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没听明白,后来想通了,她打了个寒颤,“不会吧?她那肚子是长大了,不过没生出什么来啊。”

    张活柔没接话,她仍仔细地打量包厢里的每个角落。她找不到鬼影,也找不到头绪,但女鬼灰飞烟灭时,她很确定自己听见婴儿的啼哭声。

    一切似乎结束,四周安静下来了,只是张活柔第一次心里怀有忐忑,总觉得有些危险残留于世上,难以安心。

    顾太太受惊过度,好几天了情绪都没法稳定下来,逢人就激动地说:“我没杀她,我没杀她!她不应该找我报仇,她应该找老太婆,找老太婆!”

    顾极臣的怀孕情妇是自杀的,这个案件在警局有记录。顾太太出于维护顾家的名声,要求一切保密,所以了解事实的人不多,就连顾跃也后知后觉。

    顾跃很清楚父亲生前在外面女人无数,只是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是顾极臣唯一的血脉,没有哪个女人挺着肚子或者牵着小孩的手出现过在顾家面前。关于原因,也许是父亲措施做得好,又也许是母亲手段狠。

    将前因后果大概了解后,顾跃对张活柔无尽感激。

    虽然母亲在极臣集团与他争权夺利,矛盾激烈,但他不希望母亲像父亲一样早早就离开他。

    “活柔,你说一个数字,多少都行,就当作你救我妈妈的报酬。”顾跃拿出支票本,钢笔的笔尖停在单位“亿”的下面空格。

    张活柔婉拒了,刚刚中介入手的景湖别墅,未来可期赚个不少,另外她心有不安,这个报酬拿了的话,心中有愧。

    她与堂哥和从心回到1号别墅,别墅里的一楼大厅,遍地伤残娃娃,一个个倒地不起,跟死物无异。

    他们动手清理,张活柔连烧三张“安居乐业”符,别墅里沉重压抑的阴气才一点点消散。

    除了这些工作,他们还有一个任务。

    女鬼提过她手上有关于极臣集团的秘密,曾经以为在这幢别墅里住一辈子的她,很可能把秘密藏在大屋里。

    张活刚问:“现在还能找到吗?顾太太没派人来搜过?”

    虽说女鬼死了之后,别墅被阴气包围,生人未必敢近,但想找胆大的人进来搜查也不是没可能,像盗墓者,他们就非常有胆量和勇气,再者顾太太钱多,什么样的人物她请不起?

    张活柔说:“蔡警官前段时间跟我透露过一些信息,听起来,他们应该还没收获。”

    她抱着试试的心态,与张活刚和从心在别墅里找了半天,结果真找到些有用的文件。

    这些文件藏在厨房的烤箱里,张活刚口渴,去厨房烧水才不经意发现的。

    文件内容很多,张活柔他们翻了遍也没看懂是什么重大的秘密,倒是从心对资料上反复提及的“至宝科达”公司名有点说不出的印象,她想了几天都没想出名堂来,也就放弃了。

    张活柔没有把文件交给任何一个人,她叫张活刚放回原来的地方。

    离开1号别墅之后,她在景湖别墅区又烧了3张“安居乐业”符,整片区域恢复生机,原本人杰地灵的舒适感一点点被找了回来。

    时隔两个月,昔日一落千丈的景湖别墅房价重回高位,更以惊人的势头,飙至原高位的2倍,并且没有停涨的趋势。

    之前低价抛售别墅的业主后悔得捶胸顿足,痛骂自己鼠目寸光。

    刚刚中介借凭手上七八套以白菜价买入的景湖别墅房源,转一转售,轻轻松松赚了近2亿。

    张活柔数了数存折里那一串“0”的存款金额,轻轻叹了口气。

    眨眨眼,她居然不知不觉地把欠冥界的债款赚够了。她深呼吸,心中感慨万千。

    拿着存款的利息,她第一次请堂哥去五星级酒店吃688元一位的顶级海鲜自助餐。从心跟着,光羡慕,没份吃。

    “活柔,你这些钱够还债了,打算什么时候找三殿下结账?”张活刚一边吃象拔蚌刺身一边问,他芥末沾多了,放嘴里之后刺激得双手捧住脑袋冷静。

    张活柔拿着半只长腿蟹在啃,“不焦急,放银行里多攒些利息,算自己的。”

