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这个臭小子不好好跑步你搁在这里泡学姐?”

    刘习好话刚说完, 就被闻讯而来的教练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

    别看刘习好人高马大的, 但是在教练跟前还是弱气的几乎不敢反驳。

    教练训完了刘习好,又转头看向董长阳和朱思雨。

    “这位就是董长阳同学吧,你们班主任刚和我打了电话, 实在不好意思,我会好好教训他的。”教练刚才也听了后半段的话, 对于自己的学生死缠烂打高年级学姐这件事还是十分过意不去的, 何况这还是学校看好的重点苗子, 这董长阳万一真的被泡到了,他这个教练的年度奖金怕也要打个折扣。

    “教练,我……”

    “你什么你, 去跑步, 加十圈。”教练瞪了他一眼, “我不喜欢叫家长的啊。”

    刘习好被教练光明正大的威胁给震惊了。

    他都是上高中的人了,有事没事还要被请家长,说出去还能听么?

    刘习好只好不说话了。

    “那,那我们先走了。”董长阳也是懵逼着呢,见教练出来了也就不再这里逗留了。

    “两位同学慢走。”

    “老师再见。”

    “学姐, 我等你答复啊。”刘习好扯开嗓子喊了一句。

    “给我跑步去!”教练跟着吼了一句。

    董长阳和朱思雨两个人转身离开之后,远远的还能听见教练训人的声音。

    看来体育生也是不容易啊。

    董长阳和朱思雨两个人回去的时候,还特意在操场上逗留了一段时间。

    她们两个都需要理一理思绪。

    “长阳, 你现在什么感觉?”朱思雨咳嗽了一声, 紧张兮兮的问道, “不管怎么样, 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虽然说出来可能道德上面是比较过不去,但说实话,异地恋真的很难修成正果,而且学神哥哥那种长相,在国外受到的诱惑肯定比在国内的长阳要多得多啊。

    哎。

    如果学神哥哥不是在国外,哪怕是在国内不一个省呢,都比现在强啊。

    到时候学神哥哥往学校走一圈,大家就知道长阳是有男友的人了,哪里还会出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董长阳叹了口气,“说实话,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我告白。”

    如果不是她先认识陈大哥的话,说不定……

    额,好像不太对。

    不认识陈大哥的话,自己应该会更加努力的学习。

    “嗯,第一次?”朱思雨听着觉得有点不对,“难不成你是先告白的那个?”

    额,准确来说,其实都没有在一起,纯粹是虚荣心作祟骗你的。

    董长阳开始纠结接下来要用什么样的谎言来继续了。

    “咳,思雨,我们该回去晚自习了。”

    “啊?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思要晚自习么?”

    “当然。”董长阳认真的拍拍她的肩膀,“我们都是学生,首要任务还是学习。”

    朱思雨被董长阳认真学习的态度震惊了。

    也许,思想觉悟上的不同就是她们成绩不同的根源所在。

    董长阳自认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到脑后继续学习去了。

    哎,人际关系为什么就不能像是这道数学综合题一样,只有一个正确答案呢?

    搞得现在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

    董长阳叹了口气,继续沉浸在题海之中了。

    另一头的陈焕之将这场表白戏从头看到尾,脸色也是阴沉沉的。

    在董长阳回教室之后他便不再看了。

    再看下去,他怕自己的心情会一直平静不了。

    原来在长阳所在的时代,他们男女之间表达爱慕的时候会这么直白,会这么有勇气,和他们这个时代完全不同。

    陈焕之是有点嫉妒的。

    嫉妒刘习好能够这么直白的将心里话说出来,嫉妒他能够毫无顾忌的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不用和他一样思前想后,不用顾虑这么多的东西。

    可是人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他所在的朝代,他所学的东西,他面临的未来,都像是一把又一把的锁,将陈焕之牢牢的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陈焕之很害怕。

    害怕现在长阳答应和他在一起,但是等到时间慢慢飞逝,等到长阳年纪更大一些,看见和她同龄的女孩子都已经嫁人生子,而她的恋人却在一个只能看不能摸的地方,就好像水中月镜中花一样,到时候长阳恨他又该怎么办呢?

    光是想一想,就足够让陈焕之伸出去的脚又迈了回来。

    大约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陈焕之本来就已经够烦了,偏偏这个时候大哥二哥都回来了。

    陈府。

    “快快快,小心点,家具慢点搬。”

    “花瓶摆这边,这是婆婆喜欢的东西。”

    “小心点,这个屏风是相公送我的……”

    ……

    大嫂挺着这大肚子坐在椅子上,一边指挥着下人搬东西,看起来很有女主人的风度。

    在大哥二哥没有搬出去之前,娘的确是将府里的一部分权利让给大嫂的。只是大哥二哥后来上任之后,一直跟着一位老翰林在郊区附近修书,离家太远,这才不得不在外面重新买了宅子,大嫂二嫂新婚燕尔的,自然也不舍得离开自家相公,这才搬了出去。

    按理说,她们是不该搬的,只是考虑到确实不方便,加上陈大人和陈夫人时不时在外面说怜惜儿子辛苦,儿媳妇孝顺的,将别人未出口的话都给堵了回去。既然陈大人和陈夫人都不在意,别人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修书这种工作又清闲又能提名声,还不容易得罪人。因此大哥得到了这份官职之后十分满意,又能有自己的小家,日子别提过的多好。二哥有样学样,也努力挤了进去。

    他们向来是兄弟共同进退的。

    大哥要搬回来,二哥自然也要搬回来。

    陈焕之从房间走了出来,看见大嫂也礼貌的喊了一声,“大嫂,你身子重,这些事情放着下人们做就是了。”

    “小叔可别这么说。”大嫂掩嘴笑道,“现在也才六个月呢,大夫也说我最好动一动,对身子好。我和相公想着,在外面住的久了,还是家里好,而且小叔你现在也忙,总不能将侍奉父母的责任就摊在你身上不是?”

