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妈,我也挺舍不得让张老走的,不过我想我们和他这么有缘,应该还能见面的。”

    “嗯,这妈知道。不过想想你过完年也要出去,还真是叫人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不很放心呢。”

    “呵呵,儿子已经长大了,就该出去找自己的路,在家里能有什么出息?等儿子出去后,有空了我带你去看看张老好了,我也舍不得让他走,他的易数心得我还没讨教完呢。不过人家家里人来接,不舍也不行,毕竟真正最需要他的是他的家人啊。”说完,方廷轩大有深意地看了儿子一眼。

    “爸,我明白的,你不用老提醒我呀。现在的我只是想从另一个角度去真正体验下人生而已,不会想着去探索什么仙道的,就算要入道,也会在老的不能再老的时候去入。最近和张老在一起交流的时候,他常把他自己近百年人生阅历和修炼体验说给我听,让我在各个方面都受了不少的启发,这次可真是有不少长进哦。”

    听着父子俩谈笑,方羽的母亲笑了,心里仔细盘算着怎么让儿子在家好好渡过这个难得的大年……

    看着车轮不断地碾过满月洒下的朦朦清辉,又看了看身边正专心开车的黄桥,方羽轻笑道:“有时候想想,人生真是无常,两个小时前我还在家里等着吃元宵,这会却已经快到百多公里外的省城,叫人不由得兴起好象冥冥中真有只无形的手拨弄着的感觉。”

    “什么啊,我才倒霉呢,本来下午和朋友说好了去喝酒赏月的,结果老爸接到电话,就叫我开着车马不停蹄的跑到现在,要不是在你家吃了点元宵,我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黄桥也乘机大发牢骚。

    “二哥,咱们现在要去的王家具体什么来头?怎么让黄伯这么紧张的叫你亲自出马?”方羽笑了笑,没理他的牢骚。说实话,一路上他光顾担心母亲不开心了,倒没想起来问这导致他在正月十五的月光下“离家出走”的人的详细背景。

    “咱们省里赫赫有名的富绅集团就是王家的,这次得怪病的是富绅集团总裁王小平的儿子王安,我家和他家在生意上来往了不少年,关系还不错,所以老爸接到王小平的电话后会这么重视。其实我自己很为他们父子担心,刚在你家我怕吓到方婶,所以有些事情没说,我看电话里我老爸给方叔预先说过了,所以方叔才会叫你和我去,不过想起方婶刚才的脸色,我到现在都有点怕怕。方婶干吗那么大反应,她以前不这样啊?”黄桥有点奇怪地看了眼身边微笑着的方羽问道。

    “因为我这次出来,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回去,我妈当然不是很开心了,她原以为我能过完这个年呢,也就是二哥你来接人,不然今天晚上是绝对不可能出来的。”解释着原因,方羽不由得叹了口气。

    知道儿子过完年后就要出游的方庭轩夫妇尽管也很支持儿子,但作为父母他们还是对儿子这次不很一般的出游多少有点恐惧和不安,所以在张远之走后的大年里,他们多年来首次决定不外出拜年,而是尽情和儿子在家享受天伦之乐。特别是方羽的母亲,尽管明白感受到了儿子的变化,但越是这样,她就越想儿子多陪在自己身边,所以对方庭轩接到黄远的求助电话后叫儿子前去处理的做法很不以为然。特别是最后那句吩咐,让她听的分外不舒服——“小羽,这次既然出去了,那你就顺便多转转好了,免得我们再担心。”所以当着黄桥的面,当时脸色就暗了下来,还把黄桥弄得紧张了半天。

    “你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回去?为什么?”黄桥奇道。

    “要是你再晚几天来,可能就见不到我了,我原本准备过完年后到处走走,找找自己以后要走的方向。”说到这里,方羽话题一转:“对了二哥,你说还有些情况没说是指什么?”

