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着慢旋而下的雪花对望着,五十张了张嘴,声音还有些沙哑:“你饿了吗?每个月的馒头我都帮你领过来了。”

    下章预告,国道馆中起风云

    八岁女主剧情走完~过瘾~本文以后是一周传足,看不到俺的吐槽了~勿念,俺要发奋去了

    057 两番话生三种心

    ~~国道馆东侧殿~~

    侧殿伴着一口齐腰深的荷塘而建,夏日的燥热,被带着莲香的入堂风吹得一空,正是满殿阴凉沁人。开得粉曳摇香的莲塘映出个倒影,只见那人道袍松敞,眼里满是烦闷。

    前些日的门前招生之试,长药在无人明示的情况下只好收进了这五男一女的“寒门子弟”。此时,他手上拿着的正是只有六个弟子的寒门名簿,写在最前面的的百里焰漪几个大字让他太阳穴里抽疼了一下,再看到后面烈明痕三字,罕见的烈家姓氏让他眼皮又跳了一起,幸好下面的就是个种田味十足的乔布衣,明显是屠户之名的朱庖丁,还有个中规中矩的裘离,只是最后一个:齐傲世,他长吁了一口气,伸手往浸在荷塘里的的青玉葫芦摸去,却是捞了个空。

    悄然而至的长生大宫将他的酒葫芦拎在了手里,嘴里训戒着:“修身养性,整日只知道沾染这些酒色浑浊之物,这上好的玉葫芦到了你这里,只能盛放这些迷心眼之物。”半靠在窗廊上的长药苦吟一声:“长生大宫,你明知我就是这样的散漫脾性,还将这一群难缠的小娃摆到了我的手上,一个不小心,可是要砸了国道馆的亮牌高匾的。”

    长生捋着白须,故作不明状,“这小小寒门六子竟让我们生性不羁的长药这般为难。我手底下可是招了那轩,辕,乾,坤四门足足百来人,正想着怎生分配,让你讨得了这样的六人责教的清闲差事,还有脸皮儿在那里说事。”

    “我的好师叔,”长药终于忍不住酒虫子作祟,一揪住长生的及腰白须,趁他吃疼之际抢过了酒葫,灌了几口,侧殿里弥起了醇香酒气。“真豪门好管,假寒门难教。”

    长生皱起了白眉,很是不喜这满殿的酒气,“你可是忘了,国道馆这次招生的正旨为何,炎帝既然发下了这条诰令,无论来得是几路人马,安的哪门心思,我们都得遵着圣意来办,只管将有些锋利的爪牙都平磨了去。我见你收得几人之中,有几个张扬了些,更需要好好磨砺一番,炎帝膝下,只需惟命是从之臣,无需惊世撼俗之才。”

    “明珠蒙尘保光泽,潜龙伏潭助升天。”长药看向殿外,夏日多有阵雨,此时天空乌云明里滚铅,暗里翻腾不断,正是云翻雨覆的前兆。

    国道馆采用的是早课晚课制。七日之内,四堂早课,三堂晚课。早课专教各类道元理论,课后可自行返家,晚课再授一些本命术法演练,夜晚可宿于国道馆内的露宿间内。只是这帮刚招收进来的馆童虽然有些粗浅得根基,也都是参差不齐,要想统一成正统的炎焰道元,可是要用上一些心思。本源术法相关的修习就都被先搁了下来,这开始的几日只能是都上做了早课,专养这正统的道元。此番收进的馆童共有一百零六人,年龄都在十三岁之下,正是卡在了后天道元修炼的大限之内。一百多人再划分为轩、辕、乾、坤、寒五门,暂时由着长生大宫打理和几位中宫负责。

    国道馆开课的第一日,就是要将这些人人召集到了一起,一干子热心陪送来的家属亲眷都是被赶了出去。长生依着几十年的老习惯,晨曦初显时,就起了身,喝了些淀下来的晨露,一袭考究的镶边象牙道袍,长须修得根根分明,顶戴着清风头冠,早早的候在集会所在的中庭里,身边燃起了一盏炉香。香烟袅袅,他脑里也是思绪万千。

