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炸弹先是疑惑,紧接着调整了姿势,好整以暇地回看。

    陆念之:“?”

    徐铭谦:“给你个机会,好好看。”

    陆念之:“……”

    神经病啊,自恋狂。

    陆念之翻了个白眼,目光拧到他手中的快递上,“我要拆。”

    徐铭谦:“拆什么拆,回去再看。”

    陆念之不可置信:“我是女人啊,女人见了快递就等于猫见了老鼠!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要拆!徒手拆!”

    说着她两只手抬到空中,五指张开弯曲,凶成奶猫。

    徐铭谦嗤笑一声,眼睛都笑弯了,“张嘴。”

    陆念之:“嗯?”

    徐铭谦顺手把快递丢到后座,拧钥匙,踩油门,驱动车辆,这一系列忙活间还不忘埋汰陆奶猫,“再嗷呜一声,就可以辞退演员这个身份去教幼儿园大班生了。”

    陆念之:“……你这么刻薄你家粉丝知道吗?”

    徐铭谦:“他们知道这些做什么?他们只需要知道我演了什么戏就够了。”

    陆念之:“哦,离作品近一点,离生活远一点。”

    徐铭谦:“是,否则你还能在这跟我说说笑笑?”

    陆念之寻思着粉丝的爱和她有什么关系:“那我应该?”

    徐铭谦:“应该穿着白婚纱和我一起在神父面前发誓要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不是随随便便领了证就能共度一生。”

    陆念之嫌恶地缩了缩脖子,“什么鬼,白婚纱神父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什么直男婚礼。”

    徐铭谦挑眉:“你想要什么婚礼?”

    就算是没有少女心的女人提起婚礼也会满目憧憬,陆念之双手合掌,双眼明亮,先是“哎呀”感叹一声,然后想象道:“我希望我穿的是凤冠霞帔,坐在红色的轿子里——”

    “然后我踩着七彩祥云来接你。”男人声音无波无澜地接道。

    陆念之一脸嫌弃,“什么非主流的想法,你要骑白马好吗!穿着中式长袍,腰杆挺直,一脸能娶到我是三生有幸的表情。”

    徐铭谦:“你在做什么梦呢?”

    陆念之所有的幻想被这句话打断,正想回一句“你这男人为什么一点情趣也没有你不爱我”,忽然一顿,愣了。

    他们刚刚在干什么?

    讨论婚礼?

    他们不是在讨论粉丝行为吗!

    “啊!”陆念之后知后觉脸充血,她两手捂住脸,葱白指缝露出血红的面颊,低吼,“徐铭谦你丫又套路我!”

    “你起的头你落的尾,怎么就我套路你了?我还想说你占我便宜呢。”

    在陆念之看不到的地方,徐铭谦嘴角已经快扬到太阳穴了,偏偏他又能控制的音色平静,陆念之只能从字里行间捕捉到他的笑。

    陆念之恼羞成怒,狠狠放下手,圆目怒瞪。

    这下徐铭谦把她涨红的脸看得一清二楚,他挑了挑眉,眉梢挂着一抹痞气,“脸红成这样?怎么?红衣服红轿子还不够?连脸也要是红的?”

    陆念之被他埋汰的再次捂住了脸,然后脑袋搁在车窗上,自闭。

    中途停在一家蛋糕店,陆念之这才抬起脑袋,推开车门,“我的蛋糕我去拿!”

    话落,一条腿还没来得及落地,后领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回去,陆念之刚刚抬起的屁股再次落回座垫上。

    她正欲回头,一顶男款棒球帽扣在了她头上。

    “还嫌热搜上得不够久?”身后响起男人的声音。

    这个人真是……永远都不会和她好好说话!

    陆念之抬手压了压帽子,气哼哼地跳下车,然后钻进蛋糕店。

    她本来就身材娇小,头上的帽子乍一看像哪个小朋友偷自己爸爸的。小短腿跑得飞快,边跑边看四周。

    浑身上下都是机灵劲儿。

    不进娱乐圈还真是亏了她。

    徐铭谦看着,眼底染上笑。

    蛋糕店里,陆念之有自己的目的,她拿到蛋糕,佯装不经意地问:“什么人订的啊?”

