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态度是不是太冷淡了点?”鲁成洲说,“给个拥抱呗!”

    说着就要往这扑,余一洋伸手挡了下。

    “时间不早了,先吃饭。”他说。

    鲁成洲说:“你这样是不对的,防外人就算了,好兄弟怎么也防这么紧。”

    包厢里还有另外几个以前常玩的,各自带了女伴,何遇一个没见过。

    全部入席后就开始了鲁成洲的个人表演,国外的见闻从他嘴里一吐出来就多了点说不清的色彩。

    有人笑他:“玩是你会玩,可真对得起你的名字。

    鲁成洲,撸成洲。

    上学时他还有个外号叫战斗机,至今都在沿用。

    何遇对他们的话题没有一点兴趣,自顾自吃东西,余一洋也只静静的听,偶尔给何遇夹个菜。

    这个饭局的时间不长,没有一个小时就结束,转移阵地去了附近的酒吧。

    何遇不太喜欢嘈杂的环境,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环境只会让她觉得头疼。

    本来想找个借口走人的,但鲁成洲挤过来问了她一个问题:“对了,你以前那个朋友离婚了?”

    陈薇跟何遇是高中同学,因着何遇跟余一洋的关系,这个圈子里的人自然也就知道陈薇,只是不熟。

    何遇皱眉:“谁告诉你的?”

    鲁成洲笑了:“你怎么一脸踩了狗屎的表情?我昨天正好在路边看到她了,所以打了个招呼。”

    “打个招呼能跟你说这个?”

    鲁成洲耸肩,一脸贱样的说:“我比较像知心大哥哥呗!”

    就这么一耽搁,何遇心不在焉的也跟进了酒吧。

    去年刚开的,老外很多,这边只有一点好,没有舞池,就不会有一堆群魔乱舞的景象,周边人造景观也不错,虽然光线依旧昏暗。

    时间太早了,场子还没热起来,服务员介绍说今天会有街舞秀。

    几个卡座放满了酒,鲁成洲想到什么,冲对面的何遇说:“把你那个朋友也叫过来啊,人多热闹点。”

    “人家是有孩子的,把她叫过来,你给她看啊?”

    鲁成洲挑眉:“行啊,看个孩子有什么难。”

    何遇没搭理他。

    酒吧没人就意思不大,但架不住鲁成洲对街舞秀的好奇,便硬生生拖着。

    十一点过后,妖娆的舞女登场,鲁成洲也兴奋了起来,之后还花钱把领舞的给招了过来。

    何遇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再回来时,余一洋主动提出先带她走。

    他的眼睛很亮,脸上有点绯色,吐出来的呼吸也是灼热的,隐隐带着酒味。

    “去我那。”他说盯着何遇平静的侧脸说。

    何遇看了他一眼,没做反抗。

    余一洋有好几处房产,常住的是在市中心外围的一幢小别墅。

    这边绿化做的很好,平常往来车辆也不多,环境比较清幽。

    他曾说过喜欢这里早起时没有一点粉尘的空气,让人心情很好。

    何遇不置可否。

    可能是喝了酒的问题,余一洋今天显得有点急切,动作上也粗鲁很多,何遇忍着。

    “难受吗?”余一洋哑着声音问她。

    何遇侧着头,没吭声。

    余一洋紧紧的盯着连现下激情时都没什么反应,或者可说是冷漠的何遇。

    突然就涌上一股莫名的不甘。

    “我比较喜欢你的声音。”他说。

    手机在这一刻突然响了。

    何遇愣了下,伸手就要去拿。

    余一洋一把掐住了她的腰。

    直到铃声静止,暗浪依旧汹涌。

    过了有多久呢?何遇没什么概念,直到浑身疲软,双腿落地都是抖的。

    余一洋一般不饮酒,喝了酒就都会十足的孟浪。

    何遇在酒吧时就想到今晚会不好过,果然如此。

    她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捞上手机走出去。

    在外面的卫生间冲了个澡,穿上睡衣出来,没什么睡意,在客厅坐了,开电视搜了个片子出来看。

    好半晌才又把手机拿出来,看到之前的未接来电,她愣了一下。

    还有一条微信消息。

    段孟:这周五行不行?

    显然说的是上次带他去见陈奎的事,何遇:可以,上午九点。

    立马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段孟:好。

    何遇:还没睡?

    段孟:嗯。

    段孟:你不也没睡?

    何遇:是,失眠了。

    好一会过去,段孟都没回过来。

    何遇盯着他全黑的头像看了很久,在聊天框中删删减减,想发点什么过去,却又觉得发什么都不合适。

    最终她发了条:你家的菜现在长的好吗?

    段孟:你这问题有点神奇。

    何遇无力的笑了下,将手机放到一旁,看着电视里不知所谓的画面,到一半时有了点睡意,才起身去了客房。

    后面几天何遇抓紧将工作排了出来,期间还给陈奎去了电话,简单告知了段孟情况。

    “这人我有点印象,你朋友?”

    何遇这么解释:“开发地的住户,一直不肯签协议,想着给他帮这个忙,能留点人情。”

    陈奎认识余一洋,自然也就知道他们做的是哪一行。

    他了然的“噢”了声。

    何遇说:“陈院长接诊过那么多患者,怎么还会记得他?”

    陈奎说:“那次车祸挺严重,他父亲当场去世,母亲虽然被救回来了,但求生意志不强,期间出现过自残以及拒绝用药的现象。”

    “为什么?”

    陈奎:“两夫妻感情好,接受不了丈夫去世的消息,而且车祸前似乎两父子大吵过,女人把丈夫去世的罪责算在了孩子头上,那会医院过道里天天都能听到女人咒骂那小伙子的声音。”

    他最后感慨了句:“这么一晃就好多年了,那孩子也是不容易。”

    周五上午,何遇开车去接的段孟。

    天气很好,冷暖适宜,有徐徐喜人的风。

    “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车子上路后,何遇问他。

    “不碍事。”段孟手上拿了一个文件袋,“皮糙肉厚,去了旧的,也还会有新的。”

    何遇转了话题:“今天咨询完了,要带你母亲去那边治疗吗?”

    车子开很快,事物飞速后退,段孟拉着车顶的扶手,眼睛盯着前方,好一会才开口:“那边费用怎么样?”

    “不便宜。”何遇说,“你到时候可以考虑考虑。”

    “嗯。”

    疗养院建在最东边的山脚,占地很广,路程也远。

    何遇从国道过去跑了将近两小时。

    粉墙黛瓦的建筑,大门口立了两只巨大石狮子,大铜门,吊着圆环,与其说是疗养院,从外面看反而更像一个园林。

    何遇显然很常来,外面的门卫都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段孟只是看着,没问什么。

    他们一路沿着小道进去,穿过假山,过桥,桥下的水是流动的,里面还有游动的锦鲤。

    何遇介绍说:“这水是从山上引下来的,活水。”

    段孟:“这边造的挺好。”

    他们走到最后的那幢房子,上到二楼,在尽头的办公室停了。

    何遇敲门,应声后才进去。

    偌大的办公室,一股清淡的木香,一面墙上全是书,红木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头顶光滑如镜,面容和善。

    见到人来,他笑眯眯的站起身,将自己略肥的身子从桌子后移出来。

    上前跟何遇握了握手,转向段孟。

    段孟:“陈医生。”

    陈奎点头,引他们去边上的木制沙发落座,接过了段孟手中的资料。

    “你们谈,我先出去。”何遇这时说。

    陈奎笑着抬头看她,说:“去吧,这次你也是有阵没来了,前两天张护士还提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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