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家酒酒一袋零食拐不跑,不过换成奢侈品就另说了。

    ……

    徐卿寒用了两三分钟时间,就将便利店货柜扫了一遍。

    然后不疾不徐地回到车上,他将零食袋子递给温酒,嗓音低沉道:“你有什么想吃的里面都有,渴了也有水,温的。”

    他还能买到温水?

    这让温酒一时间低头,不计前嫌的去翻袋子。

    里面有瓶矿泉水,指尖摸着瓶子是热的,温度不是很高。

    她意外抬头,看着启动车子的男人。

    几乎是愣了许久,才说:“怎么会是温的?”

    徐卿寒大手掌控着方向盘,神色淡定道;“便利店有微波炉。”

    温酒差点没把这瓶水拿稳,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震惊的事,忍不住说:“塑料瓶子是不受热,你是怎么想的……把矿泉水拿微波炉去加热?”

    “收银员有帮我把水先盛出来加热,你放心喝。”徐卿寒的嗓音清晰传来,话落,怕她不信,还说了一句:“我加了钱。”

    温酒眼眸瞳孔微微有些缩紧,握着手心的水瓶,胸口涌上来的情绪在影响着自己。

    要说现在委屈什么的,是已经没了一大半。

    之前太波动的情绪,都被额头那五六针给缝冷静了。

    一旦处于理智的状态,有什么问题就能轻易迎刃而解。

    徐卿寒将车停驶在别墅门前,先下车,又把她抱下来。

    “我自己可以走。”在医院她刚缝完伤口,整个人都疼的说不出话,别说走路了,坐起来都吃力。

    而现在基本上是缓过劲来了,再让他这样抱上抱下的,像什么话。

    徐卿寒有力的手臂却没有松开,提醒道:“你没鞋。”

    温酒原本想下地的动作,瞬间被他这句话给阻止住。

    她脸蛋儿板着,想了想。

    都被他从医院抱到别墅门口了,也不差这几步路,硬要自己走,更显得做作。

    宽敞的客厅没有人来整理过,依旧保持着两人吵架时的画面。

    手机四分五裂被摔在地上,沙发前的茶几上隐约还有几滴血,女人的高跟鞋,有一只已经不知道慌乱间被丢哪里去了。

    唯一不同的,就是落地窗外天色渐暗,没了先前明亮。

    徐卿寒将别墅每个角落的灯光都打开,拿出自己的室内拖鞋给她穿上,白皙的脚被他修长大手握着,看上去格外精致。

    “晚上想吃什么?”

    他低低开腔,就和平时跟人闲聊一样。

    温酒低垂着眼,手机在此刻响了起来,她目光望过去,屏幕上显示的是医院号码。

    就算现在不想去应付家里还在卧床的那位,有些作为子女的责任,又不得不去承担。

    她将手机拿过来,接听前,听见徐卿寒先一步出声问:“医院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我妈出车祸,住院了。”

    温酒表情平静,语气也是:“你妈妈已经来拜访过,你就别去献殷勤,我妈不喜欢你。”

    徐卿寒深邃的眸色被灯光渲染的很浓,盯着她额头包扎的伤口半响,容忍度变得很高:“好,你做主。”

    温酒别过脸蛋,算是回应他的态度了。

    她双腿缩在裙摆之下,身子懒散地靠在沙发手扶处,微微跟他拉开距离后,才把医院这通电话接听。

    徐卿寒给她私人空间,低下头,用纸巾将地上几滴血擦拭去后,便站起来走开。

    温酒的谈话并不费功夫,殷蔚箐就是在医院见不到她,想让她过来陪床。

    她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还说:“妈,你要是卧床养伤无聊,一个护士陪不够,我请四个够不够?”

    殷蔚箐所有情绪尽数收敛,安静半响,传来的便是很轻呼吸声,惶惶然的问:“酒酒……你是在嫌弃妈妈是个累赘吗?”

    温酒轻嘲地扯了扯唇,她并不怕外面实施给自己的压力,也不怕当初那三个亿的负担,最让她受不了的是殷蔚箐这样无休止的用母爱来绑架。

    累赘倒是不至于,只是也会感到累。

    她低低的说:“我今晚不过去了,你要不满意看护的女孩,我帮你换别的。”

    电话被嘟嘟挂断,另一头,殷蔚箐躺在病床上,憔悴的脸色完全冷下来了。

    护士在旁边屏住呼吸说:“殷女士,我帮你把晚餐端来吧?”

