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鱼点头说:“我来说一下路线,我们应该从唐古拉镇出发,然后到达日喀则地区的定日县,这个县处于中尼边境交界处,然后在当地找个向导,然后组团上珠峰。”

    见我不说话,琦夜就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张小哥,你的意见呢?”

    我看向了一边沉默不语的米九儿说:“虽然这次夹喇嘛的人是我,但我还是觉得应该听九太太,毕竟她比我们的经验多的多,这样可以少走很多的弯路。”

    米九儿抬头看我,微微一笑说:“你这小子,和你那死老鬼师傅一个样,难怪他收你为关门弟子,这是要把衣钵传给你啊!”

    我心里顿时骂了一声,因为此刻已经看到霍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我,让我头上已经有些冒汗,这老太婆还真是会挑拨离间,便连忙说道:“九太太,这轮也轮不到我,要是我师傅传位也是我师兄霍羽。您能说说我们究竟要怎么走吗?”

    米九儿说:“红鱼的话就是我的话,你们几个说的也都对。”她定睛看我,说:“小滑头,现在该你说说了,听说你也不是第一次下斗了,多少也有些经验了,说吧。”

    我看推是推不掉了,就干咳了一声说:“我赞同大家说的。我补充一些,从三圣玉杯上来看,这里可能会出现匪夷所思的东西,我们必须要带上黑驴蹄子、糯米、照明弹、炸药还有防毒面具,而且我们这么人行事太过扎眼,不如分成几组,到了喜马拉雅山汇合。这既然是大斗就要做好有牺牲的准备……”

    我话还没说完,米九儿摆了摆手说:“你滚蛋!”

    我立马就愣了,卡在嗓子的话差点把自己给噎死,其他人也是愣住了,因为我说的句句在理,不知道米九儿怎么突然就发飙了,我都怀疑这老太婆心理变态了。

    场面一下子尴尬起来,霍羽连忙打圆场说:“九太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可以说出来,这是怎么的呢?”

    “你也滚蛋!”米九儿面部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个鬼,吓得我们几个都连忙后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红鱼的脸色也非常难看,连忙开始翻腾她的背包,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第77章 人多事多

    至于最后怎么样我们就不知道了,除了红鱼之外,我们一行人都离开她的房间,房间里边传来了一声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让我们都一怔,不过很快就看到红鱼走了出来,对我们露出抱歉的表情,说:“真是不好意思,我师傅以前经常下斗,落下的病根。”

    我们都说没事,能够活到这把年纪已经很不容易了,要不还是别让九太太去了,这也是为她的安全考虑云云的话,但红鱼说没事,让我们不要担心,在这里休整一天,明天就可以前往定日县了。

    红鱼都这样说了,我们也不能在说什么,只是当天都买了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闲话不表,第二天霍羽让杨子把开来的车留下,在这里接应我们。

    于是我们就包了车,往定日县发出,车上正在二十个人,全部背着背包,各色各样的人都有,纹身的,杀马特,普通打扮,老的少的……那气势绝对的壮观,但人与人之间都互相敬畏着,除了我们几个带头的,其他人几乎都是抱团聊天。

    我看了一眼米九儿,她的精神不是很好,不过已经没有了昨天那样的狰狞,此刻正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也不知道她那是属于什么病,是不是和吕天术讲的那次倒斗有关,这些我都无从考证,也不敢去打听,以免吃瘪。

    位于喀则市的定日县,地处喜马拉雅山脉中段北麓珠峰脚下,东邻定结、萨迦两县,西接聂拉木县,北连昂仁县,东北靠拉孜县,南与尼泊尔接壤,定日县驻地协格尔海拔四千三百米,而平均海拔则是在五千米左右。其中有汉族、藏族和维吾尔族等少数民族,属于种族多元化的交汇之地。

    我们到达定日县是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世界上最高的珠峰,整座山体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埃及金字塔,威武而雄壮,耸立在蔚蓝的九重天之上,那是一个瑰丽的冰雪世界,其上一座座的冰塔,是大自然用无形之刀雕琢而成,模样千奇百怪,晶莹剔透,有着万芴朝天之势。在阳光的照射下,蓝光耀眼,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一般。

    同时,也会让人望而生畏,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这也难怪很多登山队和探险家将这里设为人生的最高目标,中国流传着“不上长城非好汉”以长城为目的,而各国人士说“不登珠峰非英雄”就是说的这里。

