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怪不得这么难忽悠。

    江茗叹了口气,接过药碗,一口饮尽。自己抹了把嘴,也没吃什么蜜饯饴糖的。怜莺连忙送上一杯水,江茗漱了口,心里骂了殷楚两句,这才稍觉得舒坦了些,边待着飞浮同怜莺一起去卫氏房里“看戏”。

    江茗一进屋门,卫氏见着,又嘘寒问暖起来,仔细问了吃没吃药、药苦不苦、今日身子舒服些了没、昨夜睡的好吗一类的话。江茗一一妥帖答过。

    这边江宛躺在床上许久,身子骨都快飘起来了,总想动两下,奈何边上一直有人,只好装晕。挺尸似的一夜半日,终于知道这并非什么好营生,见到王嬷嬷回来,以为事情已经办妥。又见江茗来了,知道主角俱都到齐,只等自己开腔敲锣,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母亲……”江宛声音柔弱,好似真的身子欠安似的。她皱了下眉头:“我、我这是在哪儿?”

    卫氏见她醒了,心里舒了口气:“宛儿,这是在家里啊。你可觉得好些了?”她转头又吩咐下人,快去将大夫开的方子煮了端来。

    江宛捂着自己的额头,眼睛欲睁还闭,一脸病容:“我这是怎么了?”

    卫氏:“宛儿,昨日你去替为娘的存银子,回来的路上被扒手抢了,还将你推进了河里。幸得救上来的早,并未有大碍。”

    江宛似是想了起来,倒吸了一口气,眼睛偷偷的瞄向江茗。

    江茗见她这般有趣演技,忍不住开口逗弄道:“姐姐,你脸色这么苍白,是不是饿了?毕竟好久都没吃饭了。”

    江宛忍了又忍,这才没瞪她,只是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轻声说道:“我还不如晕死过去算了。”

    卫氏见她不停的看江茗,又说出这般话语,心知同昨日之事有关,便问道:“宛儿这说的是什么话?”

    王嬷嬷在一旁看了心里直着急,恨不得现在江宛真的再晕过去。她不停的在人群后给江宛使着眼色,飞浮这时候走到她身旁:“嬷嬷,您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眼睛不舒服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奉上~~

    唔……突然觉得这章有点搞笑,而且觉得江宛有点可怜,啊哈哈哈哈哈。

    以后咱们说好了,一更是下午6点,二更是下午9点,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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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江宛躺在床上的时候,便在脑海里勾勒出了无数的画面,将自己应当做的一举一动都想了个干净,此刻故作欲言又止的模样实在是顺手拈来,真的不能再真了。

    “母亲,能否让人先回避一下?”在卫氏的一再追问下,江宛抿了一下唇,似是终于下了决心,小声说道,“且让妹妹留下。此事与她有关,我便不能于妹妹不在场的时候说。”

    卫氏觉得江宛还是有心,生怕有些话让下人听去了,无端端的添口舌,还不肯在背后议论江茗,实在是读了书受了圣人教诲的女子,一言一行皆规矩。

    卫氏便让同舟倒好茶水,带着屋内的丫鬟嬷嬷们去外面候着。“人俱走了,此处只有你我同宛儿三人,你便放心说吧。”

    江宛咬着下唇,小声说道:“昨日、昨日那扒手将我推下桥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脸,好似同妹妹院子里的一个杂役相仿。只是当时,那扒手戴着兜帽,我又慌乱,看的不甚清楚,不敢乱说,怕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说到这儿,江宛似是又想到了昨日的仓皇,脸色愈加苍白,还红了眼眶:“母亲,都是宛儿不好,竟然将银票弄没了,耽误了父亲的事儿,我真是有亏您的养育之恩。”

    江茗在旁扬了下眉,只看着江宛演,不知她能再编出个什么故事。

    卫氏叹了口气,江宛这话,同昨晚春湫说的一模一样。但她又实在是信极了江宛,不疑她是瞎说,便拍了拍江宛的手,柔声说道:“惜隽昨夜也是这么说,但她胡乱攀附,实则是想害他人,那杂役只是茗儿院子里一个丫鬟的亲弟。”

    江宛听了,眉头微微蹙起:“母亲,可是丫鬟怜莺的亲弟?”

