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绳子一瞧,是一块圆环样式的玉佩,也没有什么花纹,只在玉佩的内圈里头有一行小字,像是谁的生辰八字。

    美景凑过来瞧,“这是谁送的玉佩,我怎么第一次瞧见?”

    还能有谁,定是世子爷送的。良辰在后面用手肘碰了一下她,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稍微有些底蕴的人家都喜欢在孩子出生时,将生辰八字刻在金玉上贴身佩戴着,其意义也是非同一般。沈棠倒是记起来,当初陆持将自己的那块玉拿走了,现在将他的送过来是几个意思,难不成真喜欢上她不成。

    但凡是他心里有半分怜惜,都不会将她逼到这步。她笑了一声,将脖子上的玉佩取下来,交给良辰,“你找个盒子装起来,待会放起来,免得弄丢了。”

    良辰捧着玉佩,嗫嚅着:“姑娘... ...”

    “好好收起来,弄坏了我们都是赔不起的。”沈棠没接话,挑了一点散瘀的膏子在手上抹开,直直地往脖子上抹着,细细涂开之后,就让美景搀着回到床榻上躺着。

    灯熄了没多一会,窗台边便有了些动静。她本就是浅眠,惊醒之后往外看了看,借着清冷的月光看清来人的身形之后,又很快闭上眼睛,装作自己已经睡着的样子。

    暗夜里,听觉和触觉都回被无限放大。听着动静男人来了床边,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后背上便贴上炙热的身躯,依旧是熟悉的草木清香。

    而后男人的手便半搭在腰间,用手指轻点了两下,便缓慢上移,握住那方柔软之后,她便有些装不下去,直接咳嗽了一声,“世子爷这是在在做什么?”

    “今晚闷热,怕是要落雨,我过来瞧瞧你可出了汗。”他的声线本就有些低,原本清清冷冷的,掺和了沙哑,又生生地显现出一点诱哄的味道。

    沈棠抬眼瞧了瞧外面的月光,也不知道这雨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半晌将手拿开,“你轻些。”

    这便是允了。

    陆持本只是想逗逗她,自己却撩出一身的邪火,不上不下倒是难受。手从胸前划过的时候,倒是觉察出不对劲来,狭长的眸子上挑,有些危险,“玉佩呢?”

    “戴着不方便,让良辰给收起来了,不然我现在就去拿出来戴上?”沈棠说着话,身子却是不动的。

    阳奉阴违的样子倒是将陆持给气笑了,他直接卡着女人的下巴,吻了上去。没有什么怜惜,只是单纯发泄着怒火,粗暴地让沈棠有一种被撕扯的感觉。她晓得陆持是生气了,也没有说话,沉默着仍由男人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着。

    才入时便抵到最深处,让她生出被贯穿的恐慌来,掐着男人的手臂,连声说着:“慢些,你慢些的。”

    “怎么慢?这样?”陆持压低了身子,刻意对着一处研磨,冷笑了一声,“你说话一向是没有真的,我也不晓得哪样你才是舒服的,都且试试看。”

    这一试就试了几个时辰,沈棠趴在枕头上,攥紧了手,咬唇承受着一阵阵忽慢忽快的撞击,在一阵沉闷的喘气声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东西是被自己忽略掉了。

    第二日陆持不在,听说是前段时间的刺客查出来是何人所为,今日过去看看。沈棠倒是因此松了一口气,原本打算好好休息一会,谁想到半上午的时候,听松院就来了人,还是委婉来说是专门来看她的。

    “她怎么来了?”沈棠往脖子上遮了几层的粉,由着两个丫鬟替她整理衣服。

    “不知道,大少奶奶身边的春桃说,大少奶奶知道你病着,就一直想过来瞧瞧。”美景小声说着,拿手比划了一下,“奴婢瞧见她带了不少的东西过来。”

    自从上次后花园的事情,沈棠就一直不太喜欢程苧婉。虽然说一直是郝氏一直在找她的麻烦,可程苧婉在身边,只要解释一句便没有后来发生的所有。可程苧婉偏偏不说,就连她的丫鬟和嬷嬷都没有人出来说一句。

