度望下去,下面密密麻麻一片,来来往往,人潮涌动,看不清人们面上的神色,但身处这个商业中心,每一个人都来去匆匆。

    步伐不停急着赶到下一个场子里去。

    每一个人身处某一个城市似乎都有目的,都有原由,而高亦安想,他此时站在这里有何目的?有何原由?而楼下,沈清站定了数秒之后,远远的,一辆熟悉的迈巴赫朝这方驶过来,她站在大厅门口不急着挪动步伐,转而片刻之后,男人推门下车,去时穿在身上的工装已经脱掉,只剩一身白衬衫,袖子高推,步伐急切跨大步朝自家爱人而去,而后伸手,搂着人肩膀护着她上车,动作如此熟练,如此温柔。让人看着,不禁发出真真感叹。

    第三百四十三章 舍不得

    回到清幽苑,陆景行与余桓二人上了书房,沈清站在客厅良久,望着屋外山光水色暗暗失神。

    南茜站在一侧,望向她时,只觉她背影异常孤寂。

    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苍凉感。

    转而,女主人缓缓转身,一条微微宽松的连衣裙遮盖住她稍稍凸起的腹部。

    没有半分孕相。

    “太太,”南茜出声轻唤,她视线移过去落在其身上,只听南茜浅声道,“夫人说,晚间过来用餐。”

    闻言,她神绪有些飘忽,良久之后开口道,“你准备就好。”

    南茜口中的夫人出了苏慕似乎并无他人。

    沈清依旧站在落地窗旁边,思绪远飞飘向远方,看着一个不知名的点,眼光中没有半分聚拢的状态存在。这日晚间,陆景行依旧在书房,晚餐都未曾下楼。

    似是有很重要很紧急的事情需要立马解决,总统府内阁成员在清幽苑进进出出,络绎不绝,接连不断,沈清坐在一旁看着这架势,心中猜想只怕是有大事要发生。来往内阁成员见沈清坐在客厅都会开口问好,而后者点头回应,直至最后许是觉得累了,起身朝一处阅览室而去。

    也免了众人匆匆忙忙进来,本想直奔二楼见到她,突然顿住脚步的那种怪异感。“景行近来或许会很忙,清清跟我一起回总统府住几天?”沈清迈步至阅览室才停下脚步,站在书架前尚且未翻出一本书来,只听身后响起如此一身轻浅的询问,缓缓回眸,见苏慕站在身后望向她手中端着一杯花茶,冒着青烟袅袅的热气。

    很忙?沈清想了下这两个字的大体意思。有多忙?

    多日不归家?还是多日不回首都?见沈清疑惑望向她,迈步向前,站在身旁开口解释道,“汉城那边只怕是会出一些事情,而景行也必须去解决这些事情,倘若是忙于工作之中,难免会无暇顾及你,回总统府住几天,景行安心,我又可以陪着你。”汉城会出事情?

    沈清在想这个问题。

    俞思齐在那边坐镇,再出事情只怕不是什么小事。

    沈清思忖了番,点了点头算是应予,而后转身将目光落在整面墙的书架当中,缓缓扫过去欲要挑选一本合自己胃口的书,而苏慕见此面上露出一些心满意足的笑容,端着花茶去了沙发处。

    她虽应允,可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往日里挑选书籍只需要数分钟的人,今日站在书架前足足十分钟都未曾挑出一本合自己胃口的书,站了十来分钟后确实觉得有些累,伸手落在自己后腰处缓缓来回着,而后转身放弃了这个想法。这日晚间陆景行在书房与内阁成员通宵达旦,而清幽苑的厨房也并未闲着,一会儿送咖啡,一会儿送茶,一会儿送宵夜,来来回回进进出出数十次。直至沈清困顿时,男人都未曾抽开身来卧室瞧一眼。次日凌晨四点,沈清被陆景行吻醒。

    尚未来得及发脾气,只听男人疲倦且低沉的嗓音开口道,“得去趟汉城,你今日跟母亲回总统府住一段时间,阿幽在家要乖要听话,不要让我提心吊胆的,嗯?”“多久?”她问,起床气消失殆尽。“不清楚,可能要些时候,具体多久,到那边之后再跟你联系,在家要按时吃饭,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宝宝都这么大了,要树立好榜样,嗯?”“很棘手吗?”

    “不棘手,需要些时间而已,我不在家,商场上的事情不要多管,不可以与别的男人私底下见面,要听母亲的话,不可以挑食,不可以晚睡,不可以独自出门,”陆景行一字一句交代自家爱人,生怕她听不清楚,许多话语都是捏着她的手一遍一遍的说清楚,沈清觉得陆景行这个人当真是有管家公的潜质,不管到哪里都要事先交代一番。而每次交代的话总是那么几句,反反复复反反复复。陆景行口中所说的那个,不许单独与别的男人会面,说的是谁,沈清心里万分之想。陆先生说着陆太太静静的听着也不插嘴,凌晨被闹醒的起床气没有了,面上挂着一股子淡然温润的笑意看着自家爱人在同自己交代。“听清楚了?”男人开口问道。

