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已达到,秦歌暗中松了口气,面上却沉稳如水,对着五极战神与东华帝君喝道:“五极战神、东华帝君也不过如此,可怜的是你东华帝君,六百年了你还是没有任何进步,也不知你这仙人是如何当的。”

    东华帝君被这一说,登时口中压下的鲜血喷将出来,显然是被气得不轻。怒归怒,但是方才秦歌那一剑,已是让他们吃了苦头,如今正是踌躇不敢前。

    这等高手对决,那三万余天兵天将是毫无用处了,只是来做个摆设而已,那群天兵天将也颇有自知之明,没有前来喊打喊杀,而是乖乖的站在东华帝君身后,等待着安排。

    眼见时间悄然逝去,东华帝君不敢托大,擅自动手,怕又要吃亏,是以暗中恢复体内的伤势,蓄力再战,一时间寂静无声。

    在花果山疗伤的紫云仙子脸上忽然一喜,隔空传音给了秦歌。

    秦歌听后,暗呼一口气,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伤势,歪斜着落下花果山,方才他施展出天剑,已经损了根基。他本来道行只在金仙境界,施展出可媲美小神境界的无上剑技,遭到的反噬也是难以想象的。

    第一百四十章紫云仙逝

    秦歌施展出惊天一剑,将五极战神与东华帝君震慑之后,听闻百花仙子已经到来,绷着的心弦也松了下来,随即方才遭到的反噬也发将出来。

    东华帝君、五极战神见秦歌遭到重创,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忙指挥着天兵天将向着花果山杀将过去,这群天兵天将见花果山已是砧板上的鱼肉,等待着俎杀。

    三万余的天兵天将声势浩大,瞬间将五行旗布置的光幕冲破,朝着群猴杀去,浑身染血的紫云也提着斩缘,冲杀入天兵天将群中,随即她娇笑道:“随我一起拼命搏杀一番,如何?”

    秦歌手把诛仙,忍受着胸腔如炸裂般的苦楚,与紫云并肩飞行,也一同杀将而上,诛仙剑中剑气大盛,光华如柱,冲天炸射,奔腾剑气如蛟龙飞舞,将冲至近前的天兵天将击飞出去。

    紫云仙子依旧是倒提斩缘,寒冰似的脸上,秀眉飞扬,满头青丝随风舞动,紫色衣衫在狂风中飘离不定,宛如一团跳跃的紫火。

    巾帼不让须眉,这女子似是要将数百年的孤寂都要发泄出来,手中斩缘撕裂空间,像是要斩断一切尘缘,一往无前,身前的天兵天将哪是她的对手,被她手中斩缘摧朽拉枯般杀出一条血路。

    五极战神、东华帝君脸上大怒,五极战神忙收缩兵力,东华帝君左手施出紫火天雷,右手举着紫金葫芦,伺机而动。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今日我且让你看看,谁说女子不如男。”紫云兴起,剑舞如风,英姿飒爽,主动迎上南极战神。

    紫云此时燃烧了体内仙元,天庭所赐的仙骨也被她燃烧殆尽,道行疯涨,南极战神怎会不知,是以他不敢硬敌,忙闪身避过,呼喝着其他战神相互。

    秦歌提着诛仙剑,五行旗在他身旁流转,无一人能够近得了他的身,看见紫云自甘舍弃性命,忙飞扑而至,道:“百花仙子马上就到,你这又是何必!”

    紫云脸色少有笑意,此时笑靥如花,举剑指天,道:“这忘情道行不要也罢,与天庭为敌只有死路一条,为何不死的轰烈一些。”

    言罢,体内仙元熊熊燃烧,紫色火焰将她重重包裹,万千紫色花瓣自空而降,如翩跹蝴蝶,横空流舞,但这片片花瓣又是一把把锋利的利刃,不断收割着鲜活的生命。

    这一异状,五极战神、东华帝君自是尽收眼底,虽各自为敌,但他们却也是心生敬佩,妖仙得道比人类得道要艰难万倍,紫云以一届妖仙得道,而且仙位不比他们低多少,这在天庭都鲜少见到。

