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中午还没有喝够呢。”刀疤打肿脸来充胖子,谁都知道他在春风酒楼中午狼狈的一幕。

    小释却突然的从拖斗中跳了下来,“三哥,就这样走了未免太不给面子了吧,现在都流行唱歌。”

    “啥?”众人疑惑的看着这个疯和尚。

    “你,你,都给我坐起来唱歌,妈的,起不起来?”小释一个个走了过去,踢了个遍。

    野狗还在大声的嚎叫着,其他流氓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傻傻的看着这个光着头的小子,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现在你们一起唱歌,唱到我们离开为止,要不能一个个废了你们。”小释恶狠狠的说道,手中的菜刀动不动就在别人的脑袋上敲一下,沈三拳等人做事雷厉风行,他们是见识过的,小释的话他们也不敢有丝毫的怀疑,顿时慌乱的点点头。

    “来,我带头,你们一起唱,谁不唱……哼哼。”

    “学习雷锋好好榜样,一起唱!”小释大声的叫嚣着。

    “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爱憎分明不忘本啊,立场坚定斗志强,立场坚定斗志强……”

    “你.妈的,唱整齐一点,大声一点。”小释在一旁大呼小叫,惹的众人哈哈大笑。

    “再来一遍,学习雷锋好榜样,一起唱。”

    这一次众流氓算是找到感觉了,虽然跑调十分的严重,不过却是口型统一,声音响亮。

    “学习雷锋好榜样……”

    “啊……”这一声是野狗的嚎叫。

    老铁牛终于是发动了起来,带着这群流氓的噩梦渐渐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第一百零五章  幕后人物

    初八是个相对来说心思比较慎密的人,当初九手举菜刀砍断野狗两个手指的时候,他的心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怕,如果动手的人是他,那么他绝对没有一丝后顾之忧,可是动手的是初九,是他的亲弟弟,他就不由的担心起来了。

    “三哥,砍了那个人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沈三拳明白初八心里的想法,笑了一笑,头也不回的说道:“放心吧,绝对没事,今天就是砍了他的手都没事,我们是正当防卫,这群流氓拦路打人本来就是违背王法,量他们也不敢去报警,即使去了也讨不到便宜。”

    沈三拳说完,心里又不禁暗暗的说了一句,“野狗那群人如果敢对初九做什么的话,我沈三拳一定会亲手做了这些王八蛋。”

    现在的沈三拳为了兄弟敢杀人的那份气概连他自己都不会有丝毫的怀疑。

    刀疤很是兴奋,自从农贸市场大局已定之后,这种动手脚的事情他就几乎没怎么沾过,他明白这件事情不出两天定会在道上传的风风雨雨,敢在大马路上拦车打人,抢断别人的生意,这个幕后之人定是有着非比寻常的实力,不过刀疤不怕,这一次连沈三拳都看不过去了,主动出手,他心里反而有点窃喜,搞不好这一次之后,他的三哥就正式的入道了,想跟沈三拳好好的打出一片天地的想法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

    沈三拳却没有这样想,今天他之所以会如此的冲动,一是看着沈红军和老会计被挨打,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其实还是看着李子手腕被砍断,老母亲伤心欲绝掉泪的场景,让一个年迈的老人伤心成如此的地步,这样的人该砍,该杀,该千刀万剐。

    小释依旧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一路高歌,活泼的不得了,当众人问及他为什么叫那群混蛋歌唱学习雷锋的时候,小和尚一句话震惊了老铁牛上的所有人。

    “雷锋是我偶像!”

    初九默默不语,这一次也算是为李子报了一点仇,小释看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在担心,不由安慰道:“九哥,没什么好怕的,那群混蛋敢来报仇,小释我第一个砍死他们。”

    初九微微的一笑,“谢谢!”

    “兄弟之间说谢谢?我小释不吃这一套。”小释大大咧咧的说道。

    众人都笑了起来,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

    说不担心是假的,乌金膏一直抽着烟站在南岗村的村口,直到拖拉机的轰鸣声隐隐约约的传来,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沈三拳从熄了火,走了过来,“树根叔。”

    “都摆平了?”

    “恩。”

    “没出什么大事吧。”

    “砍了那小子两根手指。”沈三拳平静的说道。

    乌金膏一笑,“没事,大家都在村长家呢,一起去吧。”

    来到沈万元的家门口,里面已经传来了大家欢欢喜喜的声音,大家都知道这一次的新年聚会恐怕是沈万元的最后一次了,老村长的病情大家都知道,让他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旅途中安静的走完,这就是大家最大的心愿,所以今天沈万元家就成了主场,加上乌金膏从云城搬来的那台黑白电视机,顿时热闹非凡。

    乌金膏把燕小六叫到一旁,“小六,明天注意一下外面的情况,谁敢放出话来对沈三拳不利,告诉我。”

    “知道了,干爹。”燕小六没有任何的疑问,转身而去。

    沈三拳说到做到,说要送野狗等人去医院过年还真没有食言,唱完了学习雷锋之后的野狗被众人搀扶着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医院,除了野狗之外,其他人也在不同程度上遭受了巨大的冲击,住院,十三个人无一幸免,被初九招待过的那几位更是伤上加伤,断手断脚的不在医院住上三个月恐怕就是老天爷的厚爱了。