    这时车已经进了省城,黄桥想了想道:“实际上王安忽然发病昏迷不醒的那天晚上,富绅集团在城郊科技园开发区里刚建成不久的三幢新厂房也几乎同时烧了个干净,听说那火起的很奇怪,忽然就从里面烧了起来,尽管在火势刚起的时候,省城里所有能调动的消防车都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但依旧无法控制住火势。结果不但那三幢厂房烧掉了,还波及到临近的几家公司的设施,整个过火面积基本占了科技园的三分之一,听说还烧死了不少人,再加上儿子又昏迷不醒,怎么都查不出原因,所以情急之下,他四处找朋友帮忙,看我老爸接到电话后的样子,可能是以为他们撞邪了。”

    说话间,黄桥的车三绕两转的来到一所大宅前停住。

    一下车,方羽就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他敏锐的感觉告诉他他和黄桥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难道这里还装了监视器?”他觉得王家这样的举动有点可笑。

    匆匆而来的步履声在静夜下听起来分外清晰,方羽心里忽然一动,抢前几步,心中暗喜:“他怎么也来了?”

    大门一开,看着快步迎来的王小平,黄桥刚想说话,就听身后的方羽轻轻笑道:“张老,果然是你。”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和王小平一起迎出来的那位白发老人就哈哈大笑着冲了过来:“果然是有贵人来到,方小哥别来可好?”说着老人和方羽的双手就紧紧握到了一起。

    又是一番客套过后,张远之拉着方羽一起在王小平古香古色的客厅上首红木沙发上坐下,他没想到刚分别了不过半个月,就能再次见到方羽,这让他开心不已:“王翁,尽管刚才黄小哥已经介绍过了,但现在我还是想再给你介绍介绍我这个半师半友的恩人方羽方小哥。总之今次的事既然有他帮忙,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客套话我们不必多说,你就直接再说说令郎发病前后的具体情况吧。”

    尽管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存疑,但看到自己视为救星千辛万苦才请来的张远之对面前这个叫方羽的年轻人发自内心的尊重和推崇,老于事故的王小平还是起身和方羽重新客套了一番,这才细细说起那晚的情况——

    “那是正月十三凌晨,正在睡梦中的我忽然被电话惊醒,电话是我公司里值班人员打来的,他很惊慌的说我们在科技园内新建成没多久的工厂突然起火了,火势很大。我在震惊之余赶忙打电话叫人组织灭火,等我粗粗安排完穿好衣服准备去现场的时候,才发现本该来到我身边的儿子却一直不见出来,去叫佣人说敲门也没人开,我很生气,就自己去敲门叫他,也是一样无人应答,于是一怒之下我叫司机把门撞开,才发现他在床上昏了过去。赶紧送到医院,却怎么都查不出结果,就这样连番耽搁之下,没人指挥的救火现场也乱成一团。最后厂房全部化为灰烬,我们在那里值班的人也全部殉职。”

    沉默了半晌,他才面色沉痛地继续说道:“小安一直昏迷不醒,这两天来,我几乎请遍了省城所有的名医,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小安为什么长睡不醒,也不知道这些医院和大夫是干什么吃的!”忿忿地说了一句后。他又说道:“因为接连出事,弄的公司里也人心惶惶,有不少人说可能是我们王家撞邪了,这倒提醒了我,想起多年前为我们指出诸事不顺的毛病出在祖坟上的张老。所以我就叫人四处延请这方面的人士,同时我自己连夜去请……”说到这里,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自进来后一直不再多说话的黄桥一看,赶忙伸手轻拍着他的后心,等他喘息少停后说道:“王总你休息一下,别太着急,慢慢说。”

    这时坐在方羽身边的张远之见状也道:“王翁,后面的我来说吧,你休息一会。”看到王小平点头了之后,他往前一坐,接着对方羽说道:“王翁今天下午找到我之后,把发生的事情给我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事有点奇怪,本想立一卦看看的,结果发现卦象隐晦不明。细究之下,居然发现卦象似乎受了一种奇怪的影响,所以我才决定抱恙前来看看,现在既然遇到方小哥了,以你家门的仁心,想必不会推辞,方小哥你说呢?”

