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兄台,你们今日若帮我这个大忙,日后必肝脑涂地相报!”

    “五千两!不能再多了。我家非名门,我若是求我祖母,只能拿出这么多,再多就不行了!”

    “不要听他们的,我父亲在京城的知府衙门当八品文官,你们若是帮我这一次,我欠你们一个人情!我以文胆发誓!”

    “诸位,我可是两年前的会试第五啊!你们难道忍心看到我在此次文会颗粒未收?我在二十年内足以任一方知府!今日帮我,就等于帮你们自己!求求诸位!我若是与方运在同一组,不可能有机会得到名家点评赏析!”

    方运这才明白这四人为何苦苦哀求,哭笑不得。

    第422章 九月九日忆圣墟兄弟

    那些被哀求之人大都低着头,只有少数人面带微笑,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四位,算了吧,不要求了,这文会就如同人生一样,看别人胜利是好事,看别人倒霉,也可以笑笑嘛!”常东云道。

    “常东云你混账,当年我白请你喝酒了!”

    “此次文会过后,我请你喝两顿酒!”

    “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我诅咒你们文胆俱裂!”

    “裂就裂吧,比在方运面前当废纸好。”

    不跟方运在同一组的众人同时坏笑。

    方运笑着摇摇头,继续看向文台。

    文台上的五人早就有打腹稿,在卫家主一声令下后,五人提笔便写。

    在他们写作的过程中,纸面浮现橙色的才气,慢慢增多。

    待五人写完,一人的诗文才气达一尺一寸高,超过出县一寸。

    其余四人都没有出县,才气最低之人是六寸。

    “唉……”那人轻叹一声,朝众人一拱手,黯然离开,这意味着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写了什么,等于彻底失败。

    接下来,卫家主从第四名开始一一诵读四人的诗文,并且指出姓名,让四人扬名。

    之后,除了第一人还在,其他三人离开。

    最后,卫家主请了一位翰林上台点评排名第一之人的七言绝句,字字珠玑,引得许多掌声。

    第二组五位读书人上场。

    一组又一组人陆续上场,一位又一位黯然离开。

    方运同情每一组默默无闻的第五人,但并没有怪这种淘汰的制度,因为世界比这文会残酷无数倍,文会的小小失败连教训都算不上,仅仅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小挫折。

    参与这次文会的都是举人或进士,论才学,进士远超举人,但是论诗词的天赋和能力,举人和进士相差并不大。

    经义策论重学习,但诗词却更重天赋。

    方运不得不承认,景国的读书人跟那些大国相差太多。

    八月十五的中秋文会上,十国的举人出马,虽然没有镇国诗词,但达府和鸣州层出不穷,出县不会引发任何惊奇。

    但在这重阳文会上,即将轮到最后一组,竟然只有一首达府,连鸣州都没有。

    不过,方运又发现一个问题,今日上台的著名才子极少,有的才子不在京城,但许多才子就在这山顶上,但却不参与此次文会。

    方运无奈摇摇头,明白那些人明哲保身,生怕陷入自己与南宫大儒之争,更怕陷入左席与右席之争。

    一位翰林点评完第十四组的诗,众人走下文台,只剩卫家主在上面。

    卫家主面带微笑,道:“虽然接下来的话对其他文友不公平,但我仍然要说,诸位,你们等烦了吗?那就不用等了,最后一组人上场!文人表率、四夸书生、圣墟领袖、文压一州、科举八甲、圣刊十二篇、内阁行走、天下第一举人方运方镇国请上文台!”

    欢声雷动。

    方运起身向各方拱手致谢,然后快步与其他四人一起向文台走去。

    那四个人一起幽怨地看着方运,悲伤得如同一个小孩子连续被抢了一年的零食。

    方运轻咳一声,稍稍一拱手,走上文台,走向第五张桌子。

    五个人在桌子边站定,一个人小声嘀咕:“传说那次中秋文会上,有个天才恨方运恨得要死,就是因为司仪原本要介绍那人,可方运的那首《水调歌头》传天下,掩盖那人的文名,那人到底写了什么至今无人知晓,不知道流过多少泪!要不咱们四个先比吧?最末的离开,先让卫家主诵读我们三人的诗文,等咱们离开,再让方运自己写,让他跟南宫大儒争魁首。”

    “别妄想了,若是我们有机会反抗,何必苦苦哀求那些人。你看台下那些人的笑容,我真想跳玉山!”

    “一起写吧,写完一起跳!”

    “好!”

    四个人一起悲愤地动笔,但只写了一句,四个人同时抬头看文台下的众人,发现一个更悲伤的事情,所有人竟然全盯着方运一个人看!