    殷蔚箐没有半点胃口,她情绪从悲中来,自顾自般轻声问:“孩子长大了,就不听父母的话了,我家酒酒小时候多乖啊……不来医院看我,那肯定就是和教坏她的男人待在一起。”

    ——

    温酒先挂完电话,再给主治医生打了一通电话。

    花双倍的钱,再找一名护士去陪护着殷蔚箐。

    虽然心里很清楚这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她还是这样做了。

    有时候,温酒不禁会反思自己。

    是不是一再纵容,才让殷蔚箐这样越发变本加厉。

    她浓翘的眼睫毛掩着,指尖反复来回点着手机屏幕,很用力,白皙的肌肤都有些泛红了。

    徐卿寒让厉雯把晚餐送到别墅,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客厅,而是亲自倒了杯水,温度正好,才朝坐在沙发上长发凌乱的女人走过去。

    那一袋便利店买的零食和矿泉水,温酒都没有碰。

    徐卿寒看到心里有数,倒杯干净的给她:“先喝一口气润嗓子,我们再谈。”

    接下来是费嗓子说话的时候了。

    温酒伸出白皙的手接过来,一小口抿着。

    徐卿寒高大的身形就坐在茶几沿,挽起袖子的手臂放在膝盖上,一双修长的双腿被黑色西装裤裹着,线条凌厉没有一丝褶皱,那沉敛的气势也随着他的影子笼罩住跪坐在沙发上的她。

    明明没有碰到她一根汗毛,男性的气息好像已经强势压迫而来了。

    温酒手指无声捏紧水杯,漂亮的脸蛋表情很冷静,等他的下文。

    “你先听我说,要是想发脾气提前告诉我,嗯?”徐卿寒先提出要求,以免说不上三句,两人就开始又呛声跟你死我活。

    温酒点点头,她尽量。

    徐卿寒暂且相信,思忖几秒,言辞间酝酿好了开场白:“我刚才跟我母亲通话,报道澄清绯闻这件事,确实是她听了施宜初的话点头,不过她并不清楚报道的内容,现在应该已经把施宜初叫回徐家问话。”

    他与施宜初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将这事,推给了冯佩媛来做。

    这一点上,温酒看得出来。

    她红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徐卿寒见她脸色还好,又继续往下:“好,我们一件件来,先解决我出差前的,上次你为什么要睡客厅沙发?”

    这事,他不提的话。

    温酒几乎已经抛之脑后了,抬起眼眸,表情是意外的。

    徐卿寒向来为人睚眦必报,商界许多人宁愿与他化干戈为玉帛,也不愿意与他斗得你死我活,那些富豪贵胄在他面前,也从来只有谄媚逢迎的份儿。

    所以,但凡他想要的,想知道的。

    都会通过各种谋算,甚至是不择手段的途径,来得到。

    何况,徐卿寒,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的,想通了这一点,温酒也就什么好不意外了。

    两人对视了片刻,她先移开视线,说:“你年纪没大到脑退化的话,应该记得当年我们还没在一起时,你说过我符合你心上人的一切幻想,但是,我们不适合结婚。”

    “准确来说是徐家娶温家的女儿,带来麻烦与利益不成正比。”徐卿寒清楚的记得当年说过的每一个字,包括她那些爱慕自己的话。

    他一字不漏重复出来,温酒也只是敷衍般扯了扯笑容:“是啊……被你当年说中了,娶我,太麻烦了。”

    她这句话,说的模拟两可。

    徐卿寒并不能深度解读,英俊的脸庞神色变化几分,低声问:“什么意思?”

    “你以为只要面对我家老太太这关吗?”

    温酒呼吸一口气,换了个坐姿,明明白白告诉他:“温家这关,你可以借用徐家的权势来娶到我。徐卿寒,你有没有想过我爸死了,我妈妈还在……上次在你家借住一宿,她应该是上我公寓没见到人,就直接打了一整晚电话给我。”

    说到这,她低低自嘲一笑,心情是极度复杂的。

    抬起头,看着男人逐渐沉下的脸色,轻声问:“现在知道我那晚为什么在你家的床上,躺不下去了吗?”

    第36章

    她的母亲就是两人感情上的一道阻碍,要换成任何人,温酒就算睡在徐卿寒的主卧里,这样打一晚上电话过来,都完全可以不用理会。

    可那是殷蔚箐,一个对自己女儿有着极强控制欲的女人。

    徐卿寒眉间的褶皱变得很深,盯着温酒那张漂亮的脸蛋,修长手指骨节轻敲着膝盖,似乎在思考一个问题,半响功夫后,在这长时间的凝重气氛之下,终于开腔低问:“你奶奶替你拒绝了我求婚,因为我不符合她心目中温家孙女婿的标准,并不是对我这个人有偏见。你母亲呢,这又是为了什么?”

    他徐家财雄势大,却入不了温家老太太的眼。

    现在看来他徐卿寒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入不了温酒母亲的眼。

    想要娶她,这重重两关就够他费一番心思。

    不过这些都是外在阻碍,在徐卿寒看来,其实真正是要看温酒怎么想的。

    温酒双手抱着膝盖,将下巴抵在了自己膝盖上,眼眸半合,将方才压抑的情绪收敛起来,视线也不知是往哪儿看,最终落到了徐卿寒手指骨节上,一下两下,他敲击的很有节奏。

    “嗯?”徐卿寒看她不接话,又低低问。

    这回,温酒拿正眼看他了:“你自己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徐卿寒思忖几许,就知道她不管他死活了。

    他点头,不再这事上纠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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