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装作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相公,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但是成亲后几天,我想通了,我是真想跟着相公好好过日子的。”

    他上挑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露出眸子中间最魅惑的一段,缓缓道,“今天晚上就没怕?”

    提起方才的遭遇,林初眼泪就止不住,她哭太久嗓子有些哑,“怕……可是我更怕那是找相公你寻仇的!”

    燕明戈挑了一下眉,显然是对她的回答很意外。

    林初就是想借机刷下好感度,猛然蹦出这样一句,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收场了,就只好一直抽抽搭搭的哭。

    但愿不会把眼睛哭瞎,林初在心中默默给自己点了一只蜡。

    “别哭了。”他说,细听之下,嗓音仿佛柔和了几分。

    林初抹着眼泪点头,“我给相公重新包扎一下伤口。”

    出乎意料的,这次燕明戈说了一句好,还告诉她纱布在柜子里。

    燕明戈这突然好说话的态度让林初感觉有些梦幻。

    毕竟原著中的大反派可是一朵脾气差到暴躁的高岭之花!

    可能是现在还在成为反派的路上,脾气也还在养成过程中吧!

    看着燕明戈缠着纱布,光着膀子,露出诱人的八块腹肌……林初搓搓手,又搓搓脸,突然觉得不知从何下口。

    啊呸,从何下手。

    “怎么了?”见林初迟迟没有动作,他疑惑挑了一下眉,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苍白的唇轻抿着,十足的禁欲气息。身上极有张力的肌肉缠着一圈白色的纱布,看起来又该死的诱惑……

    作者有话要说:  摸摸追书的宝宝们,最近网文审核很严,作者菌得修改一些东西。

    第5章

    “没事没事!”林初连忙收起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给他换纱布。

    拆开那圈染血的纱布,看到他靠近胸腔的位置那裂开的伤口,林初心情极其复杂。

    伤口裂开一定很痛,可是他从头到尾愣是没吭一声,眉头也不见皱一下,是真的不疼,还是他太能忍耐了?

    林初觉得是后者。

    想到这伤口裂开全拜自己所赐,她心中的愧疚又多了起来,换纱布的动作也格外小心翼翼。

    少女的呼吸极其清浅,后背传来的触碰也极其轻柔,像是羽毛划过,痒痒的。

    燕明戈绷紧了身上的肌肉,眉头也拧了起来,“好了吗?”

    “快了快了。”林初抹了一把自己脑门上的虚汗,终于包好了纱布。

    因为燕明戈现在是坐起来的,被子有一部分没有盖到,露出了下面沾着血迹的床单。

    林初把没用完的纱布放进柜子里后,问他能站起来么。

    燕明戈眼神几乎是瞬间就锐利起来,用那阴冷的,戒备的又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看林初,让林初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跟死物无异。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这祖宗了,结结巴巴道,“床单……该洗了。”

    燕明戈愣了一下,看了看那沾着自己血迹的床单,又看了看林初,伸出了一只手。

    林初傻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是让自己扶他。

    于是林初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某位祖宗给扶起来了。

    燕明戈比林初高出许多,从他的角度,能清晰的看到林初白皙的脸和脸上细小的绒毛。

    因为用力而咬紧牙关,导致一张脸有些鼓鼓的,看着有些可爱。

    往下是她修长的脖颈,肤色同样白皙,像剥了壳儿的鸡蛋一样。不过也极其脆弱……只要他手用力一捏,这纤细的脖颈就会被捏碎。

    再往下,是一片诱人的阴影……

    林初发现燕明戈呼吸粗了几分,她小心翼翼道,“碰到你伤口了?”

    “没事。”燕明戈嗓音带着一点莫名的喑哑。

    他一只手借力在柜子上一撑,就坐到了林初放好的凳子上。

    林初乐得轻松,她手脚麻利把那张满是血污的床单换下来,又铺了一张新的上去。

    燕明戈就眯着眼打量她,他才发现,自己这个小妻子,身材挺娇小的,不过胜在身材比例好,所以平日里看着才不是特别矮。

    腰身纤细得惊人,燕明戈觉得,可能自己稍微用力一点,她腰就能断了。

    林初知道燕明戈在看她,本着看就看呗,姑奶奶又不会少块肉的想法,林初装作不知道。

    可是那阴恻恻的目光……真的让她毛骨悚然啊!好像她是一块肉,被饿了很久的狼盯上了一般。

    好在床单终于铺好了,林初松了一口气,对燕明戈道,“我扶你躺回去。”

    燕明戈依然只把一只手递给了她。

    林初将他那只手环上自己的脖子,方便他借力,嘴上叮嘱着,“当心啊。”

    可能是这个姿势的原因,他的头挨得有些近,温热的呼吸洒在她侧脸上,让林初觉得脸上有些痒,浑身不自在。

    她试着调整一下姿势,却听见他闷哼一声,林初以为碰到了他的伤口,当即不敢乱动了,老老实实当人形拐杖,把人扶着往床铺那边去。

    床铺很大,被窝很暖,可是林初没胆子挤上去。

    毕竟……反派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她踌躇站在床前,几乎要把自己的衣袖给拧成一股麻花,“那个……我……我还是去厨房将就一晚……”

    燕明戈已经闭上双眸了,只发出一个“嗯”的鼻音。

    瞧瞧这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货哦!

