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嫣才想起来:“那还有半个是谁?”

    南禹衡却口气揶揄地说:“你猜不到吗?”

    秦嫣赫然抬起头:“我爸爸?”

    南禹衡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之前会试探你,就是猜想你跟我爸说了什么,我爸才会同意的,可那次我爸要我们离婚,你在我家装病还把我爸唬住了,我就打消了那个念头,所以半个到底什么意思?”

    “我提亲那天是和你爸说了一些关于我的事情,身体方面也如实告诉他,并没有外人看到的这么严重,但的确有些旧疾,不过为了你的后半生,我会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再调养个几年,等身体稳定了,一定让你…性福。”

    秦嫣听出来他在胡扯蛋,给气笑了,立马一个翻身压在他的身上嚷嚷道:“南禹衡!我跟你说正经的耶!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这样的南禹衡?你在我爸面前海誓山盟甜言蜜语?然后我爸就把我嫁给你了?你跟我开玩笑呢!”

    南禹衡伸手将她一揽从容说道:“事实证明,你爸的确把你嫁给我了。”

    秦嫣一指他的心脏处双眼炯亮:“第三个问题!这里面到底有没有装什么东西?”

    南禹衡含笑问道:“你听谁说的?”他高挺的鼻梁,精致的下巴,有种棱角分明的俊雅,竟然让秦嫣觉得此时的他透着性感的邪魅,让她难以招架。

    她如实回答:“我爸。”

    南禹衡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嗯,反正我没说过。”

    秦嫣的瞳孔就这样在寂静的夜里如盛开的花朵,越来越大,最后“哇”得放声大哭!

    哭得猝不及防,像个孩子一样老伤心的那种,南禹衡大笑出声,赶忙将她抱进怀里,她拼命往南禹衡身上打去,一边哭一边吼道:“你到底还放了多少不靠谱的消息出去?我认识你17年了!我认识了个假的你吗?我爸从小就让我不要闹你,说你会突发心脏病,我听说的那晚哭了一夜,你没发现我后来跟你说话都细声细气的吗?就怕突然大声把你吓死了,你就是个骗子!骗子!”

    南禹衡笑着说:“我可没骗过你,我这里真装了东西,你不信自己剖开来看。”

    秦嫣眼泪汪汪地愣住了:“啊?”

    南禹衡嘴角漾起好看的弧度,眼里泛起一丝柔光:“装了你。”

    秦嫣气得扒在南禹衡肩头就咬他,也的确下了狠劲,咬出了丝丝血印,南禹衡始终含着笑也不推开她,就这样给她撒气,直到秦嫣感觉嘴里充斥着血腥味,才猛然抬起头看见一排牙印,又心疼得不得了,哭得更伤心了。

    南禹衡有些无奈地将她的脑袋禁锢在胸前,气息沉稳地落在她的发丝之间:“我回答你一开始的问题,你问我为什么忍不了?因为敌人的战书已经送到了家门口,侵犯了我最在乎的人,既然要打,我也不怕干脆先发动这场战争,只是我身边能信任的人不多,知道我真实情况的人更少,小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今天把你变成我的人吗?”

    秦嫣怔怔地看着他笃定的气场,和眼里燃满的斗志,瞬间全都明白过来,震惊地心跳加快!

    第89章

    当南禹衡问她“知道为什么要在今天把你变成我的人”时, 秦嫣一开始还有些羞涩, 可旋即就明白过来,这个“我的人”不单单是指他的女人, 从更深一层来说, 是他并肩的战友。

    这个位置秦嫣等了很多年,若不是一直想走到他身边, 她当年不会忍痛独自背着行囊到国外,不会浑身是伤被人不停放倒再不停站起来, 不会在她觉得时机成熟时突然回国来到他身边, 短短两年的时间, 她付出的甚至超过了别人十年的艰辛,离开他的每一天,她的神经都是紧绷着,就连睡觉…都在反复计算着未来的每一天。

