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疏漏?!……”铎罗这时才省悟过来,对林风怒目而视,“这是神的旨意,是圣子和圣母的神迹……你怎么可以……”

    “不用激动、不用激动嘛,”林风一连无辜,摊开双手道,“其实我也觉得奇怪,按照我国的《大汉律》来说,这种行为有两个罪名,一个诱奸,一个是强奸——这里面的区别很大,要视犯罪情节而定……”

    “这是神的旨意……是神迹……”

    “好吧,就说是神干的好了——那么这件事情就是:某神因为某原因让某位不知情的少女无辜怀孕,当然这个某神用的是什么手段我们不知道,但是就这个结果来看不论是棍子还是迷香都不重要,反正不是诱奸就是强奸,”林风笑了笑,朝铎罗望去,“不知道主教阁下替神选哪一种?!”

    铎罗大口的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林风,一时之间,竟然用什么手段反击才好。

    “当然我相信神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所以我们认为《圣经》肯定是出了问题,你说人家都要象我这么想的话,别人会怎么看你们天主教?”林风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这个可怜的家伙,摇头叹道,“影响极其恶劣!”

    侍立一旁的数名武士满脸通红,嘴巴别来别去,憋得极为辛苦。从一开始他们就觉得这个傻瓜要倒霉,却没想到挂得这么快,居然千里迢迢跑过来和汉王斗嘴,简直不知道这个“死”字是怎么写,这些人跟随林风这么久了,倒还从来没见过有谁能在汉王殿下讨过便宜去,要说斗嘴这玩意,要让汉王把死人说活可能有点困难,但要把活人说死却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看着铎罗难过的样子,林风恍若未觉,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嗯,这个是第一个疏漏,那我再说第二个疏漏。”

    “你……你居然还……”铎罗辛苦的指着林风,身子不住的微微颤抖,这时候他只感觉嗓子发堵,肠胃泛酸,他这一生之中,从来还没有遇到过如此亵渎神明的人。

    “当然,我这不是为你们天主教好嘛,主教阁下不用太过客气了,”林风大气的挥挥手道,“第二个就是那个关于伊甸园禁果的事情,《圣经》里边说亚当和夏娃是吃了那玩意,于是就犯下大罪,最后被赶了出去,而且还要子孙后代生生世世赎罪——哦,一般你们天主教的人一开口就是:‘我们都是有罪的’,大概起源就是这里吧?!”

    “是!!”铎罗怒道,“这一条难道也有错么?!”

    “当然有错,我这不给你分析嘛!”林风笑道,“这件事情是这样的,神造了两个人,而且很爱他们,于是让他们在园子里住着,但是这个园子里有很危险的东西,他自己身为神明,却不把那些危险的东西隔离开,忽视这种危险,最后令……”

    “主已经警告过他们了!!”铎罗感觉这次有了底气,立即反驳到。

    “但问题是没有起作用嘛——你说他身为神明,怎么没有神明的觉悟呢?如果说他真的爱亚当和夏娃,那在这件事情上只会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不让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里住;另外一个是把那个什么什么禁果的树弄走或者隔离起来,如果他不这么做,光是嘴巴上说说,那这个动机就很可怕了!”林风捏了捏下巴,沉吟道,“关于这种做法,我们中国兵法里也类似的招数,明目叫做‘欲擒故纵’,很高明的手法啊!”

    “你……你……”铎罗一副将要昏厥的模样。

    “打个比方说,比如说我的儿子不懂事,但是又喜欢在动物园里到处乱跑,而且这件事情我知道,所以我能做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不准他去动物园,另外一件就是把动物园的猛兽赶走,或者把它们装进结实的铁笼子——你说是不是这样?!”林风轻轻拍了拍椅背,“当然,我是说我们中国人的习惯,不过我相信你们欧洲那边也大概不会太离谱,至少没有谁硬要把儿子塞到狼窝里住吧?!”

    “……”

    “所以这件事情的性质也非常严重,按照我国《大汉律》的相关规定,如果是某神因为疏忽而导致亚当和夏娃吃了禁果,那除了亚当和夏娃倒霉之外,某神就有‘渎职罪’嫌疑;而如果是他故意纵容无知少男少女吃禁果的话,那就肯定是‘教唆罪’……”他撇了撇嘴巴,叹道,“主教阁下,您说选择哪一个更好?!”

    愣了半晌,铎罗终于反应过来,猛的站起,朝林风怒道,“陛下……您简直是……简直是胡说……这是渎神!!!”