    若是说程苧婉没有害她的心思,她是决计不肯相信的。

    可是人还是要出去见一面的,她想起陆持说的话,在铜镜里看了看,瞧见眼下乌青的一片,瞧着就憔悴地很,倒是放心了,直接带着良辰和美景出去了。

    算算日子,程苧婉怀孕也才四个多月的时间,小腹并未有多少的凸起,却刻意挺着一个腰,双手放在小腹上。

    见到她来程苧婉站起身,伸出双手要去扶她,“前两天就想来看看你,只是我身子不稳,娘一直不让我出来,今儿才得了空。”

    良辰美景倒是机灵,立即上前扶着,没敢让两个人有接触。

    “大少奶奶,您坐着吧。”沈棠眼眶又红了红,拿着帕子将眼角擦了两下的,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如果有怠慢的地方,你还原谅着。”

    她本就不想同程苧婉说话,只是装装样子。

    程苧婉倒是相信了,面上有几分难看。她本是不想找沈棠的,可她也没了法子。陆临从祠堂出来,只是说,“云姨娘死了,沈棠病得半死不活,瞧着也没有个人样。”

    那个一向温润惯了的男人终于变了脸色,郁郁沉沉,“你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程苧婉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个自己的夫君为了别的女人向看仇人一般看着自己。她心里难受极了,哭都哭不出来,一双杏眼看着男人的,“沈棠是陆持的人,你何必... ...”

    “那又如何。”陆临冷冷地打断她的话,眼神冰冷而又凌厉。

    他缓步走到女人的面前,顷刻之间,又回到他翩翩君子的模样,温柔地去摸她的头顶,在女人看不见的地方,眼神没有一丝温度,“乖,别想多了,你是我妻,一辈子都是。”

    像是对她说的,也像是对别人说的。

    程苧婉心里都凉了半截,终究肯承认,陆临心里有人,那个人不是她。可是她能够怎么办,他们已经成亲了,即将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只有拼了命去维护这一段感情了。

    她摸上自己的肚子,“我知道姨娘走了你难过,可这人死不能复生,你该往前面想些的。我听说后日济光大师要来讲法,你不如和我一起去,也替云姨娘请一盏长明灯。”

    作者有话要说:  不能忘记我甜文写手的身份,狗头保命,

    第42章

    沈棠和程苧婉没有什么交集, 平日里在老夫人那里碰见了, 倒是能说上一两句话,可万万没有到能一起出去的交情。反常必有妖, 她也不会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程苧婉讨好的地方,说不定在路上出了什么幺蛾子,她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想着这般她便要推拒, “我小姨... ...”话还没说完, 就已经是泣不成声。

    程苧婉太阳穴上的青筋凸起,忍着烦躁面上倒是一片耐心,“我晓得你心里苦, 若是云姨娘知道了,走的也是不安宁。不若同我一起去散散心,也替云姨娘祈福,成全一番孝心。”

    这就是拿出“孝”字来压人, 逼迫沈棠同她一起前去法华寺。

    沈棠直觉得中间有什么猫腻,且她已经知道小姨还活着,就更不可能同程苧婉一同过去。只不过她不好回话, 最后扯了陆持做筏子,“我也是这样想的, 这么巧,世子爷昨日也说了带我去看看, 倒是不能同你一起了。”

    在外头,沈棠算是陆持的人,虽说未婚嫁, 但私下里一同出去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程苧婉是陆持的庶嫂,私下里若是有牵扯,闲言碎语就要出来了。

    沈棠哭得伤心,程苧婉一时分辨不清她到底是真的有这件事情,还是随意扯的一个借口,讷讷地说了一声,“那是不便一起去了。”

    说着挪动身边的茶杯,轻笑一声,是施施然开了口,“世子爷同你的关系是真的好,自小在一处长大的情分当真是不一样的。想来你已经及笄,也是正好的年华,什么时候和世子爷家将事情办了,等日后成了妯娌,我们来往也方便些。”

