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韫榭温柔的笑了笑,递上一杯温水,“老人家,村子可是遇到什么事?”

    大爷接过水杯,看着手中空荡荡的麻袋,叹了一口气,“你们就别问了,问了也不管事。”

    他一口将水喝尽,带着善意的笑容看着大家,“谢谢。”

    顾槿依皱了皱眉头,刚才她已经开过开眼,悄悄看了下大爷的面相。

    按理说大爷天庭饱满,鼻直口方,耳垂厚大,这应该是个长寿命,可不知何故,大爷面前浮现一团黑气。照这股黑气的浓度,用不了几天,大爷就会死于非命。

    顾槿依低垂下眼眸,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大爷,如果说我能帮你,那你以后可否继续给我们店贡茶?”

    老人家刚走出店门的脚顿了顿,他狐疑的转过身,看了眼弱不禁风的老板,连连摇头。

    “娃,你帮不了。”

    大爷年岁已高,生活的重担早已压弯了他的脊椎,看着大爷洗的发白的衬衫,朱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还没小有名气前,家境贫寒,爷爷为了攒下钱留给她省吃俭用,几十年来衣服都不舍得买一件新的。

    现在她有了名气,也有了点小钱,可却无法再去孝敬爷爷。

    经历过尸楼事件,曾经咬着牙度过的那些苦日子又浮现在眼前。

    朱研鼻头一酸,看了眼老板。

    顾槿依朝她温柔的笑了笑,点了点头,“鸡哥,说句话。”

    田皓怀里的大公鸡得到命令扑哧着翅膀飞到大爷脚下,咯咯哒的叫了一声。

    可传到大爷耳里却不是鸡叫,而是一声浑厚的男声。

    鸡哥:“老人家,你到底遇上啥事了?”

    大爷一脸茫然,呆呆的望着脚边的公鸡,“刚才是谁在说话?”

    公鸡歪着圆乎乎鸡头,啄了下大爷的脚,“就是我啊。”

    确认是公鸡在说话后,大爷手里的烟杆‘啪叽’一声落在地上。

    过了好长时间,大爷才消化这个事实。

    大爷有些激动的看着顾槿依,满是老茧的手紧紧攥住她,“大师,你...你真有办法...消除我们村的诅咒?”

    说完,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打用棉布抱着的钱,棉布一打开里面零零散散装的都是些皱皱巴巴的散钱。

    大爷数都没数,一把就塞到她的怀里。

    “求您帮帮俺们村,帮帮俺孙子。”他刚想跪下磕头,就被顾槿依拉了起来。

    “别这样,这钱我不能收。”

    顾槿依安抚好大爷的情绪,大爷缓了缓渐渐道出经过。

    说来也奇怪,临水市唯一一个茶庄自打建立以来,生意一直都很红火,庄里的人们也都安居乐业。一年前,茶庄为了响应号召,村支书跟上面的一些领导将茶庄改造成一个度假庄园。

    茶农们一边种茶,一边改造房屋招揽游客,日子也是越过越好。

    可好景不长,村子里开始有一些年轻村民莫名死去。

    渐渐的人们摸出来一些规律,凡是那些脑袋顶有颗黑痣的人都会在三日之内离奇死去。无论逃到哪里,不出三日必死无疑。

    而奇怪的是,那些脑袋顶明明没有黑痣的人也会在不知什么时刻突然长出来一颗,不偏不倚就在正中央。

    时间一长,人们有所忌讳,纷纷出了村。现如今,村子里只留下几户人家和一些前来度假的游客。

    田皓听到这,不由得多嘴问了一句,“也不知道这些游客出于什么心理,明明山有虎却还偏向虎山行。”

    朱研挠挠头,“咱们上次去的尸楼不是也闹鬼,但是还是有直播团非要过去作死直播吗?”

    田皓点点头,完全搞不懂那些游客的心理。

    大爷继续说道:“游客们不会有事,死的都是村民。”他搓着手掌,“而且来的都是一些胆大的游客。”

    听到这,顾槿依心里有了底。她走到隔壁在刘伽辰导演耳边说了几句话。

    下午三点半,白韫榭将店门一关。在大爷的带领下,四人坐上了去度假村的大巴。

    白韫榭举着一根手机自拍杆,对着手机镜头打了声招呼。

    “大家好,我是白韫榭。今天不在店里直播,我们要去度假村玩三天。给大家直播下临水镇的一些美景,美食。”

    田皓也凑到镜头,“没错,老板说这是劳逸结合。”

    白韫榭推开他的脸,“现在我们在去的大巴上,等到了地方会给大家直播的。”

    说完,他就关掉直播间。

    这时,坐在前排的一对情侣纷纷转过头,看着带着口罩的三人,“你们也是来冒险的吗?”

    朱研趴在田皓耳边小声说了句,“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总有作死的人。”

    顾槿依笑了笑,转过头“咱们不也是吗?”