    “渎不渎神我不知道,不过就我个人感觉来看,贵教的这本《圣经》是有问题的,而且问题还不小,所以这里我以一国之君的身份正式向教皇克雷芒九世陛下提出建议,”迎着铎罗的怒视,林风施施然站起,慢条斯理的道,“为了适应中国的国情,为了贵教能够在中国顺利传播,我个人建议你们将这本《圣经》回收,把该改的地方好好修改一下,象现在这样动不动触犯我国法律,实在是让寡人非常之为难哪!”÷

    铎罗定定地看着林风,冷笑道,“陛下,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根本不想和我在关于祭祀异端的问题上交换意见,是这样的么?尊敬的中国国王陛下?!”

    “没有啊!”林风惊讶的道,“我刚才说不行了么?”

    “那好吧,尊敬的中国国王陛下,请恕我冒犯,我这次来中国的使命是传达关于教廷对中国信徒祭祀异端的裁定,而不是修改《圣经》,那么,请您告诉我,关于教廷的裁定,您将作出什么样的选择?!”

    “哦,”林风点了点头,“我的选择主教大人刚才难道没有听清楚么?”他微微一笑,“天主教什么时候把《圣经》改得让寡人满意了,寡人就什么时候下令禁止祭祀孔孟祖先!——这回您听清楚了么?要不要再重复一遍?!”

    “很好!!”铎罗满脸铁青,朝林风躬身行礼道,“感谢陛下的回应!我将向教皇陛下报告您的答案!!——告退了!”

    林风哑然失笑,着看着铎罗主教的背影,他朝李二苟耸了耸肩膀,毫不在意的道,“这帮白皮猴子,他们以为自己是谁?!”

    第三节

    关于主教大人回去后如何火大,如何气恼,砸了什么桌子骂了什么人之类破烂玩意,很快就摆到了林风的案头上,翻阅过军统衙门的情报之后,林风倒也不是很上心。象主教大人这种还保留着中世纪贵族风范的人来说,估计也就嘴巴上唠叨一下而已,而且就算教廷想找什么麻烦,那也不是一会半会能到中国的,现在林风的心思已经飘到了遥远的海洋上。

    经过二十余天的航行,由九只克拉克型帆船组成的船队,已经到了马六甲海峡。一路上南中国海对远征军相当照应,除了刮了一点小风以外,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意外。当然,也和计划的制定有关,要是六、七月份出海的话,说不定哪天出门就碰到一个热带风暴。

    自从跨过北回归线以后,天气一天比一天热,特别是对于这些大部来自北国的远征军来说,这种闷热的天气让他们感觉到很压抑。所以在军队克服晕船这个大问题后,如何防止中暑这种非战斗减员又成了远征军各级军官主要任务。

    所幸的是,眼前就是淡马锡了,在船上折磨了二十多天的官兵们终于能有机会放松一下。

    早期的欧洲来的亚洲拓荒者,葡萄牙,西班牙,荷兰,都将淡马锡做为他们的中转站。所以间接的造成了淡马锡的繁荣,而现在,它还是属于印尼室利佛逝王朝。

    官员已经有船上的葡萄牙人去打理了,对于经常坚船利炮来往于这块地区的欧洲人,那些又干又瘦的本地官员还是表示出了足够的友谊。

    但不管这些官员怎么表现,远征军官兵看着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仇视,以及轻蔑。在受过几个月洗脑启发之后,他们也知道自己眼前的这群大马猴一样的家伙,也是造成华人被害的帮凶之一。严格来讲,相对于自然条件恶劣的其他地区,东南亚和印度这块并不大适合人类生存,热带丰富的资源养成这帮猴子好吃懒做的性格,而远迁而来的华人,在中国几千年来传统惯性的作用下,比他们勤快不只是一点。所以生活差距就自然而然产生了,而紧接而来的便是人性中的种种丑恶,嫉妒,仇视,最后发展成为**裸的烧杀掳掠。

    慕容鹉现在就在旗舰归来号上,这个名字是林风亲自起的。尽管明知把远征军派出去,就意味着这些人将永久的从军队的序列上面划掉。但他还是忍不住的起了这个名字,就算是留给远征军官兵的一个念想吧。

