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还真的不傻,便点了点头说道:“你说我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

    琦夜又看了看我,然后缓缓地坐了下来说道:“张小哥,其实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我知道你明天要回去,所以我想知道那颗珠子是不是真的,我的愿望能不能实现。”我有那么一些激动,可能是紧张导致的,也没有注意到琦夜是在故意岔开话题。

    琦夜对我微微笑了笑说:“张小哥,像我们这行业的人,不配谈情说爱,那样误人误己。”

    我心里一凉,嘴上还不饶地说道:“所以我们两个应该没问题吧?我们是盗墓贼又不是和尚和尼姑,怎么不能谈情说爱?”

    琦夜脸色凝重起来,说:“你看看这个孩子。”她指了指老潘照片中的女儿,继续说:“她失去了妈妈,如果这次老潘也死在墓里,那她怎么办?你想过像我们这种人在一起以后有了孩子,要是我们在斗里死了,孩子怎么办?”

    我立马说:“我的钱已经够用了,我们可以金盆洗手,做点自己喜欢做的生意,不再去碰这个了。”

    摇了摇头,琦夜说:“也许你可以,但是我不行,我还有没有做完的事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继续说:“好了,这样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我要走了,今天晚上的火车,到了拉萨直接坐飞机回西安。”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她说的让我无言以对,不知道怎么的我的眼圈都开始发烫,久久说不出话来。琦夜看着我,我看着她,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很久。

    琦夜伏下身子,伸手她那纤细的手,在我脸上摸了摸说道:“张小哥,这个老潘说的没错,你不适合倒斗这行业,以后不要再做了,我不希望有一天听到你的噩耗,真的。”

    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说:“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难道非继续做下去吗?”

    琦夜说:“对不起,这是我的宿命。”说着,她就把头轻轻地靠在了我的腿上,我们保持了这样的动作又是很久,我不敢说话,生怕打扰了这一刻的安静。

    看了看表,琦夜坐了起来,然后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走出了病房的门,听着病房的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心跟着震了一下,瞬间就感觉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比之前在古墓的时候还要累。

    我躺在病床闭上了眼睛,心里默念着那个名字,脑海中想着:第一次看到她,那是一张陌生的脸,现如今看到依旧深埋心间,分别时有些心酸,感叹我们之间如此短暂情缘,我们始终在两条无法相交的水平线,这一次倒斗也许是最后一次,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闭上了眼睛不让眼泪流下,不说一句埋怨,只是心中万千感慨,只当作前世来生我欠你的情这一世用守望来偿还。

    我属于那种很傻很天真的人,所以在琦夜离开不足三分钟,就换了衣服追了出去,上车直接就是火车站,我不是想要挽留琦夜,只是希望看她最后一眼,我们相聚的城市太远,各自又有各自的事情,或许就像是老潘说的,这一次不是再见,是永别。

    夜里的火车站依旧热闹,偌大的车站人海茫茫,我查看了去往拉萨的列车表,等我到了候车厅的时候,早已经开始检票,看着那个熟悉的背景将车票交给了安检员,回头对着后面一笑,仿佛她感受到了我的来到,挥了挥手离开了。

    看着离去的琦夜,我感觉胸口好像被一个大石头压着,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然后便是良久的发呆,我发现自己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安静地在这里坐一会儿,旁边的行人与我无关,再吵闹的声音也不会进入我的脑中,那个身影在我脑子不断地越走越远,一直走近了脑海深处。

    “妈妈,这个叔叔怎么了?”旁边一个小女孩儿问。

    她的妈妈回答:“叔叔不开心,你不要把脚踩在叔叔的衣服上。”

    小女孩儿说:“可是人家好挤啊!”

    我侧过脸去看一张天真的脸,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起身离开了车站,夜里高原地区很冷,买了包烟和火,点了一支后打车回了医院。

    第二天办理了转院手续,我便坐着火车到了拉萨,然后到了北京。胖子已经在机场等着我,我们到了一个三甲等医院,胖子自然和我说那几件摸出来的冥器何等的尊贵,值多少钱之类的,我基本就没有听到耳朵中,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胖子摸了摸我的头说:“不烫啊!”

    我叹了口气说:“别烦小爷,正郁闷着呢!”