    “眼下张老你叫我说什么才好呢?咱们还是先去看看病人的情况再说,王总你看如何?”方羽微微点了点头,对在一边不停打量着他的王小平说道。

    抬头看看了窗外皎洁的明月,疲倦的感觉瞬间便在杜若兰的身体里弥漫开来,轻轻揉了揉两鬓的太阳穴,巡视回来的她暗叹着又把目光落在眼前自己已经翻看了无数次的那叠化验报告上,心里觉得很是不舒服。

    自从两天前接到校长的亲自委托,放下自己的学生接手这个令诸多名医束手的病人以来,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可几天来……辛苦工作的结果让她实在不能接受,项目繁多的化验单据上显示生理指标一切正常,拍来的所有透视片子上也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可病人就是一直双目紧闭,昏迷不醒。

    “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数天来,她头一次把心中的问题从嘴里念叨了出来。

    “杜老师,杜老师!幸好你还在,3号房病人的父亲和几个人来了,他说要见你。”值班护士推门进来后匆匆说道。

    “3号房?”杜若兰起身问道。

    “是啊,就是3号病房那个怪病人的父亲要见你。”

    “奇怪,这么晚了,早过探视病人的时间了,门卫怎么还放他进来?”杜若兰看了看腕表边走边奇怪地问道。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王小平啊,富绅集团的老板,给我们医院捐过不少设备的,杜老师你不知道?”护士惊讶地问道。

    “哦,是我忘记了。”杜若兰自嘲地笑了笑一推门进了病房,就见一个年青人正在为病人切脉。杜若兰仔细一看,不由惊讶地叫了出来:“方羽?!”

    “杜小姐?”杜若兰听到边上有人叫她,顺着声音看去,这才发现正惊喜地和她打招呼的黄桥,然后才看到有点诧异的王小平和另一位似乎在仔细打量着自己的白发老人。还没等她和黄桥、王小平打招呼,方羽已经诊完脉,站起来对她微笑着问道:“杜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就是啊,杜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黄桥也笑嘻嘻地问道。

    “这是我们医学院的附属医院,你刚诊脉的病人是我的病人,我还没问你们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兴奋地上前和方羽黄桥握过手后,心理已经大致明瞭的杜若兰还是半真半假地问道。

    “原来你们都认识啊,这就好办多了。杜博士,方先生和这位张老先生是我请来看看我儿子的,希望你能谅解,要不是咱们医院这两天……我也不会……”说到这里,王小平苦笑了一下把目光落在儿子那叫他心碎的苍白脸色上停住不说了。

    “杜博士你好,我是张远之,是方小哥的助手,希望咱们能互相谅解,把病人治好。”也就一眨眼的工夫,深明世情的张远之只一句话就把方羽推到了台前。

    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面前有点愕然的方羽,杜若兰向张远之问道:“那你们准备怎么治呢?”

    张远之道:“这个要问方小哥,他心里应该有主意了。”

    方羽不解地看了眼变的有点莫名其妙的张远之,对杜若兰道:“杜小姐,你们检查和化验出来的症状是不是一切正常?”

    “是啊,正因为所有的检查结果都是正常,到现在都查不出病因来。你切的脉象也是这样吗?”一说起病情,杜若兰也严肃了起来。

    “脉象和你刚猜的一样,四平八稳,类似的症状我见过,但现在还不敢肯定,我还需要一段时间仔细想一下。要不明天早上我们大家再来会诊一下好吗?”方羽也很认真地对杜若兰问道。他知道,要想在医院里参与治疗,当然要尊重杜若兰的意见,这是一个医者对另一个医者起码的礼貌。

    “那……好吧,细节咱们明天再说。”犹豫了一下,杜若兰算是答应了他们的参与。顿了顿她又笑道:“今天太晚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中午我请你和黄桥吃饭,好久不见了呢。”

    “方先生,你刚在医院说类似的症状你见过,那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一出医院,憋了半天的王小平就急不可待的问道。

    目光扫过正给自己示意的张远之,方羽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谨慎点说:“王总,现在我们还不能完全确定,不过是有点眉目,等明天我们和杜小姐探讨过了再说好吗?你的心情我们明白,但治病如抽丝,急不来的。”说到这里,看着王小平又期望又担心的样子,他又加了一句:“不过按照我的感觉,令郎应该能治好的。”