    船厂室内,透过木制的小舷窗,慕容鹉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官员的表演。而在一旁的归来号船长老特立佛则在一旁连连擦汗。在船队出发之前,这次任务的目标虽然没有交待,但是可能的后果,已经隐约的告诉了船上的这些葡萄牙水手,而且类似于安家费之类的高额补偿,也早就发了下去,不过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大凡在对外交涉的场合,中国军官当然也是严密监视。

    但当真的看到自己要搭载的人员时,老特立佛还是被震撼了。那不过是两千人不到的队伍,带给他的压力却是空前的巨大,就算是面对数十艘北非海盗的围攻,也没有眼前的这种压力。至少老特立佛在自己三十多年的航海生涯中碰到过这种情况。

    而眼前那些猴子和自己效力那个国王之间的恩怨,经常来往与此地的老特立佛自然也相当清楚,他现在倒是有点担心眼前的这个军官一时把持不住,直接冲了上去开战。他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慕容将军,不如我们坐下来聊聊怎么样,昨天你不是向我询问,关于我们葡萄牙和那该死西班牙之间的事情吗。”

    慕容鹉现在确实有冲动,拉出自己的队伍,将岸上那些点头哈腰的家伙屠戮干净,这样世界也就清静了,换了其他的军官,在听说过事实以后,大概一样会有慕容鹉这样的想法。可想归想,他要真的做了出来,显然有点不大合适。

    对于自己身边的这个老头,慕容鹉保持了一定的尊敬,这不单单是自己一干手下的性命握在这个归来号船长、名义上的远征军舰队司令手上。而是这个老特拉佛知识渊博,在海上奔波了大半辈子后,他自己就成了一部活字典。而老特立佛的意思不是很难猜测,所以冷面答道:“特立佛,你不应该怀疑我做为军人的操守,在完成我们的任务之间,我不会妄动。”

    “那就好,那就好!”特立佛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看着船尾渐渐远去的淡马锡,慕容鹉不禁想起了林风临行前的那番话,他低低的,像是对自己发誓一般:“这里,终归是要属于我们华夏。这些劣等民族不配拥有这般丰饶的土地。”

    接下来的航程中,远征军官兵们都窝在了船舱里面,毕竟他们要伪装的是东南亚的运奴船,过多的黄种人在船上,在马六甲这条黄金水道上,还是显眼了一点。只是若让那些过往的商船知道他们的借口话,一定会对此大加贬斥,在他们看来,要奴隶,非洲那块蛮荒大陆上遍地都是,何苦绕了这么多路来亚洲找了。

    慕容鹉依旧为自己属下的健康情况操心着,一只完全没有进行过两栖训练的军队,想要马上适应船上的生活太难了。在经历了过晕船,热带这几个坎以后,不少人的身体垮了下来,还好这些情况也在当初的预料情况中,随行的医师正在努力的调理官兵们的身体。

    做为最高军官的慕容鹉自然不用象其他人一样,窝进潮湿,肮脏的船舱中。在穿越印度洋时,他也见识到了老特伦佛口中强盛的英国海军。或许称之为东印度公司的武装“商队”好一点。巨大的盖伦风帆战舰,三排阴森森的炮口,这就是地球上最强大的战列舰了。

    在旁的老特拉佛正在给慕容鹉补习着这些年欧洲的历史,当然言语中免不了提及百多年前那场震惊整个欧洲的大战。无敌舰队的覆灭,也让欧洲列强的海军摆脱了以前接舷战的历史,确定了火炮的地位。同时也是战列线这种战术的兴起。

    做为一个合格的军官,慕容鹉的军事素养是毋庸置疑的。尽管对海战算是一窍不通,但却并不妨碍到他认识到这种海上巨型堡垒的战争潜力,虽然是骑兵军官,但红衣大炮的威力的,他是早就领教过。而眼前的这些巨舰,浑身那黑洞洞的窗口,大概全部斗是类似于红衣大炮之类玩意,其中的威力就算是用脚趾都能想的出来了。

    英国对于从自己身边的溜过的这些小船显然是有点不屑一顾,他们的目标是有着海上马车夫之称的荷兰,在这段时间内,整个亚洲都是他们二者博弈的棋局。

    船上的这两千多人,做为郑和之后,第二批大规模踏入印度洋的华夏子民。沿着前人的脚步前行着。另慕容鹉感到惊讶的是,就算是在印度洋上,华人的足迹似乎无处不在。有些他们补给的小村落中,甚至还保留着当初郑和下西洋时的瓷器,并且将这些瓷器的碎片做为了他们的货币。

