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劫匪有多少人?黄绩带了多少人过去?”天和帝听后, 接着问道。

    “劫匪的人数有多少,臣妹不太清楚,但是臣妹当时是带了五十甲士随行护卫的。”文安长公主想了想,摇了摇头, 接着道:“当时劫匪人多,将我们团团围住。但是当时的侍卫首领告诉我, 他们人数众多,他们只能冒死拼杀,让我和康寿趁机逃走。刚开始拼杀, 黄绩便带着人正好路过,很快那些劫匪就不敌逃走了。因着侍卫中无人死伤, 臣妹又碍于康寿的名声,所以便没有向任何人提起,只是派了人私下探查。最后的结果是那群人是一群流动的匪寇,已经逃窜到别处去了,无处可寻。”

    “他倒是聪明,还知道给这些人编排这么个身份,倒是无处可查。”天和帝嗤笑道,虽是赞扬着黄绩聪明,但是眼中的冰冷大家都能看到。

    仅从文安长公主的话中便可以看到,黄绩手中的私兵绝对不会少与五百人。要知道文安长公主的侍卫都是皇家的侍卫,虽比不上禁军,但是也不是那些乌合之众能够让其说出拼死搏杀的话,定然是其的人数绝对不低于二百人,再加上跟着黄绩一起来的,加在一起绝对不少于五百人。

    五百人,可是不少了。足够干很多事了。特别这只是他们已经探查到的,这没有探查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沈皎能够感到天和帝身上的冷意比之前更重了。

    文安长公主听到天和帝的话后,很是一愣,包括温太妃和淑惠长公主也是如此,只有谢太后只是稍感惊讶,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陛下,您的意思是,黄绩救了文安这件事,是他设计好的。”温太妃不禁颤声问道,在宫中生活这么多年,若是她现在还猜不出事情的真相,那她这么多年早就不知死在什么地方了。

    天和帝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沈皎,道:“元嘉,将调查到的东西交给太妃。”对于这位从先帝时期就一直支持他长辈,他还是尊敬的。

    “是。”沈皎应道。然后将之前暗彦调查的结果递给了温太妃。

    温太妃这才将目光转移到沈皎的身上,她久居宫中,对于外面的事情不知道,但是这宫中的事情却也是知道的差不多的。元嘉郡主昨日回京,应是先进的宫,再回的家。这回到京中才一夜的时间,就将文安和黄绩的事情理清楚了,还调查到了真相。看天和帝的样子,这个真相绝对是元嘉郡主自己派人查到的。

    虽然心中震惊,但是到底是宫中生活这么多年,温太妃很快稳住了心神,将东西从沈皎手中接过,很快翻看起来。

    沈皎看着温太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直接气得差点站不稳。旁边的宫女见到温太妃的样子,连忙搀扶。天和帝和谢太后,也是赶紧劝着,然后吩咐人去请太医,生怕温太妃被气出病来。

    沈皎心中不禁叹气。其实,她给温太妃的调查结果,还不包括黄绩豢养私兵的事情,毕竟这实属机密,还未调查清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当时暗彦给她的两份文书,将私兵之事写在另一封上。可以想象,温太妃若是知道自己女儿差点嫁给了一个豢养私兵的人,定然会直接气得晕过去。

    “我本以为黄绩只是是非不分,却是没有想到他心计如此之深,一步步设计谋划,连救命之恩都是捏造的。”温太妃被扶到椅子上做好,缓了口气才慢慢地道,看着跪在一旁的女儿,对着天和帝和谢太后恳求道:“陛下,娘娘,文安识人不清,是她自己的罪,她自己受,但是康寿还小,她在黄家定然不会好过的。求陛下看在文安迷途知返的份上,让文安和黄绩的婚事废除了。”

    “太妃说笑了,朕记得文安和黄绩之间从没有过婚事,莫不是朕记错了?”天和帝温和得笑着道。只要文安没有参与到晋王之事中,他自然就不会在意这样的小事。再者,便是看在温太妃的面子上,他也不会看着文安往火坑里跳的,何况文安现在要自己爬出来,他更不会将文安摁在火坑里不出来。再者,文安会被黄绩找上,也是无妄之灾。

    温太妃听到这句话后,喜极而泣,连忙对着天和帝道:“多谢陛下隆恩。”有了天和帝这句话,她的女儿就和黄绩,和黄家没有半点关系了。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不想看着女儿再一次所托非人。她原想着,她就是拼着这张老脸和与谢太后天和帝之间多年的情谊,也要替女儿求得这件事。却是没有想到陛下会如此隆恩,这么快就同意了。温太妃心中很是感激,她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选错追随的人。