    昨日侧殿里,他本还想说些事,哪知道长药只顾着喝酒,很快就醉醺着睡了过去,他也懒得再督促这散漫的师侄,自从长玄子师兄不知所踪十几年来,他那一脉自己都是不好管教,这名师侄更整日只知道将偏殿弄得乌烟瘴气。他心里有些伤感,就是回到住处。

    院落之中,孑然站着一人。他看着来人背影,穿的是件寻常的流云长衫,灰底镶黑,只是腰际的那块血脂火云佩却是一见就明。长生身上一紧,连忙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弯腰之际,想起曾几何时,眼前的这人还只是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道童,连声叫着“师兄,师兄”的嫩稚小娃,曾经的玉琢小娃,却是在被立为太子之后...而今天下和这国道馆,尽匍匐在了他一人眼下。他这名师兄,虽然也是跟着步步高升,却是鲜少有机会私下独处了,今日来这,又是为何。

    长生最喜清修,这些年又是一人独撑国道馆的门户,馆中各处都是装点的及素简。他休息的长生院更是如此,院落之中,小巧的道庭空地两设而用,左边是沙石铺地的光*裸冥想庭。右边却是流水卵石铺砌而成的细流水木庭。一边荒芜无生气,另一边是生机绿意满目存,他正是借这生死两般景象,领道悟道。

    玉阙国主炎炙正是站着了庭院中间的土路上。长生才刚弯下腰行礼,炎炙就单手扶起,龙目飘闪,脸上一抹笑意,“师兄这些年日日躲在国道馆潜心专研,长久不见师弟,可是都生分了,所以师弟今日就是不请自来,叨扰上几句了。”

    长生看着眼前男子,炯目有神,短须剃尽,正是一如往常的简便打扮。“炎帝…师弟言重了,怎可一人外出,也不带上藏锋,隐卫。”他的语里带着几分责备,院落之中,并无半点人息。

    “怎么连师兄都信了般鸠这个方术诳士的话了,还真信了这卜筮所说的,危机四伏,十载惊梦,五元逆天的胡乱说法了”炎炙笑道,神情之中,甚是畅快,并无丝毫生分之意。

    长生心底冷冷笑过,如此方士也正是这出国道馆的明君王一手捧上来的,又是谁听了这话之后,就有了这收天下道术良才于国道馆的应急之举,更是派人暗下瞭苍等国。“道术两者本就为一家,不敢有诳士之说,国道馆和筮术院本来就是一家,都是各自受着玉阕的萌护,自然是道术一体。”

    炎帝不置可否,嘴上只是无心带过一般:“前些日子的国道馆招生一事又是如何了?”

    “共招进了一百零六名道童。家中世代名声亨通者二十,现宫运济济者四十,大商贾富豪者四十。“长生心中早就有所准备,将轩辕乾坤四门之事细说了一遍,说道寒门之时,顿了一顿,“再有寻常背景者寒门六人。其中真寒门者三人,假寒门者三人。”

    炎帝看着一边蜿蜒流转着的小溪,手指轻带起一块地上沙色土石,“如此有趣,区区六人之中,竟还有真假寒门。都是哪些人,报来听听。“

    “说起来也都是父祖辈脸熟的人,分别是帝国四柱之二,齐堡和赤忠盟家的幼子,以及炎舞大宫的幼女。“长生立在后头,也不见前头之人的神情如何,只见水色波光之中,几滴清水溅起,漾起了朵朵水花。

    “我是听说,齐放的两子都进了国道馆,那两娃娃,我也是都见过的,可算是细养精喂的陶瓷娃娃,很是娇贵,两人的生母,都是短浅的护短性子,送到寒门可不是她们的作风。这狠心被送到寒门的又是哪一子。“水花滴溅之处,满是水润卵石,炎帝又是弯腰捡起了一块。

    “是第二子,姓齐名傲世。“长生如实答道。

    “和烈家的男娃相比又是如何。“长生见他左右手各是捏玩着两快石头,也不知他究竟是何用处,

    “不好相比。”长生那日只是远远的觑到两人,也是不敢随便评论。

    流云杉被夏风掠起了一角,在风里扑腾着:“怎么个不好相比法。”

