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继续!!……”林风脸色通红,喘气道。

    “大汉第三条好汉是赵广元赵将军,他是‘赵子龙’的后代,能一箭射下高山上的小石块,手持一把‘混金点刚梨花枪’,就算几十里外,也能一枪刺杀敌人!!”宝日龙梅瞪着眼睛,手舞足蹈的描绘道。

    林风已经直不起腰来了,他痛苦的俯在马背上,朝宝日龙梅连连点头。

    “大汉第四条好汉是李光地先生,据说他和大明朝刘伯温的徒弟,能知过去未来,能教百姓安居乐业!”宝日龙梅忽然拍了拍手,补充道,“对了,他们还说这个李光地先生的表字叫‘晋卿’,和咱们大蒙古国当年的耶律楚才的字一样,意思就是楚国的人才晋国用,当年成吉思汗打败金国俘虏了耶律楚才,就让他当了自己的宰相,于是就打败了所有的敌人;所以当大汉兴起的时候李光地先生也就能象耶律楚才一样当宰相,所以说大清的灭亡是天注定的,是天命,谁也没办法改变!”

    林风张大嘴巴,呆呆的看着宝日龙梅,不能置信的道,“这……这……简直……简直是……”

    “难道我说得不对么?!”宝日龙梅睁大一对妙目,皱眉道,“他们是这么说的,我又没说错!”

    “是、是……我没说你错了!”林风省过神来,试探着道,“那他们有没有说我忽然带兵从海上打进北京很令人惊讶,令人无法接受?!”

    “嗨!没有呢!”宝日龙梅噗哧一笑,摆摆手道,“跟你说吧,你那次打进北京杀了皇帝,我父亲图门乌热台吉就没觉得奇怪。”

    “为什么?!”

    “你知道鳌拜么?!听我父亲说,他也是一位大大的英雄,既会指挥千军万马,又能象先生那样治理国家,聪明得不得了,他就像古时候的诸葛孔明一样,一个人就支撑起了整个大清国,可是就是这么一位大大的英雄,居然就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用几个小太监害死了,”宝日龙梅微笑道,“当他被皇帝害死的消息传到草原之后,我父亲才是大大吃惊,象你打进北京和这件事情比起来,那可真是顺理成章!!”

    “顺理成章?!!!”林风失声大叫道,差点跌下马去。

    宝日龙梅奇怪的看了他一样,“是啊,康熙小皇帝蠢得跟牛马一样,陷害忠良,自己把鳌拜害死了,所以灭国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么?!!”她笑道,“你们汉人的书里不是都这么说么?!就像商纣王害死了比干、秦二世皇帝害死了李斯一样,这样的昏庸君王被灭国不是情理之中么?!!”

    林风一时间只感觉天旋地转,差点背过气去。这下好了,鳌拜是千古流芳的忠臣,是大清柱石,康熙变成一个昏君了。他昏昏然点了点头,附和道,“有道理!……咳……咳……果然有道理!!”

    “是吧?!刚才说到哪里了?!”宝日龙梅想了想,随即欣然道,“是了,大汉第四条好汉是刘栳泗刘将军,据说这位刘将军是‘刘备’的后人,但是学的却是‘张飞’的武艺,样子长得很丑,说是什么眼睛象铜铃那么大,脸上象铁锅那么黑,嘴巴象个血盆子……”

    “不对、不对,正确的说法是‘眼如铜铃、面如锅底,口若血盆、声若洪雷,手持一把丈八蛇矛,有万夫不当之勇’!!”林风笑嘻嘻的纠正道,他斜着眼睛撇了宝日龙梅一眼,笑道,“还有,他们说他是不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耳’?!”

    “是啊、是啊!”宝日龙梅诧异的道,“你刚才不是说你没听说过这些事情么?!”

    “哈哈!!”林风笑得前俯后仰,辛苦的道,“我……我是猜的!——那咱们大汉第五条好汉是谁?!”

    “是杨海生杨将军,据说这位杨将军是杨家将里‘杨六郎’的后代,但是又有很特别的武艺,据说能够潜在水里三天三夜不换气,而且还能‘生食鱼虾,面不改色’!”说道这里,宝日龙梅摇了摇头,怀疑的道,“前面几位将军武艺高强我倒还能信一点,不过这个杨将军也真是太厉害了一点,”她推了林风一把,“你说,他真的能潜在水里三天三夜不出来吸气么?!”

