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戈雅就是一个不会留下任何把柄的人,此时她注意到钱戈雅也没跟上来,应是和霍东霖串通好的。

    霍东霖舔着棒棒糖,不紧不慢地笑说:“燃总您看这季节,是不是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了?那就讲个关于动物交配的故事吧。首先,动物园里有三只动物,性别是一雄两雌,雌性动物的颜色分别为一红一白,现在呢,饲养员给动物们出了一个二选一的选择题。a,是这个如火焰般红色的雌性动物,主动和身边高大帅气的雄性动物交配。b呢,就是这个白色的、清纯的、雌性动物。”

    霍东霖说到这里停住,反复舔着棒棒糖笑看温燃。

    温燃脸已经绷紧到僵硬,磨着牙道:“说。”

    “就是这个白色的雌性动物啊,”霍东霖微笑道,“被很多雄性动物压着交配。”

    温燃气息越来越沉,“霍东霖,姜笑笑是聋哑人,你是在欺负一个聋哑人,你还是个人吗?”

    霍东霖摊手道:“燃总,您可别这么污蔑我啊,我可谁都没欺负,只是讲了一个故事而已。”

    温燃紧紧闭上眼睛,“畜生。”

    村子中,姜笑笑和舍友孟菲菲,以及她在学校新认识的朋友韩蜜,正在墙皮如山水画的四合院里。

    笑笑之前和温燃发信息时正在村子里散步,忽然韩蜜玩笑似的抢走了她手机,指着这个四合院说想进来看看。

    姜笑笑急着想抢手机,追着韩蜜跑进四合院,之后四合院的门被关上,从屋内走出两个目光猥琐的男人。

    笑笑和菲菲转身想跑,韩蜜快速绕到两人面前堵住,韩蜜笑得很无辜,比划道:“安心画画吧,什么也别想了。”

    笑笑的舍友孟菲菲能说话,但喊不出来,挡在笑笑身前质问韩蜜的声音粗哑音低,“你要干什么,你什么意思!”

    韩蜜坐下画画,漫不经心地说:“没什么意思,就是拿人钱财,帮人办事。”

    笑笑脸色变得惨白,急得往外跑,两个男人立即伸手拦住她。

    往事在眼前上演,恍惚看到男人压过来的场景,笑笑恐惧地向后退,想要喊救命,却无法发出声音。

    温燃摔门下车进别墅大院,径直大步走向别墅。

    霍东霖笑吟吟地跟在她身后,“选择b选项?燃总可真是个重情的人啊。”

    温燃手机没信号,不知道笑笑此时遭遇,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假意答应、拖延时间,希望商君衍能派人找到这里,也稳住霍东霖,不让霍东霖对笑笑下手。

    她转头看霍东霖身后跟着的那些人,脚步微顿,思忖两秒,冷脸问霍东霖,“留他们在大门外行不行?”

    “为什么?”

    温燃别开脸,深呼吸道:“不想让他们听见声音。”

    看久了温燃如火焰般高高在上的艳美,冷不丁看到温燃这样妥协认栽的可怜表情,让霍东霖豁然动了怜香惜玉的心。

    反正温燃手机没信号,她是即将被囚在这别墅的小喜鹊,再扑闪翅膀也飞不出去,霍东霖对手下人挥手,“你们留这儿,没事儿别进来。”

    为了确保温燃出了这门后不会报警,霍东霖伸手搂住温燃肩膀,按开他手机的录音,凑近闻她身上的迷人香气,轻声笑问:“燃总,您是自愿的吧?我霍东霖可不喜欢强迫别人。”

    温燃实在没忍住反胃的恶心,挥手推开他,但霍东霖稳稳抓住她手腕,“燃总,如果您不是自愿的,我们就算了。”

    温燃浑身冰冷,用力抽手腕,霍东霖力气大,她根本抽不开。

    霍东霖拽过她手腕,放在唇前吻她手背,嘴唇贴在她手背上笑看她,“是自愿的吗?”

