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姗姗来迟下来的时候,开绍老师正在随着歌曲的韵动,轻缓地哼歌。

    客厅里围坐了一群人,各种姿势靠在抱枕上,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有饭菜的香气隐隐地飘过来,特别地带味勾人。

    最后两人补了边角的两个空缺位,人也算是到齐了。

    开老师见两人到齐,停下了哼唱的节奏。一旁正在给人伴奏的甄夕也随之停了下来。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颇有点岁月静好的感觉。

    开绍老师打趣两人道,“两人这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泡了个澡。”

    说完他摇摇头,“现在的娃娃爱干净,这是好事啊。”

    边梨脸微红,打了个招呼以后,自从坐下起就目不斜视,眼睛一直放空落在茶几上面。

    贺云醒坐在边梨旁边,余光都在她微湿的发梢。小姑娘头发只吹了个半干,就急匆匆地要跑下来,拦也拦不住。

    边梨感受到了贺云醒的打量,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看到。

    刚刚贺云醒说了那样的话,她差点没哽住,自己把自己呛死。

    还好的是,两人扯拉挣拒一番,还是让贺云醒得逞了。

    他不愿意走开。

    妥协的结果便是,边梨就是只洗头,反正她也就头发沾了点泥。

    还记得这厮还特别得不要脸。

    一脸的坦坦荡荡的正人君子模样,“你在乱想什么?我帮你洗头而已。”

    说完贺云醒就亲自动手,让她坐在小板凳上伸着头,乖乖地任由他洗完了全程。

    开师母饭做了很久,大家在这儿又坐了好半晌,仍然没有开饭。

    刚刚大家提议去帮忙,都被开师母严厉逼回了。她做饭喜欢亲力亲为,不喜欢别人跟着打下手。

    开绍趁着空档的期间,便提议大家轮流进行才艺展示。

    偶像们跃跃欲试,才艺展示是他们的强项啊,哪怕做点个人技吸引观众,有卖点,多涨点粉丝,也是可以的。

    因此,大家都假装推拒,实则豁足了劲儿在表现。

    甄夕物尽其用,居然还带了一把小提琴过来。她解释是说自己热爱音乐,这把小提琴陪伴她多年,不放在身边不习惯。

    随后她拿着这把小提琴,来了悠扬的一曲。

    弹奏完毕,还特意环视了全场,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弹完以后,嘴角的笑容勾起完美的弧度,视线准确地锁定贺云醒,“听说云醒前辈通晓各大乐器,不知今天能不能用小提琴为我们开老师演奏一曲?”

    甄夕这招用得十分好,敬语说得巧妙就算了,还直接将开老师给带上了。

    说白了,这给贺云醒的台阶有点难下。

    然而贺云醒是谁啊,圈内出了名的嚣张,也这样惯了。甄夕说完,他眼皮都懒得抬起,估计听都没听。

    他注意力全在一旁,看左侧的边梨头垂得越来越低,眼睛越来越直。

    贺云醒反手扣在桌上,指关节在上面轻轻地敲了敲,“你看什么那么认真?”

    说着他长臂一伸,轻轻松松地便将那罐子软糖从桌子远处的位置捞了过来,“想吃这个?”

    边梨猝不及防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点到,有点傻眼,她刚刚盯着这罐子糖很久了,然而手够不着。

    这是开师母自制的软糖,每一期来的嘉宾都可以吃。但是来的女艺人怕胖都不碰,男艺人对甜的大多都不感兴趣,久而久之,这罐软糖就变成了摆设。

    贺云醒对边梨的反应再熟悉不过。随后他抬起头来,朝着开绍老师说道,“开老师,我和边梨合作表演一个吧。”

    开绍老师一直都是闲闲散散的模样,对这帮娃娃,他没啥感觉,就当是帮忙宣传了,提不起劲。然而眼下听了贺云醒的话,登时便来了兴趣,“怎么个合作法,你说?”

    说来,他还挺好奇自己干女儿的才艺。

    贺云醒打开那罐软糖,修长的指尖拎了一颗,放到边梨的唇前,“很简单,边梨每吃一颗,猜一下味道。”

    边梨:……

    开绍老师:……

    众工作人员:……

    嗯,还真是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贺贱贱:媳妇儿,我帮你洗。

    边肥肥:还是洗头?