    林风这次真的算服了,他怎么也不能想象,杨海生这个狗熊样也能和风流倜傥的杨六郎拉上血缘关系,不过回头一想,哲学上也说这个世界万事万物都是普遍联系的,按照无产阶级唯物论,他们两个确实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当下禁不住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老杨要还真能这么本事,我早就越过太平洋出兵曼哈顿,抢回来几百亿了!”

    “原来是假的,呵呵!”宝日龙梅松了一口气,笑道,“大汉第六条好汉就是汪士荣先生,据说他是‘张良’的……”

    “停、停、停!!你等一下!”林风忽然省悟过来,愕然道,“这都排到第六了,咋还没我呢?!——寡人身为汉王,那无论如何也不能排得这么靠后吧?!”

    宝日龙梅也呆了一呆,首次想起这个问题,不禁疑惑的道,“是啊……这可真奇怪,按道理你才是‘大汉第一条好汉’才对嘛……”她转过头来看了看林风,忽然舒了一口长气,一指着林风的乌云盖雪,释然道,“你看你,连马都骑不好,看来骑射也肯定是很差的,那当然不能排在前面了!!”

    林风哭笑不得,正要反驳,身后却忽然马蹄急响,回头望去,一名近卫军军官从大营那边策马奔了过来,远远地叫道,“启禀汉王,科尔沁布尔亚格玛王爷派来了使者!”

    宝日龙梅顿时面无血色,银牙紧咬。林风瞟了她一眼,大声道,“不见!——对了,使者来这里有什么事?!”

    “据汪大人言,布尔亚格玛王爷听闻我军大胜葛尔丹,特遣使携黄金一万两、战马五千匹来贺!!……”

    林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礼可真是不小,“他有什么要求没有?!”

    “回禀汉王,要求倒是没有,他这次除了祝贺咱们大胜之外,还想跟您提亲!!”

    林风一怔,看了看身边的宝日龙梅,忍不住想到,今天可真是大发桃花运了,朝那军官问道,“他提什么亲?!”

    “使者说,布尔亚格玛王爷是替他的安答图门乌热的女儿宝日龙梅公主提亲!!”那军官偷偷瞥了宝日龙梅一眼,随即板起脸肃然道。

    “你父亲和他居然是结义兄弟?!!”林风不能置信的看着宝日龙梅,小声问道。

    宝日龙梅眼中泛过一丝仇恨,缓缓点头,“去年咱们土谢图被准葛尔打败,父亲带我们来到了呼伦贝尔大草原,布尔亚格玛这头豺狼要和我父亲结为安答,我父亲答应了他。”

    真是不可思议,林风倒很想问问宝日龙梅,既然布尔亚格玛和她父亲是安答,那怎么还想娶她做老婆?!不过话到嘴边,却终于没有说出口来,当下苦笑摇头,仰天长叹,自己本来也自认为算是心黑手毒、皮厚如墙的人物了,但和人家比起来,那可真不止差了一条街,这个布尔亚格玛简直不知道“羞耻”是个什么东西。

    天真爽朗、率真可爱的蒙古好汉形象彻底崩塌,林风对那军官道,“你去跟科尔沁使者说,我这会很忙,就不见他了……”他偷偷瞟了宝日龙梅一眼,红着脸道,“咳……咳……至于他说的……这个、这个事情,你就说我谢谢布尔亚格玛王爷了!!”

    第三节

    大军翌日起程,王帐中军近卫部队自播明上船,沿滹沱河一路向东,自定襄、榆枣口进入直隶境界,经平山、正定府、保定府返回京师。

    此次回军规模庞大,沿滹沱河一线水陆并进,可谓是一次浩浩荡荡的“武装大游行”,包括民夫、民团在内,总兵力竟达三十二万余,仅精锐的骑兵部队就有三万多人,大炮近三百余门,在中华大地上,如此强盛的武力,纵然纵观这百多年,也是屈指可数,而大军所行之处,铁蹄所向,诸侯战栗,天下恐怖。林风还只走到正定,南周吴三桂、河南杨起隆、台湾郑经的祝捷使者便携重礼,如同苍蝇一般循风而来,卑词厚币,极尽讨好之能事。

    此次战役之后,士林舆论大转,大汉王朝政权在黄河以北的合法性终于得到了历史地承认,彻底摘掉了所谓的“反贼”帽子,而尤其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大汉朝廷官方原来称谓的“伪清”也终于获得了全国学术界的认可,清廷被全国诸侯在政治上被判定为“非法政权”,而现今仍盘踞在江苏、浙江一带的,以伪清简亲王喇布、康亲王杰书为首的清军部队,被汉王殿下正式宣布为:“一小撮破坏和谐社会、破坏民族团结、顽抗国家统一的极端民族主义分裂分子”,为天下人唾弃。