    沈棠的身份虽不常提及,但是也没有刻意瞒着。程苧婉刻意此时提起,里面就有几分奚落的意思,一个妾室怎么和正妻称为妯娌的。

    都说世家贵族之女读贯古今,自是温文尔雅气度非凡。可沈棠这么多年也遇见过不少人,旁的没多少感触,只觉得这学了文礼的人刻薄起来当真是寻常人不能比,一字一句不见血,都是往人的心口上插刀子。

    沈棠也庆幸自己当真没有贪图些什么,只是回话,“日后世子爷怜惜,也不过给我个姨娘的位份。我自晓得我出身低下,自然不会去贪图什么,只要爷不嫌弃我就是成的。”

    出身低下的又不止她一人,还有陆临。

    她不贪图什么,可陆临可是想着世子爷的位置。被暗里讽刺一顿,程苧婉眼角微垂,不再说下去,后来找了个由头就先行离开了。

    打发走程苧婉,沈棠草草用了些东西,又到床上躺下,睡了整整一下午,精神才好些,不像一开始死气沉沉的样子。

    可盛夏闷热,哪怕是屋子里用了冰盆,可仍免不了出了一身的汗,她只觉得粘腻,要了水去一侧的耳房。

    衣衫半褪间她才记起身上的痕迹,猩红的印记从锁骨一路没入衣服里,中间夹杂着一些青紫,可想而知情。事上是如何激烈。

    沈棠连忙要遮掩可已经被两个丫鬟瞧个正着,良辰脸上红扑扑的,却依旧稳着声音嘀咕:“姑娘,疼么?世子爷也太过分了些... ...”

    “不疼。”沈棠的耳尖都是通红的,着实是因为尴尬,蹙着眉头,“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来便成。”

    两个丫鬟也不敢逗留,应了一声之后便出去。

    沈棠身上的印子更多,特别是两腿之间,甚至有一点破皮的迹象,热水那么一浸泡,说不出来的疼意。回想起昨日陆持一开始毫无章法的横冲直撞,她估摸着他应该也是头一遭,不免觉得头疼起来。

    为了给嫡妻脸面,这破了公子哥身子的丫鬟是不能留,若是她和陆持之间事情传了出去,老夫人定是不会冷眼旁观的,这一身的印记反倒是成了催命符。

    这样想来,她又起了要离开伯恩王府的念头,等确认小姨离开,再从老夫人那里将原本属于沈家的产业拿回来,她便会去找小姨,两个人躲到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这想来简单,做起来却是不容易的,旁的不提,如何避开陆持的耳目就是顶顶重要的事情。

    一时入了神,也没有注意到房间里有人进来,头发被撩起时,她只当是良辰,“我自己来便成,你... ...”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她瞧见了搭在锁骨间的手。手指纤长,节骨分明而不突出,仿佛是玉石雕刻而成。再抬头,就撞进一双漆黑的瞳孔里。

    热水上冒着一层白雾,可水尤清澈,那起伏的风光全都暴露在男人的眼中。

    沈棠扯过一旁的帕子遮盖住胸口,双腿曲起蜷缩,身子前倾,如云的发丝倾泄入水中,遮挡住大片春光,她软声问着:“世子爷什么时候回来的?可用过饭了?我让良辰准备去,你在外面等我片刻,可好?”

    “不急。”陆持缓声说,从旁的木盒中取出香胰子,揉出白色的沫之后,便拉起女人的手臂,要往上面抹着。

    沈棠忍不住瑟缩一下,却挣脱不得。两个人之间没有感情,再旖旎的动作都像是一场单方面的羞辱。她直觉得恶心,在声音变调之前,冷声说着:“直接做行吗,不必这样。”

    陆持顿住,接而笑了声,继续将泡沫往女人的身上抹着,用巾子擦过一遍,再撩起热水清洗。整个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做起来的时候细致缓慢,倒是瞧不出什么旁的。

    “今晚继续,你受得了?”

