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线团和棒针都扔了大床上,徐妧走了桌前站住了,桌子上摆着梳妆镜,她弯腰细看,自己的脸出现在了镜子里面。

    她看了老半天。

    下午时候,帽子终于织好了。

    徐妧在柜里翻出来一个礼盒,这就拿了后院来。

    顾修远张罗要给三儿子办宴会了,这消息一出来,全府上下都忙了起来,尤其后院,沈姨娘这一次也算扬眉吐气,一早来给徐柔请安,走的都是老早年的姨太太做派。

    徐柔哪会在意那个,乐得把事情交到她手上,让她去操办。

    沈姨娘千恩万谢地,一早开始指派起来了。

    徐妧问了顾云栖,说是在自己屋里,一直没有出来,她赶紧来了,到了他院里,安静得不像话。

    所有的人都被沈姨娘叫出去了,徐妧敲门进屋,都怀疑屋里有没有人。

    幸好,顾云栖在:“进来!”

    平时,他和沈姨娘坐在这园子里,徐妧走进去这才注意到,里面房屋摆设都很陈旧了。

    顾云栖正在榻上写字,徐妧走过去也坐下来了:“写什么呢?”

    他对她笑笑:“是我的课业,虽然是过生日,但是也得按时完成。”

    徐妧点头:“你真是个乖宝宝。”

    说着把礼盒推到了他的面前,示意他打开。

    顾云栖把礼盒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个红色的贝雷帽,他拿起来看看,满眼的欢喜:“不是说和你的一样吗?怎么变成红色的了?不过红色的也很漂亮。”

    徐妧嗯了声:“没找到蓝色的线,红色的可能不适合你戴,不过是我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他笑,拿着戴了头顶:“那当然,谢谢你,妹子有心了。”

    还别说,他长得精致,肤色还白,戴着这红色的贝雷帽更秀美了,徐妧偷笑不已:“很好看!”

    顾云栖转身下地,穿了鞋快步到里屋,很快又出来了。

    “竟骗我,戴上这个像个小姑娘。”

    “哈哈!”

    其实真的很像小姑娘,谁叫他长得那么白呢!

    笑闹一通,顾云栖把帽子放回了礼盒里面:“这件礼物我得好好收起来,放哪里好呢。”

    他进去晃了一圈,礼盒就放了自己床边上。

    徐妧四下打量着这屋子,发现除了漆是新油的,其实屋里家具都有点旧了,顾云栖见她目光,出来和她一起坐了榻上:“这屋里东西,都是我妈带进来的,据说是我姨婆传下来的,很多老古董,她不舍得扔也不舍得换,并不是原来太太苛待我们,你可别误会。”

    哦,原来是这样。

    徐妧笑:“我还纳闷呢,怎么你这屋里东西都是旧的。”

    她坐的榻也是旧的,顾云栖往里面指了下:“要不要进里面看看?我的床怕是你都没有见过,听说是明朝时候才有的款式,古木的……”

    那个就算了,太私密了。

    就算现在是少年少女,也不合适,徐妧光只笑笑:“算了吧,我还有事要出趟门,得走了。”

    顾云栖也自知失言,忙岔过了话题来:“有什么事,要出去?多长时间回来啊,中午还有家宴,别去太久。”

    “买点东西,估计一两个小时吧,家宴应该来得及。”

    徐妧随便找了个理由,二人往出走,他送了她一送。

    出了园子,顾云栖站住了,徐妧回头看着他,想了又想,还是回了他身边来:“云栖哥,你上次说你知道去哪里能找到谢云亭?告诉我,我有点事想要问他。”

    顾云栖答应了一声,深深看了她一眼:“是,我是知道,他是大哥的教官,晚上不好找的,白天应该在军校,不过军校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去了怕也白去。”

    徐妧哦了声,没说什么。

    回到楼上,徐柔躺在躺椅里面闲晃,赵姨娘过来陪着她说话,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都是闲话。

    “今天这是怎么的了呢,我们家良辰那时候,老太太说给操办操办,年年都要办的么,我以为就办了呢,谁想到后来没动静了……诶呀我就是想热闹热闹,看看这多好,良辰没办,云栖操办一下也是好的……”

    “良辰年年办,就今年没办?”

    “是呀,太太是不知道,我们良辰刚出声那会,有算命的算过,说他的命硬,多叫些人分分他能软乎些,所以一到他过生日,家里就办宴,还做善事,不是故意宽待他,不给别人办的……”

    “哦,是这样……”

    “今年落下了,我给他多念了好几遍阿弥陀佛呢!保佑保佑他不闯祸就好……”

    徐妧和她们都打了招呼,回房拿了小包,这就出来了。

    徐柔看见,叫了她一声:“干什么去啊!”

    徐妧对她笑笑:“我出门给顾云栖买点东西,人家过生日,光送个帽子过意不去。”

    徐柔没在意:“让司机送你。”

    徐妧飞快下楼:“不用了,我自己逛逛再回来!”