    山脚之下,有着无数的牲畜和野生动物的影子,在蓝天,雪山,草原,湖泊、河流的交汇之下,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令人为之惊叹不已,感谢大自然的造物之功。

    来这里旅游的人非常不少,所以导致宾馆都人满为患,而我们又是这么一支不小的队伍,勉强就是有一两间房也无法入驻,最后是苍狼找了两个游民的大帐篷,然后我们男的一个女的一个。

    这家的主人是维吾尔族,一个叫依克桑中年人,和他老婆帕丽扎娜是自由恋爱,已经有两个儿子,大的已经出外打工,小的还在上学。依克桑为人非常的热情,在我们塞给他十张大票,他就请我们吃干羊肉喝奶茶。

    我们又付了他一些钱,所以晚上可以吃到鲜美的手抓羊肉,配上南瓜萝卜洋葱汤,所有人都饥肠辘辘,几乎都等不到晚上的来临,尤其是胖子肚子已经“咕噜咕噜”乱叫,不断地花钱买一些现成的食物来吃。

    此行二十人中,六个女人,十四个男人,所以我们这些大男人坐在帐篷里,个个脚丫子臭的要命,几乎就能令人窒息,差不多不用花露水都能防止蚊虫牛蝇之类的吸血昆虫,那酸爽令人此生无法忘怀。

    但人困马乏,很快就听到了有人打呼噜的声音,有四个琦夜发丘派的门人围在一起打对家,胖子睡了一会儿便被饿醒,抱怨着怎么还不开饭,最后也拉着我和老潘也加入了打牌中,一行人玩起来了扎金花。

    像我们这种捞偏门的人,钱自然来的也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就有人输了不少,这倒霉的家伙叫李赫,老家陕西人,背上纹着一尊关二爷的像,胖子嘲笑说他是背不动,这家伙嘴里一直不怎么干净:“饿背不动个锤子,前个老子还赢了快一万哈。伙计得是想寻事?想乃打哩?”

    胖子也是嘴上不饶人的主说:“胖爷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丫的一定没有说好话。姥姥的,想见识见识你家胖爷的厉害?”

    李赫本来就输的上火,被胖子一激“哧溜”就站了起来,指着胖子就叫道:“出个外面,看老子拿棍朝死轮你。”

    “呦喝,以为你胖爷是吓大的?”胖子也站了起来,两个人就打算出去干一场。

    我和老潘连忙拉住胖子,说玩的好好的,一人就少说一句,怎么两句话不对就要打架,胖子说这丫的欠抽,李赫的同伴也拉住了他,所以这么多人的劝阻也没有打起来。

    我是有些头疼,这还没怎么的,就开始乱哄哄的,要是进了斗里,那还不翻天了。霍羽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和他出去,他有话要对我说。

    点了点头,我就跟着他离开,让老潘看着点胖子。霍羽直接带我走进了依克桑的帐篷,此刻琦夜、张玲儿和红鱼都在,好像在和依克桑聊什么,我们两个进去就随便坐下,然后听他们说话。

    原来这三个女人是来让依克桑帮忙找个向导的,依克桑问去什么地方,能给多少钱。张玲儿大气惯了,直接就说给一万,当时依克桑眼睛都直了,而且张玲儿还说,回来之后还给一万,这下把依克桑惊的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依克桑咽着口水,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几位老板,你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看我怎么样?”

    我说:“我们就是要爬喜马拉雅山,珠峰肯定是要去的,还要去其他的地方旅游观光,大概去三天到一个星期,你对这一代应该很熟悉吧?”

    依克桑立马自信地说:“熟悉,太熟悉了,经常丢一些牛羊,我自己还上山去找,可以说闭着眼睛都能走回来。”

    霍羽微微点头说:“那行,就你吧!”

