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写丈夫出轨+妻子抑郁+家暴孩子,但仔细想,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死了不是解脱吗??

    有时候任性疏忽所造成的后果才是真正的悲剧。

    第36章 短小君

    张活柔摇头:“我没那本事。”

    这个回答没有出乎女人的意料, 她冷嘲:“你说得倒随意, 想要钱是吧, 我们给,多少你说!”

    女人又问丈夫:“老公, 你同意吗?”

    男人点头,对张活柔说:“如果花钱能救回囡囡,我们愿意花。”

    张活柔无力地笑了笑。

    他们以为这是一个活人负了重伤, 用钱搞来高超医术与先进仪器就能把人命险险地吊回来?

    她不想跟他们解释太多, 也无法解释, 只道:“给我10亿我也没办法。”

    女人当她仇人般看, 眼里满是愤怒与悲痛。

    张活柔决定走人,她朝从心扬扬下巴, 率先离开儿童房。

    从心迅速尾随, 回头看了看, 前业主夫妇没有追出来,房间里传来女人与小女鬼交叠的痛哭声。

    从心犹豫了下, 开声:“活……”

    “你又要圣母是不是?”张活柔不快地打断她。

    从心顽强地嘿嘿笑,说:“不是,我是想那个‘聚魂符’能不能帮上忙?”

    “不能。”张活柔不带犹豫地回答, “你受的伤在‘聚魂符’面前, 好比皮外伤。但小女鬼是被桃木剑伤的, 三剑, 一剑直中胸口,那就好比绝症。”

    从心恍然地喃喃道:“这么可怕……”

    张活柔的语气不怎么好:“你不知道桃木剑是谁炼出来的吗?你见它之前对付过的恶鬼, 包括你自己也吃过它的招,你认为还能救吗?我真没那个本事。”

    从心回忆当初被桃木剑所伤的感觉,除了灼热的疼痛,烧心般的难受,身体的力气被抽掉,更可怕的是那股毁人意志的威力,就像有一把声音不停地在耳边游说:投降,投降,不投降死路一条。

    她怂,挨了两剑就忍受不了,举手投降了。如果她跟小女鬼一样倔强,敢再挨一剑,那恐怕她早就归西了。

    从心想起都后怕,她问:“那,我们去找三殿下帮忙?剑是他炼的,应该有解决办法……”

    张活柔顿住脚步,脸色沉沉地瞪向从心。

    从心知道踩了地雷,立即噤声。

    张活柔很严肃地说:“三老头虽然厉害,但他不是慈善家,更不是圣父,不然的话,他不会给我画个符都要分类收费。”

    从心不住点头,表示受教。

    张活柔又说:“况且,他们一家在你眼里很可怜,在三老头眼里却未必。”

    从心愣了愣,面无表情的九军简单粗暴地对付那些小猫小狗的画面又跃然眼前。

    呃,手下能这么无情,当领导的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心不再乱提主意了,活柔的心情明显不太好,估计心里也很难受。

    张活柔对付恶鬼时心肠很硬,但她是个善良的人,只要对手及时投降,她都会留生路。

    像她从心,像林表姐的奶奶,像那条被毒得半死不活的小土狗,她能帮的都帮,能救的都救。

    虽然口口声声说这个符贵那个符贵,但烧起来时一点都不手软。

    就连小女鬼,张活柔同样满足了她最后的心愿,见爸爸妈妈一面。

    不用很久,小女鬼就会在爸爸妈妈面前魂飞魄散,亲眼看着女儿死去,残忍悲痛,却无奈。

    从心忽然有点后悔,她不应该劝张活柔答应小女鬼的要求。

    生离死别的场面,骨肉分离,父母的痛心与无能为力,比死亡本身更无法令人接受与坦然。

    张活柔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身后的儿童房里,母女的痛哭声不曾歇息,最后连男人也哭出声来。

    他们的哭声悲怆,绝望,占满了整所房子,不论走到哪,哪怕门口,仍然清晰可闻。

    张活柔用力闭眼,深呼口气,睁开眼后打开房门,出去。

    门外赫然跳出一个人,挡在她面前,她猝不及防吃了一惊。

    “呵呵小碰瓷犯,我都知道了。”顾跃双手插兜,悠然自得站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大家是不是忘了跟着来的顾跃同学了?

    第37章

    门外的楼道间灯光清亮, 顾跃戴着太阳眼镜, 翘起两边嘴角打量张活柔。

    牛仔背带裤, 爽朗的短发,是她小碰瓷犯, 他没认错人。

    从心也奇怪地打量他,说:“他是不是有眼疾?凌晨三四点还戴太阳眼镜,耍酷耍过头了吧。”

    张活柔认出这号人物, 一边腹诽他神出鬼没, 一边迅速关上房门, 不让他看里面。

    她不知道顾跃在门外站了多久, 但不管他站得多久,都不可能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事。

    开光符点燃之后, 能帮她找到躲藏的鬼影, 同时也会在全屋范围内布下结界, 一般人无法闯入,看不见也听不见。

    顾跃所谓的“都知道了”, 对张活柔产生不了威吓作用,她绝对信任符纸的力量。

    顾跃往下说的,果然是没什么意外的话题:“这房子你新买的?听说你是新业主, 爱房心切, 三更半夜来看一眼才睡得着?”