    “世子爷若是想要,我怎么敢反抗。”

    陆持将她前面遮掩的帕子抽掉,手就覆了上去,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你既然知道,又何必用话来激我。”

    热气一熏,莹白的身子都透着粉嫩,沈棠咬着唇,一双湿亮的凤眼里蒙着一层水雾,眉间朱砂痣若隐若现,端得是勾人心魂。

    陆持吻了上去,声音陡然暗沉下来,“别看我,嗯... ...”

    看了他就不能保证自己的理智。

    她是他所有的一时冲动,掌握不了,也逃避不掉。

    等拿了长巾将女人从水中抱起来的时候,陆持的背后已经汗湿了一层,草草替女人穿上中衣,就用干燥的帕子绞着长发,倒是没有旁的过分的举动。

    趁着这个空挡,沈棠将程苧婉来找自己的事情提了,“我总觉得心里不安稳,就借口说你明日会陪我一同去。”

    她有些把握不好他的心思,只能委婉提起了,“这也是个正当理由,提出来仍由谁都是不会怀疑的。陆持... ...你让我去见见我小姨,成吗?”

    陆持将帕子放在了一旁,垂眸之际眼窝有一层淡淡的阴影,半晌才说话,“明日我陪你去法华寺,但是过段日子才能让你去见你小姨。”

    沈棠知道他救了小姨,可一日看不见人心里都有些不安生,闻言更是烦躁,耐着性子追问,“那大概要多长的时间?我只是见一面,小姨还在你手上,碍不着什么的。”

    她就差没有直接说陆持是在拿小姨要挟自己。

    陆持不屑于此,着实是有自己的打算。

    当今圣上虽看上去强健安康,可毕竟是年过花甲之人,近年来沉迷求仙问道,吃了不少丹药,身子亏损更是严重,至多不过这两三年的光景。这消息被封锁得严实,还是萧贵妃摸了一些门路打听到的。

    八皇子本就是存了篡位的心思,如今更是想要搅乱盛京里的这潭水,于是就有了之前刺杀的一幕。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身子孱弱的形象太过于深入人心,首先拿的就是他开刀。若是他有个好歹,便折去太子的一条臂膀,若是他安然无恙,刺杀的事情也会惊动到皇帝。

    帝王自古多猜忌,各个位置上的人员又要有新的变动,想必八皇子是做足了准备,要将自己的人塞到朝堂里。这势必是一场恶战,太子失了先机,未必能赢,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入了朝堂。

    这朝堂之上也是讲究阅历和本事,他便揽下汾阳贪污的案子,不日便要离京,何时归来便是未定。

    这段时间陆临对他盯得紧,周云的身份不好暴露,他原本打算将周云送回金陵,带去沈棠去汾阳的时候路过金陵,让两人见上一面。

    现在看来这沈棠心心念念的永远只有她小姨 ,从头至尾都没相信过自己,等去了汾阳,知道她小姨就在金陵,说不定哪天就趁他不注意收拾了包袱就离开了。

    他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从不!他既然救了周云,那她就必须留下来永远陪着自己。

    陆持扫了她一眼,目光倏得变冷,大手捏着纤细的下巴,拇指碾着粉色的唇瓣摸索,“只有你小姨在我手上,你才会听话,不是么?”

    沈棠脸色有些发白,哆嗦着嘴唇半天没说出话来,气氛陷入了一片古怪之中。

    最后还是良辰见两人在里面的时间太长,有没有个动静,壮着胆子朝里面问了一声,“小厨房的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是让他们端上来,还是再放着一会?”

    陆持偏头应了一声,薄凉的唇瓣触碰到那块被自己碾压变得鲜红的地方,呼吸连着呼吸,淡然道:“什么时候在你心里,周云不是最重要的,我便让你见她。”

    一股怒火直接从胸腔蔓延到头顶,沈棠浑身都在发抖,盯着陆持的脸看了半天,忽然笑出来了,凑到男人面前,红唇张合,“世子爷是想让我把你放在心里顶重要的位置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渣作,我有罪,我鼻子会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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