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您来了?里面请里面请!”

    “哟,李厅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江父、江清然还有林家的几个长辈还能招呼人,江母江戚峰还有林家的那些小辈们,脸都快拉到地上了,一个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跟江、林两家交好的人还能说个吉祥话,跟两家关系不怎么样的,或明或暗,说话可就不好听了——

    ☆、第二百零八章 你别血口喷人

    “听说林老爷子娶的这个小媳妇比清然还要小一两岁?哎呦,看不出来林老爷子年纪这么大了,牙口还挺好嘛!”

    “那今天婚礼举办完了,江少喊林恬恬小姐什么?外婆?叫一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人外婆,能喊得下去?”

    “林老爷子不愧是文人,办事风格跟咱们一般人就是不一样!佩服佩服!”

    “林先生啊,这娶妻是好事,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呢?”

    “江太太,要我说啊,你也别不高兴了,还是给林老爷子准备点补肾的药吧。要是真在这上面闹点什么身体健康问题,到时候就成笑话了。”

    江母听得脸色越来越难看,到后面实在忍不住了,怒目圆瞪,上去就冲阴阳怪气的客人大吼,“你说话放干净点,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钟家的那些事儿呢?”

    “妈——”江清然转着轮椅到了她跟前,小小地拽了她一下,喊了她一声。

    但江母实在是气急了,她直接甩开女儿,声音更高了些,“你也就是钟家一个私生子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江清然微乎其微地皱了下眉头,轻揉了一下眉心,眸底极快地闪过一抹疲惫和厌恶。

    钟邵宁听此,脸上闪过几分难堪,狐狸眼中一片阴鸷,“老的七老八十了还勾搭比自己孙女还小的女人,当女儿的孩子都到成家年龄了,还跟别的男人勾搭不清,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胡说什么?!”江母不顾江清然的阻拦,在宾客们或奚落或嘲讽的目光中,涨红着脸大吼道:“我跟贺颜青清清白白的,你别血口喷人!“

    贺颜青是贺父的名字。

    “要不是被我说中了事实,你急什么?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臭不要脸!”钟邵宁冷笑一声骂道。

    富贵厅里已经入座的客人看着门口这边,三两一堆地小声说着什么。

    江清然的笑容僵在脸上,任怎么压着心里的火,嘴角也扯不开弧度,“妈,你先进去吧。”

    “我……”江母一脸愤愤。

    但只是开了个头,就被江清然脸色难看地打断了,“您身体不舒服,就去里面休息吧,别太劳累了。”

    “现在真的是老的小的都能爬到我头上喊叫了!”江母脸色铁青地抱怨了一句,哼哼唧唧地往富贵厅里走了。

    江清然深呼吸一口气,冲钟邵宁笑了笑,“我妈向来有什么说什么,钟二少别太介意。”

    “既然清然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要给你几分面子的。”钟邵宁目光黏在她身上,上上下下打量着。

    “那就谢谢钟二少体谅了。”江清然跟没看到他色眯眯的目光一样,柔声说道:“不过你今天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诋毁我外公跟我妈,这件事该怎么算呢?”

    钟邵宁嘁了一声,斜着眼睛不屑道:“林老爷子要娶一个二十岁的会所小姐,还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才娶的,不是为老不尊?”

    “再说你妈,呵,你妈跟贺家那位的事情,谁他么还不知道啊?不信你随便从里面坐着的人里面抓一两个,看看他们知不知道!”

    江清然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外界,诸如钟二少这样的人,大多对我外公的事情颇有说词。”

    “但在我看来,他能不在乎凡人目光,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这样的勇气该被人敬佩才是。总比有些人过惯了穷日子,突然成为富二代急着去嫖妓,却被警察抓住交易现场的好。钟二少觉得呢?”

    钟邵宁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面上一片涨红,气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既然收到请柬来参加婚礼,那就麻烦钟二少谨言慎行,有一个做宾客的基本素质才好。不然被令尊知道了婚礼上发生的这些,一气之下将你从公司总监的位置换下去就不好了,对吧?”