    仙道无情,世人都叹神仙好,可又有谁知道,茫茫大道怎可追寻,一路上陪伴的也就只有孤寂与落寞。

    秦歌把剑指天,护在紫云身前,他虽不能阻止紫云的行为,但却要护着她安然走完这最后一程。

    少顷,紫云剑舞如风,愈发的轻灵了,宛如一只蝴蝶般,穿梭于憧憧人影之中,东华帝君、五极战神虽有心阻止,但奈何她的速度太快,令他们望尘莫及。

    紫云似是累了,大口喘气,但是手中剑势依旧不减,那轻灵的剑意如同孤冷之月,剑光如水银泻地,身影渐渐淡去,只余下一抹紫色的影子。

    这时,天边祥云如织,百花从天边缤纷落下,姹紫嫣红,一道百花搭成的花桥冉冉从天边飞来,其上站着一个白衣女子,这女子绝代芳华,从花桥之上走下,轻轻的越过憧憧天兵的阻拦,出现在紫云身旁,脸上微痛,道:“你这丫头,又是何必呢,这一切的罪责都由我而起,日后我定会担待一切,你仍可逍遥自在。”

    已化作一道紫影的紫云说道:“姐姐,我已经倦了,数百年的孤独我早已受不住了,只可惜身在天庭,身不由己,若是能够,我真愿去做那成天提心吊胆,躲东躲西的花妖。”

    紫影如烟,悄然消逝,了无痕迹,这白衣女子淡淡说道:“五极战神、东华帝君,你我本不相干,但是还请看在百花的薄面上,放那猴子一条生路。”

    百花仙子亦是得道妖仙,乃是天庭众妖仙之首,东华帝君见了她,也不敢无礼,道:“百花仙子既然开口,本仙自当卖个薄面,可是这猴头乃是玉帝亲自要斩之人,我只管拿人,不管其他。”

    百花仙子淡淡一笑,道:“昔日听闻东华帝君乃是天庭得道高人,一身法力深不可测,今日我这不自量力的花妖便要出手向帝君讨教几招。”

    言罢,顺手一招,漫天花瓣飞舞,凝成一条花带,随着百花仙子指处,若蛟龙出海,朝着东华帝君扑将过去。

    面对盛名远播的百花仙子,东华帝君不敢托大,祭出紫金大旗,催发旗中的金庚之气,剑气破空,径直斩在花带之上。

    小神级人物的争斗,不是天兵天将能够帮得上忙的,是以五极战神将天兵天将散去,而后化为五道神光,一齐朝着百花仙子冲去。

    百花仙子以一人之力独挡六仙攻击,秦歌此时体内状态极为糟糕,虽有心却是无力,也就作罢,飞落花果山,抓紧每一秒的时间恢复体内的伤势。

    那一方,百花仙子手段通天,无数花瓣围绕着她飞舞,五极战神、东华帝君虽强悍无匹,但在百花仙子不知的百花阵中,一身法力锐减。

    百花仙子浅笑一声,花瓣随即纷舞,化作一只巨手,越过重重阻碍,将东华帝君手中的紫金葫芦卷在手中,顺势念转法诀,当时就可见孙悟空自葫芦之中冲出。

    这猴子甫一冲出紫金葫芦,登时怒意滔天,金箍棒狂扫,清开眼前的花瓣,棒子舞动一股狂风,这便向着东华帝君扑将过去。

    “真是一只毛躁的猴子。”百花仙子放出这猴子之后,随在他身后,催动百花,护在他周身,这猴子虽被困在紫金葫芦之中,可是外面发生的一切却全听在耳中,紫云之死与他脱不了干系,他也因此极是自责,甫一出来就是杀意冲天。

    猴子天生神力,又兼手中棒子乃是无上利器,这一番狂打,将困在百花阵中的五极战神、东华帝君打的狼狈不堪,虽不能取他们性命,却让他们颜面大失。

    “哼,你们是神仙又怎么样,今日老孙不将你们砸个稀巴烂,老孙誓不为猴。”猴子在未出世之时,多受紫云照顾,虽然嘴上经常与紫云闹矛盾,实际心里对她极是感激,现下紫云又因他而死,怎会不怒。

    猴子发起火来可是厉害的紧,什么也顾不上,一根金箍棒舞动起来,天地变色,追着五极战神、东华帝君跑了整个东海,打的碧水倒灌,群山崩塌,凡是被猴子金箍棒光顾之地,皆是满目苍夷。

    东华帝君被追的无法,紫金大旗连连挥动,犀利剑气嗤嗤破空,向着猴子打去,偏生这猴子勇猛无铸,仗着铜皮铁骨之身,硬抗了无数道劈来的剑气,这些满含着金庚之气的剑气打在猴子身上颇为受用,猴子也被剑气劈的龇牙咧嘴,但与他腔中激愤相较,这实算不上什么。

    那五极战神更是怒吼如狂,他们自成仙以来,还未被如此追的狼狈过,但猴子的金箍棒实在是犀利,肉身最是坚硬的大地战神被一棒击中,也落得个胸骨断裂的下场,若不是其他战神护着他,只怕猴子再来一棒,便能取了他的性命。

