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原先第123章节部分内容挪到此章了。看过的小伙伴可不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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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昭华,你真是个bastard。她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窗外快速后退的风景。

    也许,她该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走入她的人生。心态的骤然转变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前一天,她还只想着肆意放纵,享受快活。而今日,她在思考如何把这个男人带入自己的未来。或许女人都是感性的吧,上几次床就能滋生出别样的情愫。只是,这个节奏,还是有些过于快了。就像有人在推着她向前走,令人感到不适。

    戴着黑色墨镜,身穿浅蓝色Polo衫的男人坐到了她的对面。两人隔着桌子,互相看着彼此。

    “上车了也不告诉我在哪?”傅湛摘下眼镜,乌色的瞳仁定定地看向她。

    “迟早会遇到的。”谢昭华从包里找出耳机,塞入了耳朵。调高了手机的音量之后,她靠着列车的墙壁,闭目休憩。

    傅湛再度带上墨镜。双手交叠,扭头看向窗外。

    他们之间曾经不是这样的,也有过心跳得要蹦出胸腔的悸动。他的目光早就在她刚踏入高中校园的时刻,就胶在她身上。而她对他的喜欢,是来自于午后随意的一瞥。

    那是十年前的夏日,一如今日般燥热。日头高悬于蔚蓝的天空,夏蝉躲在枝桠上疯鸣。热浪一波接过一波,午后的校园充斥倦怠的气息。她作为数学课代表,怀抱整个班的作业本经过走廊的时候,神使鬼差地抬头,看到了他。他就如忽然而至的穿堂风,吹走了那令人窒息的暑气。

    他趴在两栋楼之间的天桥上,双手交握,乌墨的眸子静默地看向她。许是没料到她会突然抬头,他如同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瞬间后退几步。

    两人又在楼梯上狭路相逢。谢昭华要往上走,而他正要往下去。

    他脚步一顿,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扶着楼梯跑下楼。

    “学长。”她喊住了他。

    他生生止住了脚步,缓缓地转过身,故作镇定地问:“你认识我?”

    他很高,两人错了一个台阶,却正好能平视。他的双目黑白分明,乌色深邃,眼白纯净。因常年打篮球,他的身形不如别的青春期男生那般单薄,健壮的身子下蓄满暗潮汹涌的力量。

    “全校恐怕没人不认识你吧,傅学长。”她向前走了一步,而他不由地后退一步,后背贴上墙面的瓷砖,感受到了一丝的凉意。他喉结微微滚动,颈子上的肌肉绷出干净利落的弧线。

    “学长,作业本很重,能帮我拿吗?”她嘴角上扬,露出齿间的素色。这一抹雪色,闪得傅湛有些晃神。

    “哦……好。”他接过她怀里的作业本,手不小心碰到她柔若无骨的手,如同摸到烫手山芋般地赶紧收手。一大摞作业本“哗啦啦”地落了一地。

    “对不起。”他匆忙蹲下身,把散乱的作业本叠起来。

    “没事,是我没拿稳。”她也弯下腰去捡本子。

    “给我吧。”傅湛拿过她手里的几本作业,摆在自己怀中的厚厚一摞之上。长臂上的肌肉因而暴起不少青筋。

    “谢谢。”谢昭华抿嘴一笑。

    傅湛走在前面,步履平稳,高大的身躯投出浅浅的阴影。

    “学长,我还没说我去几班呢。”谢昭华在他身后说。

    “我知道。”傅湛走上二楼,向右一拐,站在高一五班的班牌下。

    “我就不进去了。”他面色微烫,把作业本递还给她。他目光有些躲闪,她也不是洪水猛兽,他就是不太敢直视。

    她垂头扫了一眼,深褐色的眸子似划过一道亮光。她撕下作业本最上方的便签纸,从口袋中摸出瑞士军刀,弹出圆珠笔,快速写下一串数字。

    “我的QQ号。谢谢你帮我,下次我请你喝奶茶。”说完,就将便签纸贴在他袖口上。她轻轻一笑,嘴角掠过一丝娇俏。

    浅粉色的纤长指甲仿佛轻轻搔过他心尖。而那张小小的,被她临幸过的便签纸,似乎带有她身上幽香,为盛夏的暑气融入一丝暧昧。

    好友申请在十分钟之后就发了过来。

    谢昭华在课堂上悄悄地拿出手机,按下接受键。他的头像是一片火光,若是点开细看,会发现是英国浪漫主义画家William   Turner的《The   Burning   of   the   Houses   of   Lords   and   Commons》。

    “你好,我是高三七班的傅湛。”第一条消息就这么弹了出来。

    “嗯。我是高一五班的谢昭华。”这种开场白略微有些尴尬。

    “你喜欢梵高?”隔了许久,他才发消息过来。

    “嗯。”谢昭华点开自己的QQ空间,果不其然看到他的访问记录。她在空间里上传了好几百张旅行照,但唯独有关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馆的照片,她夹带私心和偏爱多放了几张。没想到这样的小心思都被他察觉了。

    “嗯,我也喜欢。”傅湛不禁扬起嘴角。他临摹过很多梵高的作品,也许有机会可以送她。正想着出神,消息框提示跳了出来。

    “先不聊了。老师好像在瞪我\尴尬。”