    温燃用尽全身力气保持冷静,“是。”

    韩蜜在安静画画,没有要对笑笑动手的意思。

    笑笑看那两个猥琐的男人,目前也没有要对她动手的意思。

    她便也坐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哥哥和她说过,如果遇到危险,第一要冷静,不要让自己受伤,第二就是等待,等他救她。

    笑笑冷静下来后,努力思量今天这件事。

    韩蜜认识她和把她带到这里来,肯定是有预谋的,既然是有预谋就有可图,而且韩蜜方才说是收钱办事。

    菲菲家境贫寒,无钱无权,那么韩蜜应是只针对她。

    笑笑试探地问韩蜜,“可以放菲菲出去吗?她和这事无关。”

    韩蜜是霍东霖养的其中一个小蜜,她知道霍东霖是在西郊逼另一个女人就范。

    她也被霍东霖提醒过不可硬来,现在社会和以前不同,不能触线,否则笑笑如果把这事儿捅到网上引起聋哑人残障人的怒火,或是笑笑出去后报警,一旦警察开始调查,他们想贿赂都无门,就是死。

    绑架这事儿如今真没人敢做,韩蜜想了想,对笑笑说:“笑笑,我没有关你们,也没有绑架你们,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你们想走随时可以走,只是我听说你有个朋友长得很美?菲菲走出去无所谓,如果你走出去,或者菲菲出去报警,那么,你那个朋友就……她现在正和一个男人在西郊的别墅里,笑笑,你懂我的意思吗?”

    笑笑顿时如置冰寒,他们在拿温燃威胁她,更是以她不会反抗的方式威胁。

    “不会报警的,”笑笑比划着向韩蜜保证,“菲菲她肯定不会报警,我也是自愿留在这儿,与你无关。”

    韩蜜摆手道:“随便,你记着你那个朋友就好。”

    温燃开门走进别墅后,站在客厅仰头看楼上的房间,隐约记起一件事。

    她冷脸看霍东霖,“在哪个房间,你选,还是我选?”

    霍东霖绅士范儿,手臂一挥放在胸前行礼,“听燃总的。”

    温燃恶心得想吐,上楼推开她住过的一间房,再次回头问霍东霖,“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霍东霖欣赏温燃的真干脆利落劲儿,盯着温燃顶级的身材,含着棒棒糖笑道:“女士优先。”

    温燃没扭扭捏捏,推开浴室门进去,回头还对霍东霖说了一句,“我很快,十分钟。”

    浴室里水流哗啦啦响起,霍东霖在外面掐表等着,棒棒糖在嘴里左右滚动,开始期待稍后的事。

    十分钟后,温燃穿浴袍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

    温燃太准时,霍东霖对温燃都已经没有防备,走到她身后闻她头发的香气,双手按在她肩上想要抱她,温燃看着镜子说:“霍总,能给点尊重吗,您现在身上有臭味,去洗澡行不行?”

    霍东霖被嫌弃得皱了眉,但这事儿两相情愿才爽,得重视感受,遂笑着点头,“行,听燃总的。”

    霍东霖转身进浴室脱衣服,打开淋浴头。

    温燃听到里面的水声,立即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房间钥匙,轻手轻脚快步走出房间,抖着手将钥匙插在门上,拧动上锁。

    拔掉钥匙,温燃仍然心慌,喘着粗气往后退,没注意身后花瓶,被绊倒在地上,崴了右脚,花瓶也摔碎在地。

    霍东霖听到动静追出来,拽门没拽开,在里面大喊,“温燃!你找死!你给我把门打开!”

    温燃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坐在地上,此时差点被侵犯的后怕终于从心底汹涌喷出,眼泪浮上眼眶,哆嗦着声音嘶声说:“霍东霖,你去死吧。”

    同一时间,院内一片安静,笑笑没有挣扎,韩蜜和两个猥琐男也没有对她动手。

    忽然四合院上空响起直升机的轰隆嗡声,直升机在笑笑头顶盘旋飞过。

    但笑笑助听器刚才慌乱中掉了,被韩蜜捡走,她听不见声音,只紧紧抓着衣角,等哥哥来找到她。

    一个念头突然在笑笑心里闪过,为什么韩蜜和这两个人没有动她?

    会不会是燃燃出事了?