    “臣妹谢皇兄隆恩。皇兄万岁万岁万万岁。”文安长公主更是高兴地无意加复。

    天和帝又对着文安长公主和温太妃宽慰了几句,便带着沈皎离开了。既然问清楚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呆下去了,他这边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呢。

    待到天和帝离开后,谢太后看着被气得险些晕过去的温太妃温声道:“如今,你这心也安了吧。”

    “多谢娘娘和陛下隆恩。”温太妃对着谢太后再次谢道。

    “你我这么多年的情分,还说这些干什么。”谢太后嗔怪道,随后看向还在地上跪着的文安长公主道:“事情都解决完了,还不起来?一会儿仔细腿疼,赶紧坐下吧。”

    “儿臣谢母后。”文安长公主赶紧起身谢道,然后坐在了淑惠长公主身边。

    “此事,你们能够看清黄绩,和其撇清关系,还维持不晚。”谢太后感慨道。若是再晚上两天,等到黄绩参与晋王谋划的事情一旦出现,介时和黄绩牵扯不清的文安长公主也会难逃罪过,特别是黄绩现在的官职,便是仗着与文安长公主的婚事,未来的驸马这个身份得来的。

    “是啊。”温太妃不可置否,她不清楚谢太后话背后的含义,只是道:“娘娘说的是,现在发现还不晚,若是等到了成婚之后才发现,介时便是再过不下去,也只是分府单过而已,名义上终究还是夫妻,怎么也断不开。哪能像现在这样彻彻底底地断干净,不牵扯半分。”虽说成婚之后有和离的说法,但是文安之前已经和离过一次,若是再和离一次,她觉得便是天和帝和谢太后能够同意,宗室那里也是要反对的。

    对于温太妃理解错自己的意思,谢太后也没有反驳,只是顺着点了点头,看向文安长公主道:“此事也是哀家和你母妃疏忽了,对黄绩没有调查清楚,险些酿成大祸。”谢太后说完后,温太妃也点了点头。

    当初文安来找他们说选中了黄绩做驸马时,她们都是派了人调查过的,但是也只是调查了黄绩在朝中和军中的风评,对于黄家只是粗略地查了一下,毕竟,文安就算是和黄绩大婚,文安之后也会住在公主府中,和黄家打交道的时候并不多,再者,文安的身份放在那里,黄家还敢有人对她不敬不成?再者,文安的性格也不是会吃亏的性子。所以,便也没有派人彻查。但是她们真的没有想到,被她们忽视的这一点,险些误了文安和康寿。

    “不过,成了婚也是可以和离的,只不过名声上有碍而已,其他的不妨事。”谢太后对于温太妃道:“文安是皇家公主,背后站得是皇家,何必为了名声什么的,委屈自己,和一个令人恶心的人做夫妻。她背后站着的永远是整个皇室,不必委屈自己。”

    谢太后这句话,让温太妃和文安长公主大喜,两人连忙对着谢太后叩首谢恩。她们都知道,谢太后这句话的分两何等之重,有了这句话,文安长公主日后便是再和离,只要理由正当,不是无理取闹,皇室便会站着文安长公主身边,成为文安长公主最坚实的依靠。

    之后,文安长公主和温太妃又和谢太后说了一会儿话,两人便告辞离开。谢太后也知道两人有事,一个今日气得不轻,需要修养,一个要去处理和黄家的事情,再者两个亲母女之间总会有些私房话要说,所以也没有拦着,便让她们退下了。

    此时房中只剩下了谢太后和淑惠长公主。

    淑惠长公主看着周围没有旁人,才对着谢太后道:”母后,我昨日好不容易将元嘉弄去了赏花宴上,却是没有想到元嘉的想法似乎有些不对,……,有些偏颇。”淑惠长公主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形容女儿的想法了。

    “怎么不对了?”谢太后很是感兴趣地挑眉问道。

    “元嘉居然有娶夫纳侍的想法。”淑惠长公主看着谢太后在自己说完后,居然笑了,急忙道:“母亲,我说得是真的,昨日元嘉真的是这么给我说得,我不是在看玩笑。”

