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现在有累了,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先退下吧。”老夫人打断她的话,闭上眼睛,显然是不想再说话了。

    这就像是一盆冰水瞬间将郝氏浇了一个透心凉,后院中只有她一个人又怎么样,只要老夫人在一天,她就永远没有出头的日子。

    她心中生出一个歹毒的念头来,若是老夫人死了会怎么样?

    这个念头生出来先是将她给吓了一跳,顿时有些心虚,支支吾吾说了一声“是”之后,就匆忙离开了。

    等人走了之后,老夫人又屏退所有的下人,等屋子里只剩下她和沈棠两个人的时候,才面带倦容地招招手,对沈棠说:“棠姐儿,过来陪着我说说话吧。”

    这几年老夫人的身子也不大好,偶尔有生病的时候,陆持不得过来,便是沈棠过来照顾。平心而论,老夫人对沈棠虽说不上多好,但是也不差,沈棠也将她看成是自己的半个长辈。

    她知道老夫人找自己过来一定是有话要说,便乖顺地走了过去,劝慰着:“老夫人莫要生气了。”

    “你倒是说说,我是为什么生气?”

    沈棠就是随口一说,哪里想到老夫人会问这句话,思索了一番之后,才慢声说:“王妃是直性情的人,猛然知道这件事情,做法就偏激了些。”

    一个当家的主母拿捏不住妾室,倒是带头将这些破烂事情放到明面上争执,徒徒惹了笑话。小辈都能懂的道理,郝氏活了四十多年了,居然还没有看得明白。

    老夫人叹了口气,复而拉着沈棠的手问:“那你说说,今日之事若是你的话,你会怎样做?”

    郝氏和秦姨娘都算是沈棠的长辈,背后议论是最要不得的事情,沈棠低着头去看裙摆绣着的海棠花,摇了摇头,淡声说:“我也不知道。”

    “你且说说,给我听听看。”今日的老夫人有些反常,非要沈棠说出一个法子来。她的头发被整齐得梳在脑后,面上虽有倦容,但目光依旧是清明的,说了一句极为有深意的话,“你也到了这个年纪,日后嫁了人,少不得要和夫君的其他女人打交道,若是没有几分手段,日后只有巴巴地等着被旁人算计了。”

    手指捏着衫子的一角,沈棠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也不知道老夫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知道了她和陆持之间的事情,还是说想要替她说一门亲事。

    对于她来说,这两样都不是什么好事,心乱如麻,却还是硬着头皮回答了:“若是我的话,既然寻得了证据,就将人直接送到庄子上去,当成什么的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再私下将这些证据拿给您和王爷。”

    “是个利落的。”老夫人点点头,接着话锋一转。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中不可以出现“二”字... ...(你们懂的,坏笑)

    第47章

    “你还是年轻些, 若是个手段高, 旁敲侧击地吓唬一番,逼着人将装进口袋里的东西给吐出来。之后怎样发落, 那便是要看那人的品行如何,是个知道好歹的,将这件事情揭过不提, 你拿住她的把柄, 日后不敢不听你的。若是个油水蒙了心的,再打发走。”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呢, 我那年轻的时候上阵杀敌不在话下,可这后院的事情也着实让我苦恼一阵,你日后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沈棠越听越不对劲,心里没着没落, 也不知道老夫人是个什么意思,也不敢轻易开口,只敢附和着:“慢慢学, 不着急的。”

    “傻丫头,我没有多少的日子了, 还能教到你几时。”沈棠刚想要开口,老夫人就拦着了她, “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得很,我也不爱听那些假话。”

    “这日子过的真是快啊,一晃眼, 你和持哥儿都已经这么大了,我瞧着也是欢喜的。”她回忆着,面上带了些愧疚,“当年若不是我的一己之私,也不会让你去了听松院,我时常想着这件事情,无时无刻不在后悔着,总想找个机会补偿你。现在你也是及笄之年,你小姨不在,我就讨个嫌,问问你的想法。棠姐儿,你可愿跟着陆持?”