    陆凡发给她的邮件她能看上几十遍, 一点信息都不曾错过, 分析他的处境, 了解他的环境, 试图感同身受地和他一起计划未来。

    “未来”, 两个如此简单的字,她却知道对他们来说那么渺茫,只有克服重重困难,分离,痛苦,成长, 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折磨,才能有坚硬的外壳去战斗,只有夺回他们自己的一片天,才能谈及“未来”两个字。

    而此时此刻,当秦嫣得知南禹衡这么多年来的伪装时,与其生气,更多的是心疼。

    心疼他对着身边亲近的人也无法放下面具,心疼他即使在自己家,甚至自己的房间里也无法松懈。

    这样的日子一过便过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刻能真正做自己,该有多累啊!

    正是因为她清楚南禹衡的心里压着一座大山,正是因为她知道他所有的隐忍终有爆发的一天,她才希望那个时候,她不会拖他后腿,而能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并肩作战!

    短短几分钟,秦嫣心里闪过各种复杂的情绪,有激动,兴奋,释然,也有对未知的恐惧,可似乎蜷在他的怀抱中,她就什么也不怕了。

    她的男人虽然在外人看来身体不好,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无法自理,可她的哥哥曾经告诉过她,真正的强者练得是心,在这个世界上,她从来没有看过像南禹衡这样内心强大的人,他可以承受所有屈辱,唾弃,白眼,轻视,时光的蹉跎,按兵不动发展自己的羽翼,这种忍小忍不乱大谋的气量,在她心中就是最强大的,纵使日月交替,物转星移,也无人比拟。

    秦嫣低下头紧紧抱着他宽厚的身躯对他说:“这场仗会打多久?”

    南禹衡轻轻摩挲着她光洁的肩膀若有所思道:“尽量在你毕业前。”

    秦嫣不解地问:“为什么?”

    南禹衡却默默地笑也不说话,秦嫣又昂起头问了一遍:“为什么?”

    南禹衡漆黑如墨的眼眸牢牢注视着她声音低沉好听:“我想让我们的孩子出生在一个安稳的环境里。”

    秦嫣立马又把脸埋了起来,用小粉拳捶了他一下:“什么嘛…”

    倒是三个字说得有些娇嗔,让南禹衡的笑容更深了些,将她的身体直接从水里捉了出来:“泡得够久了,有没有好点?”

    秦嫣的身体从水里出来后,又感到一丝丝冷意,便不禁往他身上凑去:“好多了。”

    他意味深长地说:“那就好。”

    说完扯过旁边的浴巾将她裹了严实,连膀子都给裹了进去,像个木桩一样被他放在地毯上,然后从容自若地在她面前将自己擦干。

    秦嫣第一次正大光明地欣赏他的身躯,在南禹衡之前,秦嫣唯一看过的裸.男就是大卫,那还是她去佛罗伦萨表演的时候抽空去观赏了一番,但也不大好意思仔细研究,就觉得肌肉饱满有力,让她不敢直视。

    要说肌肉,她在国外的俱乐部里也有很多肌肉男,没事就喜欢跑到她面前大秀身材,多半都让她挺反感的。

    但此刻看见南禹衡匀称的身材,大长腿,翘臀,完美的倒三角,没有那些让她反感的大肌肉,反而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让人赏心悦目。

    南禹衡没有丝毫不自然,就在她的注视下擦干身上的水,又将像蚕宝宝一样的她抱了起来出了房间,然后拉过被子将浴巾一抽,把她放了进去。

    秦嫣赶忙钻进被子里,南禹衡就这么在她旁边躺了下来,她不禁小声说:“你不回房吗?要是明天早晨芬姨看见你睡在我房间,她会吓出心脏病的!”

    南禹衡伸过长臂将她搂了过来淡淡道:“不急,还早。”

    秦嫣瞥了眼墙上的钟,都凌晨一点半了,她很想提醒他,明天自己还有课来着,不是前不久才让自己不要荒废学业嘛。

    可听着窗外的雨声,她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所以倪家的小儿子?”

