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郁这名简直如雷贯耳啊!

    老舅虽然没见过真人,但这名儿可不止一次从别人那里听过了。

    闻言他惊讶地张大了嘴,“那就是陆郁?和我大外甥并列的三中小毒瘤?”

    副校长嗯了声。

    老舅还是不大信,他端起酒杯抿了口酒,说:“看着不大像啊,这小丫头看着干干净净的,说话也礼貌客气,一眼看过去不是个混混,倒像个好学生。”

    副校长很想翻个白眼,你看看你家大外甥,长得人模狗样的,要是别人不说,谁能猜到他其实是三中的大毒瘤啊!

    这些话放心里念叨两句就够了,副校长拍拍老友的肩膀,继续说话。

    “那是你没看到她以前的样子,说来也奇怪,她不知怎么的,忽然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也不逃课打架了,听六班老师说,她现在上课认真听讲,笔记记得比谁都好,就连周末两天都不放过,天天去教室自习。”

    老舅眯着眼细细听着,一边听一边喝酒,突然听到六班这两个字,捧着酒杯的手顿时愣了下,问:“陆郁也是六班的?”

    副校长点头。

    老舅想起来苏彻那晚的电话,不正是吵着要转去六班吗,想到这,他嘿嘿笑了起来,一口把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想着刚才苏彻脸上不愉的表情,老舅心里暗道:“好小子,藏得够深呐,我就知道有情况!”

    能为了某个女生大费周章地转班,这不正是在追人家吗!

    只不过,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看那小丫头的样子,好像苏彻还没追到手吧……

    另一边,酒楼一层靠窗的雅座上,苏彻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低着头在手机上打字,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竟笑了起来。

    陆郁坐在他对面,不自在翻着菜单,上面的菜肴琳琅满目,可她的思绪却飘回了篝火夜吴洁发给苏彻的那张照片上。

    他回复了吗?

    “吃面吧。”苏彻忽然说了声。

    “行。”陆郁收拾好心情,慢慢地翻着菜单,刚刚苏彻说了吃面,她就专门在面食那一页看,可越看,指尖越凉,心头越惊。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普通的一碗虾仁拌面居然要九十八?!

    许是陆郁的表情太过惊悚,正好被放下了手机的苏彻看了个正着,他微微向前倾着身子,眼角扫到了陆郁正在纠结的那一处。

    苏彻重新靠回沙发,开口时语气带着十足的漫不经心。

    “这面里的虾仁是专门从古巴空运过来的,口感不错,而且一般人根本拌不出那个味道,得有人专门来拌才行。”

    陆郁抿了下唇,这个价格对她而言确实有点贵了,但勒紧裤腰带熬一个星期也不是不行。

    无论怎么样,总比叫上一桌子菜要好上不少,下定了决心后,她小心翼翼地询问,“那就点这个?”

    苏彻掀起眼皮,揶揄地看了她一眼,他还没从刚刚陆郁的否认中心情好转过来,想要捉弄的心思并未消除。

    “服务员,来两份蟹肉拌面。”

    苏彻随口报完了单,便不再理会陆郁,继续捧起手机,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陆郁无奈地暗叹一声,目光在菜单上扫了一眼,当看到蟹黄拌面中的材料是一整只帝王蟹时,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苏……苏彻。”陆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这……这个我钱真没带够。”

    苏彻不以为然地哦了声,看都没看她,“所以呢?”

    七百二十八一份!!所以吃不起啊!!

    陆郁真想直接掀了桌子走人,顺便把即将端上来的面一股脑糊在苏彻的脸上。

    酒楼自然认得这位苏家少爷,后厨接到了苏彻的指令,分秒必争地开始做起了面,等两碗面端上来时,服务员身后还跟着一位主厨,说是来专门拌面的。

    但苏彻挑了挑眉,说不用了,他们自己来就行了,不需要麻烦。

    主厨应了声,离开。

    服务员说了声“慢用”,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忽然被陆郁悄悄拽住了衣摆。

    “请问你们这边能……能赊账吗?”

    说完这句话,陆郁整张脸都烧了起来,这简直太羞耻了,她既没带手机也没有足够的现金,去哪里弄这么多钱?

    服务员小哥礼貌地摇了摇头。

    陆郁立即蔫了。

    这一幕落在苏彻眼里,有趣得让他很想笑,方才的郁闷在这时总算一扫而空了,他怕陆郁因为钱不够这事没了吃面的胃口,便不再逗她,把一碗面推到她面前,轻飘飘地吐字。

    “吃吧,这家店是我老舅的,不要你花钱。”

    脑海里蹦出刚才包厢中见到的那张肥肥的脸,陆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心情却没有半点放松,反而越来越阴郁。

    她深深吸了口气,望向苏彻玩笑得逞后露出的笑脸,脸色泛着冷冷的白。

    “这样捉弄我,你觉得好玩吗?”