    不过张活柔仍略略皱眉, 这些话不是她跟小区保安瞎编的理由么?

    小区保安见她面生, 又三更半夜的,起初不肯放人。她好说歹说, 解释自己刚刚买入新房子,兴奋得睡不着觉,想进去转两圈欣慰一番,权当安眠药。

    张活柔没给顾跃好脸色,冷声问:“你向保安打听我?”

    不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的,八成是撞见她进小区了。

    顾跃没回答,只笑道:“这个小区是极臣集团开发的。”

    张活柔无所谓地“切”了声,利索地绕过他,自行离开。

    顾跃跟着,边走边说:“都几点了,你一个女孩骑那辆小绵羊出入,不安全,我送你回家吧。”

    张活柔想坐电梯,见他尾随不放,调头改去走楼梯。

    “你那小绵羊太单薄了,上次碰我瓷,没散架算命大。你男朋友没给你买小车吗?换作是我,就舍不得女朋友风吹雨打……”顾跃很有优越感,不紧不慢地说着。

    他声音不大,但能在深夜安静无声的后楼梯里产生回响。

    楼梯装了感应灯,张活柔的脚步踩到哪一层,哪一层就亮起来。

    耳边还有小女鬼一家三口的痛哭声,绝望悲怆,张活柔大口吐气,胸口依然有点堵。

    她烦顾跃了,他尽说些毫无营养的话,听着无聊又可笑,她一个字都不回。又恼问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会惹上他?她明明说了有男朋友,他还打她什么主意?闻他身上有股浓烈的酒气,是不是酒喝多了空虚寂寞冷,随便赖上一个人发酒疯?

    “小碰瓷犯,跟你说话呢,听不见么?小聋人?”顾跃依然兴致盎然,耐性十足。

    张活柔:“……”

    这人怎么这么喜欢给人瞎起外号?

    张活柔朝从心打个眼色,从心意会,轻飘飘荡到顾跃身边,好声好气对他说:“这位先生,现在已经夜深,麻烦你别再自言自语了,不然……”

    顾跃自是看不见她听不见她,剩下两三级楼梯时,出其不意被什么绊了绊,他整个人往前倾摔。

    幸好他眼明手快,及时伸手撑地,没让自己扑得太难看。也没有受伤,虚惊一场。

    顾跃这跤摔得有点懵,心想是不是真喝醉了?

    他缓缓神,起来抬眼,彼时四周没了张活柔的身影。

    他:“??”

    顾跃在后楼梯呆站了一会,忽觉没意思极了,晃晃脑袋回到楼层走廊等电梯。

    电梯从张活柔那房子的楼层下来,到达后顾跃进去,里面角落站了一男一女。

    男的靠着梯墙,把女的搂在怀里,脸色惨败,双目死寂,有哭过的痕迹。女的埋脸在男人胸膛,看不见脸,只见抽着肩膀发出低泣声,凄凄戚戚,伤心得随时能晕过去似的。

    顾跃当没看见,背过身,不看那俩人。

    “顾总。”男人却主动招呼,顾跃瞥他一眼,男人抬起脸,朝他生硬地友善地展露笑容。

    顾跃勉强认出这是他手下一个高级经理,给对方不冷不热地点点头当作回应,没了。

    电梯里悄然冷清,女人一直哭,男人也没有精神气,气氛一点都不轻松。

    顾跃拿出手机,给司机拨电话。

    忽闻梯内的女人泣道:“我知道是囡囡回来了。我知道的。”

    没有男人的应声,电梯抵达一层,梯门打开后,顾跃大步离开。

    他迈出小区门口时,有什么东西在他跟前风似的掠过,差点撞到他。

    瞪眼去看,是那辆米黄色的小绵羊。驾驶员戴着圆圆鼓鼓的同色头盔,回头朝他鄙视地笑了笑。

    顾跃顿了顿。

    小聋人那笑,真得瑟,五行欠打!不过居然出奇的好看,甜丝丝的,小小的脸蛋好像带两个小梨涡。

    她小绵羊开得很溜,也很快转过头去,笑容看不清楚了。

    顾跃莫名想一看再看,事情似乎又有点意思了。

    回家歇了两天,按捺不住,找人查张活柔的住址。过后查出“刚刚中介”四个字,很耳熟,哪里听过?

    顾跃稍作细想,恍然大悟。

    小女鬼一事之后,张活柔表面看上去波澜不惊,实则心里的堵意未有散去。

    从心和张活刚安慰她,效果甚微,还被张活柔反过来讥笑:“你们真矫情,我又不是第一次杀鬼,别婆婆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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