    在这样的政治形势下,大汉帝国军事上的巨大胜利,为山东问题的和平解决提供了客观条件。实际上就在回军之前,北京总参谋部周培公就给林风发过几分秘件,对如何解决山东问题提出了几个操作方案。

    自汉军攻破京师,战犯玄烨等人被依法处决之后,整个中国就陷入了一片混乱,而与其他兄弟省份混乱的情形相比,山东的政治局势显得平静得多,这里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山东巡抚和山东总兵都是汉人,相对于安徽等省地方大员的满汉对立来说,山东在政府团结方面要做得好得多。其实这也是一个令林风非常奇怪的地方,因为根据清廷的制度,山东行省是没有总督的,所以巡抚的权力就显得异常凸出,基本上无论文武他都还能节制得住,所以当京师巨变、皇帝被杀之后,他们的反应也颇为奇怪。

    现在的山东巡抚是赵申桥,字慎旃,江南武进人,就林风的角度来看,这个名字绝对非常陌生,可以说在他哪个时空的历史上绝对属于小猫小狗一流,至少和于成龙这类名人不在一个档次,所以当他拿到这个资料的时候有点迷惑,因为就目前的情报来看,这个人的能力确实相当不错,当初清廷的中枢朝廷被毁灭之后,这个人便立即掌握了山东的文武大权,在很短的时间内初步形成了一个割据态势,而他手下的其他高级官员,不论是文官还是武将,似乎都没什么意见,表现得相当服贴,虽然说就他的实力是没什么可能谋求进一步发展,但在这天下战乱、民不聊生的当口,他能够把山东一省和平安定的局面维持下来,这也就真的算是难能可贵了。

    作为直接与汉军接壤的大省,汪士荣的军械粮秣统计衙门在很早的时候专门拨出经费成立山东情报站,派遣精干特务偷入山东各地潜伏下来,针对军政等各方面情报进行刺探,同时也尽量对当地官员、驻军进行收买,时至如今,汉军方面早已对山东积累了大量的资料,除了对各地地形条件、驻军兵力或者府库收获进行调查之外,甚至对地方各级官员的才能、嗜好、领军将领的能力威信等都有非常确切的了解,所以若是汉军出兵山东的话,虽然不至于能够做到“兵不血刃”,但势如破竹还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根据现在掌握的资料,山东全省的总兵力大约在五万左右,其主力几乎尽数驻扎在德州、临清、乐陵三地,其中以德州军力最为雄厚,驻防部队近两万五千人,装备十数门大炮,由山东布政司姚文然坐镇,总兵王承业亲自领军防守,赵申桥在短短两年时间,调集了大批物资,这座商业城市迅速要塞化,并且依托城市在河道两边修筑了大量坞堡联防,扼守运河要冲,彻底掌握了京杭大运河水道,而现在汉军领地内的商业集团若想从陆地上与南方进行贸易,就必须打通这个坚固的军事封锁。

    起初在汉军政权刚刚鼎立的时候,山东巡抚赵申桥的态度相当谨慎,相对于图海、佟大纲来说,他对满清皇室的感情无疑差上了一个档次,所以在这个南北混战、大厦将倾的时候,他采取了非常保守了策略,甚至就在当时林风率军与图海生死鏖战的时候,面对直隶总督佟大纲的一封封紧急求援军报,他都尽可能消极回避,尽量介入京城方面的战争,此后,山东军队除了对因河南杨起隆大起义所策动的农民骚动进行小规模镇压之外,就一直按兵不动,就现在来看,这个做法确实太过保守,甚至显得非常愚蠢,他当时若是拼上老命动员山东的全部力量去支援图海大军,那么历史亦必将会改写,当年的清、汉大战,胜负殊难预料,而林风当然也绝对不会有现在这么风光。

    赵申桥的这种策略其实就是当年明太祖朱元璋的大清版,可惜,这一套“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策略显然是有些不合时宜,当林汉军事集团以雷霆万钧之势,血洗辽东、大败葛尔丹之后,山东除了拼死顽抗和投降汉军之外,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所以这次当林风统帅得胜之师回军直隶之后,满清遗臣、山东巡抚赵申桥的使者便羞答答的混杂在河南杨起隆、台湾郑经等诸侯的使者团之中,携着赵申桥的亲笔书信,祝贺大汉王朝的“忻州大捷”。