    后者摇摇头,一副很欠收拾的模样。

    嘴角挂着一丝坏坏的笑容。

    陆先生见此捏着自家爱人掌心的手紧了紧。

    “要乖,不要让我时时刻刻担心你。”

    “好,”沈清应允,乖巧万分。

    男人听闻她如此乖巧的话语,微微眯了眼,而后佯装警告道,“要说到做到,不要嘴上一套,背地里又一套。”

    “好,”她再度应允,还是一个字。

    陆先生没好气捏了捏她的掌心,而后伸手大掌落在她的后脑勺,附身菲薄的唇紧贴上来,一阵辗转反侧,你侬我侬的轻吻从晨间拉开序幕。

    陆景行低头吻着自家爱人,力道极大,带着几分不舍,许是这次去汉城,确确实实要多花些时间,会有好久见不到自家爱人,于是情晨欲要离开时,恨不得能将人塞口袋里带走。

    “乖乖……不舍得,”男人松开她被蹂躏的红肿的薄唇,抵着自家爱人额头低沉开口,嗓音带着一分嘶哑,与几分不舍。

    “恩……,”某人浅应,蹭着他的额头,而后伸手细长的臂腕环上男人的脖颈。

    陆景行想他当真是见不得沈清如此软软糯糯的模样,不然会更不想离开,一声叹息,松开扒着自己的爱人。“在家要听话,要乖一点,给宝宝树立好榜样,知不知道?”

    “有事情给我打电话,电话要是没接给我发信息,看见了我会回给你的。”“下午午休的时候,少睡那么一个小时,免得晚上睡不着,又没人陪你说话。”

    “丫头……总觉得这一去,回来你会不黏我了,”陆建行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惧感,他在担忧在害怕,害怕这次他离去那么些时候回来,沈清不会再爱他了,不会再像如今这样黏着他了,不知道自己这股子恐惧感从何而来,都说女人有第六感,如果男人也有的话,那么他此事就是有这种第六感存在。

    “不会的,”沈清开口答道。

    “除非……你又在背着我……计划什么阴谋诡计,”沈清这话断断续续的说出来,可目光却一直落在陆景行身上未曾移动半分。话语落地,男人心头一咯噔。

    伸手搂着自己爱人紧了紧,“不会的。”

    不知是环境使然,还是沈清清晨没睡好,总觉得陆景行这三个字说出来,带着些许飘忽不定,没有那种坚定感。

    “嗯,”她浅应,笑容浅浅。

    随后,她细长的臂弯再度攀上男人的脖颈,仰着脑袋望向男人,糯糯开口,带着些许结巴,“想……要。”

    男人闻言浅笑失声,宽厚的大掌落在自家爱人的后腰上来来回回,“要快点才可以。”

    这日清晨时分,陆先生与陆太太趁着时间未到,抓紧时间恩爱了一番。

    许是宝宝月份大了,又许是小腹微微凸起,过程当中并没有以前那么随心所欲,二人都带着节制与隐忍。

    男人宽厚的大掌游走在她的身上,清晨时分一场急急忙忙的恩恩爱爱就如此拉开帷幕。许是时间紧迫,男人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爱护自家爱人,于是乎,显得有些仓促与匆忙,带着紧涩,并不大好多。

    一番翻云覆雨尚未结束,男人搁在床头电话响起。

    停下动作,看了眼来电显示,尚未到达高氵朝,便抽身而出,如此一来,沈清怎能愿意,扒着人不松手是必然。陆景行见此心都软乎了,搂着爱人一遍一遍说着好话,贴着她的耳垂缓缓磨蹭着,指望沈清能大发慈悲高抬贵手放过他,倘若今若沈清如此闹下去,只怕他是动不了身了。“乖乖…不是依着你了?”

    陆先生轻声询问,陆太太并未回答,只是微拧眉头看着他,清明的眸子蕴着一丝水汽,望到了陆景行的心坎儿里。

    “乖,松手,徐涵他们在下头等着。”“不够,”某人答,糯着嗓子。“等我回来,嗯?”男人轻言哄着,伸手将人扒拉下来。多次行动未果。“乖,不闹了,阿幽越是这样,我便越难受,”沈清越是依依不舍,陆景行心理的罪恶感便越是浓烈,恨不得能推掉所有工作,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陪着自己爱人,24小时将人捧在掌心里候着。“出什么事了?”对于陆景行这非去不可的态度沈清多多少少是有些不高兴的,于是乎问了这么一句,倘若事情真的较为紧急,他也是个讲理的人。

    “顾老病危,进了医院,等着过去拔管,”一个老年人若是进了医院,又等着人过去拔管的话,就证明,拔了这根管子他便活不了了,难怪陆景行清晨天未亮便急着出发。

    只怕是等到了汉城所有一切都算好了,就等着踩着时间点过去了。“老一辈的人都极为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时辰都掐好了,耽误不得,阿幽。”

    陆景行开口解释,沈清又哪里有理由强行扒着不让人走的?毕竟,汉城的才是大事。一锅老将,油尽灯沽之时,作为未来的国家领导人,必须得在场。

    “再忙也要按时吃饭,”沈清开口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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