    几亿阳币放在银行,一个月就有几万块利息,如果放定期一年的话,利息高达几百万。这些钱马上还给冥界是不可能的,张活柔在犹豫把它们留到什么时候才合适,挺纠结的。

    话说以前没钱烦,现在有钱也烦,真是幸福的烦恼呢。

    不急着还债的另一个原因是,三老头最近不知怎的,几乎都没有露过脸。

    张活柔忧心女鬼留下的婴儿啼哭声,试过将身上的符查了遍,可惜都没有一张能帮她解开这个迷。她去冥界找三老头求助,去了两次,两次白影都说他在政务司和大太子二太子开会。

    张活柔一直没去找第三次,奇怪的是,三老头竟没有主动给回信。

    他怠慢自己,说心里不介意是假的。上次他没回微信,张活柔郁闷了半天,这次是正经事,他又一次没回信,张活柔觉得可以气两天甚至三天了。

    她气足七天,依然没鬼理她,她死死气地第三次去冥界。

    这一次,张活柔见到阎冽了。阎冽坐在司长房里,眉心有显而易见的皱拢,神情不怎么乐观地直视她。

    张活柔本能地问了句:“怎么了?”

    阎冽看着她不应话,她感觉古怪,于是壮胆般将原本没打算说出来的事自豪地主动提了:“那个,我赚够2亿5了,欠你家的债终于可以清了。”

    阎冽微微叹气,沉着声开口:“活柔,有个坏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各位,可以帮忙收藏一下我的新文吗?[星星眼]

    就是《一个脑洞幻言》那个,由于过度自恋自信自私自利,觉得那个脑洞好像似乎应该也许没有人写过,又有被害妄想症晚期,所以没敢放文案…………

    新文是现代背景的,99%没有灵异元素的可能。

    希望大家帮忙收个藏,谢谢谢谢。[合掌] orz

    第111章

    三老头从未试过用这种凝重的语气宣布有坏消息。

    张活柔皱眉看他, “往下说啊。”

    阎冽默了默, 艰难开口:“冥币和阳币的汇率变了。”

    张活柔心里一沉, 当年她被通知5千万债务变成5亿债务时,理由也是这个——汇率变了。

    三老头这副脸色与语气, 这次汇率变肯定是涨,而不是跌。

    张活柔尽可能镇静地问:“涨多少了?”

    阎冽说:“原本是100:1,现在是10:1。”

    张活柔瞪大眼, 捂着胸口问:“多少?你再说一遍。”

    阎冽沉声说:“10:1。”

    亦即是, 张家欠冥界的500亿冥币, 兑换成阳币是50亿……

    “我去……”

    “你妈的”三个字, 张活柔忍住没说出口。

    三年前,她听了同样的坏消息, 当场拍桌, 跳起来兜口兜脸将阎冽骂得狗血淋头。

    此时此刻, 张活柔紧紧握住太师椅的扶手,极力叫自己冷静, 还竭力挤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地问:“你开玩笑吧?”

    阎冽不说话,不摇头也不点头, 张活柔秒懂, 眼睛跟着就红了。

    她辛辛苦苦赚了三年的钱, 以为终于可以结清欠冥界的债, 干了一件大事,帮了爸爸妈妈, 帮了张家。谁知,她手上的那些钱,突然跌至只有十分一的价值,她过去的努力被贬值成十分一,她过去的付出,要给力10倍,才能填上这个债坑。

    就像一场个人马拉松,她拼了命跑,不敢怠慢,幻想着在终点可以瘫躺休息,自由呼吸,享受全身心的轻松。可眼见到终点时,终点线却飕飕地飙至10倍距离之外,她所期盼的随之一片片崩塌,望不见尽头的远。