    杜若兰送方羽他们离开后,吩咐过值班护士后,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她躺倒在床上的时候,觉得浑身到处都是酸痛,懒懒的动都不想动,可大脑却有点兴奋得无法入眠。

    她没想到今天会在医院遇到方羽,更没想到以自己一贯的骄傲和对本身学识的自负,竟然会那么容易的就答应了他参与治疗的要求。

    “或许是几年不见,不好意思一见面就拿钉子给他碰吧。”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服着自己的理性,尽管隐隐觉得深心里不是那么一回事,但疲倦之余也懒得多想,反倒在心里细细地琢磨起今天的方羽和记忆中的方羽的不同来。

    “那家伙的笑容好象变得亲切了许多……”翻来覆去折腾几遍后还是无法入睡的她索性带着这个感觉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澡了。

    再说方羽他们回到王宅已经是半夜了,硬劝着身心皆疲的王小平去休息后,张远之叫佣人泡了壶好茶,邀方羽等一会到后花园的亭子里去赏月聊天。

    方羽知道张远之有话要对自己说,不大想叫外人听到,但又不好撇下黄桥,于是笑着对黄桥说:“二哥,你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应该很累了,还是先去休息吧?要是不累,咱们一起去后花园赏月。”

    没想到从进入王家后一直说话不多的黄桥嘿嘿一笑:“我说小羽,什么时候也学会玩心眼了?你们到后面是要商量用那些古怪的方法给王安治病的事情吧?不叫我去,我偏要去。”

    黄桥得意地看着有些哭笑不得的方羽又道:“自从你得到那个叫什么天心灯的鬼东西后,二哥我处处受到你光芒的压制,这次说什么也要乘机学上两手,免得以后遇到美女全被你这个现代神棍给骗走。”

    目瞪口呆的看着奸笑着往后花园快步走去的黄桥,方羽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以他的敏锐感觉,也不能判断出来刚才说这些话的时候黄桥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在这时方羽忽然发现黄桥一进后花园的月亮门就触电般的呆呆立住了,在清亮的月色下,明显可以看到他全身在微微的颤抖着。方羽吓了一跳,赶忙一个箭步窜上去扶住他的肩膀问道:“二哥怎么了?”

    只见黄桥眼睛绷得溜圆,微颤的手指着前面的凉亭,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他没……没影子。”

    方羽一听差点笑出声来,不用看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摇了摇黄桥的肩膀道:“二哥,别乱说话,张老修的是‘大方诸宫服日芒法’,程度够了以后,在太阳底下也不会有影子的,何况是在月亮底下?”说完看了看还有点余悸的黄桥,忍不住也打起趣来:“二哥,你不刚还说要学学这类东西的吗?怎么真见了就怕成这样?”

    有点不好意思地挣开方羽的手,黄桥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般说道:“经过我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放弃刚才的想法。我累了,要去休息了,再见。”说完一遛烟的就不见了。

    看着黄桥有些狼狈的离开,方羽心中有些好笑,觉得今晚上周围的人好象都有点奇奇怪怪的。

    方羽走入凉亭,坐到张远之对面,顺手也给自己斟了杯茶,端起来问道:“张老对今天的事有什么看法?”

    “方小哥你的看法呢?”张远之反问道。

    “在我的感应中和不久前我见过的一个病人的症状非常相似,他也被一种固定的力圈影响着,不过有点奇怪的是我好象还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存在于那力圈中,所以当时没敢肯定是风水方面出的毛病,想回来向你请教一下,毕竟张老你在这方面要精通的多啊。”仔细感应着,方羽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他在进入医院的病房后,一看到苍白着脸在那里昏迷不醒的王安,灵神就感应到来自远方的恒定力圈,那种力圈他不陌生,和在柳塬那里感觉到的类似,虽然影响的部位不同,力圈存在的形式也有别,但稳定不变的特质让他很快得出了结论。然而就在他刚要说出来时,却又感觉到一些若有若无很阴冷的东西夹杂在力圈以内,等他想仔细去感应时,那种感觉却又找不到了,所以在杜若兰和王小平问他的时候,没直接说出来自己的感知,他想和张远之讨论一下再说,在年前和张远之和切磋交流中,他深知张远之在这方面的能力。

    “如果方小哥也是这样的感觉,那看来是不错了。”说到这里,张远之忽然话题一转:“方小哥,你觉得这里的风水如何?”

