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挽点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道:“面试官只有您一位吗?”

    林慧珊笑了一下:“为了让梁小姐避免紧张尽情发挥,这次打算让高速摄影机来记录您的舞姿,后期会和另外几位老师的录像一起筛选。”

    不知怎么,梁挽觉得那笑容有点怪。不过她的重点显然放到了后半句上,迟疑道:“您的意思是说其实今晚并没有真正的面试官?”

    “是的呢。”

    “……”

    梁挽实在不明白这公司到底有什么毛病,但为了一个月六千块的诱惑,她选择闭嘴,安心去做前置工作了。

    红色舞裙是去年在迎新会上表演穿过的,高开叉裹胸式的款式,前短后长,布料相当轻薄,转圈的时候尤其飘逸。

    考虑到自己的五官特色,她不打算弄那种常见的深色烟熏,眼妆很淡,只在眉骨处细细缀了点金粉,反倒口红用了最浓烈的红,既娇媚又惑人。

    等到把一头浓密微卷的长发放下来后,梁挽盯着镜子里的姑娘,满意地笑了笑。

    林慧珊在外头轻轻敲了两下门,询问是否已经准备好。

    梁挽绑上舞鞋,拉开门,成功看到同性眼里的惊艳,她唇边勾着的笑愈发自信起来。

    舞台非常宽敞,足够他们芭蕾舞系两个班的人在上头跳群舞,灯光也布置得异常完美,她甚至还看到了一束追光,非常专业地笼罩着她的周身。

    站在高处,下头一片漆黑。

    整个一层大厅都被巧妙地隔离开来,沿着观众席前三排为界限,前边到舞台都是明亮的,而后头则幽暗没有视野,就像坐在电影院里的感觉。

    梁挽心想,大概今晚的观众就是二楼那台摄像机了。她也没多在意,虽然没人看,依旧自娱自乐行了个宫廷礼。

    而等到第一幕主旋律《哈巴涅拉》音乐响起来的那一刻,那个原本还带着几分稚嫩的少女就不见了,转而代之的是大胆奔放热情如火的吉普赛女郎。

    女郎樱唇灼灼似焰,舞步轻盈似雪,当她踮起脚尖不停旋转时,那红裙子就像有了生命,如海水波澜,又如潮汐涌动,轻抚着不经意间露出的白嫩肌肤。

    这是怎样惊心动魄的美丽。

    第一段曲子划下句号,她舒展开身体,右腿慢慢往上抬,裙摆顺着动作一点点下滑,修长笔直的长腿一览无遗。

    还没给人喘一口气,塞吉迪亚舞曲又变奏,来到附近小酒馆里最热情如火的夜晚。

    女郎仰起脖子,长发散开去,勾引着下士,同他贴面热舞,眼神挑逗又放肆,根本没有任何男人能抵抗那种诱惑。

    她扭着身子,腰身盈盈一握,柔软到不可思议。听到下士同意偷偷放走她时,笑着给了他一个飞吻。

    最后一幕,是城墙边,那美丽到不可思议的吉普赛姑娘拎着裙摆奔跑,黑发在空中飞舞,她边跑边回头,再看一眼魂不守舍的男人,冲他勾了勾手指。

    下一刻,音乐戛然而止,整场表演结束了。

    可空气中那躁动的感觉似乎还在,叫人恨不能捉了她回来,撩开碍眼的裙子,再好好看看那双腿,又或者抬高她的下巴,狠狠咬住红唇,尝一尝甜如蜜的滋味。

    一切都美好到不真实。

    直到舞台的灯全部亮起来,这叫人意乱情迷的旖旎氛围才烟消云散。

    梁挽拢了拢汗湿的长发,看一眼依旧黑漆漆毫无动静的观众席,不免有些遗憾,作为舞者,她相当清楚,方才自己发挥得有多棒,甚至比过去每一次的比赛更为出色。

    哎,可惜了,没有观众。

    她捡起角落里的外套披上,从左侧楼梯下到地面上,重新从进来时的走道出去。

    林慧珊还等在那门口,姿态依然得体:“梁小姐,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有消息了我们会立刻通知您。”

    这句话就很让梁挽伤心了,她还以为能得到当场录取的喜讯,熟料还是那么一句客套的场面话。压下失落的情绪,她礼貌地同对方告别,随后去停车场取了小奥迪,直接朝着左晓棠的公寓开去。

    林慧珊注视着少女离开,匆匆回到大厅,门开后,外面的光亮透入,映照出后排的某个人影。

    她尝试着轻唤了声:“陆总?”