    贺贱贱:不,除了头以外的所有部位。

    #今日份双标本标贺云醒#

    第49章 每一分甜

    围坐在圆桌上的一圈人, 听了贺云醒这个提议,都是愣怔不已。

    哪儿有人表演才艺, 表演这个的啊。

    所以是大佬就是不一样是吗。

    边梨吃个糖还需要动动嘴,嚼两下。他倒好, 随意拿几颗就完事儿。

    不过在场其他几位偶像都是敢怒不敢言, 搁肚子里腹诽。

    甄夕被拒绝得彻彻底底,心情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冰凉刺骨。

    她再怎么克制,也不能像那些深藏不露的老戏骨一般,在镜头面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此时此刻,她面上全是尴尬, 伸出去的手空落落地垂在空中。

    周围的人都在看贺云醒和边梨的热闹,没有人关注她这边,她便僵直着一张脸, 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开绍老师觉得两人好玩,笑吟吟地开口, “怎么着, 想蒙混过关啊, 你怎么想得这么美呢贺云醒?”

    贺云醒难得笑了起来,缓缓开口道, “主要是在场的其他各位都展现得不错, 我也不是要刻意藏拙的意思,机会给他们就够了。”

    他这是一番客套话, 开绍老师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坏心眼儿地问,“好啊,那你给我说说刚刚哪几位表现得好,你简要地评价一下呗。”

    贺云醒罕见地一愣,说不上来。

    他对这些人,都是记个脸型,匆匆一瞥便飘过。

    毕竟同行多年,也不是每天都来往。

    刚刚才艺表演前,有几个还做了隆重的自我介绍。什么大名小名,艺名本名,他压根没往心里去,名字是能喊出来,但是具体评价就难说了。

    注意力都被分散到左侧。

    即使听进去了,也是左耳朵进左耳朵出。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刚刚走神了。

    贺云醒自觉失语,但在老前辈面前也是能屈能伸,知错就改,“我认罚。”

    “能罚什么啊,逗你玩呢。”开绍老师大笑几声,“你跟妹妹同一个公司也不能这么玩儿啊,你就让边梨自己吃。”

    开绍老师表面和煦,三言两语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但是听者有心。

    贺云醒几乎是第一时间便参透了他话中暗藏的意思。

    这是会播出的节目,正在录制中。

    两人一次两次便够了,再这样下去,未免太过于高调。

    他敛下眉,应了一声,“好。”

    贺云醒手里的软糖还在边梨眼前垂着晃着,她看也没看,捞过那罐软糖,径自塞了好几颗到嘴里,嚼得腮帮子都鼓鼓的。

    开绍老师看她见缝插针就捞糖,有些无语,“所以呢,你吃出什么味道来了?”

    开师母做的软糖,不是颜色分明,透着啫喱果冻状的质感。而是各色杂糅在一起,味道很神奇。

    边梨尝了这么多软糖,一入口就知道开师母是自己熬出来的糖胶,没放糖精。

    里头应该还掺杂了点用山上采摘下来的梅子叶熬出来的绿汁。

    口感不太软,有点像魔芋煮熟的味道,弹弹脆脆。苦苦甜甜的,泛着丁点儿的酸,倒像是用来解馋解腻的小零嘴儿。

    边梨这么想着,也就顺口这么说了出来。

    在场的几名艺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边梨这张小嘴儿,是真的会说。

    开绍老师还没开口夸赞,边梨的身后率先响起清脆的鼓掌声。

    开师母不知何时从厨房那儿,顺着拐角那儿蹿了过来。

    她身上还套着未来得及解下来的围裙,眉眼隐在柔光之下,笑得温婉无比,“你这鼻子比谁都灵,也是真会吃,多少年前的味道,还记得这么清楚的啊。”

    开绍老师与边父既然是老相识,一家人在小时候走动得格外多。

    那时候周末得了空闲,两家齐聚在一块儿,去山上爬爬,避个暑。

    有农家的地方,还有热心的村民带他们去采梅子叶。浆打出来的绿汁,可以做豆腐,也可以做凉皮。边梨小时候就爱吃,说是她记忆中的味道也不为过。

    开绍老师见自家媳妇儿过来了,连忙站起身,招呼大家去餐桌那边。

    “你们师母过来了,饭肯定好了,大家去洗手,我们吃晚饭去。”

    开师母嗔了他一眼,“都还没表扬完人呢,你急什么啊。”

    边梨笑嘻嘻地凑过来,摆了摆手,“没事,有师母的这几句话,我也满足啦。”

    开师母勾勾嘴角,而后准备上菜的事宜,叮嘱了边梨几句,便忙碌去了。

    大家纷纷起身往餐桌的方向挪,而自从开绍老师那句话过后,就显得格外规规矩矩的贺云醒,此刻还真的是目不斜视,一个眼神都没撂过来。

    两人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趁着走到镜头遮蔽死角处的绝佳机会,边梨总算有点反应,朝着贺云醒眨了眨眼,一副心情格外好的样子。

    她今天被夸了,而他没有,就这么简单。

    边梨笑得两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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