    她这话问得巧妙,没有说“嫁与”,只说“跟着”,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况且她说冠冕堂皇,实际上根本就没有给沈棠选择的余地,不愿意又能够怎么样,这盛京中还有人愿意娶一个已经失了身子的女人么。

    沈棠口中的“不愿意”在舌尖绕了几圈,最后还是忍了下去,低下头垂着眉眼说:“小姨才走了,我不愿意想这些东西。”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有些不合适,但是过一段时间持哥儿就要去汾阳。你若是不愿意,我对外说与你认了干亲,婚事上不会委屈你。”老夫人顿了顿,接着说:“你若是愿意,那是持哥儿的福分,只能暂时委屈你跟着一同去汾阳,但日后定不会亏待你。”

    陆持迟迟未成亲,老夫人的心里也着急着,既怕持哥儿有什么问题,又怕他被外面的狐媚子花了眼,这才将主意打到沈棠的头上。就算她不说,持哥儿也会将沈棠带去汾阳,倒不如由她提出来,再敲打的沈棠一番,日后去了汾阳,既能够照顾好持哥儿,又能阻断了外面的花花草草。

    沈棠旁的没有听进去,只注意到陆持要去汾阳的事情,心里无不是吃惊的,陆持从来没有向她提过的啊,“怎么好端端的就要去汾阳?”

    汾阳与边塞为邻,虽是交通咽喉要地,可远远不如盛京繁华。对于沈棠来说,唯一的好处就是离金陵比较近。

    “朝堂上的事情,谁又能够说得清楚,一纸调令说要往什么地方去,就要往什么地方去。”老夫人淡声说,她瞧着沈棠的神情,也不像是不愿意的,试探地说着:“等你们去了汾阳,就是你们两个人过日子,也没人帮衬着,有些事情总该自己拿着主意。底下的人若是侍候得不上心,全权由你处置。可你也该记着恩威并重,切莫失了人心。”

    这时沈棠才明白老夫人先前对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怕早就有了主意,叫她提前学着,到汾阳之后不用手忙脚乱受人牵制。

    可她不想做一个妾室,世家大族的妾室从某些方面来说,连一个有身份的丫鬟都不如。就好比是小姨,又好比是秦姨娘,就算受尽了宠爱又如何,只要主子不高兴了,随随便便就能够找个由头处置。而所谓的正妻,糊涂如郝氏,老夫人虽然不喜,可也随时维护她的面子。二者悬殊,可谓天差地别。

    沈棠不愿如此,也不想去汾阳。若是留在盛京的话,只要陆持不在,她从伯恩王府逃走的几率很大。最是不济的,像老夫人说,那怕是嫁给贩夫走卒,她也是情愿的。她的心思瞬间活泛起来,心上像是装着上百只蹦跳的兔子,一下一下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去,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喉咙有些发干,沈棠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小心地问:“老夫人,我能不去汾阳吗?”

    老夫人也是一愣,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将话说得这么明白,沈棠却拒绝了。持哥儿眼神眯起,她垂着嘴角沉声问着:“你不愿意跟着持哥儿?”

    “不愿意。”沈棠的声音细小轻微,在空旷的屋子里仍旧能被听得清清楚楚,藏着不会更改的坚定。

    她从榻上起来,直接跪在老夫人的面前,行了一个跪拜的大礼,“沈棠自知身份卑微,幸得老夫人庇佑,得以在王府中安然度过这么多年。世子爷好心怜惜我,我亦将他视为兄长,之间绝无男女之情。我愿日后世子爷寻得一位... ...”

    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双锦靴,玄色的背面上绣着竹纹,沈棠面色一白,浑身如同坠入冰窖之中,所有的话全都噎在嗓子眼,再也说不出来。

    而陆持像是没有注意到她,自顾自地给老夫人行了一个礼,“祖母,先前路过天香楼,带了些你喜欢的糕点,已经交给嬷嬷了,等会让人端上来。”

    “大夫早上来把平安脉的时候,还特意交代要少用些点心,我是吃不了。”老夫人伸手将沈棠扶起来,“棠姐儿先前被我叫过来,等会你们回去的时候,一同带回去吃吧。”

    陆持眼尾上挑,看着站在一旁垂着头站着的女子,轻轻笑了一声,“倒也是,她最爱吃外面的东西,府里的厨子做的怎样好,都入不了她的口。”

    他倒是头一次在旁人面前给沈棠难堪,沈棠晓得,他已经是怒极了。你瞧瞧,她好不容易鼓足一次勇气要逃离,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被发现,她的气运还真的是糟糕透了。

    老夫人现在总算是明白,原来两个人并不是两厢情愿,纯粹就是持哥儿自个剃头担子一头热。毕竟沈棠也是自己身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本就亏欠现在更不会勉强,出来打了个圆场,“德春院刚请了一个厨子,若是是吃不惯,不如搬过来和我一起住着。”

    “那倒是好的。”陆持应承地爽快。

    这倒是将老夫人和沈棠都吃了一惊,不由抬眼看过去。

    男人坐在一旁的圈椅上,散漫地靠在后面,把玩着手里仅有拇指大小的玉葫芦,面上甚至带着笑意,看上去似乎是真心实意同意这件事情的。

    可沈棠死死地盯着他手里的玉葫芦,几欲昏厥,那分明是小姨佩戴过的饰物。

    “那棠姐儿陪着我在这里住几天可好?”

