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亲王难得多说了几句话,毫不客气地将所有责任都推给了晚辈。

    闻言,宁辰气急,事情不能这么算,绣球是谁接的?红带是给谁的?

    先天怎么了,传奇怎么了,先天和传奇就能随意为难晚辈吗?

    “前辈,您这是推卸责任。”宁辰不甘就这么背黑锅,力争道。

    “是又怎样?”燕亲王不咸不淡地回道。

    “……”宁辰傻了,太嚣张了,怎么可以这样。

    他想到前世的一句话,强国才能有外交,前辈把这一点发挥的淋漓尽致啊。

    是又怎样,多么霸气,多么嚣张的一句话,他能怎么样,他什么都不敢怎么样。

    “前辈,算您狠!”宁辰咬牙切齿地¤“恭维¤”了一句。

    “呵!”燕亲王不以为意,依然平静地喝着杯中的茶。

    帐内沉静下来,宁辰静心思索,想着该怎么解决眼前的事情,一则有前辈的麻烦,二则还有长孙遇刺之事。

    前辈的事情他不擅长,但是长孙的事情应该并不难查。

    整个北蒙王庭使用这样弯刀的人不会多,甚至很可能是同一个势力,他只需要知道一些蛛丝马迹,就可以一路顺藤摸瓜,直到找到最后的目标。

    他身边有燕亲王这个核武器,再强的势力也能砍瓜切菜一般剁了。

    就在两人都想着事情时,帐外一位美丽的女子掀开帐篷走了进来。

    宁辰一阵头大,看了一眼姑娘,又看了一眼燕亲王,最终决定不当电灯泡,给两人留下充足的说话空间。

    “你们聊,我有些饿,去吃点东西。”

    话还说完,宁辰赶紧转动轮椅,朝帐外溜,这一刻,他恨不得都有站起来跑的冲动。

    “给本王也带回来一些。”燕亲王淡淡道。

    宁辰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没一头栽下去,赶忙稳下身子,咬着牙道,“一定。”

    帐篷帘子落下,宁辰抹了一把冷汗,看着外边蓝色的天,白色的云,心情大好。

    在他眼中,北蒙王庭除了那个不可爱的凡聆月,其他人还是很可爱的。

    牧民已经在为一年之始的生计开始忙碌,冬去春来后,草原之上零星点点地已经开始出现了一抹绿意,虽然还不足牧马牧羊,但总归没有那么荒凉了。

    夜晚将临,部落的人们都在准备晚饭,杀羊的杀羊,生火的生火,每个帐前都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宁辰羡慕的心中痒痒的,转动着轮椅凑上去,想要混个脸熟,却被草原汉子们无情地甩了个冷脸。

    他们认识这个少年,刚才得罪了他们部落中最美丽的明珠,是大大地坏人。

    宁辰脸皮有多厚,估计天下谁都不知道,别人不理他,他也笑脸呵呵地凑上去,又是帮忙打水,又是帮忙烧火,总之,别管敌人多么秋风落地,他都要春风宜人。

    草原的姑娘们,大娘们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勤快的,笑呵呵的,善良的少年,草原的汉子们迫着妻子,母亲的压力,也不得不渐渐转变了态度。

    “宁小兄弟,你是不知道,当时那荒狼离我就不到一丈的距离,那眼睛睁的跟灯笼似的,我愣是没有害怕,一把扑上去,三拳两脚就把荒狼给打死了。”篝火前,一个汉子在吹牛。

    “阿虎大哥,你好厉害。”旁边,宁辰脸上露出崇拜之情,恭维道。

    “宁小兄弟,不要听他胡说,当时他吓的连腿都不会走了,还是部落的神箭手阿水一箭射穿了荒狼的眼睛,才把他给救出来的。”这时,阿虎的妻子走来送羊肉,毫不留情地拆台道。

    “哈。”阿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底气不足的争辩道,“最后还是我打死的。”

    “你不打它也会死。”阿虎的妻子回道。

    “阿虎大哥还是很厉害的,我第一次遇到荒狼时,吓的差点尿裤子。”宁辰及时救场。

    “哦?宁小兄弟也遇到过荒狼?”果然,阿虎的注意被吸引过来,好奇问道。

    “是啊,那时小弟的双腿还没残,也还没有习武,见到荒狼后,吓的脸都白了,直到荒狼死了还在那里吐。”宁辰面带羞涩地说道。

    “哈哈。”阿虎大笑,觉得这小兄弟很对他胃口,诚实,憨厚,而且还很实在。

    阿虎的妻子也面带善意地笑了,草原之人都怕遇到荒狼,一只两只还行,成群结队就有些可怕了,被荒狼吓到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阿虎大哥,部落中有人会做木工的吗,小弟的这个轮椅有些坏了,要找人修一下。”

    说话间,宁辰脸上闪过一抹为难,小声地问道。

    听到这话,阿虎和阿虎的妻子都笑了。

    “找你阿虎大哥就行,他就是部落中最擅长木工活计的人。”阿虎的妻子笑道。

    宁辰一怔,目光转向阿虎,见其一脸骄傲的点了点头,心中倒是惊讶了,没想到这个憨直的汉子倒有两把刷子。

    人不可貌相啊,谁说张飞不会绣花,这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也能做精细的木工活。

    “阿虎大哥,那便拜托你了。”宁辰客气地行了一个礼,道。

    “宁小兄弟太客气了。”阿虎哈哈一笑,随意道。

    两人闲谈间,篝火响起噼啪的爆裂声,羊肉的香气也开始渐渐蔓延开来,宁辰也将目光移到火堆上的羊肉上,嘴里馋的口水直流,手抓羊肉啊,前世他都想尝尝,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来,宁小兄弟,给你一个羊腿。”阿虎的妻子是一个心相对比较细的人,一眼便看出宁辰的谗样,将最先烤上的羊腿递了过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宁辰笑的脸上都快开花了,一把接过羊腿,也不怕烫,美美地吃了起来。