    牛癞子是河西一霸,听闻自己的手下出了大事也是大吃一惊,要知道想霸占张大洪洗煤厂的这个幕后人物在云城可是能呼风唤雨,道上的人明里暗里都知道拉煤车最近经常出事就是这个人搞的鬼,牛癞子作为侩子手出人,出力,倒也好好的威风了一把,众人都给这个大人物面子,也不会刻意的刁难牛癞子,可是刚刚接到电话,从手下的语气中得知这五个出手狠辣的高手正是云城人,在云城黑道还有人敢对他下手?牛癞子急了,连年也不过,风风火火的赶到医院,看到的是一群鬼哭狼吼的手下,还有带头的野狗,一只眼睛肿成熊猫,手指也被砍断两根。

    “野狗,怎么回事?”牛癞子轻轻的问道。

    “牛哥,我们栽了,来的都是硬钉子,而且都是准备好的,车里放着砍刀,二话不说就动手。”野狗哭丧着说道。

    “二话不说?”

    “说了几句。”野狗有点心虚,毕竟十多人被人家五个人轻松的干掉是极其丢人的一件事情,不过要是他知道了沈三拳等人以四人之力力抗虎狼豹四十人的壮举时,恐怕还真会暗叫一声命大。

    “你他妈的到底说了没有啊?”牛癞子怒了,“快点讲清楚,要不能你小子的手指就白断了。”

    野狗一想起这些人就有点后怕,不过在牛癞子的淫.威下,还是断断续续的将事情全部讲了出来。

    “看来我们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啊,他们就只问了那个大解放司机的事情?”

    “就问了这一件。”

    牛癞子思考了半天,也找不到事情的头绪,不由的问道:“他们都长啥样子?”

    野狗想了半天,突然大惊失色的说道:“我知道哪人是谁了,一定是他。”

    “是谁?”牛癞子赶紧问道。

    “刀疤,绝对是刀疤,不错不错,他还断了一根手指,他举起手给我看了,一定是他。”野狗慌慌张张的说道,同时心里恐惧到了极点,沈三拳等人的事情他这个道上的小混混不会不知道,那几个可都是真正敢杀人的爷们。

    “农贸市场的刀疤?”牛癞子反问道。

    野狗点点头,心中已经确信到了极点,云城人,脸上长长的刀疤,加上断了小拇指的右手,世界上绝不可能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听说是刀疤,牛癞子也一下冷静了下来,知道了是谁就好办,自己摆不平后面不是还有个大人物吗?不过刀疤这小子也不是个好惹的主,以前就听说他打架敢玩命,半年前还到638进修过,一个月前更是在农贸市场用枪杀人,这种人牛癞子不会傻到自己去招惹,到时候场子没找回来,还惹一身骚,划不来。

    看着时间还早,牛癞子走到医院的值班室,拨通了一个电话,两声过后,一个粗狂的声音响了起来,“喂。”

    “东哥吗?”

    “什么事?”

    “煤场出事了,我叫去的人都被别人给废了,现在都在医院躺着呢?”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晚上六点左右。”

    “知道是谁胆子这么大吗?”

    “好像是农贸市场的刀疤。”

    “刀疤?行了,我知道了。”对方‘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牛癞子一声冷笑,“刀疤,你他妈的真是活腻了,敢动东哥的人。”想了一想,牛癞子又不禁的神往起来,“听说农贸市场也是个油水不错的地方啊,哈哈……”

    第一百零六章  信念

    牛癞子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的威风,在河西一带的小煤矿老板也都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句牛哥,其实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拜幕后的那位大哥所赐,要不能任何人都不会给他这个面子,与其永远待在别人身边做一条狗,还不如好好的创立自己的一番基业,这一次刀疤浮出水面,做了出头鸟,他还真希望这小子能够一命呼呜,自己好借机抢夺农贸市场的地盘。

    野心是一个好东西,不过太盲目恐怕就会变成悲剧了。

    同样得到消息的人还有张大洪,大年三十,大家都沉浸在无限的喜悦当中,可是这位垄断河西的大老板却是心不在焉,纠结不已,大洪洗煤厂是他心头的一块肉,割了心痛,可是不割吧,别人又不断的惦记着,过了今天,又是新的一年的到来,那些暗中想收获他厂子的家伙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如果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解决此事的话,明天的大洪洗煤厂一定会换上一个新的名字。

    当得知虎视眈眈守候在甘江大桥附近的流氓结结实实的碰了个硬钉子,张大洪心里还真是狠狠的高兴了一把,他的头脑飞速旋转,随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个电话打到了厂子里,接电话的人是值年班的马师傅,听闻老板询问,顿时便把傍晚最后一批拉煤客人的外型和容貌告诉了张大洪,长长的刀疤,说话冲的很,再加上嘴里时不时的叼着一根香烟的小刁民形象,这两个人不正是刀疤和沈三拳么?

