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运,这是一种难以言语表达的大势,当初神州割据,战祸纷起,夏皇朝应运而出,横扫天下,百朝臣服,建立千年不朽的皇权,如日中天的气运,连存在了不知道多少万载的永夜神教都不得不暂避锋芒,隐于黑暗中,这千年的确是大夏的千年,无可厚非,无可争议。

    但,如今大夏的气运却真实地在削弱,意味着什么?

    天下的智者都知晓,这意味着大夏不再无敌,不再无可撼动。

    幸运的是,整个天下能看出这一点并不多,毕竟真正能被冠上智者之人,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好漂亮的星星啊!”

    渡安药房内院,就在长孙眉头紧锁思考日后解决之法时,本该在床上老实躺着的宁辰偷偷看过青柠的情况后,无聊地裹着被子趴在窗户边,颇为悠闲地看起了星星。

    长孙当即一脑门黑线,这个时候能说出这话也就这家伙了。

    不过,长孙不得不承认,撇去荧惑守心代表的意义不谈,此刻双星斗艳,满天血红的景象的确很是美丽。

    长孙突然想起,昨天宁辰也是由于偷偷地爬到青柠屋顶看星星才因缘巧合地提醒了她荧惑一事,这小子似乎对看星星有着十分的爱好。

    “宁辰,你很喜欢看星星吗?”闲来无事,长孙好奇地问道。

    “是啊!”宁辰一边数星星,一边分心回答道。

    “你今年还不到十六岁吧?”

    “是啊!”

    “你的家不在皇城吧?”

    “是啊!”

    “昨日我问你话时,你提起的那位高人是你编的吧。”

    “是啊……啊,不是。”

    话出口,宁辰这才反应过来,扭过头看着长孙,心中大是懊恼,姜果然是老的辣,他这点道行比起长孙还不够热身的。

    长孙看了一眼心虚的宁辰,缓缓道:“看在今天你救了本宫和青柠的份上,这事就不予你计较了,你也算是立了两件不小的功劳,本宫还可以考虑答应你几个请求?”

    “几个都行?”宁辰两眼一亮,难掩兴奋问道。

    “你想要几个?”长孙心中好笑,问道。

    宁辰心中挣扎一翻,小心翼翼地伸出一个巴掌,待看到长孙那危险的眼神后,又赶紧收起了三根手指。

    “两个行吗?”

    “说吧。”长孙点头道。

    “我不要当太监,我要出宫。”宁辰张口即来,两眼放光,酝酿这么久,终于有机会跑路了。

    长孙一愣,她没想到宁辰的要求会是这个,心中思虑了片刻,摇了摇头道,“不行。”

    宁辰大急,蹭地跳下床,据理力争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娘娘您可是皇后,不能说话不算话。”

    听到宁辰以下犯上的质问,长孙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地回道:“本宫是女子,不是君子,再说,本宫只说考虑答应,又没说一定答应。”

    宁辰当时气的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嘭地坐在床上,自顾自地生闷气。

    “这个作废,你还有一次提要求的机会。”长孙提醒道。

    “没有了。”

    宁辰心情大不好,转身一头钻进被子里,蒙住头,闷声道。

    “不急,什么事情想起来再告诉本宫。”看着宁辰吃瘪,长孙心情很是不错,开口道。

    “呜呜。”

    被子中传出呜呜两声,似是回应,却更像是无言的抗议……

    第10章 他日相见,莫要再辱长孙名

    北丈原,繁星点点,夜空之下,一位纤弱的女子静立,秀美的容颜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夜风拂过,不时轻咳两声,柔弱的样子让人心疼至极。

    “夏皇下令出兵了吗。”女子开口,轻声道。

    “没有。”

    女子身旁,一位衣着战甲将军恭敬道,将军很年轻,看向女子的眸光中充满仰慕和敬畏,不炽烈,却是掩饰不去。

    “天意。”

    女子看了一眼天际的两颗血红色的星宿,咳嗽了几声,旋即轻声一叹,“终究有人插手,可惜了一枚布下许久的暗棋。”

    年轻的将军不言不语,守在女子身旁,他知道,只要军师在,北蒙王庭终将踏破中原的防线。

    “荧惑守心,真龙之气不稳,大夏受影响最为严重。夏皇既已知己身命格,定然守业为上,若要暗中增兵,只有西北的清河侯与东北的布衣侯,明日一早请命王上派兵阻击西北援兵。”凡聆月静思片刻,开口道。

    “为何不是东北方向?”将军不解,问道。

    “布衣侯镇守山门关十六年,可曾动过一次?”凡聆月反问道。

    “不曾。”

    “那这一次也不会。”凡聆月并没有多解释的意思,双眸看着远方,平静中带着一抹疲惫,不时,轻声咳嗽两声,随之眼中的疲惫更浓了。

    若不是这简单的言语,谁能想到,这看起来柔弱到骨子里的女子竟是北蒙王庭中最可怕的军师,七年前,一手操纵了北蒙皇室政变之人,让北蒙王庭在接下来的七年内达到了空前的统一,国力臻至巅峰。