    “你那位长辈不出来吃吗。”阿虎奇怪地问道。

    “他不饿。”宁辰忙着吃肉,哪有空废那时间解释,直接三个字解决问题,然后继续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哦。”阿虎也不疑有他,用刀子切下一快烤好的肉递给妻子后,自己也大口大口地开吃。

    三人围坐在篝火旁,阿虎的妻子,阿虎,宁辰,慢条斯理地,大口大口地,丧心病狂地吃着肉,不大一会,半只羊已经就只剩下骨头了。

    阿虎的妻子吃了一点,阿虎吃了一只腿,宁辰吃了剩下所有的……

    饭饱之后,宁辰谢过热情的阿虎夫妻二人,便准备回帐篷了,走着走着,总觉得忘了些什么,想了想没想起来,就没再想,既然想不起来,应该不重要,管他呢。

    第85章 张灯结彩

    清晨,阳光明媚,部落前方的空地上,刀剑碰撞声不绝于耳,吸引了大多数人前来观看。

    场中,比试的人正是宁辰和鸣城。

    墨剑在阳光下舞动,挡住了弯刀袭来的每一个角度,宁辰将自己的功体压制到和鸣城一样的后天六品,却依然有着压倒性的实力优势。

    燕亲王也在旁边看着,对于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惊讶,宁辰虽然学武的时间不长,战斗的次数却不比任何人少,而且对手大都是修为远高于他的人,就战斗经验来说,早已是非常的丰富。

    武道之比,无外乎修为,根基,还有招式,除此之外,经验便是最具决定性的因素。

    “咔!”

    战斗之中,意外突生,刀剑再度对碰的刹那,只闻咔嚓一声脆响,下一刻,宁辰身下的轮椅哗啦一声碎裂,四散飞出。

    突来的状况,宁辰眉头一皱,墨剑拄地,右手一转,身子倒飞腾起。

    就在一刻,弯刀迎面而来,冷冽如月,快如闪电。

    面对避无可避地刀光,宁辰左手凝指,铿地一声夹住弯刀,顺势一偏,卸力于无形,旋即松开刀身,剑指划过,点向鸣城肩膀。

    指劲透体,藏九露一,宁辰一招得手,没有再继续攻击下去,右手一拍墨剑剑柄,身子顿时退出战局。

    同一时间,燕亲王手一挥,一张椅子从帐篷飞出,正好落在宁辰落地之处。

    这一手做的如此随意,甚至没有人注意到,更没有人会认为这浑身没有一点武道气息的年轻男子竟然会是天下最可怕的几位先天强者之一。

    场中,鸣城手中的弯刀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在地上,肩膀上的酸麻感久久不散,连抬都抬不起。

    “宁兄剑法高明,在下自愧不如。”鸣城也不是小气之人,输了就是输了,左手渐起弯刀,正色认输道。

    “裴兄客气。”宁辰坐在椅子上,手一抓,墨剑与剑鞘飞回,旋即铿锵一声,墨剑入鞘,插在地上。

    “观裴兄刀法,虽然凌厉如电,但总是观赏招式居多,不似正统武学。”宁辰故作可惜地皱了皱眉,不着边际地胡扯道。

    “不可能,情家刀法是北蒙最正统的武学,怎会是观赏招式。”果然,鸣城上当了,立刻开口否认道。

    “唉。”

    这一刻,宁辰和燕亲王都是心中一叹,太嫩了。

    “在下输了,只是学艺不精,宁兄莫要再诋毁情家刀法。”鸣城不知有诈,继续神色郑重道。

    “裴兄莫怪,是小弟失礼了!”宁辰躬身一礼,道歉道,态度端正的不能再端正。

    看宁辰道歉的语气诚恳,鸣城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不再计较前者的失礼之言。

    架打完,热闹也看完了,人群这才配合的鼓掌,然后散场,各回各家,各干各活。

    “阿虎大哥,别忘了我的轮椅。”宁辰不能动,只能坐在椅子上朝着远去的阿虎来了一嗓子。

    “知道。”阿虎同样大声一嗓子回道。

    整整一上午,宁辰就坐在外边的空地上发呆,哪也去不了,美丽的草原风景直接看到吐。

    “要不要起来走走?”不知何时,燕亲王走了过来,淡淡道。

    “不用,您忙您的。”宁辰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那你继续。”话落,燕亲王转身朝帐篷走去。

    “前辈,昨天您和那姑娘都说了什么?”宁辰心中八卦之火难压,忍不住朝着前者的背影喊道。

    他昨晚回帐时,正好碰到裴嫣两眼通红地走出,让他好奇极了,一直想到半夜,差点失眠。

    “本王一句话也没说。”燕亲王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宁辰一愣,然后忍不住爆出一个字,靠!

    怪不得人家姑娘差点都哭了,他本来想着把空间留给两人,前辈怎么也来个婉拒,再不济直接拒绝也行啊。

    他昨天通过阿虎口中知道这位裴嫣姑娘身份可不一般,爷爷是裴氏部落的首领,也就是这一带的总扛把子,牛到不行。

    他对这位姑娘印象倒是还不错,人柔弱了点,看起来多愁善感了点,但总归还是一位善良的好姑娘。

    这样温婉的女子倒是更像中原的大家闺秀,而不是草原上的姑娘。

    他还听说,这位裴嫣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很是喜欢大夏的文化。

    他又听说,这位裴嫣姑娘有心疼病,整个一草原版的林黛玉。

    他又又听说,这位裴嫣姑娘的母亲就是因为心疼病在刚生下裴嫣后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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