    沈棠刚想回答,就对上男人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顿时有种无力感传遍全身,艰难开口,差点拖了哭腔,“谢老夫人体恤,我还是回去吧。若是有时间,我再到着讨一顿饭吃。”

    老夫人虽不明情况,到底也没有多问,将这个话题暂且揭过去。

    陆持和沈棠两个人陪着老夫人用了午饭,瞧着她精神不济这才起身回去。

    等进了听松院,陆持的脸一瞬间就沉了下来,直接抓着沈棠的手往屋子里走。他的步子迈得大,沈棠踉跄着差点跌倒,几乎是被人拖拽着前行,可她咬着唇一声不吭。

    他们闹的动静不算小的,将院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可看着陆持阴沉的脸,谁都不敢上上前劝说,眼睁睁看着世子爷将姑娘拖进屋子里之后,才匆忙叫了万嬷嬷。

    陆持将人拖进屋子的下一秒,就掐着女人的脖子将她抵在了墙边,男女气力的悬殊在此刻完全体现出来。沈棠觉得喉间疼痛,无法呼吸,胃里都是翻涌的,却没有任何的反抗,倔强地看着男人。

    在快要昏过去之前,脖子上突然一轻,她身子有些发软,就顺着墙面往下滑,蹲着身子忍不住干呕,猛烈地咳嗽着。咳着咳着,眼泪就下来了,没入猩红的地毯中,而后消失不见。

    “沈棠,有时候我都情愿你死了。”陆持冷眼瞧着她,脑海中一遍遍会想起在德春院的场景。女子跪在屋子里,平静地说着诛人心窝子的话,恨不得立即撇清和他的关系。

    心上像是被划开一个小口子,涂上糖水然后放任蚂蚁在上面啃噬。表面上没什么要紧的,可只有自己知晓有多疼。早知如此的话,在一开始他就应该直接将人杀了,一了百了,省得她将自己当成仇人一般恨着。

    沈棠自己心里何尝不想,左右那些话都是被听见个正着,她也不想着去反驳。她抬起头看着男人,湿亮的眼睛是通红的,泪从被压垮的睫毛上流下,一字一句说的认真,“你以为我情愿活着?陆持,你除了会用我小姨威胁我,你还会什么?”

    “总归是有用的,不是么?”陆持气极反笑,眼神薄凉得没有一丝温度,如玉的面庞上净是一片阴沉,仿佛是从万鬼从中爬出来的修罗。他弯下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女人,“你瞧瞧,这些年你不也乖乖地呆在我身边费心讨好么?”

    薄唇轻张,缓声说:“甚至爬上我的床,求着我要你。”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后,陆持微微偏过脸去。

    女子死死地咬着唇,两只肩膀都在剧烈地抖动着,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颤着声音问:“陆持,你究竟将我看成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本活生生给基友扶持起来的,嘤嘤嘤,想当初我第一本连载时候,一章评论几个,点击二百,坚持到四十万,有点阴影了,然后到现在,总有一种很神奇的感觉,老想断更作死恢复以前二三百点击时候(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怎么想的。)感谢飞来飞去的蠢贞子,翦翦风,香飘飘、额滴个神呀,比较喜欢的地雷,感谢一直浇灌营养液的qwer(从第一本到现在呀,嘤嘤嘤),还有经常留言的离弦,把我推入深海少年你可真善良,有风自南,弥生客,每天都沉迷于张康阳无法自拔,哈哈哈,我庙压你药,再寻以南,焦糖布丁... ...(老年人,其他有点不记得了)

    但是给我名字我肯定眼熟,评论认真看了,谢谢你们给我一种我很红的错觉,昨天说“二”的人今天过来把我们的离婚协议签了,其他人给一个红包,嘻嘻嘻,今天有二更,很晚,小可爱们早点睡吧,不建议等。

    第48章

    “我也想对你好, 但你从来不在意, 不是吗?”舌头顶着腮边的软肉,里面已经有铁锈的血腥气味。陆持笑着, 眉眼上扬,面上却是更加的阴沉。

    “你知道对人好是什么样子吗?”沈棠扯着嘴角笑了出来,“我真瞧不出来, 你倒是出去问问你对我好在什么地方!我至多不过就是你养的一个雏妓, 世子爷,这副身子你可还用的满意?”