    阎冽立即走过去,拉她起身牢牢抱在怀里。

    张活柔受伤却隐忍的表情令他心疼,阎冽宁愿她像以前那样撒泼打滚,拍桌叫骂,把一切不满与失望统统张狂地发泄出来。

    阎冽轻声说:“没关系的,你别担心,你家的债我会想办法帮你清了。”

    得知汇率暴涨之后,他已经有了这个打算。不管用什么办法,去挣也好,拿全副身家出来填也好,借也好,找冥王说情注销记录也好,总之张活柔肩上的债,他阎冽担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努力地日更,所以即使短小,也硬要更。。。

    第112章

    张活柔流下的眼泪打湿了阎冽的肩膀, 她似乎听不见他的承诺, 没有回应。

    阎冽将她抱得更紧, 脸颊贴住她的耳贝,不再说话。

    司长房里一片安静, 明明有人在哭泣,却闻不见哭声。

    过了会,张活柔推开阎冽, 背过身去擦脸。

    阎冽将刚才的话再说了遍:“活柔, 你家的债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张活柔已经长大, 她今天有本事赚5亿, 明天也就有本事赚50亿,但阎冽不愿见到她一直在赚钱还债的路上奔波。她劳累了三年, 该时候休息, 享受属于她这个年龄该有的生活。

    张活柔没有应他这个话茬, 她深呼吸一口气,眼泪止住了, 情绪也平伏了,转过身问:“我家欠债的卷宗在吗?我要看看。”

    阎冽没问原因,手往书柜那边伸, 一份卷宗凭空出现在他掌心。他把张活柔牵到雕花书桌那边, 让她坐在他的位置上慢慢看。

    张活柔摊开卷宗, 从第一个字开始研读内容。

    三年前她与阎冽闹分手, 正式捡起张家欠债担子的时候,她也看过这份卷宗。只是当时她年轻脑热, 看得不怎么仔细,很多想法又先入为主,所以在信息摄入上似乎有些片面。

    卷宗上欠债的数目是“五百亿冥币”,张活柔过去陆陆续续几次还债,也记录在上面,全部以“冥币”做单位。

    “三老头。”张活柔低唤了声,手指点着那份卷宗说:“这上面没有规定还债日期。”

    阎冽点头,这个他早就知道。

    “而且,”张活柔接着说:“没有写明汇率比例。”

    阎冽说:“冥界的欠债卷宗从来不写汇率,毕竟我们说不清欠债人到底何时才开始还债和还清。债务可以世世代代延续下去偿还,但汇率不是世世代代通用。欠债的金额也是会变动的。”

    正如张家几万年前欠冥王5万冥币,到了21世纪就飙升为500亿冥币一样,钱财银码只会与时俱进,从来不会固定的。

    张活柔点点头:“你这个道理我懂,但既然卷宗上没有写明汇率,我是不是可以坚持用100:1去算这笔账?”

    阎冽眉头轻扬,没接话。

    张活柔特别理直气壮地说:“欠债卷宗这么重要的文件,不幸地说一句,是要生生世世跟着几代人遗臭万年下去的,但上面的内容居然这么不严谨,连汇率都不列明,然后你们今天一个汇率,明天一个汇率,后天又一个汇率,变来变去,岂不是要把我们欠债人给玩死?”

    这些细节张活柔当年没注意也不懂,现在她念大学,亲自操作过5号商业街重建项目,经手的合同协议无数,学会了什么叫合法合同,什么叫有效合同无效条款。

    而冥界这份欠债卷宗,内容简单,漏洞百出,分明不规范,她要拿去打官司的话,分分钟赢。

    刚才她闻言汇率暴涨,心里第一反应是慌神与难过,但冷静下来思考之后,她认为事情未必没有破绽,果然。

    “你们不能这样玩我们欠债人,这不是成了没完没了?我不可能因为汇率突然涨了就傻瓜地依着新汇率去还债,这不公平不公道也太过分,我强烈严重抗议。”张活柔俩手抱胸直视阎冽,眼神光明正大,语气强硬不屈。

    她三年前单蠢没脑子,冥界说欠债多少,她就傻乎乎地背负多少,没有提出过质疑与反驳。现在她不一样了,她要有理有据地追究到底,为自己维/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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