    “烈童如炎,齐子似焰,各有风华,炎光热放,焰心长敛,实在不好相比。”他想起了那日少年腰间的火色腰带和如水深远的眸子,心念一动,将一些话吞了回去。

    “看来帝国四柱都还能撑些时日,”水光恢复了平静,水镜倒映出来,炎帝脸色有些兴奋,“师兄,前些日子,百里家的小丫头从外头带了好些石雕回来,形态各异,很是精致。我这些日子也是喜欢上了这些小玩意,你看我手中之石,可是石雕的好材料。”

    长生仔细一看,正是刚才他从水中和地上捡起的两种石块。一块是普通土黄顽石,一块是细白卵石。“石雕之材?”长生不知道他用意为何,言语间只是神情闪烁。

    “师兄,你这么多年来还是这番脾气,顾前思后,直说就是了。”炎帝见他额头都沁出了汗,知道他是断不肯一语说死,“若是修城造路,还是土石耐用,若是闲来雅赏,还是卵石合用,若是做我腰间长挂的玉佩,那是两者兼不可用。”他双手一掷,石头又是回到了原位,”我想要他们呆在原位,就得杵在那里,丝毫不得乱动。”

    长生想到这里,土石,卵石分别所指的却是…这曾立下滔天功劳的帝国栋梁终究只不过是君王眼里的丢弃卵石。齐,烈两家都算不上是真正的玉阕皇族世家,却是使得帝国达到现今声势的功劳之臣,听炎炙的这番话语,烈日热辣,他的脊梁上却是起了寒意,帝国四柱...

    下章预告,帝国双炎风云录

    我的存稿啊,希望下周能够写得习惯,笔头比不上键盘啊,已经上传至周日,希望到时候可以顺利的再上传,

    058 双炎露锋显山水

    玉阕立国已经九百多年,武道立国,说的明了些,也就是武斗道术都落了个中庸,几十代国主一直也只是战兢保国,不求扩幅。也是因为北向的北陆国地处寒苦,虽然兵马嚣悍,只是受了军粮和行军道路的限制,一直难以北下。

    南方的瞭苍国则是因为国内部族众多,各自为政,没有一领头人,才保住了三国之间相安无事的虚假稳固局面。到了当今国主炎炙父皇手中玉阕已经是历了三十三世,三国也一直是相安无事,偶有争端,也是靠了口舌交往就和解相安了。

    哪知四十五年前,南方的瞭苍国突然出现了大一统的局面,原先散乱的几个行省突然联合发力,一气越过玉阙国境,直侵入到了玉阕国内的南方防线--五牛山脉。

    也就因为这一脉压境的五牛山脉,千余年虽未遇战乱,山中生养下来的猛兽甚多,人扰兽怨恨,万兽千禽蜂拥而出,也是暂时抵挡住了由清一色道师术士组成的瞭苍北侵大军。

    玉阙休养多年,即无良弓利器,也无强兵壮马,国主仓促之间,集齐了些闲散的人手。只可惜这些临时组成的散兵游队也是烂泥扶不上墙,先是敌我不分,和五牛山中的兽群起了冲突,再是见了使唤着各种道术的瞭苍军队,惊了胆乱了心,就是节节惨败。

    就在连五牛山脉这道最后的玉阕国脉也要失守之时,突然出现一男一女,这两人那时也是声名不显。

    他俩连夜闯入了瞭苍的军营之中,趁着一干道师术士晨间凝神聚元之时,先是引来火炎包围十重,更是在炎火中种上不死之焰,燎原十日,外炎猛烈,内焰阴险,不停不休,一气烧死烧光了瞭苍过半军力。这两人更是心思细密,算出了瞭苍回退的路线,沿路种上了火雷千枚,仓皇南退地残余部队也是在火雷阵阵声响中被清了干净。

    经此一役,瞭苍全国哀震,玉阕举国欢庆,先帝感恩不尽,连夜封爵拜赏,但也只是被一口回绝了。那对青年男女唯一所求就是在帝都绯云城的一座荒弃多年的郊外破旧城堡。

    这城堡生的偏远,堡内雨天不挡水晴天不遮阳,毒蛇害虫处处生,朽木杂草遍遍长,平日里,连一般的流浪野狗也是不肯落脚歇下的。绯云城中的兵士府卫更是不会偏管起这一带。国主听了这样的寒酸讨赏,心里除了有些愧疚,就又是封了些财帛珠宝和着城堡的永久地契,一起送了过去。