    “嗯。”他把手机塞入书包。修长干净的手指从笔袋里翻出一根铅笔,在课本上随意涂了起来。

    同桌张进转过脸,单手托着腮,看他行云流水地作画。一开始只是稀稀疏疏看似杂乱的线条,在某个时刻忽然拼接起来,最后凑成一张梵高的自画像。

    张进疑惑地摊开手,又握成拳。同样是打篮球的手,人家就是妙手丹青,而他只能当个“灵魂画手”。

    放学之后,傅湛照常去篮球场打球。几个男生围着他,阻挡他的进攻。他虚晃一招,轻松绕过他们,直接弹地而起。健硕的身子挂在篮筐下,露出浅麦色的腰线和肌理分明的腹部。

    他一松手,校服盖住腰部的腹肌。一头的黑发轻轻甩动,几颗清透的汗珠沿着他脸颊的弧度向下滴落,坠于锁骨的凹陷处。

    “湛哥,你怎么又这样!这么多人在看,好歹手下留情嘛。”张进弯腰捡起篮球,不满地嚷嚷。

    场外已经聚集了很多女主,扒着铁丝网往球场内窥探。

    傅湛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摆手说:“我今天先走了。”

    张进愣愣地抱住球,看他捡起地上的书包,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就……这么走了?”张进不解地问。

    傅湛一走出篮球场,众多灼热的视线也追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他单肩背包,校服领口的扣子全开,露出一整片性感的锁骨。他离她很近,近到踩进了她的安全范围。运动之后呼出的热气,轻柔地扑在她面上。

    “请你喝奶茶呀。”她举起手中的布丁奶茶和柚子茶,轻轻晃了晃。下颚微扬,嘴角轻抿,眸子闪着若有若无的灼光。

    “选一个。”她将两杯茶递到他的跟前。

    傅湛单手拿过柚子茶:“谢谢。”

    “不客气。”她能闻到他身上的薄荷香,被汗意激发之后,变得更加浓烈。

    他局促地拉了一下书包带,冲她轻点头:“那我回家了。”说完之后,他差点咬到了舌尖。

    “嗯。拜拜。”她没犹豫,挥手告别。

    其实我们顺路……傅湛懊悔地低下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是她印象中的第一天。她始终记得他在慌乱之下掩盖的懵懂情愫。他如同岚风升起的巍峨高山,如烟波浩渺的壮阔沧海,又如云雾迷蒙的星辰夜幕,只有揭开那表面上的遮掩,才能窥得其下的盛景。而她,正巧有一双能穿透一切的双目。

    “明天见。”她回身,再次挥手。嘴角轻勾,眸子里带有几分笑意。

    “明天见。”他也伸出手,微张五指。忽然就想这么缠住她葱白的手指,交握,紧紧攥住不放。他,也许完了。

    他有一个关于暗恋的秘密想同她说。可是这个秘密,一直到毕业,他都未曾说出口。他的父亲在他高二的时候破产,他们家背上了几千万的负债。他不愿将她拖入这个泥潭。

    毕业两年之后,父亲曾经投资的电影大爆,不但还清了债务,并且在老友帮助下,再度创立了新的广告设计公司。他也在大三那年交换到美国深造。

    于此同时,谢昭华去了大西洋彼岸的英国攻读生物专业。他千方百计地打听到她的联系方式,用最质朴热烈的文字,送去了一封又一封的思念。

    然而,所有的信都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他不甘心,又把临摹的梵高画作也寄了过去。他每一周都会画一幅新的,画完装裱后送到邮局。

    他一直在关注她。空间、朋友圈、微博上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倒背如流。他知道她还是一个人,也知道她曾经把他的名字刻在过心尖。

    可她,从来不愿意回应他,哪怕是只言片语也未曾留下。

    圣诞节那日,他把自己也打包送了过去。下了飞机之后,雇人把自己装进纸盒里,捎到她的门口。

    谢昭华推开门,看到一米多高的盒子,感到疑惑万分。

    她连拖带拽地把盒子弄进屋子,用军刀划开盒子。

    她就那么看到他挤在狭小的盒子里,双腿交缠,怀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束快要压扁的玫瑰花。他满身疲惫,但眸子里流光溢彩。

    “拉我起来。”时隔多年,这是他们见面的第一句话。

    “你来了。”谢昭华的惊讶转瞬即逝,坦然自若地伸出手,就好像早已知晓结局般的从容。

    这一次,他终于握住她的手,手指与手指相缠,再也无法分开。

    那一年,他们结婚了。她二十岁,他二十二岁。

    也许结婚的这个决定过于仓促。他总以为感情平顺之后,作为男人该把所有的精力拼在事业上。而她是在PhD毕业之后动了离婚的念头。彼时,她选择回家族的日化企业上班,傅湛却想让她加入他新创立的设计工作室。他们之间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吵,如同火山喷发摧毁了整个庞贝古城般,也毁灭了他们自欺欺人的美满婚姻。

    在那之后,他们谁也未曾提及这场争吵。他以为这会如同以往的争吵一般,随着时光的流逝就过去了,不留下任何痕迹。可是这件事却像芒刺扎在她的心头。在她看来,他们的感情早在两年前就破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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