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陷入了一点点的绝望情绪时,徐酒岁带着满身更严重的绝望情绪转身走开了。

    ……

    晚上和吸光了她所有幸运值的亲亲老公例行视频。

    隔着太平洋和手机屏幕,男人都感觉到了她扑面而来的丧和怨气横生,随后他稍微了解下了情况,搞明白了这是因为他媳妇儿手臭抽了个下下签,在比赛第一阶段发挥不是很好。

    莫名生出一种面对疑似高考忘记涂答题卡的女儿的不知所措感,正当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启这个话题询问的时候……

    对方却把自己的鸵鸟头从枕头里抬了起来,嘤嘤嘤道:“都怪你!”

    薄一昭:“?”

    这个话题展开方式倒是他没有想到的,但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娶的可不就是这么个不讲道理的玩意儿么?

    “自己手臭也怪我是吧,”看在她心情不好的份儿上,男人只能摸着鼻子笑着认了,“还好我不在现场,不然你不得骑到我脖子上来?那人可是许绍洋放进去当承载者的,你怎么不去骂他?”

    “比赛结束他就跑了,”徐酒岁噘嘴,“没来得及。”

    薄一昭嗤嗤地笑。

    徐酒岁委屈地瘪嘴,拿出ipad,一边打开某网页一边跟薄一昭抱怨:“你还笑,哎哟你别笑了,我要烦死了,你听听这些人怎么说的——”

    她开始自行给相关帖子回复配音。

    “‘这个千鸟堂的小姑娘谁啊,才拿了十一分,这也太低了’。”

    “‘砸了许绍洋的招牌!’”

    “‘看着年纪挺小的,成年了没有?’”

    “‘听说她之前一直在发呆,搞了半天也不知道搞出什么结果了,我们只能看到打分又看不到现阶段作品,题目也不知道的,好好奇她做的有多糟糕?’”

    “‘也没那么糟糕,好歹不是垫底。’”

    “‘这么小能进itatac初赛已经很可以了,止步不前也没关系,以后前途无量,小妹妹加油!’”

    徐酒岁崩溃尖叫地扔了ipad:“老娘二十五了!什么小姑娘!还‘好歹不是垫底’,这辈子就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词来形容我九千岁大大!!他们怎么敢!!!how dare you!!!”

    她在床上撒泼打滚抓狂发疯。

    薄一昭只能从被扔到床上的手机屏幕看到周围有个人在乱舞。

    床被她一个人摇出了“吱嘎”的声音,那是他在的时候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行了,别发疯了,小疯子。”手机那边男人声音淡定,“第一阶段只占20%的比例,你急什么?”

    “我怎么不急!”徐酒岁顶着鸡窝头,一把抓起手机对准自己面色苍白的脸,“基础设施决定上层建筑——我他妈从一开始就歪了,你告诉我面对五彩斑斓的日式重彩,我除了能用能够驾驭一切的黑色涂黑他还能怎么样!许绍洋是要坑死我!放这么个玩意儿当志愿者,还给我限定初赛使用元素只能沿用海选设计稿的——我日尼玛啊!!!?”

    “别骂脏话。”

    “骂许绍洋!”

    “哦,那下不为例。”

    “你说我能怎么办,如果不是有个唐狮素材限制,我能把那个下下签大哥涂黑成非洲鸡,别说看不出曾经的日式纹身,我还能保证让人看不出他是个亚洲人!”徐酒岁抓狂,“除了留白反黑唐卡唐狮我还能做什么?!”

    难为薄一昭在她零碎的抱怨里,自我脑补重新组织语言,大概地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无非就是,承载者刺青原色太重,只能涂黑遮盖,因为有唐狮元素限制,她只能涂黑的同时间隙留白,勉强留出个唐狮的轮廓。

    但是效果不尽人意。

    男人沉默了下,而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出了许绍洋一样的评价……不同的是,他仗着国家颁发荣誉证书的保障,勇敢地说出了声。

    “笨。”

    言简意赅的一个字。

    徐酒岁眼底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窜了起来!

    “你还骂我笨!要不是遇见你花光了我前半生所有的幸运值!”

    要不是她表情太凶,这大概是一句标准的情话。

    男人看着她急眼,宽容地收下了这句凶巴巴的情话:“你就是容易上头钻牛角尖,都做到知道涂黑留白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再往下想想……刺青我是不懂,但是常识我有,自然界还是有能驾驭在黑色之上的颜色的。”

    徐酒岁愣了。

    驾驭在黑色之上的颜色?

    有吗?

    ……那是真的有。

    美术生的理智回笼,告诉她,那个颜色就是白色!

    徐酒岁抱着的枕头因为她手臂太用力“呲溜”一下从她的怀里飞出去,小姑娘脸上从困扰到迷茫到放空最后迸溅出异样的光彩!

    逆风翻盘的机会来了!