    “我自然知道你不是同我开玩笑。”谢太后勉强收回了笑意,和孩子在一起时她很少用哀家这类的自称,她觉得这样才是一家和乐的氛围。

    “元嘉这个想法倒是颇为大胆。”谢太后点评道。

    对于谢太后的点评,淑惠长公主立时赞同道:“她这哪里是大胆,简直是胆大包天,这样的想法也会有。历朝历代公主养面首的比比皆是,若是她真的和未来的仪宾关系不和,我自然没有让她委屈自己的意思,养几个逗趣的玩意儿,图个乐子就是了。可是这哪有拿到明面上的道理,娶夫纳侍,这样的事,便是前唐的那位武帝也是没有过的。”一个女子临朝称帝够厉害的吧,前无古人,后面最起码自前陈到大齐也是没有的,这样一个女子养个男宠,虽也封侯,但是却始终没有光明正大的给男宠一个身份。

    “武帝没有娶夫纳侍,那是因为她手中的江山是前唐的手中夺来的。她先是前唐高宗的皇后,才有了后来称帝的机会,她的权势是从李家这个夫家手中夺过来的,所以她有所顾及。”至于顾及什么,谢太后没有明说,但是大家也都知道。武帝虽然称帝,但是当时的李家宗室的人也都一直存在,没有公然给高宗带绿帽子的说法,介时惹怒了李氏宗族的人,与朝堂大局有碍。

    “但是,元嘉不同。”谢太后和淑惠长公主分析道:“她日后无论做出了什么成绩,也是她自己的功劳,是在皇室和沈家的支持下做出的,和她所嫁的夫家无关。武帝也顾及着李家,但是元嘉又不用顾及别人。你皇兄说过,元嘉的一应礼制规制和亲王相同,亲王能有一正妃四侧妃,元嘉也能有。”

    淑惠长公主看着自己母亲居然和女儿说得差不多,觉得自己原本的认识好像是个错误,她记得原来自己的母后不是这么教导她的啊。

    谢太后似乎看出了女儿的想法,对着淑惠长公主道:“你和元嘉不一样,你便再是长公主,也是生活在内宅之中,但是元嘉不同,她日后不会困于内宅,你不要用看待内宅姑娘的想法去看待她。”

    谢太后看着淑惠长公主似乎还转不过来,无奈道:“你将元嘉看作男子,看作是儿子,这一切不都正常了吗?”

    “是正常了。”淑惠长公主点头道,男子纳个妾什么的最正常不过了,但是,淑惠长公主为难道:“可是元嘉终究不是男子啊?她这么个想法,外人要怎么评说她?”

    “这便是她自己的事情了。”谢太后不在意得道:“以元嘉的性子,她既然能有这个想法,这后面的应对方法就已经想好了,你不必为这个操心。”

    谢太后看着女儿依旧放不下心的样子,无奈道:“你想一想,元嘉从小到大做事哪次不是面面俱到,让你费过心。”

    淑惠长公主听到这句话后,无奈得叹了一口气,女儿从小到大的事情确实美哟让她操心过,对着谢太后点了点头。

    “母后,您日后让皇兄注意一下,元嘉毕竟还是个女孩子,不是男孩。”不要什么男子的想法都向她的女儿传播。淑惠长公主至今都认为,她女儿这个娶夫纳侍的想法,应该是她的皇兄教授的。

    谢太后自然明白女儿的意思,嘴角一抽,道:“我清楚,回去和你皇兄说一说,让他注意一些。”她有的是个外孙女不是外孙,确实需要注意一些。

    第226章 农事

    兴庆宫中, 淑惠长公主和谢太后叙着话。而一旁的紫宸宫中, 天和帝也在和沈皎讨论着她这段时间在山东的见闻。

    “从你回来, 到现在也已经一天一夜了, 都一直在为晋王的事情忙碌, 朕还没有好好问你关于山东之行的问题呢。”天和帝温和地道。

    “你之前在给朕的回信中有写过自己过于山东之事的见解。”天和帝从御案上翻出之前沈皎写给其的信件, 说道:“这其中,你关于井灌之事和祭祀之事的看法,朕也都看了, 祭祀之事朕之前和阁中讨论过, 马上就会拿出具体的方案来。但是,这井灌之事却是尚需确定其的成效如何, 才能施行。”

    “这是昨日送到我手中的信件, 是从我留在任安郡的人那里寄来的。”沈皎将手中的信递给了天和帝, 然后道:“其中有提到井灌之事的成效,皇舅舅可让工部派人前去考察。”

    天和帝看后,点了点头道:“若是真的能如同这信中所说的那样,一夜可灌数十亩, 这便是有多了一样利国利民之器,介时朕定然要在朝堂上好好嘉奖你。”

    说完这句后, 天和帝也不待沈皎推辞,而是点了点头,肯定道:“无需推辞, 这本就是你应该得的,赏罚分明, 这是为君者最因该做到的。”