    可惜的是有限的国土和贫瘠的资源限制了北蒙王庭继续发展下去,让北蒙王庭近两年来的发展明显缓慢下来。

    “军师,夜晚风凉,回去吧。”等了不知多久,天气越发凉了,年轻的将军不忍,开口道。

    “恩。”凡聆月掩嘴轻咳,应了一声,旋即转身一步步朝远方的庭帐走去。

    ……

    渡安药房,内院,清晨的阳光洒落,透过窗户照进屋中,正好照在宁辰脸上,不远处,青柠依然还在昏迷,长孙守在一旁,衣衫不解,疲惫地睡去。

    宁辰醒来,下床走了圈,感觉除了浑身都疼外,其他还算凑合。

    长孙还未醒,娥眉轻皱,疲惫的样子看的宁辰一阵心疼,小心为其盖上了件衣服,然后轻轻推门出去。

    掌柜在门外已等候多时,看到宁辰出来后,两眼一亮,赶忙走上前来。

    “公公。”掌柜开口,刚要询问长孙是否有什么安排,却见一连串激烈的反应。

    “你才是公公,你全家都是公公。”

    宁辰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立马打断了掌柜的话,呸呸呸,晦气啊!

    “那该如何称呼公……哦,不,称呼您?”被宁辰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掌柜小心翼翼地问道。

    “宁辰。”

    “哦,那请问宁兄弟,皇后娘娘是否有什么吩咐?”

    “娘娘还没睡醒,我哪知道。”宁辰郁闷地回答道,他还想知道呢。

    毫不留情地把掌柜凉到一边,宁辰走到院子中打起了太极拳,让身后的掌柜看的一愣一愣的。

    “宁兄弟真乃奇人也。”

    “虚名。”

    “宁兄弟过谦了。”

    “好说。”

    “宁辰,过来。”

    “不去。”

    话声落,宁辰感觉有些不对劲,回过身一看竟是长孙在叫他,顿时冷汗直流,拳也不打了,一溜烟跑了过去。

    “娘娘,您有何吩咐。”

    “回屋,我有事和你说。”长孙没有计较宁辰的失礼之处,她知道要是计较这些,她迟早会被气死。

    进了屋子,长孙看着宁辰,神色前所未有的郑重,“宁辰,我有件事要交代你。”

    看到长孙的神色,宁辰心中咯噔一下,明白要有麻烦事要他做了。

    “想办法进长孙府,见到太平侯后,将本宫在此的消息告知他,记住,一定要见是太平侯,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事关重大,长孙不得不多有顾忌,她不能保证长孙府中没有内奸,只能慎之又慎。

    太平侯是她大哥,亦是长孙一脉在皇城中的掌舵人,这个时候定然也知道了她出事的消息,在四处寻找她的下落。

    “有机会跑路。”听到长孙的交代,宁辰第一反应便是要趁机走人,不过看到仍然还在昏迷的青柠和长孙信任的目光,顿时又些不好意思。

    “尽量。”宁辰心中纠结,含糊回答道。

    “恩?”长孙眉头一皱,明显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宁辰心中一叹,不再拖拖拉拉,抬起头看着长孙,正色道,“娘娘放心,只要我还活着,话一定带到。”

    听到宁辰的保证,长孙这才安下心,脸色也稍微柔和下来,从腰间拿出一枚月牙形的玉佩递给前者,“拿着它,太平侯见到后便会相信你。”

    “娘娘,日落前我若未回,您就带着青柠换个地方。”接过玉佩,宁辰突然毫无征兆说道。

    长孙一怔,眸中尽是迷惑,不明所以。

    宁辰咧嘴一笑,说道:“我怕被人抓了,受不了酷刑把您供出来。”

    “呵!”长孙哑然一笑,应道,“无碍,本宫也没指望你能受得住任何酷刑,若真到那个地步,其他的都不用管,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拜拜。”

    宁辰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人,留下长孙,一头雾水不明其最后说的两字是何意。

    许久,长孙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道:“这小家伙,太让人看不明白。”

    大夏的皇城很大,亦繁华,即便说是天下第一城也不为过,宁辰走在其中,转得头晕眼花的,他只知道长孙府的大概方向,一路边走便问,绕了半天,已经日近午时。

    宁辰这个时候突然发现一个可怕的事情——他居然没有钱!他唯一的一文钱让长孙没收了,如今他当真是身无分文。

    “这位姐姐,长孙府怎么走。”

    打听了一路,宁辰嗓子渴得的都冒烟了,看到一位女子从身前走过,下意识拦路问道。

    “咯咯,打听路都打听到青楼来了,公子真是好雅兴。”月涵衣扫了一眼眼前少年,咯咯笑道。

    “公子似乎渴了,进来喝杯茶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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