    苏彻正准备吃面的手猛地一滞。

    气氛陡然沉重。

    古意盎然的酒楼内,就连饭桌都是仿着古时的样式,色调古拙,女孩的脸倒映在案桌光润的桌面上,眼尾拧出细小的皱痕,看向苏彻时,眸子深处藏着未加掩饰的恼意。

    苏彻没有说话,就这样沉默地盯着她。

    僵持了一分钟,陆郁起身,“我先走了。”

    苏彻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直到过了很久,才重重地一巴掌拍在了桌上,身子猛地朝后倒下,眸光阴翳,靠在沙发上重重地吐气。

    过了一会儿,楼梯上响起老舅特有的笑声,他陪几个大老板吃完了饭,正准备送他们离开。

    下了楼之后,老舅念着自己的大外甥,朝一楼扫了一圈,最后在靠窗的角落看见了苏彻,但他对面空荡荡的。

    老舅送完人,笑呵呵地走了过去,走近一看,桌上两碗面居然一口没动,而大外甥脸色阴沉,心情颇为不好的样子。

    在社会摸爬滚打了三十多年,老舅一眼就望穿了苏彻心底那些事。

    他笑了声,拿起根筷子作势要往苏彻脑袋上敲,“那女孩走了?”

    苏彻烦躁地躲开,鼻间哼了声,没说话,但意思是明确了。

    老舅在苏彻对面坐下,叹了口气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是不舍得拉下脸,再说了,你追人家,把人家弄生气了,你不追出去哄,自己坐这生闷气,有什么用?到头来,难过的是你,伤心的是她。”

    “像你们这种年纪,有个词儿叫什么来着,花季?对,就是花季,花季你不开花,你等冬天?那还能开得出花吗?”

    苏彻啧了声,在沙发上坐直了身子,无语地扫了眼老舅,“您可别瞎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老舅佯装惊讶了下,“原来你不喜欢她啊?”

    苏彻淡淡地嗯了声。

    老舅继续说:“那以前可从没见你对哪个女孩如此上心过,更别说为了她转班了,搞得我和你妈曾一度以为你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手,哈哈哈……”

    老舅一手摸着肚子,大声笑了起来,浓烈的酒气让苏彻顿时眉头紧皱。

    关于转班这件事,他可从来没和旁人说过原因,老舅只当他一时兴起想转班玩玩,没有想太多。

    苏彻想起刚刚在包厢里看到的副校长,不由脑子嗡的一声,肯定是那个老家伙嘴碎!

    “哪有的事儿,我纯粹是听说六班班主任很牛,所以才想转去好好学习的。”

    苏彻立即反驳,但如此不坚定的语气让他说完后,不自然地抿了下唇。

    老舅笑而不语。

    这小子,跟他老舅硬气什么呢!

    “大外甥,老舅是过来人,谁年少还没个轻狂的时候,想你老舅,高中时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可……”

    “打住,我不想听您的陈年往事。”苏彻说。

    老舅说:“那你想听什么?”

    苏彻想了想,忽然问出一个自己都没想到的问题。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老舅摸着肚子,低头沉思了会儿,再抬起头时,眼里似乎蕴着满满的回忆。

    “当她刚吃完包子,嘴巴被油水染得亮晶晶,你却想亲过去的时候,那就是你真正喜欢上了这个人。”

    苏彻想起了篝火那晚,陆郁站在烧烤架前,嘴唇因吃了烤肉在火光下亮晶晶的,那时的他喉咙发紧,心尖最软的地方酥酥痒痒的。

    恨不得亲上去。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陆郁了吗?

    苏彻呼吸间沉重起来,浅淡的双眸在一瞬间变得深邃。

    自那天陆郁弃钢管而逃,他心血来潮去给她送书包,当看到她坐在花坛上,仰起脸望着黑黢黢的夜空,头顶那株盛放的桂花散着扑鼻的香。

    那时的少女一身长裙,长发披散在脑后,仰脸望着夜空,侧脸安静又美好。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陆郁。

    那时的苏彻,心不知被什么狠狠戳动,心脏在刹那间有如擂鼓,直到现在,那副画面都深深镌刻在脑中,久久都无法忘却。

    “等你喜欢上她后啊,吃醋开始变成你生活的常态,她和别的男生说话你会吃醋,她没有及时理你你会吃醋,甚至她早上打招呼的第一个人不是你,你也会吃醋。”

    老舅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想起当年的花季,不由唏嘘不已。

    苏彻默默听着,老舅的每一个字都像块铁石沉重地砸在心上,对照之下,他莫名变得紧张,竟然觉得口干舌燥,连忙端起水杯灌了一大口,这才把心里异样的冲动压了下去。

    “所以说啊,年轻人就得有年轻人的气魄,喜欢什么就去追,别到了你老舅这个年纪,为青春小鸟一去不回而后悔哦!”

    苏彻攥着水杯的手指微微用力,目光沉沉地望着老舅,嗓音涩哑地问:“那我该怎么做?”

    见这小子总算承认了,老舅露出老狐狸般奸猾的笑,半眯起眼,笑骂了句。

    “还能干什么,追去啊!”

    老舅摸了摸肚子,“记得买些她喜欢的,逗女孩嘛,她开心最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苏彻今天开窍了,得开始追妻攻略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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