    忽然,外面传来了叫骂声,我一听就有胖子,估计老潘没有拦住他。果然,等我们出去一看,胖子已经和李赫滚在地上,两个人互相地撕扯谩骂,你一拳我一脚的,这两个家伙骂人都特别的逗,把出来围观的人都逗得哈哈大笑。

    老潘苦笑着对我说:“老鸟,我拦不住李哥,你一走他几和李赫对骂开,然后就跑到外面动起手来。”

    我和琦夜忙过去拉架,胖子在这里也就是听我的,所以我一拉他就松开了,琦夜也是发丘派的带头人,自然李赫不敢继续叫嚣,两个家伙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好像谁都不服谁。

    晚上吃过了丰盛的晚餐,我、胖子和老潘没有回帐篷,在毛月亮的银光流水下,坐在草地上抽烟,胖子的眼角微微肿着,显然那个李赫也不是好惹的主,我可是见过胖子敲粽子的经历,他的力气可是不小。

    我说:“胖子,没事吧?”

    胖子摇头说:“没事,就是看那丫的不爽,输不起就不要玩,他娘姥姥的。”

    我说:“这里二十个人,看似我们是五个人,其实也就我们三个,你先前得罪了苍狼,刚刚和好,又得罪了发丘派,这样下去我们会成为众矢之敌的。”

    胖子不耐烦地说:“胖爷就这脾气,看到不公道的事情就想说两句,丫的要是觉得胖爷拖累了你,那胖爷和你们分道扬镳,自己倒自己的斗。”

    老潘说:“李哥,老鸟也就是说让你消停点,别成了出头鸟。”

    胖子白了老潘一眼,说:“老潘,胖爷可是因为你才来的这地方,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老潘一缩脖子没话说,我正想说话,被胖子踢了一下,他用眼神示意后面,我转头一看是琦夜带着李赫走了过来,走到我们面前就说:“李赫,还不给胖哥道歉。”

    李赫的脸也肿了一块,看了一眼胖子,然后说:“对不起咧哥们,我这脾气上来拦都拦不住。”

    胖子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立马就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站起来,说:“没事,胖爷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不打不相识嘛。来抽烟。”说着就丢给了李赫一支烟。

    “谢咧。”李赫接过去,就掏出打火机点燃。

    琦夜微微一笑说:“你们这些男人呀,真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

    我干咳了一声,说:“琦夜,你跟我来一下,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愣了一下,琦夜还是点了点头,我们两个就是走的稍微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她兴味浓浓的眼眸看着我说:“小哥,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用余光四周打量了一下,说道:“那个我想和你结盟。”

    琦夜问:“什么意思?”

    我说:“现在四派联合倒斗,其中难免有些人会别有用心,我们合作,摸出的东西二一添作五。”

    琦夜点了点头说:“我也有这个意思。不过,霍羽那边……”

    我说:“他那边我去说,既然你同意我们就这样决定了。”

    第78章 惨白的脸

    在琦夜带着李赫走了之后,胖子问我说什么了,是不是看上人家发丘大妹子,刚才过去处对象了?我说:“别他娘的瞎扯,小爷是那样的人吗?”

    老潘点头说:“是。上初中那会老子看上那女生,最后还不是被你小子搞到手了。”

    我也懒得跟他们扯,就把和琦夜联盟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下他们两个都对我刮目相看,想不到我能想到这个点儿,胖子说那个李赫和他差不多的脾气,他知道怎么对付这样的人,说四派中就属发丘派的人看着顺眼点,其他两派一个比一个贼。

    我白了他一眼说:“别忘了,你是摸金派。”

    胖子撇了撇嘴:“胖爷是祖上摸金,不是跟九太太的,要是照你这么说,张玲儿姓张你也姓张,说不定她还是你二姨呢。”

    “滚你个蛋,照这么说你和猪也有关系是吧?”我嘲笑地反驳他。

    老潘一拍腿,说:“哎呀,我说怎么看的这么眼熟,想当年大圣在高老庄一棒子……”

    “滚滚滚。”胖子推了老潘一把说:“越扯越没影了。”

    “你们在说我的坏话吗?我都听到了。”忽然,背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吓了我们一跳,刚才就顾得扯皮根本没有注意到后面来人,一看居然是张玲儿,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过来了,刚才的话也不知道被他听到了多少。

    “搬山姐姐,你走路能不能出点声,胖爷的心脏病都快被你吓的发作了!”胖子抱怨道。

    张玲儿白了胖子一眼,然后对我眨了眨眼睛说:“张小哥,上次的事情你们也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是我把你们一个个从汉顺帝的皇陵中背出来,你们已经成了陪葬品了。”

    我说:“那次还真的要谢谢你。对了,你怎么就没事?”