    林风这个时候倒还顾不上这个事情,因为某些不能启齿的理由,他有点不敢回家,一连几天,他借口军务繁忙住在总参衙门,而这个时候温柔娴熟美貌善良的汉王妃吴阿珂娘娘已经怀孕近七个多月了,据说肚子已经大到了不能弯腰的程度,当然,在这种情况下,林风不敢回家的理由当然不是怕挨揍,依老婆眼下的身体状况,再和汉王动手动脚显然是一件力不从心的事情,他不敢回家的原因就在于他知道孕妇在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受刺激的,而北京这个地方却偏偏是信息传媒非常发达的地方,据林风观察,勤劳善良的北京人民的这一八卦爱好绝对是超时代的水准,就在刚刚回到北京的第二天,林风就绝望的发现,宝日龙梅早已成为北京茶馆的新宠儿,可以说在北京城里,只要是懂得汉语的,那就肯定就对宝日龙梅公主身材长相性格容貌身世脾气有了相当深入的了解,据可靠消息称,目前已经有不少财团开始在为汉王殿下的婚事做准备了。

    以汉王相李光地大人、大汉军总参谋长周培公等为代表的一批大佬对林风的心理感觉非常难以理解,因为就当今时代而言,主公身为一国之君,娶侧王妃那绝对是正确得不能再正确事情,抛开笼络蒙古各部促进兄弟民族团结等政治因素不谈,就单单从纲礼伦常角度考虑,这个小老婆也是非娶不可的,而且一个恐怕还不够,就现在汉军的发展势头来看,主公登基为帝恐怕也就这几年的事情,事实上现在不仅是大汉臣民,就是其他诸侯都明白,林风当皇帝这件事已经是无可避免的事情了,那么根据传统来说,既然林王爷要当皇帝,那老婆当然就不可能只有两、三个,虽然民间传说中的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或者三千粉黛之类纯属扯淡,但百儿八十个倒也绝对是千真万确,若是林风殿下这辈子真的只娶一个老婆,那岂不是有辱国体?!勤劳善良的中国人民什么都能忍受,但皇帝陛下如果因为一己之私,真的做出如此卑劣的行径,那也是绝对不可能为人民所原谅的,这可是比陷害忠良投降卖国更可怕的罪行,所以说从现实角度来考虑,林风也是绝对要大力加强后宫建设,正宫侧宫,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因为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这关系到全国人民的幸福,关系到国家的稳定,关系到民族的前途。

    自从汉军鼎国立朝以后,随着各项国家机构的建立和完善,因为利益和权力分割关系,汉军内部的大臣们并不是很和睦,但这一回在对待主公的婚姻大事上却表现得空前团结,朝中的大员们按照各自的地位自觉的进行了分工,对汉王妃进行轮番轰炸,从上古时代的峨皇女英一直到崇祯的周后田妃,基本上一个不落,而周培公参谋长则好好温习了一下《孝女经》以及《烈女传》等重要典籍,每天给王妃娘娘讲解一番,试图从传统道德方面入手,从而攻破汉王妃的心理防线。

    令人遗憾的是,尽管诸位大人非常努力,但效果却显然不尽如人意,当几位大人的说服工作才进行到第三天,阿珂再也忍耐不足,下令王府的太监们准备了一顶大轿,在近卫军的保护下,浩浩荡荡的杀到总参谋部。

    对于老婆的到来,林风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所以当阿珂怒气冲冲的坐下之后,他还一直保持在某种呆滞的状态中。

    “阿风,听说咱们大汉国最近军务繁忙,就连你这个汉王也动弹不得了?!”阿珂哼了一哼,皱了皱鼻子道。

    林风忧心忡忡的看了看她的大肚子,急忙陪笑道,“还好、还好!!……”

    “哦?!还好?!”阿珂白了他一眼,“忙得家都不能回了,那还能叫‘还好’?!”

    “哎呀,夫人您可不知道,”林风急忙走到案前,把奏折军报一揽,堆成一堆,“现在咱们虽然打败了葛尔丹,但安徽那边王大海将军这还不是和喇布开打么,我也是身不由己嘛!”

    “哦……原来是这样,”阿珂不置可否,点了点头道,“既然打得这么紧,那王爷为什么还不派宝日龙梅将军出征?!”