    “大嫂说的在理。”陈焕之点了点头,“大嫂,我还有些事情做,就先不陪你了。”

    “去吧去吧。”大嫂挥挥手,示意陈焕之不用担心。

    走的远了,还能听见大嫂指挥下人的声音。

    大嫂的家境和陈家差不多,本身也是长女,是个精明能干的,当初是奶奶再世的时候特意请了几个朋友定下来的亲事。过门之后,就怀孕生了个儿子,如今这已经是第二胎了。

    大哥身边也就一个妾,还是大嫂身边的丫鬟,是大嫂主动推过去的,如今也就养了个女儿。因此,大嫂和大哥的关系也称得上是相敬如宾,感情颇为和美。

    只是母亲言语之间偶尔对大嫂有些不满,认为大嫂有些过于看重自己手里的东西了。

    这也不能说是谁对谁错。

    按照母亲的想法,既然是一家人,那么除去大面上分清之外,小地方随意糊弄一下就行了,不用太斤斤计较。不过大嫂但是对自家的东西看的严实,你若是送她一点东西,她转眼就给你送回来。你若是拿了她一点东西,没过多久也会明里暗里的示意你赶紧还回来。

    这么过着叫母亲有些不喜,便是普通朋友也没有分的这么清楚的,何况还是在一个屋檐下?不过母亲抱怨归抱怨,却从来不在明面上透露半句,对外人说起的时候也只是夸大嫂能干守得住财,让她十分放心。

    二嫂人是个什么样子陈焕之不是很清楚,因为二哥成婚的时候正好是陈焕之行冠礼的时候,事务十分繁忙。等到陈焕之腾出时间的时候,二哥二嫂也学着大哥大嫂搬出去了。

    如今他们集体搬回来,陈焕之也不是不懂其中的道理。

    只是不想去想罢了。

    成为户部侍郎之后,工作就多了不少,但是需要处理的繁杂事务却少了不少。因此总体说起来,效率提高了,反而能够早点离开。

    往日这个时候,陈焕之是会回家的,如今却不是那么想回去,于是便去约了几个友人去别人喝酒。

    “焕之,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已经什么都有了,要是兄弟还和睦,那你可真是没有烦恼了。”好友对于陈焕之的家事门儿清,京城里对此有猜测的人又不是一家两家,只是都在暗地里看好戏罢了。

    这陈家的大公子二公子为什么这么快就搬回来,说不定还有几家人的手笔在暗地里动作呢。

    陈焕之前些日子得罪的人不少,多得是人想要给他添点乱子。

    “家中财务如何我并不在意。”陈焕之颇为无奈,“爹娘都是公正的人,这家中产业的大头必是大哥继承,我也没有争夺之心。我既是孤身一人,俸禄也还过得去,这些年的月例也还存了不少,并不缺这些。”

    “那是,你一手将晋江阁弄到现在这个地步,哪怕太子殿下记得你一分好你都可以不用愁。”友人笑着摇头,“你师父李无为也无儿女,他几乎将你当成了儿子看待,光是他留给你的东西就不比你大哥二哥差了,你本人又前途无量,自然看不上这些金银。只是啊,焕之,你看不上的东西不代表别人看不上。有时候,即使我身为你的好友都不免对你有些嫉妒,何况从小和你的名声放在一起比较的兄弟们呢?”

    “阿英说的有理。”另一个友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其实,你大哥二哥也不能算差,在京城一堆纨绔子弟之中,他们有既定的官职,又不流连烟花之地,也无什么恶习,怎么看都算是年轻俊才了。偏偏他们有你这么一个弟弟,京城中人只知有陈三公子,不知有前面两位公子,你又不和他们一块长大,哪里来的感情?有时候,这亲兄弟才斗得很呢。这种戏码,大家看的太多,都没有什么兴致了。”

    友人们越说越觉得前面两位陈家公子可怜,连续灌了陈焕之好几杯酒。

    酒意上头之后,陈焕之也渐渐有些醉意。

    “世上从未有十全十美之事,也无十全十美之人。”陈焕之看着面前的酒,难得的吐露出几分心声来,“若能达成我心中所愿,便是将我所有的东西全部收去,我也绝不后悔。”

    两位好友见状,不由的来了兴趣。

    “看你的样子,颇有些相思病的症状。”

    “哈哈,你怕是看错了,只有别人为焕之患上相思病的时候,他往女子面前一站,哪里还有不成的?”另一个好友反驳道。

    陈焕之面对两位好友的调侃,竟毫不否认的点了点头,“我便是患了相思病又如何?”

    两位好友都愣住了。

    “焕之,你这是……”

    “什么样的姑娘,还能叫你如此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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