    张玲儿笑了笑说:“我身上涂满了驱蛇药,所以那些蛇不敢靠近我,更不敢咬我。”

    我恍然大悟,看来她是早有准备,而我们那一次下斗不过就是她的附带品。胖子立马就想了起来说道:“哎,对了,你可是答案给我们佣金的,说的话不算数了吗?”

    “当然算数,只是这次出来的太急,没有带那么多的钱。回去你们找我去拿。”张玲儿环顾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说:“张小哥,我们有过一次合作,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没有想要害你们的心,这点你们应该看得出来。这样,这次下斗我们继续合作,摸出的东西我们都拿出来,估价之后,你们可以要钱也可以要东西。”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怎么又来一个合作的,不过在我的第一印象里边,琦夜要比张玲儿靠谱,不过张玲儿说的也没错,那次没有她,我们现在就不可能站在这世界海拔最高的珠峰之下。还不等我说话,胖子立马就握住了张玲儿的手说:“搬山姐姐放心,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

    张玲儿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这事情你最好不要告诉霍羽,他这个人老谋深算的很,说不定连你们也算计进去,至于怎么做那就看你们自己了。”

    我愣了愣还是微微点头同意。说实话,在这里边最让我担心的就是霍羽和苍狼,别看他们是自己人,这两个家伙一看就是阴森和亡命之徒的代名词,苍狼是退伍侦察兵排长就不用说,霍羽跟着吕天术这么多年,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四大门派可都是有自己的绝技的。

    这时候,突然就起风了,风非常的冰凉,带着一股雨猩子味,我们都诧异地对视,这里一年可是很少下雨的,而且下雨也十分的有规律,要下也不该是这个季节,此刻再往珠峰之上,已经开始白茫茫一片,不知道是雾还是雪,将整座珠峰笼罩的如同梦幻中的世界一样。

    张玲儿看着那边皱起了眉头,她那如阳春白雪的玉手开始掐指一算,微微地点头说:“天有异象,必然我神物出世。”

    “我操。”胖子忍不住地骂了一声,嘴里嘀咕着:“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东西,算命呢?”

    张玲儿一笑说:“很快你就知道了,要下雨了,回帐篷里边吧!”说完,她就一路小跑往帐篷跑去。

    我们三个人也不急不缓地回去,可雨水忽然就好像龙王爷把水盆子打扣了一般,直接就朝我们的头上砸来,那雨水铺天盖地浇到身上,也就二十几米的路,等到我们跑回帐篷的时候,已经下了个半身湿透,惹得胖子一个劲地抱怨,这是什么鬼天气,怎么说下就下。

    我冷笑道:“难不成还给你打个报告,得到你的批准?”我脱掉外套说:“反正上山都是羽绒服,这衣服湿就湿了吧,就先寄放在依克桑的家里。”

    老潘说:“这游牧民族可是居无定所,万一到时候我们回来了,他们已经搬到别的地方,这身衣服可是花了好几百呢。”

    胖子呵呵地笑着书:“老潘同学,请不要担心这种问题,当时几千块钱的衣服都被滚成那样,你还在乎这几百块钱的吗?”

    “当时不是喝醉了嘛,后来醒来肠子都悔青了。”老潘叹了口气,近年他的家庭情况直接导致了他把钱看得尤为重要。

    我说:“胖子说的没错,而且我们这次出去才付一半的钱,依克桑想要另一半就必须等他带着我们回来,你觉得他的家会跑吗?”

    老潘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那他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了。

    这边的昼夜温差极大,白天半袖,晚上就要穿棉衣,要不然怎么会有“早晚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的说法,加上下雨,估计一会儿就是雨夹雪,甚至改为下雪都不奇怪。

    一行人已经点起火炉取暖,霍羽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跟着他靠边坐,我们两个就在帐篷的一个角落处坐下,霍羽轻声说道:“师弟,我知道你对我这个师兄有看法。”

    我说:“师兄这话说的,我们是同门师兄弟,我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说完我就骂自己是猪吗,人家有没有说你吃里扒外,现在就不打自招,连忙就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肯定是要听师兄的话。”

    霍羽说:“有一点你说的是对的,我们是同门师兄弟。所以要一致对外,要是我们五个人都不齐心协力,那这次就是在给其他三派做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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