    “满意,满意, 满意极了。”陆持边说边笑着,忽然发了狠,将人从地面上拽了起来。他大手一挥,将桌面上的茶具全都推掉。

    青瓷茶具滚过在地, 碎片应声四分五裂地飞溅开来。

    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将外面的人都吓了一跳,良辰美景站在外头急得都快要哭出来,看见万嬷嬷从游廊赶过来, 远远地就迎了上去。

    “嬷嬷,你快去劝劝的吧, 今日从老夫人处回来,世子爷和姑娘不知因为什么争执起来, 我瞧着里面的动静都是可怕。”

    这几年两个人鲜少发生争执,就是有不对头的地方,两个人都刻意忽略过去, 维持面子上的和平。良辰在一旁看着,甚至都会有“世子爷干脆不娶妻,就这样和姑娘过下去”这样的想法。

    昨夜,世子爷还抱着醉醺醺的姑娘回来,亲自动手帮姑娘洗漱换衣裳,一点一滴从来没有经过旁人的手。她端着醒酒汤匆忙走了进去,无意中撞见了那一幕。暖色的烛火下,世子爷将姑娘抱在怀里,一点点吻去泪水,诱哄着:“无妨,往后有我。”

    她虽没有经历过情爱,可也瞧得清楚,世子爷看向姑娘的眼神分明也是喜欢的,怎么好端端又吵了起来。

    万嬷嬷瞧着门边上守着这么多人,顿时板着脸训斥,“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手上的活都做完了不成!”

    众人面上有些心虚,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就听见万嬷嬷又说了,“都给我去做自己的事情去。听松院可不比旁的院,都给我皮子放得仔细些,什么不该看见,什么不该听见心里都给我有个数。若是教我在外面听见了什么风言风语,我是讲人情的,可板子不讲!”

    她最后一句话说得极重,众人也不敢围聚着,连忙做鸟兽状散开来了。

    万嬷嬷这才抬脚,走到屋子里,隔着一道墨绿色为底的白萼梅花帘子,稳声说:“世子爷,姑娘可在里面。她身子虚,先前陈大夫开的方子现在已经抓了药炖好了,要不要现在端过来?”

    陆持看了一眼躺在桌上的女人,白皙的脖颈上狰狞着几块淤青,格外刺目。他半晌沉吟:“过会。”

    万嬷嬷身形仍旧是不动,“这药如果冷了就失了药效,又得重新炖上。银钱都是不计较的只是怕耽误了用药的时辰。”

    里面一时没有了动静,那怕是万嬷嬷自己心里都没有什么把握。过了半晌之后,帘子被挑了起来,男子从里面走出来。她的一颗心刚刚放下,看见男人左脸上顶着的巴掌印时,又倒抽了一口凉气,“世子爷... ...”

    陆持伸手,打断了她的话,“你先进去吧。”

    万嬷嬷心里无不是震惊,就算是老夫人都从来没有动过世子爷一根手指,现在却被姑娘打了,还是打在男人最为重视的脸面上,她都不敢去想现在姑娘会是什么样子。

    坠着一颗心,她抬脚就要往里面走,又听见身边的人说了一句“她怕苦。”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看见一个背影了。万嬷嬷想了想,心上就更是复杂,这些都是什么事情。

    走到屋子里,她就看见姑娘呆愣地坐在那边,身上倒是没什么伤口,只是面上挂着泪痕,鼻尖早就是通红的,看上去更是柔弱。她叹了一声,连忙吩咐丫鬟进来将东西收拾干净,才去问沈棠,“姑娘可要去洗漱一番?”

    沈棠还没有出声,良辰美景两个丫鬟立即围了上来,她这才起身跟着两个丫鬟去了后面的耳房。

    等出来的时候,万嬷嬷已经将汤药端上来了,旁边还放着一小碟子的蜜饯。

    万嬷嬷找的借口倒真不是胡诌,沈棠自小身子虚,前段时间贪凉用了冰盆,又遭逢云姨娘离世的打击,这几日都有些恹恹的,特意让大夫过来瞧,开了调理方子。

    不过她倒是不知道姑娘怕苦的事情,往常喝药都见人爽利地很,也就没有刻意准备。

    现在桌子上摆了这么一盘子,沈棠有些惊讶,哑着声音,“嬷嬷?”

    “是世子爷出去的时候吩咐的,说你怕苦,特意让我备下的。”万嬷嬷这句话也不算是说错。

    听了这句话之后,沈棠便没有再继续往下面问,沉默着走到桌子旁,端起面前的碗直接将药都喝完,只是果脯却没有再碰一下。

    “姑娘... ...”音调上扬,万嬷嬷疑惑地问了声。

    “嬷嬷,我有些累着了,想去歇歇成么?”沈棠知道万嬷嬷想问些什么,可她不想说,她怕她说了想离开伯恩王府之后,原本对她照顾的有佳的万嬷嬷的也会站在她的对立面,劝说她打消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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