    胖子长长“哦”了一声,好像明白了似地说道:“不会和发丘大妹子闹别扭了吧?”

    “滚滚滚,哪里凉快去哪儿去。”我就踢胖子。

    胖子说:“得,胖爷还不伺候了呢,给你这个,你应该兴趣,想到什么给胖爷打电话啊!”说着,就把一块帛书丢在了我的旁边,然后一走三晃像有几十个亿的暴发户姗姗离去。

    我的心情跌落到了低谷,扫了一眼那帛书,塞到了枕头下,就闭着眼睛去休息,可这一个月来几乎每天都是睡觉,哪里会有那么多觉可睡,无聊地又把那块帛书取了出来,这应该是那牡丹盒子里边的东西,之前我就想看,胖子偏偏不让。

    帛书两只巴掌对起来那么大,上面有字迹,我看了几眼,类似墓中古回国字样,有一些字能认识,可要想通读非常困难,我就觉得这个字是什么就读什么,然后就那样顺了下来,结果狗屁不通,看样子这事我无能为力,只能请教我那师傅吕天术了。

    第118章 龙脊背货色

    我在三级甲等医院这些天,除了胖子每天过来,霍羽、苍狼和杨子都来看过我,之外还有一些吕天术产业下的一下掌柜,他每个人进来就叫我张小爷,我知道这都是从这吕天术的面子,真正打心眼里叫的一个都没有,本来我在卸岭派还没有什么名气,况且这年头讲究的都是利益。

    唯独吕天术没有来看过我,我在霍羽来的时候问过这老家伙最近怎么样,他说师傅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就连他这个贴身弟子都不知道,显得有些神秘兮兮的。

    胳膊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办了出院手续,就到了胖子家里,这家伙在五环买了一户高层楼,价格自然不菲,看样子东西已经出手了。

    坐着他家的沙发上,胖子将一张支票给了我,笑着说:“小哥,这是那玉龟的一半,你收好。”

    我看了一眼足足一百万,就问道:“一只玉龟卖了两百万?”

    丢给我一根烟,胖子说:“胖爷参加了一个拍卖会,价格自然不低,而且那可是一直战国的卜卦玉龟,拍到四百万也不多。”

    我皱眉问:“我们两个就分了一半,那其他人呢?”

    胖子说:“你放心,剩下自然是那锤子掏钱了,不过那家伙的那香炉还真的不差,整整拍了五百万,早知道胖爷就抢那香炉去了。”我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锤子是李赫。

    一说到李赫,我自然会响起琦夜,郁闷地就把烟点了起来,说道:“照你这么说,这一次倒斗的钱都从那七百万出了?”

    胖子点头说:“除了我们两个之外,米九儿身为长辈,她的目的也达到了,自然分文不取,其他人一人一百万。”

    我又问:“那死了的那些人呢?”

    胖子叹了口气说:“这不用你操心,他们都有门派,安家费会由各派的掌门掏。”说着又拿出一张五十万的支票给我说:“这是你那师傅托古董李给我的,说是给老潘,虽说老潘不是卸岭派门人,但杨子没有去,他也在五个人之中,出了事自然要吕天术负责。”

    我“哦”了一声,心想这老家伙到底在忙什么。捏着这张支票,记得老潘给过我一个帐号,这钱就给他打那个帐号里,想着我又想到自己定的那车,当时提车的那天正是启程的时候,也能及时去提,就问胖子这事。

    胖子说车他早就给我提回来了,钱是他出的,毕竟这几次他和我沾了不少光,这车就算他送给我的,说的时候完全就是财大气粗,我也懒得和他讨论这不到三十万,毕竟三次下斗后我们不能说是千万富翁,每个人都有好几百万,几十万就和当初几千块钱是一个概念。

    不能不提,胖子的老妈送进医院治疗了,虽然恢复的希望不大,但胖子还是愿意花这笔钱,他是个孝子我毋庸置疑,想到自己也应该给家里打些钱回去,毕竟出来这么长时间没和家里联系,心里也觉得有些愧疚。

    接下来这段时间,日子过的很轻松,除了我一直都没有见过吕天术之外,其他事情一点儿都没有,很快我的胳膊也能够活动,只是不敢做剧烈的运动,不过和正常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期间我回了一趟老家,家里正是农闲时间,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我就把这次的经过写了下来。其中还有几个问题我没有搞清楚。

    第一,以吕天术、米九儿、薛雪他们一行人进入其中后发生了什么?