    发出一声土拨鼠的兴奋尖叫,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兴奋地抓着手机对准满是笑容的大脸,贴着屏幕亲了一口!

    “老师,你真好,一辈子教书育人,蜡炬成灰泪始干!”

    她跳下床。

    赤着脚,撅着屁股从床下面拖出一个巨大的行李箱,然后弯腰从行李箱里拖出一条黑色的裙子,打开来,抖了抖。

    “下次比赛穿这个!”

    薄一昭认出了那条裙子——

    就是那条徐酒岁穿上之后,再也不会有任何长了眼睛的男人会再把她判断为“未成年”的黑色裙子。

    “别得意忘形,”他语气还算温和地说,“徐酒岁,你不听话还是偷偷买了这条裙子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现在你把它给我放回箱子里去。”

    “我不!”徐酒岁一脸倔强,“他们老笑话我未成年怎么回事,我都嫁人了!”

    “你还记得你嫁人了,现在你老公说:不许穿。”

    “我不!”

    “以前你扮高中生不是扮得挺开心的?”

    “那是为了勾引你。”

    “……”

    电话那边,男人猛地陷入三秒沉默。

    三秒后,他被生生气笑了。

    “徐酒岁,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欠抽?”

    徐酒岁抖开裙子在胸前笔画了下,头也不抬地回答——

    “大概是因为你爱我如同我爱你吧,老公,擦狼黑。”

    作者有话要说:

    重彩刺青遮盖,用全部涂黑然后提白割线方式绘图反黑唐卡唐狮的案例是国内一家刺青店的案例,网上找的资料。

    第99章 尾声(完1.0)

    十天后。

    一样的比赛场地, 一样的36号号码台,一样的纹身椅子上面坐着一样的下下签大哥, 一脸困惑地问面前的刺青师:“您哪位?”

    高中生脸小姑娘不见了。

    眼前的年轻女人脚踩红色高跟鞋, 身上穿着一条连衣裙,脱掉外套大衣的那一秒前方系带后深不见底的事业线和她不堪一握的小蛮腰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

    红色的唇来自tf黑管16, 与高跟鞋同样的颜色, 张扬而不过艳;腿上的武士猫纹身张牙舞爪,让她每一根发丝仿佛都写着野, 万种风情。

    都说人要衣装,女人更是如此, 一条裙子就像是漫画里摘掉眼镜的主角, 能让人神奇地像是换了个人。

    她唇角轻勾, 柔软的指尖用不太温柔的力道将傻眼的肌肉男往纹身椅上一摁——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如此不温柔:“别乱动,上次的都结疤了吧?有没有排异增生晕色现象?”

    下下签大哥脑子还没从事业线的深沟里逃脱, 转过弯来。

    眨眨眼,傻乎乎地说了声:“没有。”

    话语刚落, 就见面前的漂亮女人翻了个性感的白眼:“废话,我技术那么好,怎么可能晕色增生, 排异的话是你自己的问题。”

    “大、大姐……”

    “?”

    “小姑娘,”下下签大哥“咕嘟”一声吞咽下一口唾液,“你怎么就换了一身打扮啊……这,我我差点没认出来!”

    “因为上一轮成绩不太好, 而我想红想疯了,”徐酒岁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不能把这当做是比赛台,我就把这当做是t台,一样的。”

    “……”

    “开玩笑的。”

    “不好笑。”下下签大哥颤颤悠悠地躺下去,看着身穿黑裙的刺青师俯身来看他的恢复情况,眼睛有点儿不知道往哪放,“嗳,你有男朋友了吗?”

    话语刚落,就听见她轻飘飘地嗤笑一声。

    那笑声哟,如同一根羽毛,扫在人的心上,痒痒。

    他瞪大了眼,下一句“网络姻缘一线牵,珍惜这份缘,你看我怎么样”已经到了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她高高在上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眼睛别乱看。我结婚了,老公英俊潇洒,此时正在美帝为全人类文明进步而抛头颅,洒热血。”

    下下签大哥惊了:“你结婚了!!!!”

    一声爆喝,所有人都听见了,脑袋“唰”地转过来,看着这肌肉男一脸震惊大家嗤笑开来,都知道他这是在泡妞。

    唯独徐酒岁面不改色:“嗯啊。”

    “年纪轻轻这么想不开——你老公做什么的?美帝飞车党?”

    “小时候老师问我们长大以后想做什么,十个小朋友里面有八个想做的那个。”

    “哦,美帝飞车党。”

    徐酒岁戴上口罩,冰冷的凡士林抹在男人的胸膛,将纹身枪打开,纹身枪震动嗡嗡的声音中,只见她撩了撩长长的眼睫毛,而后用很冷酷的声音说:“是科学家。”

    打雾枪落下来,蚂蚁舔舐似的稀碎疼痛传来,纹身枪稳稳地握在那柔软白皙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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