    这些都让慕容鹉的思想受到了无比的冲击,一个两百年前就拥有了庞大的舰队,傲视两个大洋的国家,到了如今,就连自己的子民在眼皮下受到屠杀却不能救助。想要复仇却要依靠外族的力量,做为一个军人,慕容鹉感觉是耻辱,巨大的耻辱。在传统儒家的教育下,那些海外华人,在他看来已经化外之民,并不属汉王统制,而其后林风的话让他明白了一些道理,但远远没有他亲身经历的这样强烈。

    在这种耻辱感下,如果是原来他只是以一个军人的责任再加上一些愤怒来完成这个任务。而现在,他对这个任务是充满了渴求。他渴望让那个几乎在大陆另外一边的国家见识到古国的愤怒,他的心中充满了临开船时,林风送来的那几个字,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这些天陪在慕容鹉身边的老特拉佛,亲眼目睹了年轻军官的这种心理转变。当看到慕容鹉那被激的赤红双目时,就算是痛恨的西班牙人的老特拉佛都不停的在心中划着十字架,在他看来,年轻军官和他麾下的那批人在海上憋了这么久以后,一旦将他们放到岸上去,恐怕也只有那些从地狱而来的恶魔能和他们比拟了。所以他现在就在为那些可怜的西班牙人祈祷了。

    漫长的航程足够足够将一个正常人逼疯,远征军的士兵们也已经是疲惫不堪了。也许是海神眷顾,他们除了在好望角遇到一些麻烦以外,一路上并没有出现大的意外。在经过老特拉佛口中的黄金海岸后,总算是从老船长的口中得到了一个另大家欣慰的消息,整个路程就只剩下了最后一段,同时,也是最危险的一段,北非。

    北非海盗的大名对于欧洲的这些航海家来说,应该算不上什么陌生,民族矛盾,宗教矛盾,地域矛盾,种种的矛盾叠加在一起,让北非的海盗对欧洲的这些航海家可谓是照顾了再照顾。摩洛哥更是北非海盗的一个大本营,摩尔人以此为基地,四处出击,猎杀来往于欧美,欧亚的商船。

    但是这个危险在慕容鹉看来,完全就是一个绝好的契机。他正愁自己的士兵在经过长时间的路程以后,不能保证以前的战斗状态,现在既然有人来练手,他正求之不得。如果不是整只舰队挂的是葡萄牙旗帜,慕容鹉甚至很有兴趣好好的和这些北非海盗交流一下,毕竟对西班牙造成最大程度的伤害,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并没有给慕容鹉选择的余地。冲突往往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

    这一路上慕容鹉没有太多的事情,所以就象老特拉佛学起了拉丁语,不可否认,这个年代的职业经理人大多属于语言天才一类,比如老特拉佛,他就懂得英,法,意,德,拉丁,乃至汉语这六种语言。虽然算不上什么很精通,但教导慕容鹉和他手下倒是问题不大,就这几个月的时间,达到约会逛街泡妞水准估计不行,但吃个饭打个球应该没什么障碍。而令人惊讶的是慕容鹉在这方面倒还是有点天赋,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在道上混学南北黑话打了底子,反正拉丁语基本上能够结结巴巴着凑合,附带着把法语,英语,德语囫囵吞了不少,至少唱个腔调比如“吃了吗”之类应付得过去。

    这天慕容鹉正拿着一本拉丁语版本的《威尼斯商人》一边看,一边晒太阳。自从知道老特拉佛在船上夹带了几本莎士比亚的小说以后,慕容鹉觉得这玩意够扯,准确的说,是书中那个风俗习惯和中国黑道不同的诈骗手段兴趣浓厚。

    就在他对书中犹太人大有同道之感时,桅杆上的了望员高喊道:“前方发现海盗!”

    声音方才落下,整个船上都动了起来,经过这么远的航程后,语言已经不是舰队中的主要问题了,原本不同统属的双方,现在已经融为了一个整体。很快舰队成员就已经各就各位。

    慕容鹉当然是反应迅速,喜欢看书是没错,可从骨子里,他还是一个武夫,一个对于战争,鲜血极度渴望的武夫。当了望员一叫,他就把书远远的抛开,拿起了身边的望远镜,冲到了船首处观察起来。

    在拉特拉佛操纵指挥下,舰队速度也不慢,立即开始抢占上风,快要临敌时,两人几乎是同时的冲到了船首。透过望远镜,他们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海面上的情况。