    第二,传说有十八层地狱,而我们只下了六层,下面是否还有?如果有是不是可能是真正的地狱呢?

    第三,那条究竟是龙,还是我认为的一种爬行类蜥蜴?

    第四,那颗珠子的能力是真是假?这不能说米九儿变得年轻了,老潘的老婆起死回生就是真的,如果以这件事要是能解释,假如米九儿拥有高超的化妆术,薛雪并没有死,那整件事情又说明了?

    这些问题我觉得或许吕天术能给我一些答案,可惜这老家伙就像是故意躲着我,人不见电话也不接。我在家里待了不到半个月,胖子就打电话催我过北京去玩,我其实不想去的,但是霍羽的一个电话让我不得不过去。

    霍羽的大体意思就是说,这次下斗我功不可没,吕天术决定让我管理一个他产业下的铺子,地点就是北京潘家园,属于古董行业的黄金地段,我正愁着该做点什么,所以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再次来到北京,我是自驾过来,一路上也不敢开的太快,全程尽可能地走低速,到了这边我就把驾驶的位置交给了来接我苍狼,两个人也算是熟人,而且这以后免不了打交道,自然要多亲近。

    苍狼把我带到了潘家园,在一个二层古香古色的楼下停了车,我看着招牌写的是“聚宝斋”,门脸装修的非常不错,里边的空间也非常大,一楼是古董买卖交易场所,二楼是存放古董和我办公室以及房间。

    我环顾了一圈,霍羽问我:“师弟,怎么样?还满意吗?”

    我点头自然非常满意,这种铺子是我当年从事古董行业理解中的大店面,加上地理位置优越,至少也值一千万,我问:“师傅呢?怎么还忙着呢?”

    霍羽点头说:“别提了,听说西藏那边出了一件龙脊背货色,就带着几个伙计过去开眼了,要是能买下来,回来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哦”一声,那种高原地区我可是再也不想去了,一想到那种高海拔的雪山我都头疼。霍羽说他也该回去忙了,要是哪里有问题就给他打电话,让我先和店里的伙计熟悉一下。

    聚宝斋一共四个伙计,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古董鉴定师,见了我直接都叫老板,我问他们以前这里的老板哪里去了,古董鉴定师阙三告诉我前不久死了,好像是因为一个海斗,死在了西沙群岛那边,具体他们也不知道。

    我也不再去问,就搬了把滕椅百无聊赖地坐在铺子的门口晒太阳,几乎每个铺子的掌柜都是这样。潘家园大小铺子上千家,摆地摊的更是不计其数,基本属于鱼龙混杂的地段,当然在这里百分之八十都是赝品,真正的藏品一般都是别人来卖,我们再转手卖,从中赚取差价。

    就在我睡得迷糊的时候,有人推了推我,我睁开了眼睛一看是阙三,就问他怎么了。阙三指着铺子里边说:“老板,来了一个卖家。”

    我一皱眉问:“货怎么样?”

    阙三说:“是真品,等着你去给价。”

    “你给多少?”

    “两千五。”

    我走进去一看,那是一双绣花鞋,属于清朝末年的东西,直接给了三千,那卖东西的人还想和我讨价还价,我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走出去又回到了藤椅上,我给的这价格不低,他如果多跑几家心里清楚,别人最多给他两千五,这点儿眼力劲我还是有的。

    果然,他痛快地卖了。我做古董行业也有几年,大概的东西都懂行情,这双鞋等到合适的机会能卖五千,但也是因为我们是铺子的关系,个人给价三千还是因为我心情不错,第一天当老板。同时也暗暗感叹,不愧是潘家园,果然人流量大,我以前一个月都没几件,当时正应了古董界那句老话: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我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又感觉有人推我,我心里暗骂这他娘的生意也太好了,有这样的铺子一辈子都不愁了,睁开眼睛一看就见胖子呲着牙对我笑,我连忙爬了起来说道:“我操,你他娘的怎么现在才来?”