    “恩,你先回去。”

    男人一动不动,半边脸隐在黑暗里,睫毛低垂着,表情有一点复杂,带着隐忍还掺了些诧异。

    他回家途中,脑子里再也没想过其他的事儿,全是那个勾魂噬魄的笑容,简直快魔怔了。

    本来只是闲着无聊,想刺一刺那只小野猫,计划在她跳到一半时就把灯全打开,叫她看到自己,叫她恼羞成怒。可眼下看来,简直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回去后甚至做了一场难以启齿的春.梦,梦里的少女如此贴切他的身躯,细白的长腿挂在他的腰侧,他压根控制不住暴戾的心,就想弄坏她,听她呜咽。

    翻江倒海,鞭挞入巷。

    那快意充斥着毛孔的滋味,在身体里的每一寸炸开,寸寸销魂。

    这滋味太他妈叫人惦记了。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醒来,陆少爷还有点云里雾里,只是当他意识到腿间的粘腻后,脸色阴沉下来,暗骂了声操。

    是不是清心寡欲太久了,竟然看一个女人跳舞看到有了邪念。

    他在深秋的季节洗了个冷水澡,围着浴巾出来后犹豫很久,喉结滚了滚,压着眉眼给林慧珊发消息:

    【叫她来上班。】

    作者有话要说:  陆衍:把我都跳_______了(自由填空)

    我们挽挽是不是要羊入虎口了?

    谢谢金主爸爸们:

    小仙女扔了1个地雷

    一只胖巍巍扔了1个地雷

    1扔了1个地雷

    山涼命扔了1个地雷

    一条胖头鱼扔了1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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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猫捉老鼠

    乔瑾和骆勾臣最近的生活过得不太滋润,主要是因为圈里花样最多的陆公子突然淡出了,要知道不学无术俱乐部就是因为这位公子哥儿的存在才大放异彩,他不在的日子里,鲜花美人香槟跑车,统统都失了颜色。

    恒温泳池边,乔瑾枕在女伴膝上,很是惆怅:“不行啊,我衍哥从良后,我连组局的兴趣都没了。”

    骆勾臣反倒没什么情绪,兀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着在射灯映照下波光粼粼的水面,笑道:“也好,你那什么狗屁跳海的趴体,我可不想参加。”

    乔瑾不乐意了:“我的idea不好吗?”他直起身来,扯了扯女伴的小脸,温柔道:“宝贝,我找了处悬崖,特别刺激,你想从多少米往下跳?”

    女伴附耳过去,娇声娇气:“我不跳,要跳也拉着你垫背。”

    乔瑾哈哈大笑,笑了一阵子又叹道:“哎,前阵子荆念回来,衍哥不还搞了个暗.童.话拍卖会吗,最后那个关在纯金笼子里的夜莺美人,我都没细看,听说是鸳鸯眼,是不是啊?”

    “你看个锤子。”骆勾臣解了浴袍,一个鱼跃下水,嗤笑:“那是他特地为念哥准备的封山之作,人大少爷早说过,公司接棒之后就不玩了。”

    乔瑾坐起身,拧着眉:“至于吗?他们家当年死了一个儿子,就非得把所有责任往另一个身上压啊?”

    骆勾臣没接话,直接扯住他的脚,往下拉。

    乔瑾一时不备摔到了水里,还有点呛到,咳了好几声,不过意外地没发飙,只是悻悻道:“都过去那么久了,还不给说吗?”