    十多艘小型的快速船只正围攻着一艘和归来号差不多大小的商船。特拉佛没有放下望远镜,轻轻的说了声:“葡萄牙船。”慕容鹉“恩。”的应了一声。

    这句纯属废话,船上的旗帜人人可见——不过特拉佛这么说的意思他倒也明白。

    这次他们的目标只是为了登陆西班牙,塞维里亚。而他们所有的一切切行动都只是为了这个而努力。而现在老特拉佛显然是想救助同胞,但是他虽然是名义上的“舰队司令”,但却根本不可能指挥得动整支远征军,如果要投入战斗,那就必须要取得慕容鹉的同意。

    慕容鹉非常犹豫,海战他虽然不熟悉,但作为一名职业军人,在老特拉佛这一路上的教导下,他倒也不是一个纯粹的菜鸟,而且对这种水面上的战斗相当感兴趣。原本按照他的想法,是找个只有两三艘小船的海盗练下手。但是照眼前的情况来看,显然是超过了他的预计。

    那些海盗们帮慕容鹉解决了这个问题,当他们看到远征舰队时,竟然分了大半船只绕;了过来。远远地,慕容鹉甚至都能听到顺风而来的呼啸声。

    慕容鹉看了看自己的身后,为了安全问题,舰队采取的三三小队。归来号率领的就是第一小队,身后不过只有两艘伪装成商船的战舰。看着那些嚣张的海盗,慕容鹉冷笑了一声后高声道:“你们这些混蛋都给老子听着!——升帆、迎战!”

    第四节

    老特拉佛凝望半晌,指着前方对慕容鹉道,“那几艘船就是摩尔人的排浆船,在这个距离上,象我们吃水这么深的船只根本就躲不过他们的追击。”

    “追击!看来我们有必要躲一下了!”慕容鹉嘴角一扬,淡淡的答道。同时高声下令道:“后舷听令,转舵!方向东南!”

    在中国呆了这么久,老特拉佛学会的,不仅仅只有汉语而已,他看着慕容鹉,试探着问道,“欲擒故纵?!”

    慕容鹉紧握着时刻不离身的马刀,右手摩擦着唇上已经蓄起的胡子道:“这些海盗,还不是和我们那里的马贼差不多,看见官兵就跑,看到商人就追,而且狗日的鼻子灵的很,稍微有点不对劲就不下手。老子就是要让他们上钩。”

    三艘战舰的动作更加坚定了海盗们的想法。船上的都是积年老盗,一眼望去,从船只的大小,以及吃水深度中立即就能判断出货物的轻重、质量——或者说是他们收成的多少。眼前的这三艘大船看航线,极有可能是从遥远的远东而来,而看吃水,船里的东西肯定不会少。在这种刺激下,本来就已是高速运动的排浆船,吆喝的号子喊得更加响亮,彼此之间还出现了相互追逐竞争的情况。

    为了不引起海盗的疑心,所有的远征军都躲入了船舱中。甲板上只剩下了老特拉佛的手下,在老特拉佛的指示下,还有船员们万分惶恐,在甲板上惊惶失措的乱跑。甚至连操帆手都滑落下来,放弃了自己的职责,船速越来越慢。

    现在就算用肉眼慕容鹉都能看到,尽管两船之间还有数百码的距离,可海盗船上的海盗们已经在飞舞着手上的锚索和弯刀,就等着两船靠拢后他们就准备一跃而上。

    慕容鹉嘴角微抿,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他有点庆幸自己先对上的是海盗。如果对上是象他们在印度洋上遇到的那种英国战列舰,可能他们的这三艘船连一轮齐射都抗不住。可至于现在吗,成吉思汗的子孙打败了,完颜阿骨打外加努尔哈赤的子孙也打败了,区区几个白皮猴子又能怎样?

    数百码的距离,对于一个努力追逐,而另外一个有意放水的情况下,很快就拉得很近,不多时两船错身,海盗船上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欢呼,空中如同飞蝗蔽日,一时间无数的锚索搭上了殿后的归来号。

    东方来的香料,光滑的丝绸,精美的瓷器啊。一想到这些,海盗们就忍不住兴奋得浑身发抖,叼着弯刀,顺着套索径自朝归来号滑去。

    慕容鹉左右而视,忽然高举长刀,厉声大喝道,“铜墙铁壁!!——阵!!”