    田皓抱着鸡哥,不满的撅起嘴,“那可不一样,咱们是去帮忙的。”

    车子缓慢的行走在山路上,大约半个多小时,大巴停在一个站台旁。

    大爷领着烟杆,“老板,到了。”

    几人一下了车,一股浓郁清香的茶香徐徐吹来。众人深深地吸了几口,觉得在茶香的吹拂下,浑身的毛孔都要舒展开来。

    茶村的村口,有个拱形的花门,上面用鲜花摆出‘欢迎您’三个大字。

    村口的一侧还有家买豆腐脑的小店,店里有对中年夫妇正在忙碌。

    大爷领着几人,走到小店门口,“赵婶,来五碗豆腐脑。”

    店里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放下抹布,吆喝一嗓子。

    大爷指着店内,“外头晒,咱们去屋里坐。”

    四人跟在大爷身后走进了小店内,小店很不大,但五脏俱全。

    客厅摆了几张桌子,供客人们吃饭。客厅旁边还有几间卧室,趁着老板娘进屋拿东西的空隙。

    顾槿依朝里屋看了看。卧室里一张木床摆在角落,床上面堆满了杂物,对面有一排高一米长两米的橱柜。

    顾槿依有些奇怪,问了句,“老人家,咱们村的习俗是卧室里放橱柜吗?”

    闻言,大爷脸色变了变,摇着头“不是,而是...”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俺们村,床上不能睡人。”

    “床上不能睡人?那怎么睡觉?”

    大爷放下烟杆,“睡在橱柜里。”

    几人愣了愣,觉得这习俗倒是挺有特色。

    就在几人的聊天中,老板娘端上五碗豆腐脑。

    乳白色的豆腐还冒着热气,豆腐还没端到桌子上,大家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甜味。

    随着老板娘的动作,鲜润滑嫩的豆腐轻轻晃动,白花花的一片看起来十分诱人。

    田皓迫不及待的挖了满满一勺子豆腐,心急的往嘴巴里送。

    滚烫的豆腐刚沾到舌头,田皓就被烫的直吸气。

    众人相视而笑,一顿晚饭吃的很是舒快。

    吃完饭,几人来到大爷的家里,天色不早了,大晚上出去查明情况显然是不个不理智的选择。

    几人打算等明天天亮再做打算。

    大爷从屋里抱了几床被子,铺到橱柜里。

    大巴上的情侣也跟来到大爷家。背着照相机的女生双手环胸,显示不太乐意住在这么简陋的屋子里。

    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放下背包,“苏苏,咱们是来探险的。你刚也看到了,村里没几户人家了,能收留咱们的也就大爷这一家了。”

    名叫苏苏的女生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茶村环境优美,可这网络却不怎么好。几人手机的信号时有时无,想打局游戏都卡的不行更别说直播了。

    白韫榭放下手机,摇了摇头,“不行,信号太差。”

    田皓无所谓的摇着手,不能直播更好。每次直播时还要注意自己的形象,这不能直播的话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翘着二郎腿吃东西了。

    众人在院子里玩了会,看着已经黑彻底的夜空,打着哈欠睡觉去了。

    橱柜有限,白韫榭、田皓还有鸡哥挤在一个橱柜里,顾槿依和朱研挤在旁边的一个橱柜里。

    至于声称不愿两人挤一个橱柜的苏苏则带着男票住在隔壁屋子里的橱柜,当然是一人一个。

    临睡前,老人家一脸凝重的叮嘱大家,夜里不要起来,最好一觉睡到大天亮,无论外面发出什么声音都不能开橱柜的门。

    四人慎重的点点头,而一旁的情侣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苏苏枕着荞麦枕头,无聊的玩着手机。

    当初看了新闻,说什么临水市有个闹鬼的茶庄。她想都没想带着男朋友就从外面赶到临水市。

    可这一天都过去了,从一进村,她们逛了一圈又一圈,根本没发现什么怪异的现象,或是诡异的角落。

    唯一奇怪的就是,这村子里的人都喜欢睡在橱柜里。

    苏苏放下手机,低声骂着无良媒体糊弄人。

    枕头边的手机突然亮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是之前暧昧的学长发来的消息。

    她嘴角微微翘起,男票在隔壁橱柜里,她也不担心会被他发现。

    苏苏泰然处之的和学长发着暧昧的消息,聊了十分钟不到,手机叮咚一声——没电了。

    她崛起嘴,从包里拿出一根充电线推开橱柜的门。

    不得不说,这村子里的人倒挺聪明,还知道在橱柜旁按个插座。橱柜门上还有两个圆洞,好像是为了透气用。

    苏苏插上电,将电线从洞内穿过开机继续聊天。

    正聊着火热的时候,手机屏幕里出现个转圈的小圆圈。苏苏气愤的摔了下手机,在心里骂了句这糟心的信号。

    没了信号就没法聊天,苏苏将手机放下,正准备睡觉。

    她刚闭上眼,就听见木门‘吱嘎’一声开了。

    一双乌青被水泡肿的脚出现在屋内,怎么看都不想活人的脚,那双脚上还挂着一双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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