    “这小子果然有点本事。”这是张大洪接完电话后的第一个想法。

    “大洪,什么事啊?看把你高兴成啥样了。”张大洪的妻子李娟端着一大盘的红烧肉走了出来,关心的问道,这几个月由于厂子的事情,丈夫几乎每天都是愁眉不展,唉声叹气的,今天破天荒的换上笑容,李娟心里还真是有点担心,难不成丈夫被逼疯了,傻了?

    “我高兴啊,娟子,去把那瓶茅台拿来,我要好好的喝一杯。”张大洪把准备送给煤矿资源管理处处长张林泉的好酒也叫了出来,高高兴兴的坐在桌子上,欣赏着电视里面的节目,电视面上雪花点不断,却丝毫没有影响张大洪的心情。

    张大洪生有一儿一女,妻子漂亮,儿女乖巧,又有两家洗煤厂和一个私人的小煤窑,这是什么概念,这样的家庭即使在云城也找不出十家,可偏偏就出了这么一摊子的烂事,搞的家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张大洪没有请那些黑道上的朋友帮忙,一则是别人不愿意帮,再一个他心里也担心,担心那些亡命之徒伤害自己的家人。

    张大洪四十多岁才生了儿子,女儿却已经是个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小姑娘名叫张仪,读了初中之后就没有再读,平时就在洗煤厂管管财务,出了事情之后,张大洪也是小心翼翼的把她安置在家里,生怕那些流氓一个脑充血杀上洗煤厂,那就后果不堪设想了。

    吃着饭,想着事,张大洪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只有沈三拳能够搞定,这个小刁民不属于黑道,只是靠着一身的热血就把那些混蛋打的全部进了医院,换着是谁也是会有点害怕的,沈三拳如此的有恃无恐,张大洪觉得定是乌金膏在后面壮他的胆,花点代价,那怕是个大代价也一定要请沈三拳帮这个忙,张大洪想着,一口气将杯中的茅台倒进嘴里,对着妻子微微的一笑,“娟子,给我倒满,今天我高兴。”

    徐爱萍带着一双儿女漠然的坐在大圆桌上,时钟已经到了晚上的八点。

    “妈,别等了,爸肯定又在部队过年了,他那一次不是这样。”夕阳看着徐爱萍,安慰的说道。

    一桌子的菜渐渐的变冷。

    “妈,别等了,我真的饿了。”夕战难得能够跟母亲和妹妹在一起吃饭,有点迫不及待,至于夕卫国,不在家里过年那就是常事。

    “吃吧。”徐爱萍拿起了筷子。

    ‘叮铃铃…..’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起来。

    徐爱萍赶紧跑了过去,一把接起了电话,“喂。”

    “爱萍吗?”电话的另一头是一个伟岸军人的浑厚声音,徐爱萍有点激动,声音带着颤抖:“卫国,你今年又不回来过年吗?”

    “回不去啊,部队事情比较多,这几天好几个战士退伍,哭哭啼啼的我放心不下。”夕卫国为自己找着理由。

    男儿有泪不轻弹,尤其是军中的男儿,那更是有着钢铁一般坚强的心,不过在退伍的那一刻没有掉眼泪的战士却是不多的。

    这就是自己的丈夫,为了部队,为了战士,他完全的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家,还有一个在家里苦苦思念他的妻子。

    “卫国,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孩子们都好想你。”徐爱萍轻轻的说道,擦干了就要掉下来的眼泪。

    夕卫国没有作声,过了半响,“爱萍,我马上就要退休了,可是我的心里却一直有件事情没有完成,你知道的,这辈子不找个那个人我会死不瞑目的,给我点时间,等我老了,退休了,国家再也不需要我了,我就会回到家里永远的陪着你。”

    徐爱萍忍住哭声,“卫国,我等你。”

    “再见!”夕卫国挂断了电话。

    在首都军区的少将办公室里,夕卫国也是一把抹掉了眼泪,愣愣的看着办公桌上的一个相框,里面的相片他家里也有,那是一个胸口扎着绷带,搂着他的肩膀,嘴上却还叼着一根烟的年轻人,这个人叫着黄凯。

    说夕卫国不想家,错,说夕卫国不想徐爱萍,错,说夕卫国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和父亲,更是大错特错。

    在部队的每个日日夜夜,夕卫国无时无刻的不在思念着自己的家人,为了部队,他奉献了自己的一生,在人生即将走完的最后一段旅程里,他还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不为别的,为的就是给国家造就更多优秀的军人,当然,除了这些以外,夕卫国还有一个让自己彻夜不能眠的理由,那就是找到昔日救过自己一命的好兄弟黄凯。

    夕卫国记得很清楚,当年军区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一群境外的雇佣兵密谋来到祖国做一批大买卖,接头点便在云南边境处,夕卫国果断发出a级斩杀令,命令黄凯带领着十八个兄弟奔赴云南,夕卫国只知道当时云南的百姓几天几夜都能听到丛林里不断发出枪击的声音,半个月过去,当夕卫国找到这批战士的时候,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具具的尸体,整整十八具,而黄凯,找遍了整座山头都毫无踪迹,生死未卜。

    “那都是我的兄弟。”夕卫国痛苦的在心中呼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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