    卫氏:“正是。”

    江宛又说:“那便不是他,那小杂役的长相我是见过的。”她说完,又将自己看到的人的外貌描述了一番。

    卫氏心里生疑,想起江茗说过,若是能拉着江宛和惜隽的这条线,说不定便能将那银票追回来,大将军府的银子不能白丢。更何况,若是后院真有这么个胆大包天的杂役,竟然算计到两位小姐的身上,那也势必要揪出来。

    卫氏将同舟叫到屋内,又让江宛形容了下那杂役的外貌,江宛仔仔细细说来。卫氏便让同舟带着人去江茗院子里,将所有的杂役都叫出来,一一对照。

    江茗见江宛这么笃定的模样,加上方才王嬷嬷那般着急,知道两人兴许并未通过气,便在一旁坐好,闪着一双大眼睛,面带微笑的看向江宛。

    江宛说了这么一阵儿,微微咳嗽两声,卫氏连忙让她好好躺下,方才转醒,又做这些劳心费神的事儿了,切莫留下病根。

    江宛轻轻摇了下头,柔声说道:“母亲,这事情原本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我,怎会失了银票?如今母亲未生我气,反而对我如此关怀,我心中更加难过了。更何况,这事儿又牵扯到了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处心积虑陷害妹妹呢。让府外的人听了去,倒要说些咱们府里的不好。我真真不如死了算了,这事儿也能当做从未发生,任谁也不能说不是。”

    卫氏听她这话说的辛酸,连忙安抚道:“你这是说了什么话?这事儿原本就不怪你,是那扒手的不是。你也不算牵扯茗儿,只是实话实说,为了找回银票罢了。昨夜你父亲已经去了茗儿那里,这事儿与她并无关系。我只盼着,你们二人不要因此事心生芥蒂,还当亲姐妹一般。”

    江宛微低下头:“宛儿自然是愿意的。”

    未过多时,同舟便回来了,真的带了个同江宛描述的一模一样的杂役。因着江宛仍在床上,便在隔间外面审讯,方便她也能听见。

    这杂役上来没多久便招了,但只说自己是受惜隽指使,本来从宛小姐那儿抢了银票之后两人预待平分,结果还没分,惜隽昨夜就被关进柴房了。陷害茗小姐的事儿,自己一概不知,那都是惜隽一个人的错。

    卫氏便又让人将惜隽带上来,惜隽便按照王嬷嬷的说法,讲了一遍。到这儿一切方好,好似一切水落石出。

    江茗这时候在旁边,站起来问了句:“那银票呢?抢了的银票放到哪儿了?”

    她是问到了点子上面,卫氏看向了两人:“若是你们将银票拿出来,至多就是赶出江府,你们可想清楚了。若是拿不出来,押送到官府,日后可连花这银票的命都没了。”

    卫氏倒不是心软,想要放了这两人。而是刚才江宛说了一番话,让她心里微动。若是这事儿原原本本地传到了外面去,别人还止不住怎么笑话江府呢。是以并不打算真的报官,而是私下处置一番便了。

    惜隽和杂役面面相觑,又一同看向了王嬷嬷。王嬷嬷在旁听着,急得直跳脚。偏生就是在这一环出了问题——银票还没要回来呢!

    再问那杂役,杂役只推说银票尚在惜隽那里,自己还没见着呢。

    江宛不知情,她在屋内等了片刻,也没听见两人说出银票的事儿,江宛心里实在是厌恶极了惜隽,原本好好的一箭三雕之计,怎得就因为她被人看见了,弄得满盘皆输?

    她开口说道:“惜隽,未曾想,你竟然是如此心肠?如今妹妹这是替我受了罪,你还不快将银票的去向说出来,也免了吃苦。”说完,她还幽幽的叹了口气:“我们毕竟主仆一场,我也不想看你受罪。”

    惜隽此刻听着那杂役将事情都推在自己身上,心里也是翻了两个跟头,凭着那点小心思想着,难不成宛小姐这是要让自己把那拿了银票的活儿也一并揽下?那是决计不行的,自己哪里有那么多银子?

    她一咬牙,抬头看向王嬷嬷:“嬷嬷,昨日……”

    王嬷嬷心里大呼不好,立刻站了出来,狠狠的甩了惜隽一巴掌:“嬷嬷什么嬷嬷,你犯下这等大错,险些将两位小姐都害了,谁能帮你?”

    她这一巴掌实在是用极了气力,惜隽被甩的头晕眼花,半晌都说不出话。

    王嬷嬷还嫌不够,只恨不得将惜隽直接打晕过去才好,又反手抽了一下,这才被江茗拦下。

    江茗笑吟吟的看着王嬷嬷,话有所指的说道:“嬷嬷,银票还没拿回来呢。你此刻将她打死,谁来出银票,你吗?又不是你做的,何必来当这冤大头?当然,冤大头不是不能当,但也要看怎么当,若当的没了命,便什么都没了。”

    江宛在屋内这才反应过来,莫非王嬷嬷并未来得及将银票取回来?那可怎么是好?惜隽原本就是为了活命,为了钱财,这才应下的,若是此刻活也活不成了,她岂不是要把事情一并吐出来?