    汉军官兵大声呼应:“阵!!——”

    首先迎接海盗们的,就是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做为大汉帝国的精锐远征军,他们携带了足够的枪械。“轰隆……”一声巨响,舵尾的甲板炮率先开火,霰弹满天激射,旋即火枪轰鸣,白烟四处弥漫,淹没了整片甲板,一阵枪响过后,冲在最前面的那些海盗露出一丝不能置信的神情,有的掩目,有的捂胸,适才遮天蔽地的欢呼叫嚣,此刻尽数变成了满地哀嚎。

    惨重的伤亡阻止不了海盗们狂热的贪欲,受伤者很快就被无情的推到了一旁,领头的海盗大声呼喊,飞起一脚将同伴的尸体踢落下去。密集的火力只不过是暂时的,在海盗们看来,那些烧火棍一样的家伙,在接舷战中至多一发而已,被他们近身以后,还不是任他们蹂躏?!这意味着,在这一轮齐射过后,船上剩不了多少抵抗力量了,这怎么不能让疯狂。

    慕容鹉横刀伫立,站在队列的最前方,这时长刀再举,大声喝令,“坚固无敌!!——迫!!”

    “迫!!——”汉军一齐挺起刺刀,步伐前移,大声呼应道,“迫!!——迫!!——”

    近百把刺刀一齐刺出,登时将前面最凶悍的数名海盗捅得千疮百孔,几名士兵大声吆喝,将几具破烂不堪的尸首穿在刺刀上,这时一齐发力上挑,竟将它在空中分割四裂,破烂的内脏肉块横飞如雨,落得满船都是,后续海盗气势登时凝滞,惶恐的四下张望,一时之间,竟无一人胆敢上前。

    慕容鹉挥舞长刀,指着那一小撮最先上船的海盗喝道,“纵横无敌!!——驱!!”

    “驱!——驱!——驱!……”

    队列不停前移,刺刀如林,逼迫着海盗不停地后退,阵列过后,甲板上遗下大片尸体,惨痛的死伤之下,海盗们终于支撑不住,不知道是谁忽然怪叫一声,扔下弯刀转身就逃,声音传出,海盗群立即崩溃,齐齐转身上舷跳进大海。

    然而战斗并没有结束,这时又有数只海盗船追了上来,海上水雾腾腾,除了跳海的海盗之外,任谁也不知道归来号的战斗情形。慕容鹉举目眺望,只见后续赶上的海盗船上人影密集,衣着褴褛的海盗们有如蝼蚁一般,拥满了整片甲板,这时人人手握钩索,热切的看着自己的战船。

    虽然对自己有着足够的自信,然此行责任重大,慕容鹉并不敢有半分轻视之意,兵法云:“兵备厉饬,无往不利”,身为大汉准将,这个道理慕容鹉自然不会一无所知。这一路上,他们都在不停的演练接舷战术,而现在,正是考验成果的时候。

    老特拉佛龟缩再最后方,朝慕容鹉大声说道,“上帝保佑!——都训练这么久了,你应该对那些孩子们有信心吧!”

    如果换成起航前,让老特拉佛面对这么多北非海盗,他可能早就满脸惊恐了。但现在,在他身边的是慕容鹉。虽然慕容鹉不是一个喜欢炫耀自己战功的人,但老特拉佛还是从各种途径了解到他的战功,对于这个敢于和那个几百年前,在欧洲掀起一阵**民族的精锐骑兵硬扛的猛将,老特佛不认为这些海盗有任何的胜算。以后将会发生的一切,就会象开始的演练一般,以这些海盗的全歼而告终,尽管这些海盗比当初预计的要多上那么几倍。

    慕容鹉并没有理会特拉佛船长,大声下令道,“风林火山!——退!”

    听到命令,汉军立即四面散开,隐蔽到各个船舱各处。

    高耸的船舷在海盗们熟练的攀爬技巧下,根本不成任何障碍,有些身后极好的海盗,甚至直接抓着桅杆上的绳索,从桅杆上荡了过来。此时的归来号甲板上除了一片乱七八糟的尸首之外,几乎一无所有,对于这种情况,海盗们似乎也早有预料,以往被劫船上这种情况多了,在他们看来,那些懦弱的船员们正躲在那个角落里面发抖。海盗们狞笑着,拿着水手刀在甲板上随意搜索,在箱桶中四处乱捅,这些都是以往海员们喜欢藏身的地方。

    令海盗们稍微感到有些奇怪的是,这次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收获。这就让渴望发泄的海盗们有些难受了,几个手脚快的已经冲进了船尾处的船长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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