    江清然脸上带着浅浅笑意,仰头看着他,似是普通朋友间的聊天一般。

    钟邵宁脸上红了青,青了白,咬牙切齿,“你……”

    “你觉得呢?”江清然笑着打断他的话,然后朝他身后看了一眼,“钟少也来了。”

    钟邵宁也随着往后看了一眼,当看到被任小雅挽着手臂的钟宇轩时,脸色难看得要命。

    若是要具体些形容,大抵就像是狗见了猫一般,愤怒,但是打不过,最后只能夹着尾巴仓航又不甘地离开。

    “恭喜林老爷子喜结连理!”钟宇轩笑着走了过来,将礼物递给江清然,“另外也恭喜江小姐,马上要有一个一岁的小舅舅或者小姨了!”

    江清然脸上的笑僵了一下,点了下头,没出声,然后将礼物递给了一旁登记来宾礼物的人员。

    “哇,这可真的得恭喜!”任小雅眨巴眨巴眼睛,娃娃脸上满是兴奋,“按理说人年龄越大精子质量越差,像林老爷子这样天赋异禀的人,那真的是古今少有!”

    没人接话,异常安静。

    任小雅自己也能接上,她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这么罕见的事情竟然被你遇上了,真的该恭喜,嗯,该高兴!”

    “任小姐会跟钟少一起来实在是意外,”江清然完了弯唇,岔开了话题,“我还以为你会跟任书记一起过来。”

    任小雅眼睛瞪得大大的,“我爸那么忙,肯定不能来,所以才让我来的呀!我跟我师父以及男朋友一起过来,这很意外吗?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的呀!”

    钟宇轩干咳了一声,示意女朋友别太过分。

    “任小姐真是天真浪漫。”江清然柔声说道。

    任小雅做了一个娇羞的表情,往身旁的钟宇轩怀里蹭了蹭,“谢谢夸奖。你是不是很羡慕我啊?不过这种事情是羡慕不来的!”

    “还有很多客人要招待,改日再聊,钟少跟任小姐请进内入座吧。”江清然笑了笑,轻声说道。

    “好嘞好嘞!”任小雅龇牙一笑,冲她摆摆手,“向晚马上就要来了,你好好招待哦,我们先进去了!”

    说完,也没看江清然略有些吃惊的神色,蹦蹦跳跳地拉着钟宇轩进去了。

    ☆、第二百零九章 那个臭婊子来了没有

    江戚峰一直没什么反应,听到向晚的名字才微动了一下。他似乎想要张嘴问什么,但当视线触及到江清然身上时,又闭上了,眼底带着些许纠结和痛苦。

    “……林小姐跟向晚有过节,特意叮嘱了不让向晚来,怎么她今天也会来?是你们谁给了她请柬吗?”江清然怎么都喊不出来外婆两个字,她扫了几人一眼,视线在江戚峰身上落得有些久。

    江戚峰琥珀色的眼底闪过一抹晦涩,“不是我。”

    他跟妹妹,到底是生了间隙。

    向晚做了对不起清然的事情,他不该再挂记向晚的,更不该在跟向晚说那些话……清然听到那些话才会对他失望,全都是他的错。

    “向晚来不来,我倒是没有什么。就是她跟林小姐不对付,要是她来了,林小姐在外公那儿说什么,恐怕外公会不高兴。”江清然轻叹了口气,眉宇间带着几分淡淡的愁色。

    结果话音刚落,林恬恬穿着婚纱,拎着裙摆匆匆跑了过来。

    她模样跟身材生得极好,身上价值昂贵的婚纱还有宝石首饰硬是将她的气质往上拔了一截,但她一开口,那份被金钱堆砌出来的高贵便荡然无存——

    “江清然,那个臭婊子来了没有?”

    看到她,再加上她说的这句话,林家众人还有江父脸色都不大好看。富贵厅里很多宾客往外看,电梯上刚下来的宾客们也不动声色地往这儿瞅。

    江清然眉头微乎其微地皱了皱,扫了一眼众人反应后,眸底闪过一抹郁色,一时并未出声。

    “我他么问你话呢,哑巴了?”林恬恬拎着婚纱,在轮椅上重重踹了一脚,“死瘸子,我他么让你给向晚请帖,你给了没有?”