    “姓周的一位先生。”

    陆念之“哦哦哦”了好几声,才抱着蛋糕溜回车里。

    刚上车,她就故意一样问:“伯母怎么有时间订蛋糕了啊,她不是最不喜欢外面的东西了吗。”

    徐铭谦不动声色看了陆念之一眼,发现这人乖巧得很,并没有往日想套人话的鸡贼,于是稍稍放了警戒心说:“不知道,忙吧。”

    陆念之这时扭头,盯着徐铭谦,眼睛不眨,“真的是伯母吗?工作人员说是男人订的诶。”

    陆念之成功捕捉到徐铭谦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一紧,骨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使他的手看上去更加有力且瘦。

    她唇角扬起不自知的笑,并不打算放过徐铭谦。

    奈何这男人演技是真得好,即时这样也不慌不忙的,“嗯?是吗?那应该是我爸或者爷爷?或者家里阿姨,谁知道。你管那么多?给你蛋糕就收着,话真多。少给我得了便宜还卖乖。”

    哎哟喂。

    还急了。

    她不过就问一句他叭叭的十句等着。

    啧啧啧,心虚的表现。

    不过看在她确实得了便宜的份上,陆念之不打算跟这个嘴硬的鸭子计较,而是看着腿上的蛋糕“嘻嘻嘻”傻笑。

    尽管她自己也不是特别清楚一个蛋糕而已,算什么便宜?

    徐铭谦听到这傻了吧唧的笑声很想问她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但是一偏头看到小姑娘眉眼沾染着欢喜的笑,脸颊一侧的酒窝微馅,睫毛灵动地翘着,便闭上了嘴巴。

    收回目光,目视前方,路口有检查酒驾的交警。

    徐铭谦一路踩着油门过去,心想,要是查到他,估计也是酒精度数超标。

    至于原因,大概是旁边副驾驶的某人酒窝里藏了陈年酒。

    ……

    陆念之低估了这个蛋糕的威力,她本以为一个蛋糕而已,能有多重,但是因为怕把蛋糕弄歪弄斜这一路上她都是一个姿势。

    这种感觉她只在大学形体课上体验过。

    于是在车子停下,徐司机下车,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旁边,打开车门,主动把她腿上的蛋糕拎走——

    重量顷刻间消失,陆念之感觉有无数小虫在自己肉里骨头里爬。

    她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徐铭谦正准备走,余光瞥到这人一点要下车的意思也没有,转过身子,掀唇,“怎么?还要我抱你下来?”

    陆念之继续面无表情,“算了吧,谁知道你有没有腰无力。”一边说一边悄悄手伸到底下,捶打自己的大腿。

    这一捶更不得了,就像电流打开了开关,她“嗷”一声整个人缩成一团。

    徐铭谦一句“质疑男人的腰就等于至于男人的本性”溜到嘴边快说出来时,看到这人猛地蜷成一团,脸都吓白了。

    他一秒钟放下蛋糕,紧接着一只胳膊穿到陆念之腿弯出,打横将她抱了出来。

    “怎么了?哪不舒服?”他转身准备往外走,刚走一步就反应过来自己被吓晕了。

    放着好好的车不开,哪有走着去医院的。

    正准备再次把怀里的人放回车里时,听到怀里的人连声:“别别别别……”

    徐铭谦低头。

    怀里的人一脸痛苦,她抱紧他的胳膊,好几秒才念叨出一句“腿麻了腿麻了”。

    徐铭谦:“……”

    “先放我下去先放我下去。”陆念之又说。

    徐铭谦深吸一口气,很想把她直接丢下去,但是看她一脸难受,终究没舍得折腾她。

    他小心翼翼把这个每天变着花样气他的人放在地上,并没有着急松手,而是搂着她的腰肢,低声询问:“好了没?”

    “没有!”陆念之难受的眼泪花都要出来了,她整个人像是挂在徐铭谦胳膊上一样,完美表演了一把什么叫手臂挂件。

    徐铭谦本来还挺气,这会儿看她一边挂在自己身上一边“哎哟哎哟”喊难受,没忍住轻笑出声。

    陆念之:“你还笑!”

    徐铭谦唇角翘起,“还有力气朝我发火?”

    说着,他弯下腰,陆念之本能地往后躲了一步,这一步躲的她差点摔过去。

    徐铭谦眼疾手快捞住她的腿,抬头,“扶住我的肩。”

    陆念之:“你干嘛?”

    “给你治病。”说着他大手捏住陆念之的腿,上上下下捏着捶着。

    渐渐的,原本在腿上的麻劲儿冲到了脑袋上,陆念之看着男人“屈尊降贵”给她捶打,心窝悄无声息塌了一个角落。

    那角落里蔓延出来无数粉红泡泡,染的陆念之脸颊绯红。

    她像摸什么老虎尾巴一样轻轻的,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男人肩上,指尖像着了火一样,一直从手指蔓延到心口,然后烧着了整一颗心脏。

    这大概就是……十指连心?

    陆念之悄无声息睁了睁眼睛,然后迅速推开了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眼睛红红的,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好像下一秒就能从她胸口跳出去,跳到男人面前,指责道:你个罪魁祸首!

    陆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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