    “再者,你之前数次救了朕的性命,朕给你再多的荣宠,都只是单纯的圣宠而已。而这个不一样,比起救驾,这样利国利民之事,才会让你为你在朝野获得尊崇和名望。有了这些,接下来你步入朝堂才会更好走一些。”天和帝对着沈皎分析道。

    听了天和帝的话,沈皎知道自己没有推辞的理由,笑着道:“元嘉谢皇舅舅恩典。”

    “这井灌之事,还是要结合各地的实际情况而定,并不是任何地方都适应,各地的农事工具都应因地适宜才是。”沈皎对着天和帝提议道:“元嘉觉得皇舅舅应当对各地的百姓鼓励改革农具之事,激发在此方面的潜力,好让这天下的农事做出变革,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如此,大齐才能粮库充足,百姓富裕,国力昌盛。”

    “不错,农事乃是国之基石,确实是最应重视之事。”天和帝赞许道:“你能有次看法很好。你现在这么说,应是有了具体的想法,那就说说看。”

    “是。”沈皎应道:“元嘉觉得,第一,大齐应当明确对百姓在这方面的嘉奖,每个人做出什么样的共享,应当由专人核实后,按照其对于农事能做出的贡献的程度,分为不同等级,按照等级嘉奖,使百姓保持这方面的积极的心里。”

    “第二,元嘉认为应该从各地引进良种进行培育。”沈皎说道,想到前世那几样小说中穿越种田女必备的几样东西,确实是解决这个时代温饱问题的好方法,不论是这个世界的外面是不是还和前世一样,她都要让人去寻一寻,试一试。这个问题,她前些年就有想过,已经派人出去过一趟,一步步探寻,她觉得终究能探寻到的。

    “就像要培养优良的战马要从各地引进良马一样,农事也是一样,无论是咱们自己的百姓改良,还是派专人研究,这些都是必要的,但是这从外面引进也是需要的。”沈皎看着天和帝有些犹豫的样子,她知道天朝上国的想法一直存在于历朝历代的帝王心中,这原不是什么错误的事情,便是她的前世的这个时代,那个朝代也是威名赫赫的,是当时世界的佼佼者。而且,一个民族因该有自己的民族自豪感,若是一个民族的人对自己的民族都不自信,那么这个民族离灭亡就不远了。

    可是,若是这种自豪感,多得让人没有了自知之明,没有了开放包容之心,不知道取长补短,那就是愚蠢自大了。

    “皇舅舅,昔年的汉朝便是因为张骞出使西域,才带来了汗血宝马,为汉朝培育了优质的战马,为大汉军威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沈皎对着天和帝举着例子,看着其陷入深思的样子,继续道:“前唐亦是风气开放,不仅是从西域,从很多地方都是引进了不少良种,前陈,更是如此,占城稻便是前陈开始引进,后经过百姓改良后,更加适应于咱们这里的气候土壤,增产不少。”

    “确实如此。”良久,天和帝终是点了点头,对着沈皎道:“只要是为百姓好,朕自是愿意的,这件事便由你先负责,有什么难处跟朕讲。”

    “是,元嘉领命。”沈皎听后,欢喜地起身应道。如此,她命人出海也更会有了更多的支持。

    “这是你怕是想了不是一两天了吧。”天和帝对着沈皎笑骂道:“你个机灵鬼,早就想好了此事,就是在这等着朕呢吧。”

    “皇舅舅英明,元嘉的这点心思,您一眼就能看出来。”沈皎笑着应道。

    天和帝又和沈皎玩笑了几句,才道:“你说得这些,从祭祀之事,到井灌,和农事这些,都拟好奏疏,调理清楚。和山东之事一同写清楚,等处理完晋王一事,你五皇舅和赵王也还回来了,到时张敬宗也会回京述职,朕会派人去敲打他,再加上他那个性子。介时,他会做你进入朝堂的敲门砖。”

    听到天和帝的这些话,沈皎正了正神色,对着天和帝谢道:“多谢皇舅舅为元嘉考虑周全,皇舅舅放心,元嘉定会好好准备,不负皇舅舅期望。”

    之后,沈皎又和天和帝说了些政事,看着天色不早了,才和天和帝告别,同淑惠长公主一同回府。

    回府用过晚饭后,沈皎对着沈邦靖道:“多日不见阿爹,女儿甚是想念。”

    沈邦靖听后,原本端着的茶杯的手一顿,对着沈皎道:“正好,我也想问问你这些日子出去有何长进,一会儿跟我到书房中去,我要好好考教你,看看这些日子有没有懈怠偷懒。”

