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不住的杀气,恨意满心,白夜剑行狠厉,只攻不守,誓要为至亲报仇。

    宁辰步伐踏转,避开一道又一道剑光,眸中感叹越来越深,一世杀伐的剑,第一次难以提起。

    房间内,馨雨和明月听到外面声响,纷纷走来。

    “你们不要出来。”

    宁辰挥手,漫天剑光呼啸,怦然关闭房门。

    “不出剑吗,还是你的剑,只能朝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挥起。”

    交手十数招,白夜脸上杀机越来越浓,压在心中三十年的恨,今朝终于不用再掩饰,爆发开来,猛烈而又疯狂。

    剑光中,宁辰身影不断移动,避过十招百招,看着这三十年的恨,催化出的顶峰之剑。

    轰隆一声,恨火穿云越霄,九天风云卷动,雷霆大作,声声闷雷电闪,让整个皇城都变得压抑起来。

    指锋锁剑,怦然剧震,漫天沙尘飞扬,宁辰看着眼前之人,冷漠道,“这便是你的恨吗,还不够,远远不够,你想报仇,便拿出更多的本事。”

    双指松开,剑意澎湃,怦然震飞前者,宁辰静立原地,双眸平静无波,等待着更多的惊艳。

    十丈外,白夜停下脚步,抬手擦掉嘴角鲜血,左手划过剑锋,泊泊鲜血染红银色冷锋,一瞬间,漫天血光闪耀,强大的压迫力疯狂激荡开来。

    未央宫中,青柠看着侯府方向,静静沉默,没有任何动作。

    在这个世间,唯一能让他不还手的人,就只有那些人的后人了。

    虽是迫不得已,但是,数百万无辜百姓的牺牲,是不争的事实,谁都不能否认。

    皇宫天谕殿,夏炽也感受到了来自侯府的大战波动,快步走到大殿前,目光尽是震惊。

    旁边,一位容颜苍老的皇室供奉现身,看着远方,沉默不言。

    “还不过去帮忙。”夏炽沉声道。

    “陛下。”

    皇室供奉轻叹一叹,道,“非是吾等不前去相助,只是武侯大人不会让吾等出手,侯爷的实力超过那位年轻人不知多少倍,若是真想还手,那位年轻人早就已经死了。”

    夏炽闻言,双手攥地咔咔直响,师父到底在顾虑什么呢?

    知命侯府,压不住的杀声,穿透阴云,纵横交错的雷霆下,白夜手中剑锋越来越快,如雷如风,黄泉现路。

    “不够。”

    宁辰抬手震退前者,冷声道。

    “喝!”

    一声凄厉愤怒的长喝,白夜周身血光绽放,有眼眸中,一滴血泪淌下,禁忌之法,功体瞬间攀升数倍。

    一步入圆满,九天风云啸,狂雷奔腾,照亮黑夜。

    照眼的血芒,再回神已至身前,不可动摇的恨,不可动摇的剑,穿透万千阻碍,刺向前方素衣。

    素衣身影依旧无动于衷,不动如山,周身剑意升腾,瞬息后,血色的恨剑至,轰然一声,撞上剑意阻隔。

    隆隆震动,素衣周身剑意不断蔓延,白夜嘴角,鲜血也不断淌落,强弱分明的剑上修为,非是三十年能够弥补。

    “喝!”

    恨至极致,忘却一切痛楚,白夜不顾体内伤势,强摧一身功体灌入剑中,血光盛极,破天越限。

    “刺啦。”

    一声微不可察的衣帛撕裂声响起,血色剑锋刺破重重剑意阻挡,没入素衣之中。

    一滴鲜血淌落,剑入半分,再难前行,下一刻,剑意澎湃,再次震飞前者。

    宁辰看着左肩滴落的鲜血,神色间的冷漠渐渐消失,变为平静,淡淡道,“这滴血,万分珍贵,是对你,也是对我。”

    话声落,宁辰左手一握,远处书房中,一口红艳的剑飞出,刹那之间,漫天星光照下,驱散阴云。

    星魂剑出,九天星辰摇动,无与伦比的剑,不可撼动的高峰,首现真正的能为。

    一剑挥斩,天地苍茫,一片片虚空应声崩塌,剑光终末,鲜血喷涌如泉。

    怦然一声,白夜身影飞出,重重砸落大地之上,周身鲜血泊泊溢出,染红一身衣衫。

    宁辰看着前方不断挣扎欲起的身影,没有再出手,平静的双眸,越发深邃。

    “我是知命侯,记住我的模样,我将是你今生最重要的人。”

    一语落,宁辰右手挥过,星魂剑飞出,没入远方书房,铿然归鞘。

    第769章 成长

    侯府,寂静的夜,冷风拂过,倒落尘埃的身影嘴中鲜血泊泊溢出,惨败的凄凉,如此刺目。

    挣扎数次,欲要起身,却是重创难持,一次又一次失败。

    恨,恨的血染双目,痛,痛的深入骨髓,白夜不断挣扎,唯有替至亲惨死的一幕在眼前萦绕,三十年来从未忘却,今生唯有一念,至死不休。

    “你的恨,远远不够,不能突破自己,你永远都杀不了我。”

    宁辰冷声说了一句,随手扔出一个玉瓶,旋即迈步朝着一旁房间走去。

    “这是疗伤的丹药,用不用随你,一个月内,你可以随时对我出手,我不会杀你,一个月后,一旦你再有不轨之举,生死由命。”

    话声落,房门怦然关闭,院中,战败的人不断咳血,恨意的眼,看着前方,片刻后,挣扎着朝滚落地上的玉瓶爬去。

    “你要将他留下?”