    林风登时头上冒汗,尴尬的道,“咳……咳……这个……这个,夫人,那个宝日龙梅是咱们……是咱们大汉的盟友,是那个蒙古土谢图部的公主,不是将军!”

    “不对吧?!我听说王爷这几天就和宝日龙梅泡在一起,难道不是为了商讨军务么?!”

    “苍天在上!!”林风吓得屁滚尿流,当即发誓道,“夫人,培公、晋卿他们都可以作证,我这几天都在忙公事,可没和宝日龙梅公主……那个……那个‘泡’……”

    “得了吧!”阿珂瞥了他一眼,讥诮的道,“你那两个大臣这几天尽跟我讲三从四德、什么戒妒、什么七出啊,好像你夫人我是个悍妇,我看你们这几个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那还能做什么证?!”

    “夫人当然不是悍妇!……”林风陪笑道,“谁要是乱讲话,本王砍他的脑袋!!”

    “哎,你别七扯八拉,那个宝日龙梅呢?!”阿珂左右四顾,在衙门后院梭巡了一遍,“听说这小狐狸精很媚么,我倒想亲眼看一看!”

    林风额上冷汗淋漓,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的身子,“宝日龙梅公主住在贵宾馆,没在咱这儿!”

    “哦,原来是金屋藏娇!!”阿珂冷笑道,“王爷您这回可真是长进了!”

    “夫人……夫人说笑了、说笑了!……”林风满脸傻笑,结结巴巴的道。

    阿珂走了一圈,重新在上首坐下,慢吞吞的道,“我说阿风,我跟你说实话,这俩月我身子重了,你在外面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怎么说嘛,你好歹也是个王爷,三妻四妾很平常……”

    “不敢、不敢……我在外面老实得很,绝对没什么事,您放心,”林风抹了一把冷汗,陪笑道,“夫人言重了!”

    阿珂没有理他,“这几天李相爷和周将军也老跟我起哄,虽然话是难听了点,那也不是没有道理,咱们家也不是小门小户,你堂堂一国之君,娶几个妾那确实也是应当的!!”

    林风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道,“夫人……您此话当真?!”

    “哼!!”阿珂眼睛一瞪,伸指戳了他一把,恶狠狠地道,“怎么样?我口风这么一松,你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不是?!”

    “哎呀,我……我是开玩笑!!”林风大惊失色,急忙补救道,“我顺口说说……不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意思!!”

    “唉!……算拉!”阿珂发了一会狠,但心中却也明白,这件事情势成定局,不论她怎么折腾也是白搭,她幽幽一叹,“其实你们男人哪,就是这副德行,当初甜言蜜语,百依百顺,可这心一转眼就会变,当年我父皇是这样,现在你也是这样……”

    林风摇头苦笑,举起一只手掌,指天发誓道,“夫人,您放心,我今天在这里跟你发誓,本王一定对你有始有终,这辈子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情义!”

    “再看罢!”阿珂撇了撇小嘴,不屑哂道,“你这架势可差远了,当年我父皇跟我娘亲发誓的时候,那可是拿把大刀架在脖子上的,到了后来,那些个什么‘八面观音’、‘四面观音’一来,他该怎样还不就怎样,谁还能把他怎么了?!”

    林风尴尬万分,拿谁比不好,却偏偏拿那个大汉奸老乌龟和自己比,真是晦气,当下苦笑道,“我和你爹不一样的……”

    “一样不一样咱们走着瞧罢!!”阿珂费尽的站起身来,“今晚回家,再要推三拉四,小心家法!——我累了,先回去歇歇!”

    “是、是,夫人您放心,今晚一定准时回家!!”林风点头不迭,腰杆弯成虾米一样,卑躬屈膝的把她送出大门,方才舒了一口长气。

    转身回到大堂,刚刚坐定,门口当值的李二苟忽然走了进来,对林风躬身道,“启禀主公,工部曹军械督造总管戴梓戴大人求见!!”

    林风微微一怔,随手翻了翻最近的奏折记录,工部曹兵工厂那边除了日常报告之外,并没什么其他事情,要知道戴梓是常年待在矿山和冶炼场那边的,不是在遵化就是在鞍山,并不时常回北京,今天忽然求见,真是有些奇怪。

    见林风错愕,李二苟低着头道,“启禀主公,戴大人好像还带了几个洋人,他跟我说这几个洋人也要和他一起晋见主公!!”

    “洋人?!”林风呆了一呆,“叫他们进来罢!”