    她到这时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了,看向南禹衡,听见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秦嫣才后知后觉地说:“怪不得,我刚才就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就是…有点反常,他到底怎么回事?”

    南禹衡心不在焉地说:“不知道,可能有某种隐情吧,这家人我们以后要留点心。”

    秦嫣还在专注听着南禹衡的话,却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他掰了过去,他的大手在被子里游走,秦嫣刚初经人事,身体还比较敏感,南禹衡轻轻一碰,她喉咙深处便不自觉发出极轻地嘤咛声。

    为了赶忙掩饰这种尴尬,她又洋装没事地说:“所以你怀疑东海岸已经被某些势力渗透了吗?”

    南禹衡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吻着她修长漂亮的脖子,声音低哑地说:“是驴子是马很快都能现出原型。”

    秦嫣还在很认真地琢磨着南禹衡的话,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他的撩拨下泛起敏感的小疙瘩,她似乎找到了什么关联,脑中忽然闪现出一个人,刚准备和南禹衡确认,然而他却在她走神的时候,再次乘虚而入,让秦嫣惊呼了一声:“你…”

    然而南禹衡已经捂住了她的嘴,深邃的眸在漆黑的夜里魅惑极了,好心提醒道:“南虞姑妈的房间在另一边。”

    秦嫣愤愤地看着他,怪不得刚才还特地在浴室关上门,阻隔着声音。

    她拍了下他的手背,南禹衡才松开她,秦嫣的身体又有了那种奇怪的异样,她推了推他小声说:“你上瘾了吗?怎么还来啊?”

    他很诚实地回答:“上瘾了。”

    秦嫣到底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第一次便承受着如此激烈的占有,饶是她身体素质还算不错,也抵抗不了南禹衡连续地攻势。

    刚才在浴室还不觉得,此时却有种濒临奔溃的感觉快要把她弄疯了,这不是柔道,也不是打架,即使她的身体无力到了极致也无法还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南禹衡将她占为己有。

    疼痛中夹杂着令人疯狂的感受,让她把自己的唇咬破,晶莹剔透的大眼泛着泪花,身体有些无助地攀着南禹衡,随着他律动。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秦嫣,银白色的皮肤像丝绸一样顺滑,泛红的脸颊娇艳欲滴,似刚熟的蜜桃,让人欲罢不能。

    看着她痛苦的忍受,他似笑非笑地低头咬住她的耳朵,酥麻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廓:“南虞姑妈应该睡着了,你要忍不住也可以出声。”

    秦嫣知道他又在逗自己,一会姑妈房间在不远处,一会姑妈睡着了,偏偏要在这时候跟她说这些,搞得她情绪一会紧张一下,身体自然更加敏感,那销.魂蚀.骨的感受温柔了夜。

    第二天早晨,秦嫣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她挣扎了半天才睁开眼,脑中忽然闪过什么朦胧的画面,倏地朝身侧看去,长舒一口气,身边并没有人,她同往常醒来一样,一个人睡在大床上,听见芬姨在门外说道:“太太你起来了吗?今天不是还要去学校吗?”

    秦嫣赶忙应道:“哦,起来了,马上下去。”

    她听见芬姨走远的声音才放松下来,拉开被子低头一看,要不是看见自己光洁的身体,她差点以为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毕竟她又不是第一次梦到和南禹衡那啥了。

    然而当她刚掀掉被子下床的那一刻,她知道这尼玛根本就不是梦,她腿软得差点就双膝下跪了。

    自从上次南舟对她图谋不轨后,他就被南虞送去住校了,没了南舟在家,秦嫣感觉自在多了。

    下楼的时候南虞和南禹衡都在餐桌上,南虞打扮精致地喝着咖啡看着杂志,南禹衡则穿着干净清爽的浅色格纹衬衫和卡其色休闲裤,又变回了那个沉静温雅的他,秦嫣现在已经完全没法把现在的他和昨天夜里的男人重叠上。

    那狂热的气息仿佛还在耳畔,可他此时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依然从容自若。

    芬姨正好将秦嫣的早餐端出来,看她慢吞吞的步子还有些奇怪地问:“太太你这腿怎么了?”