    东华帝君手掐法诀,一道璀璨光华破空入云,直上云霄,他此举乃是向天庭通讯,将此中情形禀告,碍于颜面他本不想如此做,可是实在被打的无法,若不找救兵,只怕性命攸关。

    百花仙子见他放出求救讯号,随即架起花桥,朝着孙悟空飞去,对着猴子说道:“你这泼猴够了,快住手,若是再打下去,定会要了他们的性命,届时我看你如何逃脱。”

    孙悟空道:“嘿嘿,俺老孙怕他做甚,什么狗屁天庭,尽管放马过来便是。”

    百花仙子微微叹息,道:“你这泼猴,我真是前生欠了你许多的债,罢了,今生便将它一同还于你了。”是以,素手轻扬,漫天花瓣皎白如雪,缤纷而落,天地一片雪白,雪白色的花瓣轻舞飞扬,绕在猴子周身。

    “你,你这是做甚?”这些花瓣忽生一股滂沱大力,将猴子缠住,让他动弹不得。

    百花仙子道:“你这猴子,要是出手将他们打死了,那便要受天庭的责罚,轻则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轮回,重则魂飞魄散,我怎忍心你因此遭受厄难。”

    言罢,飞身而起,拦住了五极战神、东华帝君去路,道:“诸位,花果山一事因我而起,我这就去天庭请罪,还请你们别再为难这猴头了。”

    五极战神、东华帝君见百花仙子开口,复又看着被绑的严实的猴子,犹豫不决,东华帝君想了许久之后才说道:“这猴子我暂且不管,可是百花仙子你犯下大错,我无能为力。”

    百花仙子闻言,道:“此次过来,我本就想到了天庭的责罚,我这便随你们去吧。

    东华帝君、五极战神皆点了点头,收了天上的天兵天将,朝着天庭飞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收徒

    为化解花果山的厄难,百花仙子出面随东华帝君上天庭走一遭,任谁都知道,这一去定然是有去无回,但是这又能如何,以孙悟空的实力,怎能斗得过天庭。

    曲终人散,唯有那漫天飞舞的白色花瓣还在宣示着花果山中所发生的一切,徐徐凉风吹拂,那顽劣佻脱的猴子此时哽咽无声,他心中千般苦楚,想就此提着棒子追上天去,可是他浑身被百花凝成的花带给捆缚着,丝毫动弹不得。

    “秦兄弟,快帮俺将这花带劈开,老孙要杀上天去,去将百花仙子救下。”猴子在挣扎,可是这花带坚韧异常,饶是猴子通七十二般变化,但还挣脱不开,他唯有找秦歌相助。

    百花仙子的心意,秦歌如何不懂,这一切都只怪猴子太鲁莽,若不是他急躁的脾性,又怎会发生这事,可是事已发生,他也不好再过责怪,只有顺着百花仙子的心意,不让这猴子挣脱出花带。

    秦歌默然不语,一道佛力轻引,将猴子带入水帘洞,这猴子见秦歌无动于衷,登时发怒,骂将起来,道:“哼,你这个懦夫,老孙怎会交了你这个怕事的朋友,算老孙看走眼了。”

    秦歌不答,将五行旗插在水帘洞四周,聚集天地间的五行灵气,布置了一个阵法,淡淡说道:“以你那微末本事,还想去天庭寻事,现下最大的事情便是修炼,你性格急躁,从不安生修炼,空有一身蛮力而不懂变化之道,学了菩提祖师的七十二般变化,却无一能够用于战斗,你现下去天庭,亦只不过是妄送性命。”

    听后,猴子少有沉默,想起已经烟消云散的紫云,想起如今已上了天庭生死未卜的百花仙子,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修炼。

    是以,他再也不出言,紧咬着牙关,将自菩提祖师那处学来的神通都在心中默念一遍,而后如老僧入定,暗自领悟其中的关键。

    花果山群猴似是受到刺激,也拼命苦练,这些猴子服了灵丹妙药,再由秦歌授了他们修炼法门,假以时日也会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水奎亦是如此,他从中得到的好处最多,作为花果山群猴的首领,他带起头来修炼,将群猴的热情带起。在花果山呆了一月,孙悟空完全入定,体内玄功不断变化,这般看来他要突破还须时日。

    在花果山呆了两个月后,不见天庭动静,秦歌也就放下心来,如今天庭与佛界要起纷争,这人间生灵恐怕要遭受厄劫,秦歌如今极是担心中土,中土之地,虽无东胜神州这般广褒无垠,但聚集了人间十分之八的人口,人的信仰之力乃是天上仙神最好的进阶之物,天庭与佛界怎么忘了这块地方。