    他们也拿她威胁燃燃,燃燃会不会为了救她……

    笑笑猛地起身向韩蜜扑过去,她崩溃地张着嘴不断喊“燃燃”的名字,她发音不准,一句句是“rara”和“rangrang”。

    韩蜜不知道笑笑发了什么疯,她听不懂,对笑笑动了怒,一脚踹开笑笑,对那俩男人大喊道:“还看什么,按住她啊!”

    两个男人要冲过去按发疯的笑笑。

    忽然四合院门被一脚踹开,走进来一个全身寒气逼人的男人,两个男人愣住。

    商君衍看到院内场景,突然怒发冲冠,冲过去一手将笑笑捞入怀中,同时拎起门口的一个扎着钉子的木板向俩人砸过去。

    钉子入肉,两个男人顿时捂着后背趴在地上喊痛。

    商君衍呼吸一声比一声重,双手捧起笑笑的脸,焦急地问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事?”

    笑笑知道他在什么,摇头,不停对他摇头。

    商君衍长长松了口气,再次将她紧紧抱进怀里。

    笑笑一直在努力保持冷静,此时被哥哥紧紧抱着,所有害怕怯懦再压抑不住,窝在他怀里哭出来。

    笑笑的哭声是断断续续的粗哑声,她想叫他一句“哥哥”,但发不出来,又急又难过地哭着。

    商君衍听她的哭声听得心疼,在她耳边迭声说“哥哥在,哥哥来了”。

    可是笑笑的助听器已经掉了,她听不到。

    全别墅都没信号,霍东霖在房间里没有任何办法,已经渐渐消停。

    温燃头发凌乱,左手紧抓着浴袍领子,右手扶着扶手,一瘸一拐地下楼。

    突然楼下发出踹门的哐当一声,余光看到一个穿西装的人影冲过来,她被门声震得浑身一个激灵,是商君衍来了!她急忙看向大门。

    但在看清冲进来的人后,温燃目光呆住。

    冲进来的不是商君衍,是周身阴冷凛冽如冰的沈砚。

    沈砚冲至客厅,嘶哑着声音狂怒焦急高喊,“温燃!温燃!”

    温燃怔怔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从来没见过此时这般失去冷静的沈砚,沈砚向来都是泰然自若临危不惧的。

    沈砚忽然停住,抬头看向二楼的楼梯口。

    温燃穿着浴袍,湿发蓬乱,眸光失去了神采,呆呆地站在那里,沈砚全身血液瞬间被冻结,紧握拳头发指眦裂,双眼猩红地跑向她。

    温燃怔怔看沈砚焦急地一脚三四个台阶跨上来,她有什么话哽在喉咙里想说,但还没张嘴,沈砚冲到她面前,一把将她紧紧抱进怀里。

    沈砚胸膛起伏很快,呼吸很重,抱她的力道逐渐加重,好像要将她拥进她身体里。

    “对不起,”沈砚声音沙哑发抖,紧紧抱着她,不断地说着,“对不起。”

    温燃没有挣扎,顺从地靠在他怀里,这一刻她真切地感觉到她被人保护,被人在乎。

    而这个人是沈砚,是那个从来对任何事情都情绪很淡的沈砚,此时的沈砚,却这样失控地抱着她。

    他怀抱好温暖,恍惚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安全感,所有恐慌害怕都在他出现后渐渐消散。

    霍东霖在砸门,又咆哮声,“臭婊子,你给我开门!”

    温燃惊得浑身一抖,沈砚忙双手捂住她耳朵,不让她听到霍东霖的声音。

    温燃从他怀里缓缓抬头,沈砚目光阴冷地望着那道门,神色阴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沈砚望向她,目光又变得温柔。

    温燃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了,感觉到脸上一片冰凉,仰头看沈砚时他的人影很模糊,她摊开掌心里的钥匙,声音很轻,“我把他锁里面了。”

    沈砚这时才放开温燃,脱下西装外套为她披上,明明他双眸阴森狠厉,但面对她时语气万般温柔,“你去楼下坐,放心,不会再有人动你。”

    温燃在他眼里除了看到心疼,隐约还看到了痛楚,她未想明白怎么回事,楼下又冲进来了一些人,有人焦急地叫温燃,“燃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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