    一句话让餐桌上的两人同时抬头朝她的腿看去,秦嫣的眼神短促地和南禹衡撞上,便脸烧到了耳根吞吞吐吐地说:“早晨…在房间拉筋,扭到了。”

    芬姨赶忙放下东西来扶她:“怪不得今早没见你晨跑呢,我还和少爷说你是不是昨晚淋雨着凉了准备去房间看看你,少爷说让你多睡会,你以后再拉筋要注意点,这扭伤有时候会很严重的,要不要喊庄医生来看看?”

    说着已经将她扶到了南禹衡的对面,秦嫣看着他低头似笑非笑的唇角,黑着脸说:“不用了,过会就没事了。”

    倒听见南虞说道:“不是姑妈说你啊,你一个小女孩拉拉琴也就算了,拉什么筋的,这还没生小孩少拉点筋。”

    秦嫣都要把脸埋到桌底下了低低地说:“姑妈说得是,我为什么要拉筋呢?把自己弄这么惨,走路都不正常了,姑妈以为我想拉筋啊,都是被人安利的,你说安利我拉筋的人坏不坏?”

    南虞抖了抖杂志放在一边,端起咖啡:“那你这个交朋友要当心的,你这个朋友好的不教,一大早教人拉筋干嘛的啦,还不如你出去跑步呢,以后少来往。”

    秦嫣“噗嗤”一声,直接笑趴在桌上,气都接不上来了,南禹衡沉着脸冷扫了眼南虞,南虞也莫名其妙地放下咖啡:“有毛病啊,禹衡你媳妇脑子瓦特了,笑得都停不下来了…”

    她站起身一脸无语地上了楼,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南禹衡才沉着声说:“笑够了?”

    秦嫣赶忙憋着笑意抬起头,一看到他满脸不爽的样子,又忍不住咧开嘴:“你别跟我说话,姑妈让我以后跟你少来往。”

    南禹衡将旁边的热牛奶往她面前一放:“吃你的早饭!”

    却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他站起身走到一边接电话。

    秦嫣边吃早饭边看着他,却发现原本神色平静的南禹衡在接通电话后,突然脸色剧变,眉峰紧凛,短短十几秒,神色又变得有些悲痛。

    挂了电话后,他转过身看着秦嫣,秦嫣也被他的神色吓了一跳,放下牛奶杯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感觉南禹衡似乎艰难地哽咽了一下,对她沉声说:“学校那边我会帮你请假,今天跟我出去,我带你见一个人。”

    第90章

    前一天夜里的狂风暴雨让第二天到处都透着微湿的水汽, 一路上南禹衡紧紧攥着秦嫣的手, 沉静地看着窗外,眉宇深锁, 整个人都很凝重的样子。

    车子穿过南城, 从城东一直开到城北,最终停在一栋中规中矩的建筑前, 荣叔下车和门卫说话的时候,秦嫣看见站在岗台上的门卫穿得是笔挺的军装, 顿时有些肃然起敬。

    几句话后, 那名军人笔直地走下岗台进了岗亭交流了几句, 大门便缓缓敞开,给秦嫣一种戒备森严的感觉,她本想问问南禹衡这是哪里?可看他神色紧绷的样子,便只是默默坐在他身边不言不语。

    车子开进大院, 最后又拐进一扇独立的铁门内, 荣叔似乎不是第一次来这, 穿过两排修剪平整肃穆的花圃, 停在一栋民国式的洋楼面前。

    南禹衡带着她下了车, 便有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候在门口,迎上前来。

    南禹衡很恭敬地叫了声:“郑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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