    林初抱紧了自己的胳膊,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一步一步往外挪,挪到房门口的时候,才听见燕明戈清冷的嗓音,“记得把菜刀放到枕边防身。”

    林初浑身一个激灵,赵元回来找她报仇怎么办?

    这才下半夜,离天亮还早着呢!

    说不准赵元杀个回马枪呢?

    越想越觉得自己小命堪忧。

    林初将落在门外的菜刀和木棒都捡进屋子里,这才手脚利落拴好门栓,蹭到床前,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相公,我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屋子里呢?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说着她就已经踢掉鞋子,越过燕明戈,躺到了床铺里面,还不忘把被子给自己扯一半,盖到脖颈下方,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燕明戈原本玩味的神情变成了一脸懵逼。

    这女人……他该怎么说她呢?

    林初原本只是怕燕明戈赶她下床,才做出这番无赖举动的,可是她今天神经紧绷了一整天,真的太累了,脑袋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听着身边渐渐均匀的呼吸声,燕明戈面上表情有点微妙,“原以为你聪明,不想是个蠢的。”

    油灯还亮着,燕明戈手中一枚铜板弹了出去,屋子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一夜无话。

    第二日鸡叫头遍,林初就醒了。

    想来是昨天受到的惊吓太多,她昨夜睡得一点也不安稳,梦里老梦见有野兽追着她跑,后来还被野兽咬住了脖子!

    后背全被冷汗打湿,从被窝里爬起来,凉意让她更清醒了几分。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林初正想下床,猛然发现自己旁边躺了一个人,她大脑瞬间死机了。

    昨夜的一幕幕往脑子里蹦出来,林初恨不得哐哐撞上旁边的大墙。

    造孽哦!

    她果然作得一手好死!

    发现自己抢了大部分被子,而燕明戈身上只搭着一点被角,林初觉得人生更灰暗了。

    好在燕明戈呼吸均匀,没有醒来的迹象,她松了一口气,趁着正主还没发现,赶紧清理案发现场。小心翼翼把被子全挪回去给燕明戈盖好,又轻手轻脚下了床。

    听见大门“吱呀”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原本“沉睡”的燕明戈掀开眼皮,朝着林初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表情十分嫌弃,“蠢不啦叽的。”

    早饭林初还是做的瘦肉粥。

    伺候完某位大爷吃完早饭,林初把那染血的床单洗了晾在院子里。

    晾床单的时候,林初意外在院子里的树桩下发现了一枚带血的铜钱,铜钱一半深陷如树桩里,任她怎么用力都□□。

    林初突然就想到了昨天夜里赵元准备过来时突然腿瘸了一下。

    这个角度……的确有可能是从屋中扔出来的。

    林初心中一阵发凉,还好她昨天没有站错队……

    今儿天气不错,林初想去集市上转转,买点盐和其他东西回来。

    之前她买了一桶猪下水,兰芝为了炫耀又给她一块肉,昨天赵元他们又送来两块肉……虽然是冬天,可是肉如果没处理好,放久了还是会臭的。

    用盐把肉抹过,再用柏树枝熏成腊肉,就可以存放很久。

    要出门了,林初还是跟躺在床上的燕明戈招呼了一声,指不定这阴晴不定的家伙突然叫她呢。

    “相公,我去集市上买点菜回来。”

    对于她这样分做法,燕明戈只是挑了一下眉。

    林初摸不准燕明戈这是准她出去还是不准她出去的意思,但是一想到煮饭的是自己,又不是这个家伙,林初就拎着菜篮子出门了。

    为了避免上一次出门那样的尴尬,林初这次特地去了远一些的集市。

    原主虽然臭名昭著,但不一定这关外谁都认识她,大多都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罢了。

    许是打了胜仗的缘故,林初发现集市上的人个个都喜气洋洋的。

    她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哪里可以买盐,见集市上有卖大白萝卜的,想到这是冬天能长时间存放的蔬菜之一,林初就挑了两颗大号的,付钱时竟然只要两文半!卖菜的阿婆找不出半文钱给林初,就给了她一大把葱。

    萝卜青葱在古代这么便宜的吗?

    林初抱着萝卜走出好远还频频回头去看那个阿婆,生怕是老人家算错帐了。

    不过显然是林初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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