    “这里的风水?”方羽楞了一下问道。

    “没错,就是这里的风水。”张远之点头肯定,眼睛很认真地盯着方羽。

    “我从来以后还没注意过呢,等我看看。”方羽闭眼感觉了一下后,睁开眼睛好奇地问道:“看这里前窄后宽,金木水土四星龙立基,暗合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的一般风水书上贵地的格局,更难得是建筑物不但和这里自然环境的气息融合为一,而且明显有聚生气灭死气的功效,为这里布局的风水师大不简单啊,不会就是张老你的手笔吧?”

    张远之摇头微微一笑:“当然不是我了,不过依我看来,这个风水师虽然很不一般,但只要对《黄帝宅经》、《阳宅经》等风水方面的东西有足够深入的了解,对练气方面又有一定的造诣的话,再有主人家深厚的财势做后盾,风水师不是很难完成这个格局。倒是方小哥直接从气机的感应,一下子就指出风水术背后的堂奥,叫我很是佩服。不过……”说到这里张远之沉吟着皱起了眉头。

    第五节

    “没错!刚才你也说了,按照整个王宅的风水格局,可以明显的看出当初为这里布局的风水师有相当的水准,不应该在那里留下这么不合适的破绽。从纯粹意义的风水角度看,就那里的那种不协调长时间的存在下来,除了可以造成住在那里的人身体出毛病外,还同时影响着这所房子整个的风水,形成财势过盛而导致刑克的的格局。这种刑克的结局可有家破人亡的场面,所以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另外……”犹豫了一下,张远之好象下了决心般说道,“不瞒方小哥,当初王小平找到我的时候,我立卦问解,卦象除了前面给你说的那些东西外,还隐隐显示出另有好几种大麻烦的迹象,刑名、鬼煞以及一些说不出来的东西。特别是那些说不出来的东西,隐隐的竟然让当时正在用神的我直觉里感到些微的恐惧,这是我近三十年来从没遇到过的情况,要不是卦象里还有你这位天德贵人出现,还没从劫关恢复过来的我这次是绝不会答应前来的。”这段话说罢,张远之明显的松了口气,看来这些东西藏在心里对他来说,有着很大的心理负担。

    “张老不必将这些放在心上,你有回避的念头,我想那是因为灵神本能的反应,毕竟你刚从劫关回来没几天,元神还很难快速的恢复过来。不过你调理恢复的比我想象的要快了很多啊,按这个速度,我看再过两三年你就可以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了。”方羽含笑安慰着张远之,他当然知道心有恐惧对一个修炼到通微之境的人是多么的难受。

    “这还得感谢方小哥你的提醒,我回去后尝试着结合易数进行调理,果然让我感受到易数里包含了修行的无上法门,连带着恢复的速度也快了不少。”张远之说着又要站起来道谢,方羽一见,头又开始大了,赶忙拦住道:“我说张老,咱们既然已经是忘年之交了,我看你以后也别叫我方小哥,直接叫方羽吧,另外你也别动不动就什么谢啊谢的,让我别扭。你看呢?”

    张远之被方羽眼里的诚恳所触动,于是也爽快地点了点头:“好,以后我就直接叫你名字。”

    “这样就好了。”方羽喝了口已经凉了的茶后又问道,“对了,张老,你对明天咱们如何治疗有什么具体的办法?”

    “明天我想这样,你去医院把王安那边和这里那个力圈的感应给断掉,我留在这里把造成这问题的照壁和那假山给处理了。本来要光是风水的问题,咱们直接把这边处理掉就可以了,但我也隐约的感觉到了那股阴冷,直觉里更觉得那东西不很简单,弄不好是有人在用异术搞鬼,所以还是这样稳妥点,你说呢?”