    今日阳光明媚,日头明晃晃的,徐妧从洋楼出来,直奔大门外。她穿着一条荷叶领的过膝白裙,腰间一条宽带把腰肢系得很紧。最近天气一热,长发都要梳起来的,一早让香秀帮她编在两边,此时垂在胸前,少女气息十足。

    出了门,徐妧回头看了看,没有人注意到她,招手叫了一辆黄包车。

    北城只有一个军校,很偏院,黄包车跑得慢,得坐电车,徐妧上车,对车夫说:“去电车车站。”

    徐柔说她不认识苏医生,这明明是谎话,既然不认识为什么要避而不见,单单是苏家那两间铺子的事,这其中必然还有别的事情。谢云亭说她长得苏医生早夭的女儿……

    徐妧靠坐了车上,脑海当中浮现了苏医生的面容来,起初,她匆匆一瞥,只觉得熟悉,没有多想。今天细细看了,的确有几分相像,可是……很多地方都说不通,她心如捣鼓,越想越是可疑。

    不问清楚,也没法心静下来。

    可她和苏医生不熟,俩家还因为铺子的事闹得很不愉快,不能贸然去找他,徐柔那里就更不能问了,思来想去的,还是去找谢云亭,借着想去医学院的事,暗地里打听打听苏医生的事。

    车夫把徐柔拉了主街车站,她给了钱,刚好有一辆电车开了过来,徐妧毫不犹豫地上了电车。

    真是几经波折,换乘了两次,一个小时之后,徐妧终于到了军校附近。

    可算是松了口气,徐妧快步上前,可惜大门紧闭,两边一边一个带枪守卫,看见她往前来了,都看向了她。

    “干什么的!”

    很凶,徐妧见人三分笑,说明来意:“这位大哥,我有事想找谢云亭谢教官,能帮忙通传下吗?”

    那人看了她一眼:“一天来找谢教官的姑娘多了去了,谢教官都见能见得过来吗?回去吧,他不在。”

    这一看就是很敷衍的话,话中还有话。

    看来,来找谢云亭的姑娘是大有人在,徐妧想了下,没动:“我找他真的是有事,还是急事,如果有人帮忙通报一下的话,那他一定会见的,你们帮帮忙好不好?”

    她双手合十,目光恳切,还没有这么求过人呢!

    可惜人家不为所动:“在校师生,只有亲属可以见,你是谢教官什么人?”

    什么人?

    徐妧:“……”

    朋友?

    算不上朋友,亲戚算不上亲戚,她能是谢云亭什么人,还真说不上来。

    “得了,回去吧,啊,谢教官没有空应付你们这些小姑娘。”

    “……”

    徐妧泄气,再三问了,人家就不理她了。

    不管她怎么说,都不行,看来这一趟是白来了,徐妧转身要走,忽然听着校院内喊着军训的口号,顿时又转回来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跟你说了吗?谢教官不在。”

    徐妧笑眯眯的:“我知道我知道,我找我哥哥,我找我哥哥总行了吧?呃……”

    她想了下,顾则正那个黑心的就算了吧,顾良辰还欠着她人情可以一用,这就说出了他的名字。

    “……顾良辰,大帅府的顾良辰,你们听说过的吧,他是我二哥。”

    怎么能不知道,别说帅府的名头,就是这个新生,也是出尽了风头招进来的,门口两个守卫互视一眼,随即其中一人转身走进了校院内。

    很快,他到门房里打完电话回来了,重新站岗。

    “等着吧,他很快就来了。”

    好,徐妧回头看了眼,站了校院门口的树荫下等着。

    总算能找到个人了,也幸好她带了包,打开包拿出笔和纸,以手掌托着,这就写下了几个字:“有事相邀,还请三叔给几分薄面。”

    纸条写好了,没等几分钟,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徐妧站定,远远一看,正是顾良辰跑了出来。

    他军装在身,就连跑步都带着几分英气,妹妹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她远远看着他,欢快地对他摆了摆手。

    到了门前,顾良辰的脚步逐渐慢下来了。

    他改跑为走,浅浅目光一直看着徐妧。

    徐妧等不及他慢腾腾的样子,快走几步迎上前来。

    “二哥!”

    那白色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被风摆起,像一只翩翩飞舞的白蝴蝶,迫不及待地飞向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卧槽发出去了,没放存稿箱o(╥﹏╥)o

    第34章 混蛋王八蛋

    明晃晃的日头, 快到头顶了。

    阳光刺眼, 顾良辰的脚步慢下来了, 少女裙摆被风摆起,直直奔着他来了。

    顾良辰刚好走到树荫前站住了,徐妧快走两步,到他面前看着他笑。

    他平时总是松散着两颗扣子的衣领, 此时整整齐齐, 头发短了几分,不过去了两分痞坏, 更显俊美, 似成熟了很多。只不过脸色看起来不大好的样子,她不由多看了两眼。

    徐妧:“总算没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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