    房间中,夏馨雨看着眼前之人,面露异色道。

    “这是我欠他的。”

    宁辰平静应道。

    夏馨雨沉默,旋即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明月,明天跟我去太理司。”

    宁辰目光看向一旁的丫头,开口道。

    “嗯。”

    明月闻言,轻声应道。

    “时间已不早,都休息吧,馨雨,我们走吧。”

    宁辰看了一眼床上气息渐渐稳定下来的紫晶,放下心来,转身朝房间外走去。

    夏馨雨看着身前明月,轻声道,“早点休息,不用太担心,不会有事的。”

    说完,夏馨雨没有再多留,迈步跟了上去。

    院中,浑身是血的身影一步一步朝前爬着,十步外,玉瓶静静躺在地上,尽在咫尺,却又似乎远在天涯。

    夏馨雨见状,轻轻一叹,眸中闪过不忍之色。

    前方,宁辰走过,从始至终都未看过一眼。

    冷冽的寒风吹过府院,寒冷彻骨,月下的血衣身影,越发虚弱,然而,恨意撑持,始终不肯放弃。

    远方,烛火跳动的房间中,夏馨雨坐于境前,摘去珠花和发簪,一头青丝倾下,垂落腰间。

    镜中容颜,倾国倾城,即便天下间圣女、明珠如繁星耀眼,也无人压得下大夏九公主的倾城绝艳。

    身后,宁辰走来,拿过桌上的玉梳,面露微笑道,“我来吧。”

    “这么多年没有用过,你还会吗?”

    夏馨雨轻声一笑,道,在她的印象中,他似乎只为母后梳过一次头发。

    “不会也要学,为自己的妻子梳发天经地义,怎能不会。”

    宁辰笑着应了一句,拿着玉梳一下又一下为前者梳理齐腰的长发。

    夫妻,夫君与妻子,举案齐眉、相濡以沫,既有尊重,又有相护扶持,大夏九公主为此放弃了长生,付出了一切,三十年的等待,换来今日的相伴。

    宁辰梳的仔细,梳的用心,她是他的结发之妻,他就必须照顾她的一生。

    镜中容颜,笑的灿烂,笑的耀眼,惊心动魄的美丽,一如当年初见,她舞象年华,美丽的让人不敢直视。

    过往云烟闪过,宁辰脸上笑容更盛,初时相见,他刚被抓回宫,正在被娘娘一顿怒骂,那时的他还只是个一心想逃离皇宫的小太监,那时的馨雨却已是艳动天下,大夏最璀璨的一颗明珠。

    命运弄人,谁都不可能预料到后面发生的一件件事情,让本不该有交集的他们走在了一起。

    娘娘赐婚,他和馨雨都选择了拒绝,那时的他,一心排斥,那时的馨雨,想必也是抱着相似的心态。

    今时今日,一切又回到了初始,三十年的轮回,改变了太多太多。

    铜镜前,夫为妻梳发,铜镜映照着两人的身影,如此相配。

    “明日我想进宫一趟。”夏馨雨轻声道。

    “有什么事吗?”宁辰随口问道。

    “明月在大夏皇城遇刺,两朝关系肯定会变得紧张,炽儿那孩子估计头疼的不轻,我进宫看一看。”夏馨雨微笑道。

    “嗯,去吧。”

    宁辰点头,道,“估计你不去,他也会派人过来问我的意见,替我传句话,让他自己拿主意,不论是战是和,三思而后定。”

    “真不打算管了吗?”

    夏馨雨回过头,轻声问道。

    “我们的时代过去了,该做的我都已做,现在该炽儿和明月他们去创造属于自己的时代,只要问心无愧,不让自己后悔,便足够了。”宁辰平静道。

    夏馨雨微微颔首,道,“那你便专心处理紫晶的事吧,那些刺客实力不俗,明月可能应付不来,在这个地方,她只相信你一人,本来以我的身份说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合适,但是,现在我成为你的妻子,便没什么顾忌了,夫君,这是你当初舍命护下的孩子,可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了。”

    “一定。”

    宁辰正色应道。

    不多时,房间中烛火熄灭,一夜无话,平静过去。

    院中,血染的身影,依旧一步一步朝前爬着,满是血污的手抓住玉瓶,艰难地喘息。

    翌日,晨曦从东方照下,馨雨先一步离开侯府,自己入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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