    “也好,我从进到这里后,灵神也常有种不很舒服的感觉,隐隐的老有种压迫感,现在既然张老也有类似的感觉,那看来是不错的了,明天咱们就这样安排,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情。”说到这里,方羽话题忽然一转:“对了,张老,刚才在医院里,你为什么忽然变的那样怪怪的?”这个问题他已经憋了很久了。

    “呵呵,没什么,我只是看那个杜小姐和你比较熟悉,你出面比较好办事而已。”张远之听了呵呵的笑着,不过他那双眼睛和脸上的表情却有种诙谐的味道。

    “哦,这样啊,明白了。月近中天,天色不早了,张老咱们回去休息吧。”出乎预料的,方羽只是淡淡的说了声知道了就站起来准备回房,这倒让想逗逗方羽的张远之楞了一楞:“怎么这半个多月没见,方羽你好象变了很多?”

    “呵呵,没变什么啊,只不过是最近更明白道法自然的真谛了而已。张老晚安。”说着方羽便径自去了。

    “道法自然这么也可以解释?厉害、厉害……”嘴里嘟囔着,张远之也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在王小平宽敞的饭厅里,方羽吃完了早饭准备动身去医院,王小平却拦住了:“张老、方先生,先请到我书房来一下,黄桥你请等一会,我有几句话想和他们二位说。”

    进了书房,王小平从书桌里拿出两个皮箱,分别放到方羽和张远之面前,肃容道:“张老、方先生,这两个箱子里各有50万的现金,就当是两位治疗我儿子的定金,只要两位治好小安,我愿意再各付两百万给二位做谢仪,如过觉得数目不够,两位开个价出来,我一定照办。”

    方羽一听,仔细看了看王小平,见他站在那里尽管面色憔悴但神情严肃,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和张远之,心念转间就明白了王小平这番举动的原因,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又转头看向张远之,见他也同样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王小平这时也有点紧张的看着面前这两个对着满箱子钞票不看而用似笑非笑的眼光看着自己的一老一少,心里在不停的打鼓。昨晚回房后,他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医院回来后从方羽和张远之的话里,他发现了希望的曙光,但又得不到他们明确的肯定和说明,这让他觉得难解,想了好久后,才恍然大悟,无亲无故的人家干吗给你白帮忙?在暗叫自己怎么忽然蠢了的同时,他已经做了今天的这个决定,本以为就算数目不对他们的要求,但也会多少有点转机的,可没想到面前这俩人的反应会和自己的想象相差这么大。

    “两位是不是嫌我的诚意不够?”王小平咬牙问道。

    “王总,我来这里是应我黄伯的要求由我父亲安排的,不是为这些,你要是想谈什么条件去和黄伯说吧,我先出去了。”说完,方羽转身推门出去了。

    “我说王翁啊,叫我怎么说你呢?赶快把你这些东西收起来,你以为凡是人做事都为钱的么?方小哥可能已经生气了,我出去看看,你也赶快来,记得以后别再做这种蠢事了。”说完张远之也出去了。

    “这样也错了?老天,你到底要折腾我到什么时候才算到头?”已经大约明白自己搞差了的王小平摇着脑袋懊恼地说道。

    方羽和黄桥一进病房,就看到容光焕发逾见俏丽的杜若兰正在床前观察病人,看到他们后,微笑着说道:“早上好,方羽你找到病因了?”

    方羽也含笑回答道:“杜小姐你也好,大概有个结论了,不过还需要你的配合。”

    “哦,那好啊,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一定全力配合,这样吧,咱们到我办公室谈,黄桥你也来吧,不过不许插嘴。”一听有结果了,杜若兰高兴了。

    “不让我说话我还进去干吗呀,当灯泡又太亮,我看我还是先出去转转,一会再回来找你们。”黄桥在那里口毒毒的话一说完,就嘿嘿笑着出了病房,他一直觉得杜若兰对方羽有好感,所以自己便知趣的先闪了。

    “这个死黄桥,口还是那么毒,对了,昨天那个说是你助手的老人呢?怎么王小平也没来?”笑骂着,杜若兰边走边问道。

    “他们另外有事,所以就我来了。二哥一直就这样,嘴上从来不饶人,可人实在不错。”口里回答着,方羽进了杜若兰的办公室。

    “风水导致的昏迷?”不能接受的,杜若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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