    第四节

    就林风这个角度来看,戴梓确实不能算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家伙,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确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才。如果说需要评价的话,那从他身上可以看到儒家典籍里对“贤德之士”的诸多记载:务实、勤恳、认真负责、淡薄名利,甚至还有那种对君王近乎粗暴的耿直,但实际上他在当今的士林中却是一个另类,现在的儒家官员早已不是书本上的那种东西,基本上一个个都聪明乖巧、善解人意,说起谎话大话、拍起马屁来滔滔不绝面不改色,而官场规则里若是要栽培一个官员,那就必须“磨砺棱角、历练纯熟”,贬义来讲要变成官僚油子,褒义来讲这个要求也可以理解为“慎独”,林风也不知道儒家子弟的这种转变到底是进化还是倒退,不过无论怎样,他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来改变这一切了。

    “臣工部曹军械督造总管戴梓,拜见主公!!”戴梓依旧是那副呆头呆脑的样子,木呐的给林风行礼道。

    “哦,云开免礼,来,来,先坐下说话,”林风这时的倒一时间顾不上戴梓,他把注意力完全放在的戴梓身后的几名西方人身上,“这几位是?!……”

    “尊敬的国王陛下,您好!”出乎意料,打头的老外汉语流利非常,而且满带着粤语腔,只见他熟练的理理了衣服,一本正经的跪倒在地,叩拜道,“汉王陛下,我是耶稣会传教士ferdinand verbiest,当然,您可以称呼我为南怀仁……哦,对了,按照中国规矩,我也有小名,我有一位文学家朋友送给我的,叫‘敦伯’,所以您也可以叫我南敦伯!”

    “免礼、免礼!!……”林风哑然失笑,看来这个老外还不知道表字和小名的区别,要知道中国人的小名大多都是乳名,平民百姓叫阿猫阿狗,豪门大户叫阿富阿贵,这玩意和表字可真是拉不上太多关系,当下笑道,“好吧,那敦伯先生也请坐吧!”

    “谢谢陛下,请容许我为您介绍,”他躬着甚至,微微侧过身去,指着身后的同伴道,“这几位先生分别是汤姆逊、葛礼、蒙可多和布兰西斯,都是耶稣会传教士,我们受您的大臣戴梓阁下邀请,现在正在大汉王国的兵工厂担任顾问!”他指着那几位传教士,介绍到谁,谁就一本正经的按照中国礼节跪下磕头,规规矩矩,竟与大汉官员们的做派一摸一样。

    原来如此,林风心中了然,突然热情起来,“哦,那幸会、幸会!——几位先生请坐!”他转过身去,对李二苟招手道,“来人,上茶!”

    待众人坐下,林风微笑道,“云开,我看你这次来,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正是如此,”戴梓刚刚坐下,此刻听主公问话,又急忙站起身来,躬身道,“启禀主公,此次晋见主公,正是为了改进咱们大汉火枪的弹子,”他指了指南怀仁,“顺便也要为南怀仁、汤姆逊几位先生于主公身前请功!”

    “改进子弹?!”林风一怔,“怎么个改进法?!”

    戴梓也不答话,探手入怀,摸出一个小小的檀木盒子,轻轻打开,“主公请看,这就是微臣在南怀仁等诸位先生协助下,改进的新式火枪弹子!”

    林风侧过脑袋看了看,之间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一排纸卷,看上去倒很有点象香烟,只不过短了一点,当下不禁愕然道,“这……这个就是‘新式子弹’?!”

    “然也!!”戴梓点了点头,“主公有所不知,自上次臣奉命改进燧发枪之后,咱们的军械不论射程还是精度都精进甚多,但唯独射速却依旧不尽如人意,而且于‘避水’、‘防潮’一道,亦缺陷甚多,此次主公回军之后,臣曾听参谋部言,前日主公大战葛尔丹时,天降暴雨,火药弹子尽湿,而我军万千火枪大炮,竟不能燃发一矢,实乃大憾,此外,南方王大海都督往征江苏,江南地理炎热,水土潮湿,火器亦多有无用者,故臣这段时日多方设法,今在南怀仁等先生襄协下,终于略有小成!”

    “那,这个……这个子弹……”

    “主公请看,此弹外部为油皮纸包裹,内置火药弹丸,其药量、弹丸均已测量妥当,即装即发,方便之极,除射速提高之外,亦能防潮,可屯聚储存,可千里转运,好处自然是极妙矣!”戴梓笑道。

    “哦,”林风心下恍然大悟,看了看戴梓和南怀仁,皱眉道,“做过试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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