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男人怀里拼命挣扎,男人先是加大手上力道摁住她,实在摁不住了也没了耐烦心,照着她屁股就是下狠手的一巴掌!

    徐酒岁尖叫一声整个人载在他怀里,屁股火辣辣的疼得腿都软了,她可怜兮兮地抱着薄一昭的腰,带着一点鼻音哼哼:“疼,疼!”

    男人却不理她,甚至余光都没给她一点,那张冷脸没有什么变化,他眼睛只看着王嘉,问:“请问断绝部分无用社交对我有什么损失?”

    王嘉一愣。

    随即面色从愤怒的红转为没有血色的白。

    直接被扫地出门归为“无用社交”一类,偏偏男人的话也让人无从反驳——王嘉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公司秘书,这辈子她也不可能高攀得到薄一昭他们那个层次的人……

    确实是无用社交。

    一顿质问反而被给了没脸,乔欣的哭声都消失了,整个人呆若木鸡。

    陆小童看这情况,也是有点尴尬,伸手拉扯薄一昭:“算了算了,薄哥,这话传出去显得多没格调,多没情商——”

    薄一昭不着痕迹地挥开他的手:“情商是面对等级相当的人类时,才需要讲究的东西。”

    陆小童:“哎呀……这!”

    男人视线在乔欣周围那几个人脸上扫了一圈:“我不打女人,但再让我听见你们嘴巴不干不净,我请人替你们洗嘴。”

    说完,他冷冷地勾了勾唇角,扔下一句“玩得开心”,抓着怀里的人转身往外走。

    走出几步,在经过一个戴着眼镜、体型偏胖的人时,又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脚下一顿,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点名。

    “谢永康。”

    他转过身。

    面对男人那双仿佛能够看透一切的双眼,被叫到名字的人颤抖了下——

    高中三年,他一直默默无闻,几乎没怎么有机会和眼前这位耀眼的人说过几句话……

    毕业后,前半生碌碌无为。

    理所当然,是薄一昭口中“无用社交”中的一部分。

    现在他却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冲自己伸出手:“手机。”

    他颤抖了下,整颗心都扭曲了起来,肩膀开始抖动,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那冰冷的金属:“你、你说什么?”

    男人却懒得再跟他废话,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陆小童——这么多年的默契不是盖的,后者立刻会意,上前一把摁住他的肩膀,在他惊恐挣扎时,手中手机被人抽走!

    手机的屏幕被点亮,照亮男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像是活阎王。

    只见他摆弄了下这台尽是磨损痕迹的手机,又抬了抬眼皮子扫了肥宅一眼,问:“密码?”

    “我不知道!”谢永强反抗,“你拿我手机做、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薄一昭淡淡道,“拍得开心吗?摄像头够不够清楚?一会儿准备发哪个媒体平台啊?”

    说着,声音突然猛地往下沉——

    “当我瞎?”

    谢永强被吓得活生生一个哆嗦!

    然而却硬着头皮不肯承认:“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这是诽谤!你、你再牛逼信不信老子报警?!”

    男人冷笑一声。

    素来清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丝浮于表面的怒。

    他用看垃圾的眼神最后瞥了谢永强一眼,拿着他的手机走回酒桌边,掀开桶装啤酒的盖子,然后在后者的惨叫声中,直接将手机扔了进去。

    透明的啤酒桶让所有人看见手机沉底进水后,屏幕挣扎着闪烁了下,然后熄灭了。

    “报警?”

    薄一昭眉眼低垂,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十几张纸币,塞进谢永强的上衣口袋里……

    “去报,要不要我帮你拨110?”

    又像是嫌弃什么似的,在面色铁青的肥宅衣领上像是用抹布般擦掉手背被飞溅的啤酒,他抽回手,后退一步。

    重新牵起缩在角落里瞪圆了眼,目瞪口呆的小姑娘的手。

    拉开ktv的门。

    “走了,”男人嗓音平淡,“吵的我头疼。”

    ……

    徐酒岁被拽着跌跌撞撞地拖出了ktv,脑子里还是懵懵懂懂的。

    经过无数喝醉的醉汉,花枝招展的ktv公主,出了大门,等周围安静下来,男人立刻放开了她的手。

    一言不发抬脚往前走。

    一阵寒风吹来,徐酒岁打了个哆嗦,看着前方那头也不回的冷漠背影,这才反应过来:他很生气。

    根据丰富的实战经验,男人只有在很生气的时候,才会不牵她的手或者不肯抱她,自顾自地走在前面,用沉默表达他的怒火。

    寒风刮在脸上,像是一个个巴掌拍过来似的那么疼……看着男人的背影,徐酒岁真想拿出手机拍个照发给乔欣让她好好共赏这份冷酷绝情:闹吧,闹吧,现在开心了,大家一个都捞不着好。

    ktv里手撕绿茶婊的气魄烟消云散,眼下只有夹紧了尾巴的小怂包,她一溜小跑跟上已经走得很远也没有回过头看她哪怕一眼的男人。

    “刚才,刚才那个人,”她因为追他的步伐,颠颠小跑有些气喘,“是不是用手机拍了刚才在闹的视频啊?”