    胖子嘿嘿地笑道:“这不是我们家小哥成了大老板,胖爷也不能空手来。看,王羲之的墨宝,送给你的。”他指了指身后。

    我看到一个人捧着一块镶在玻璃框的书法,就白了胖子一眼骂道:“草,你这是来闹事是不是?墨迹刚刚干不过一天你就敢跟小爷吹这牛?”

    胖子伸出了大拇指说:“小哥好眼力,胖爷这不是开销比较大,就在路边摊让人给你临摹了一副,你看这字写的多漂亮,挂在你的铺子里,说不定有那个不开眼的还当真迹给买走了。”

    “滚滚滚,连个落款印章都没有,那要是被人买走,那人要多不开眼才行。”我招呼伙计出来,让挂在我的办公室里,毕竟是胖子的一番心意,我也不能跟他较这个真,就问道:“我说胖子,你干什么了?怎么就开销大了?”

    胖子摆了摆手说:“别提了,姥姥的,玩牌玩的比较大,输了好几百万了,也不知道怎么搞得,手气背成这样。”

    我说:“自古以来都是劝赌不劝嫖,这我就要说你的,有钱也不是这么个糟蹋法,这才几个月,你他娘的下的也太快了点,是不是有人坑你呢?”

    胖子说:“胖爷觉得也是,就是看不出破绽,以后不玩了。小哥能……”

    “哎。”我立马打断胖子的话说:“死胖子,借钱可以,但你不能再去玩了,把你当兄弟才和你说这样的话。”

    胖子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一百万。”

    我也不能说什么,立马就招呼阙三看店,自己和胖子开着车去银行预约,毕竟存钱容易取钱难,搞完了这事,我们两个就到附近的一家自助餐里吃东西。

    吃着就听到旁边三个人在聊天,一个人说:“听说没有,西藏那边出了件龙脊背货色。”

    “哦?什么东西?”另外两个人都好奇道,我和胖子也竖起了耳朵。

    龙脊背货色,属于倒斗的黑话,一般南派土夫子说的暗语。这盗墓有四大门派,也有南北之分,像我们北方盗墓贼比较注重保护文物,而南派基本都是人去楼空,偶尔碰到能在古墓中放上一两件,那都属于有职业道德的。

    胖子就偏向南派风格,一切都是以冥器和利益出发,我也渐渐被他带了过去,出来倒斗都是图财,而北派土夫子中有一些在国家考古队、考古协会等都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这也就是造就了南北派的诧异的根本原因。

    第119章 九天星罗盘

    那人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拿起盘子就去自助选食物,其他两个人连忙跟了过去,我和胖子也像模像样地过去,就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这里人流不少,所以我们两个也没有引起注意。

    “我的爷,您快说说究竟是什么东西。”一人忍耐不住好奇再次开口问道。

    那人觉得也差不多了,就轻声说道:“星罗盘。”

    我一愣,那两个人立马就呵呵地笑了起来,说:“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就是看风水的星罗盘,你给我一百块钱,我上潘家园能够你淘三个来。”

    胖子撇着嘴,显然也同意这话,毕竟星罗盘就是我们寻常所说的罗盘,用来寻龙点穴找灵脉,五行六害居家砸风水,我出去倒斗时候都有带,而胖子带的比我的更大。

    那人故作深奥地微微一笑说:“这个星罗盘不同,准确来说是九天星罗盘。好了,这里人多眼杂,吃完这顿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细说。”显然他是发现旁边有两个竖着耳朵的兔子,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和胖子回到座位,就继续烤肉,胖子干了一杯吧唧着嘴问我:“小哥,那家伙说的九天星罗盘怎么就不同了?难道是从九重天掉下来的?”

    我摇头说:“应该不是这样,如果说这是一个龙脊背货色的星罗盘,而且还是出土在西藏,这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位神话色彩的人物。”

    胖子哦了一声问:“谁?”

    我说:“九天玄女。传说中的战争女神,曾经皇帝无法战胜蚩尤感叹太山,惊动王母特此派遣九天玄女,授帝以遁甲、兵、符、图、策、印、剑等物,并为制夔牛鼓八十面,遂大破蚩尤而定天下。”

    胖子挠着头说:“这种传说能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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