    她一时手脚冰凉,只觉得自己是真真害了风寒,浑身都颤栗了起来。

    惜隽听了江茗那话,心里愈发笃定,江宛和王嬷嬷是串通起来,想要保下春湫,这才将自己卖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捂着脸,从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声音颤抖:“夫人……”

    她的话音说到一半,便被门外传来的人声打断了。外头有管事的匆匆跑来,看见卫氏连忙说道:“夫人,宫里娘娘派人来请宛小姐进宫,人就在外面等着呢。”

    卫氏连忙站起身来,向外迎去。

    江宛听了这声的时候,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趁着卫氏出去的时候,装作身子不适,让王嬷嬷进来伺候。王嬷嬷三言两语就将太和楼、还有自己回来去找刘氏的事儿说了一通。

    江宛也不知道皇后娘娘着她进宫是什么意思,加上眼前这般混乱,心里仍然是七上八下。

    因着卫氏说江宛身子抱恙,不知是否会传给娘娘,那来传讯的宫人便进屋查看。借着这个时候,快速地塞了张银票到江宛手里。

    江宛趁人不备,展开银票,见是寿谦票号六百两的银票,心里这才稍安。又将银票转手给了王嬷嬷,王嬷嬷再塞给惜隽,不在话下。

    那宫人看了看,只说并无大碍,轿子也在外面备好了,这就接了江宛进宫去了。

    …………

    江宛这头被顶软呢顶盖小轿抬进了仁明宫,皇后正在莳弄花草,见江宛来了,便像疼女儿一般的拉过手来,神态和蔼:“宛儿,怎得颜色这般不好?”

    江宛整张脸都病恹恹的。她使了苦肉计,受了风寒,又自打装晕便没进过什么东西,传唤来前以为大势已去,急火攻心,颇受了一番折腾。

    江宛软绵绵的向皇后行了礼:“娘娘,宛儿不是病了,是忧虑过度。这院子里的丫鬟不省心,可又同我一起长大,总想拉扯一把。”

    皇后微点了下头:“这是人之常情,应当的。”

    江宛说方才那些话,是用来试探皇后,是否怀疑王嬷嬷编的那套,如今见了皇后脸色一如既往的温婉,稍松了口气,又要下拜:“多谢娘娘帮宛儿,只希望惜隽这丫鬟,早些悔改。”

    皇后拉着江宛,不让她下拜,反而轻拍了拍江宛的手背:“会的,会的。宛儿这番心思,她定能明白。不过我倒有一事,有些气恼,这才叫了宛儿来。”

    江宛不解:“何事惹得娘娘不悦?”

    皇后伸出手指,轻点了下江宛的额头:“自然是宛儿,你有难处,为何不同我说?若不是今日你那奶娘嬷嬷机灵,去同刘氏说了,此刻你便只能看着你那丫鬟受苦受难了。我原本便将你当作儿媳妇看,那便是一家人,你怎得如此生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一更。感觉这章没啥内容,但是正好断章断在这里了orz 我苦涩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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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江宛听了,半晌回不过神,她心里心心念念期期盼盼的,不就是得了皇后娘娘这一句话的肯定嘛?若是早就得了这句话,她又何必作此错事?

    江宛真心实意的红了眼眶,轻唤了声:“娘娘。”

    皇后笑得眼睛弯弯,却好似话中有话:“多想听你叫我一声娘亲。我要是有你这么乖巧的女儿,那该多好。”

    两人又闲话了些家常,因着江宛并非第一次单独被皇后传进宫来,应对举止都极为妥帖。皇后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又让人布了一桌清淡小宴,让江宛在此处用过。

    江宛并不敢坐,站在一旁犹豫良久,皇后笑着对江宛说道:“想着你受了风寒,羊肉油腻的一概吃不了,这才吩咐人给你备下各色粥点,你同我一桌吃吧,今日别讲究那些规矩。”说完,她便按了按江宛的肩膀,让她坐好。

    身子坐定,江宛的心也像是落到了实处,想着今日自己的心境起伏之大,简直是从无间地府,一跃飞到了九重天外。她谢过皇后,只挑了面前的小粥吃食,显得修养极好。

    皇后并未吃些什么,只是一直温和的看着她,看着看着,突然幽幽的叹了口气。

    听到这声,江宛手中勺子险些磕到碗沿,她抬头看向皇后:“娘娘,为何叹气?”

    皇后看着江宛,嘴角的笑容反而显得有些苦涩,她缓缓说道:“宛儿,虽然我是只认你一个儿媳的,可有人却不这么想啊。”

    江宛嘴唇蠕动了两下,想说些什么,问些什么,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只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皇后。

    皇后冲她笑了笑:“宛儿什么都好,却只有一样,却是天大的麻烦。不过我知道,这也不怪宛儿。”

    “娘娘说的是……”江宛心里已经明白了,却还是问了句,“可是因为我的身世?”

    皇后:“因着畴儿转年便要及冠,昨日礼部提起这桩婚事,翻了老祖宗的规矩,说必定要是嫡女才可。那日我也同你母亲闲聊过,她倒是还更倾向于江茗。不过我也能理解,那毕竟是她血脉相传的。”

    听了这话,江宛心里像是被冰水浸了透心凉,气儿都忘了怎么喘。她就知道,自打江茗来了,什么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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