    无论是第一桌的大儒或大学士还是远处的妇女孩子,哪怕是那只白色的狐狸都没看他们四人一眼。

    甚至连主持此次文会的卫家主也走到方运身后,一边看方运写字,一边以舌绽春雷念诵,这是之前所有人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不写了!”一人悲愤放下笔,匆匆走到方运身后,伸长脖子看。

    其他三人相互看了看,默默地做出相同的举动,一起走到方运身后。

    卫家主以舌绽春雷念诵标题:“九月九日忆圣墟兄弟……”

    方运继续书写。

    “独在异乡为异客……”

    卫家主念完,众人就见橙黄色的才气自纸面升腾,但升得极少,仅仅两寸,不仅比当世的许多诗词天才差,哪怕跟重阳文会的其他人比都丝毫不出彩。

    “江郎才尽!”小国公低声道。

    雷远庭含笑点点头。

    左席许多人摇头叹息,看似惋惜。

    反观右席之人一言不发,紧张地盯着方运。

    方运徐徐写下第二句,卫家主也慢慢念诵出来,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从未见过的奇景。

    方运每写一字,才气升高五寸,那才气不是涌动,简直像是在飞!

    “每逢佳节倍思亲。”

    这第二句七字写完,纸面的才气整整升高了三尺五寸!

    绝大多数人都被这恐怖的才气成长惊呆了,根本就没人见过这等异象。

    “传说中的一句镇国!”一个进士脱口而出。

    但是那些文位较高的人却没有在乎这才气异象,而是在揣摩这句“每逢佳节倍思亲”。

    文相姜河川忍不住喃喃自语:“思亲之诗千百篇,却抵不过方运七个字。”

    “此句的情感之真、之深,已达返璞归真之境界。辞藻远远不如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但其中的思念之情竟然毫不逊色。不愧是方镇国,我等写诗千百首,永远也写不出如此真挚却朴素的诗句。”

    “前有‘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后有‘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接着就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前几日更是出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今日再加上‘每逢佳节倍思亲’,方运写情之强,怕是前无古人了。”

    “曹植若是再世,恐怕会亲自摘下‘八斗之冠’,赠予方运吧。”

    在众人的议论中,方运写完全诗。

    独在异乡为异客,

    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

    遍插茱萸少一人。

    才气冲破四尺,正式镇国。

    文相姜河川起身,缓缓鼓掌。

    其余人陆续起身,包括武国大儒南宫冷在内,连孙子因方运而死的兵部侍郎童峦都不由自主轻轻点头。

    重阳文会第三次全场起立。

    第423章 方家雏凤凰

    诗成镇国,墨香千里。

    四个与方运同台的人相互看了看,齐齐摇头,然后一起走下文台。

    “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一人小声嘀咕。

    “那还跳不跳玉山了?”一人打趣道。

    “输得心服口服,还是不跳了。”

    “此事让我明白,永远不要参与有方运的文会。”

    “可若没有方运,那文会还有什么意思?”

    “说的也是,唉……”

    右席众人纷纷赞美,许多家乡不在京城的读书人最为感慨,一句“每逢佳节倍思亲”道出了所有人的心酸和思念。

    左席的人虽然起身表示尊重,但很少有人称赞,只是沉默不语,大多数人都在默默思索此句。

    左席一人轻叹道:“每逢佳节倍思亲,此句必然名传千古,我一生得此一句便无憾了。”

    附近一人轻咳一声,示意他不要乱说。

    “唉……”一些人叹息着,认为此次魁首非方运莫属。

    小国公不服气道:“南宫大儒也曾作出数首镇国诗,此次文会鹿死谁手或未可知!”

    雷远庭偷偷看了一眼大儒南宫冷,然后道:“小国公说的有理!此诗太过浅显……”

    “闭嘴!”童峦突然低声轻喝,把雷远庭后面的话逼了回去,而雷远庭面红耳赤,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其余人也用古怪的眼神看雷远庭,大儒南宫冷年轻的时候,最出名的不仅仅是诗篇,还有他对诗词的态度,他曾有过“问诗于仆”的美谈。

    当年南宫冷写完诗词后,经常去问一个读书不多的仆从,要是哪句诗词仆从听不懂或哪个生僻字不认识,他会马上更正,因此写出许多脍炙人口的诗词。他的诗词很多时候看似浅显,但却直指诗词真意,不矫揉造作,不追求辞藻华丽,更真更有情,这才是南宫冷成名的原因。

    方运同样听到雷远庭的话和童峦的喝止,暗暗摇头,这人却是忘了诗词的本意,不要说辞藻,就连格律都在其次,诗词终究还是最重意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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