    她声音讨好,且很有粉饰太平的嫌疑。

    然而男人却完全没搭理她,像是耳朵聋了似的,自顾自拿出车钥匙,开锁,上车。

    男人拉开副驾驶车门的瞬间,徐酒岁眼睛一亮,也飞快地跟着爬上驾驶座——她不绑安全带,整个人倒是往副驾驶那边倾斜,在男人低头上安全带的时候,她眨眨水润的眼,伸手去拉他的衣袖。

    男人垂眼,视线扫过捏在自己袖子上的白皙指尖——

    借着调整安全带的姿势,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衣袖抽了回来。

    他目视前方,眉眼淡然。

    就好像车里根本不存在徐酒岁这号人。

    她凑过去,仗着车内狭窄的空间他没有地方可以躲,一只手撑着男人紧实的大腿,整个人越过横档,蹭到他身边,亲他的耳朵,冲他的脖子吹气。

    “老公,我错了。”

    她小小声地哄。

    “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保证下次不这样了。”

    过了很久,他脸上也没有一点反应,神色也不太好,完全不像是平日里被她蹭两蹭就有反应的模样。

    只是伸手冷冷淡淡地将她扶着放回驾驶座,而后立刻收回了手,从储物箱里摸出一包烟,抽了一只出来,点燃。

    奶白色的烟草雾让徐酒岁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抬起头,她目光闪烁地看着他。

    男人却只是把车窗降下来,脸往窗外偏了偏。

    过了一会儿,淡道:“开车,先送你回去。”

    这种前所未有的疏离语气。

    徐酒岁沉默了下,这才有点真的开始感觉到害怕。

    咬了咬下唇,这次她是真的不敢再在他气头上招惹他,绑了安全带老老实实地把车往小船住的小区院子里开。

    这一路沉默还挺煎熬的。

    徐酒岁趁机反思了下,也有些回过味来。

    手撕绿茶婊的时候她都忘记了乔欣还是个公众人物,坐拥粉丝千千万,如果那个死肥宅真的把视频发到网上……乔欣的粉丝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

    虽然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立场哪儿站不住脚了,但是这年头的脑残粉和脑残黑一样可怕——睁眼说瞎话,黑的也洗成白的,谁管你真相是怎么样?

    想到这,她有些心惊胆战。

    ……还好男人发现得早。

    对了,原本发生冲突的时候,好像他是已经站起来准备解决问题的,又被她摁了回去——

    在他千叮万嘱不要闹事的情况下……

    她又干了惊天动地的一架。

    像个泼妇。

    “……”

    徐酒岁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踩油门的脚都有些发软,不由得垂眉顺眼小媳妇儿了一些,一路上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哄身边这位此时大概已经被气炸了的男人……

    最惨的是在这关键时刻,她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是很会哄人。

    没一会儿车开到了小区门口,楼梯下,徐酒岁停好车张了张口正想说什么,余光却瞥见男人微蹙眉,抬起手似乎很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你上去吧。”

    他语气听上去温和。

    实则是并不想给她开口解释的机会。

    徐酒岁的心猛地沉了沉,指尖纠结地扣了下方向盘,难受地开口说:“老师,我想明白了,今晚我不应该——”

    还没来得及说完,副驾驶的男人已经靠了过来,黑色的身影压上来,徐酒岁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却只听见“咔嚓”一声,原来他只是伸手替她解开安全带。

    带着淡淡烟草味的身影抽离,男人靠坐回副驾驶,恹恹道:“晚安。”

    这是暂时不想听她说话了。

    徐酒岁有些不知所措,刚才的那股子恐惧又弥漫上心头,她瞬间红了眼睛,视线变得模糊了些,眼泪却是堆积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

    只是并不是什么事都能用哭来解决呀。

    所以这一次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嗓音沙哑地“哦”了声,垂下头,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在车外站稳,脚下一顿,她又转身,拉开车门,低低地说:“你喝酒了,不要自己开车。”

    “……”

    男人看着好像不太舒服地动了动,依靠在副驾驶位上,闭着眼,等到徐酒岁几乎以为他睡着了,才开口。

    “嗯,我叫代驾。”

    徐酒岁又多看了他一眼,一步三回头地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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