    “上一个说他哥闲话的人,坟头草五米了吧。”

    乔瑾僵了僵,挥手叫女伴和佣人们都走开,小心翼翼地道:“我听说他哥死得有点蹊跷?”

    “我他妈哪里晓得。”骆勾臣踹了他一脚,戴上泳镜游了个来回,见他还在发愣,不由得道:“我劝你一句,少在衍哥面前提这出,不然我去哪里给你收尸都不知道。”

    乔瑾沉默,想到曾几何时有个喝醉酒口无遮拦的富二代,被陆衍压着脑袋摁在水里,不断重复窒息的过程,差点闹出人命来。

    当时那张漂亮面孔上的杀意和戾气,如地狱修罗,现在想来都骇然。

    “不提不提。”乔瑾抖了一下,给自己的嘴上了封条。

    于是这话题就此揭过。

    两人回别墅休闲区打了会台球,再度感叹日子真几把无聊时,收到了部长的召唤。

    【今晚肯塔梨落,请你们看点儿好玩的。】

    乔瑾撑着台球杆子,差点没痛哭流涕:“陆衍爸爸终于想明白了,他还是惦记着我们的,我得赶紧换身衣服,换辆跑车,换个妞,才能对得起爸爸组的局!”

    骆勾臣:“……”

    肯塔梨落是陆衍名下的庄园,在临城最出名的湿地公园后边,临着湖泊沿着山景,占地差不多五万多平,典型的巴洛克式风格,不管是外形建筑,亦或是内里装修,都运用了矛盾又别致的浓重色彩。

    乔瑾和骆勾臣被佣人带到异常宽阔的花园里,原本种满郁金香的地儿全空了,搭了一个华美又精致的舞台,红丝绒幕布、音响器材、灯光设备一应俱全,甚至连身着晚礼服的报幕员都立在台前了。

    至于那位年轻俊秀的男主人,正坐在台下的高背沙发椅上,指尖捻着一张珠光白镶金边的节目单,看得出神。

    乔瑾跟着坐到旁边,凑过去,看到上头全是耳熟能详的芭蕾舞剧后他愣了愣,半晌,又脑补了点香艳画面,暧昧地眨眨眼:“衍哥,今天挺特别的嘛。”

    陆衍看都没看他,只敷衍地嗯了一声,

    骆勾臣食指顶了一下金丝边眼镜,也挺期待。

    事实上,陆少爷想的新奇事物,全是别人没玩过的,他总能把人的胃口高高吊起,却从未叫他们失望过,一次比一次更离经叛道。

    要说这位组织者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他似乎只享受着客人们的欢乐和尖叫,却从未真正主动融入或者参与过,大部分时间都是那副意兴阑珊的困倦样儿。

    不过今晚确实有些例外,骆勾臣看出点不同寻常的味道来,试探道:“衍哥,你状态不对啊?”

    可不是嘛。从头到尾都轻皱着眉若有所思,完全不像往日里游戏人间的那一位。

    陆衍抬眸,薄唇勾了勾:“也没什么,想做个实验罢了。”

    说话间,舞台幕布拉开了。

    七八位身穿纯白舞裙的姑娘们在背投的湖蓝光屏前,姿势迥异地舒展着手臂,优雅立在中心。

    乔瑾激动地坐直了身体,异常跳脱的思维发散开来,他已经想了数百种跌宕起伏的反转画面了。

    只是,半小时后,他绝望了,因为台上从头到尾都是旋转跳跃,他简直想闭着眼了!!!

    这感觉好比你趁着家里人不在,偷偷打开一部限制级影片,可屏幕上跳出来的却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你可以想象这种落差。

    乔瑾看了眼同样茫然的骆勾臣,忍不住同陆少爷抱怨:“衍哥,我……”

    陆衍眼睛直勾勾盯着台上,冷道:“闭嘴,给老子好好感受。”

    乔瑾很想吠一句,看这玩意儿能有什么感受?

    十五分钟后,他没什么挣扎,在绵长优美的背景乐中睡死过去。留下苦苦死撑的骆勾臣,支着下巴哈欠一个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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