    向晚那个臭娘们平时不总是觉得她自己挺能耐吗?现在她差点弄死向晚,还一点罪都不用受,马上就要嫁入豪门。

    她要让向晚过来,亲眼看着她比她过得好,气死她

    死瘸子三个字如同最锋利的刀,刺得江清然心脏疼。她紧紧握着轮椅扶手,微敛着的眸底一片阴郁,但俏丽的脸上却尽是惊慌。

    “啊!”

    轮椅被林恬恬踹得往后倒退,江清然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狼狈地控制着轮椅。却不知因为太惊慌了还是其他原因,她的轮椅轱辘刚好轧过了林恬恬的脚面。

    林恬恬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艹,死瘸子,真他么该死!”

    她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但由于婚纱裙摆太长,她一脚踩在了自己的婚纱上,踉跄着向后倒去,扑腾一声摔倒在地上。

    紧随其后,轮椅侧翻,江清然和轮椅一同倒在了她身上。

    “我草你妈!!!!”林恬恬疼得声音来都带了哭腔,吼得声嘶力竭。

    富贵厅里有不少人走了出来,看着这闹剧似的一幕。

    “清然,清然你怎么样?”江戚峰皱着眉赶紧上前控制住轮椅,琥珀色的眼底尽是愤怒跟担忧。

    江清然坐在轮椅上,脸上一阵惨白,强颜欢笑,“哥哥别太担心我,还是先看看林小姐怎么样吧,不然……”

    剩下的话在看到相伴而来的贺寒川跟向晚时,戛然而止。

    向晚一袭淡紫色长款曳地连衣裙,身材玲珑有致。她头发扎起,耳朵上戴了一对饱满的珍珠耳钉,脖子上则戴着一条水滴状碧绿色玉坠。

    装饰物不多,但胜在简洁大方,看起来高贵典雅。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带着几道明显的疤痕。

    而贺寒川一身黑色西装站在她身旁,五官俊朗精致,芝兰玉树,气质不凡。

    两人看起来异常登对。

    江清然的轮椅还没被扶起来,她斜坐在轮椅上,仰头看着两人,手指紧紧攥着轮椅扶手,喉咙里像是被人堵了什么东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江戚峰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向晚身上,除惊艳外,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面。

    “快特么起来啊!没他么看到快压死人了?!”林恬恬疼得脸都变形了,冷汗止不住往外冒。

    江清然咬了咬唇,跟江戚峰柔声说道:“哥哥快把我扶起来吧,不然外公来了,我不好解释……”

    “是你被这个女人欺负,又不是你欺负她,为什么要你解释?!”江戚峰挪开落在向晚身上的视线,弯腰抱起江清然,愤怒地说道:“你别担心,外公来了,我会跟他说到底怎么回事的!”

    *

    向晚刚到富贵厅外,看到的就是江清然坐在轮椅中,而轮椅倒在林恬恬身上的模样。

    再听到江戚峰说的这番话,她讥讽地扯了扯唇。先欺负人的可能是林恬恬,但现在到底是谁欺负谁,就不好说了。

    “寒川,我有些累了。”向晚微笑着看着江清然,往贺寒川的怀里挪了挪。

    贺寒川笑了笑,环着她的腰将她搂在怀里,然后将礼物递给了一旁的江父,“江叔叔脸色看着不大好啊,是为了林爷爷婚礼太激动了,昨晚没睡好?”

    遇到八十多岁老丈人要娶二十岁姑娘,还让对方怀了孩子实在不是什么好事,这么说,明显是在恶心人。

    “可能是婚礼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有些累,劳寒川挂心。”江父接过礼物,递给一旁登记客人礼物的人,避重就轻。

    江清然躺在江戚峰怀里,看着行为举止格外亲昵的贺寒川跟向晚,睫毛颤了颤。

    她强颜欢笑,缓声道:“寒川哥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我先替外公说声谢谢了。只是请柬是我发出去的,我不记得给向晚发过请柬……”

    “怎么,”贺寒川微挑了下眉梢,“我来参加林爷爷的婚礼,连带个女伴的权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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