    “是。”沈皎笑着应道。

    对于这父女二人的话,并无人插话,之后便当作没有发生一般,沈长冀和沈长映以及二人的妻子都是在关心着沈皎这些日子的生活,说着些趣话。

    众人散后,沈皎和沈邦靖来到了书房中。

    第227章 纯臣

    沈皎跟同沈邦靖一同来到书房后, 沈邦靖看着眼前刚回来一天的女儿, 比之前更加消瘦了几分, 但是身上却是比之前更加沉稳了几分。

    “瘦了, 却是也精神了。”沈邦靖对着女儿心疼道:“这段时间在外面受了不少苦吧。”

    沈皎看着自己父亲说着前世每个家长对着久归的儿女都会说得一句话, 心中很是温暖。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有一种瘦是父母以为你瘦。这趟回来,虽然她身边的亲人都说她瘦了,但是她自己却是没有感觉道。

    “女儿身边有这么多人护卫, 又有婢女在身边侍候, 物资供给每隔五日就会有人补给,最是新鲜不过, 哪里有什么苦会受。”

    对于女儿的回答, 沈邦靖却是不以为意。他的这个女儿, 锦衣玉食的长大,从没有受过一点生活上的苦。就是前面几次的救驾受伤,也都只是伤在身体上,而在衣食住行这些上面, 却是更加精细。这些在外面的日子,便是再有人补给, 也不可能像在家中一样被照顾的细心周到。

    但是看到女儿明显不想让自己担心的样子,沈邦靖也不好驳了女儿的这份孝心,点了点头后, 便转移了话题,直接问道:“今日, 重光想要和我谈些什么?”自从女儿有表字后,沈邦靖基本上就不再称呼女儿阿皎这个名字,特别是在谈正事的时候。阿皎这个名字,也就只有淑惠长公主这些内宅的女眷才会称呼了。

    这倒不是父女之间生疏了,而是表字是一个人成年的代表。皇帝成年及冠可以亲政,而平常的世家大族中,成年便是可以参与到家族的决策中去了。

    “最近这两日,还请父亲加紧对府中的戒备,特别是淑惠长公主府和梁国公府中的防卫一定要加强,切莫掉以轻心。”沈皎对着沈邦靖郑重道:“最好这两日府中的人都不要到处走动。”

    “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沈邦靖听到女儿的话后,心中一沉,连忙问道。

    “其余的话,我不便多说,但是还请父亲听从女儿的建议,但是也不要太过刻意,主要是约束一下府中的众人,不要随意出门,以防祸患的发生。”沈皎摇头,对于其中的缘由一字未提。

    对于女儿没有提及其中的缘由,沈邦靖也没有生气。他知道他的女儿决对不会无的放矢,其定然是知道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消息。且这个消息绝对不同寻常。

    沈皎看着沈邦靖不说话,继续道:“还请父亲相信女儿,女儿是沈家女,绝不会害了沈家。”她知道,这些日子,有些安排定然是从前些日子就已经定好的,若是现在毁约,未免有些不好,但是在她看来,若是一个人的生命和安危比起来,这些都不算什么。

    从天和帝这两日的态度上来看,天和帝是打算让晋王谋反的,只不过晋王不会成功罢了。但是这个谋反的过程一定是会有的。

    对于天和帝这个想要亲眼看到自己儿子谋反的心理,她是明白的。一来是天和帝想要给晋王反悔的机会,这个机会一直持续到最后一刻。二来,只有谋反了,才能被定为谋反,处置起来才能更加没有争议,辩无可辨。天和帝这是在给自己和晋王一个机会,也是方便最后和晋王之间的了断。

    所以,两日后,晋王谋反的现像一定会出现,到时难免会发生一些流血的事情,但是这个血,她不希望也有沈家人的。

    “阿爹自是信你的。只不过觉得这个事情太出乎意外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沈邦靖赶紧摆手应道:“一会儿,我便让人吩咐下去,上朝的,下朝后便回府,不要出门应酬,女眷这两日都呆在府中,不要出门去参加什么雅集,诗会,马球会什么的,都呆在家中。之前的已经应邀的,便都称病不去。”

    “虽然不清楚这两日究竟会发生什么,你也不便说,但是我还是想要问一句。”沈邦靖答应后,继续道:“阿皎认为,一旦事情发生,沈家应该如何应对?”

    “阿爹在朝堂这么多年,对于朝堂之事了如指掌,对于沈家的定位走向从来都是没有差错的,女儿一直敬佩。”沈皎却是没有直接回答沈邦靖的这个问题,但是也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回绝,“女儿只知道沈家是纯臣。忠君爱国,忠纯笃实,当为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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