    中土乃是秦歌生养之地,青莲宗更是有上古神器轩辕剑,天界之人定然垂涎不已,秦歌怎会让他们惊扰了青莲宗的英灵,所以他必须去看看了。

    将诸事安排妥当之后,秦歌便再次踏上前往中土之路,这次他乃是以空间挪移之术行进,拥有了地藏前世记忆,他已然是通晓了地藏的所有神通,这空间挪移之术颇为耗费真元,但速度极快,转瞬千里,瞬移了三个时辰,便已到了中土。

    十年未来,中土早已是物是人非,昔日的友人亦或是仇敌,皆已销声匿迹,那些屹立中土的门派,此时早已成了历史尘埃。

    神都洛阳依旧繁华似锦,虽然中土的修道者受到佛道之争的波及,但是于普通百姓来说,却是无甚大碍,只不过一些原本信仰佛教的百姓刻下被逼改信道教罢了。

    此时乃是玄武帝十年,因玄武帝信仰道家长生之说,封道教为国教,玄武帝受道家之人蛊惑,弹压沙门,便酿成了一起灭佛惨案。

    这起惨案在朝野之外,无人敢于提起。

    秦歌信步走在街头,看着庸碌而行的百姓,生逢盛世,这些百姓只求个安居乐业,自给自足,比起那些修道者来说,是太容易满足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秦歌此时站在亭台之上,而他身旁一名少年则是手抚纸扇,面对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有感而发。

    秦歌微奇,看了这少文人一眼,他不过二八年华,生的面净,天庭饱满,神蕴内敛,隐约可见他双眼精气不散。

    “实是块修道的好材料。”秦歌心中暗喜,这少年天纵之资,若是能授他修道之法,假以时日定可大放异彩,秦歌此时已起了收徒之念,想将青莲宗的香火传承下去。

    这少年彬彬有礼,对着秦歌微微一笑,而后径自离了这亭台,箭步往人群挤去。

    秦歌随在他后,越过人群,追上了这少年,待来到这少年住处时,他有些惊讶,原来这少年所居之地乃是洛阳王府,秦歌的老熟人,王洛的府邸。

    少年已进入王府,秦歌见着门前的守门家丁,油然生出一种亲切感,万物皆变,唯有不变的是这门前的风景,这人虽已经历了风霜,却仍然中气十足。

    这守门家丁见秦歌在门外徘徊不前,上来问道:“小哥,你好生面熟,定是我家小少爷的朋友吧,要我与你通报吗?”

    秦歌微愕,未想到这眼光老辣的家丁也会看走眼,微笑道:“我与你家二爷王洛乃是故交,你就说有位姓秦的故友来访便成。”

    过了一会儿,这家丁引着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走来,这中年男子须发整洁,面容如玉,眉间自有一股翩然风度,此人正是王洛。

    “果真是秦兄弟。”王洛迎到门外,看见来访之人果真是秦歌,他心中极为高兴,拉着秦歌的手,便往府中走去。

    来到府中大厅,王洛也将秀玉唤了出来,如今秀玉已过了风华年龄,再者无道行在身,人较十多年前显老了许多,却依旧是风华绝代。

    秦歌送药的恩情,王洛与秀玉仍铭记在心,此番见着秦歌,说什么也要让他在府中盘桓几日,王洛声言要好好尽一番地主之宜。

    秦歌执拗不过,也就应了下来,况且他起了收徒之念,巴不得在府中留下,择个吉日将这事与王洛说道说道。

    王洛膝下生有两男一女,皆是弱冠年纪,看着王洛这些儿女,秦歌也是心生羡慕,他白日见的那个少年是王洛的小儿子,名为燕歌行。

    秦歌自然知道,这燕歌行之名实为祭奠燕狂歌所取,他也不说穿,一一见过之后,做为这三个孩子的叔辈人物,定是要送些见面礼的,秦歌无甚相送,也就送了些强身健体的丹药。

    他们收下之后,皆是欢喜,但燕歌行高兴之余,神色却有些犹豫,到嘴边的话好几次想说,却又吞了回去。

    故友来访,王洛极为盛情,尽出府中美酒佳肴,秦歌少有吃过如此美味的菜式,虽然他早已忌了口欲,可以三个月不吃不喝,但是今日却放开肚子,饱餐了一顿。

    席中,燕歌行神色愈发的怪异,双眼不断盯着坐在上首的秦歌,口中也不知在低声说些什么,但却又不敢说出口。

    秦歌在席间问及中土之事,这十年来中土总体算是太平,其中王洛特意提到,当世大儒赵临渊于前年去世,实乃文坛一大憾事。

    对于赵临渊秦歌乃是怀着崇敬之心,嘘唏之际,也不免有些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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