    这两人也是安分,悄无声息地搬了进去,只是连续三日,城堡所在的位置升起了红光,也就只是这么三日,让城中的民众议论了一番,之后又是没了音讯。那样的偏僻角落,很快也就被人忘却了。北侵之战后,国主痛定思痛,一气创办了国道馆,宫中年满六岁的子弟都是被送了进去。

    民间更是兴办了多所讲道私塾,也只是教着寻常百姓知道识道,不能一味愚昧害怕。再是在军队中各小分队中都安插了道师,国家习道的风气才兴盛了起来,至于武斗的火旺,则是后话了。

    破堡再被人惦记起已经是十年后的事情了。

    十年之间,在玉阕兴起的除了国道馆之外,大小不一的商用驿站也跟着如春雨后的笋尖般遍长滋生。

    在此之前,国内只有官驿,由商省下的行运部管辖,专门为官家传送各类文书告令和民生物资。

    而民驿的兴起,也只是悄无声息,先前旁人还无心注意挂着炎色火云的民驿旗帜,等到不少人都得了好处,开始托着它们帮忙走南闯北的运送,一此次下来,无论是僻静野道,还是崎岖山路,民驿都是平安送达,风评颇佳。

    见得次数虽然多了,但却仍旧没有人知道谁是幕后的掌事人,直到绯云城内也出现了名为齐堡的民驿,在行运省备了营业文书,才被传出这些民驿都是归在了了齐堡的门下,而齐堡的总办位置根据记载,正是十年前的那座破旧破旧城堡。

    这才有又好事的人寻了过去,发现原先的破堡已经面目一新,依稀只能辨认出些旧堡的样式,最早的灰色堡石,都成了赤红色巨石,每石每砾如同纹身一般,刻上了火云炎吐。

    原先一眼可以望到的堡身,被里外三重的庭院包围着。周边树木高植,每面庭墙上都种上了一种名为火蒺的藤被,偶一不小心,就被勾得血肉淋淋。齐堡两个大字却是刻在了最高的塔楼上,大字鲜红,黑夜中依然清晰可见。

    齐堡很快就在中帝都站稳了脚步,又是在全国甚至邻国也呈现出了燎原之势。除了四处修路就是八方造港,数十载积累下来,规模几许连现今的财务省也是难以摸清了。

    前任国主曾两度相邀齐家两位太上入朝为官,都是被谢绝了。一直到现在的炎炙国主继位,齐堡的三名儿辈也是已经成人,反而是长子齐放主动入朝求了个行运部的捷运长。捷运长做的就是勘探四处地形,为各地的栈楼官道的修建开个前路。

    齐放当时也就二十出头,虽也算不上世家出身,看着也是臂壮身实,但和一众常年走山探路的捷运官想比,看着也就是个英气不足肤嫌太白的土豪门第。

    他言行举止也就如同个懵懂不知未涉世的公子哥般,沿途行来,也是吃了几次暗亏,却从来不曾回嘴挑衅,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一代齐堡的少主就是个好捏的软柿子,感慨齐堡声势难以再上一层时。

    却是在北向的途中,偶然路遇了赤忠狼难,这场狼难,活着不过数百人,彻底改变了后来玉阙国武斗不兴,道术不举的尴尬局面。玉阕国的双炎齐放和烈伯央也就是在那时的赤忠狼难中各自显露了头角,为后来成为赫赫有名的帝国四柱闯下了名号。

    赤忠狼难正是发生在赤忠城外,这所边疆小城只是众多林立在北陆和玉阕国境交界处的两两不管的下等城池,这类城池大多是兵马凋零,土地也是荒瘠,民众世代只是勤恳拓荒才能图个温饱。两大帝国也是懒得管辖这类城中之肋,只是放任不管,凭其自身自灭。屋漏偏逢连夜雨,荒蛮之地多祸害。

    赤忠城虽然人丁不丰,狼群却是长得比人还要兴旺。赤忠城外,每年都会游走着一些觅食的狼群,往年里,狼群也只是偷食些家畜马匹,并不会直接骚扰民众。

    狼难的那一年,正是北陆国突发兽潮的同年,似是走兽都通了气般,赤忠城外的多了四面八方涌来的狼群,整月整日地嚎叫不止。

    一直等到十五月圆高升时时,由着一匹狼王带领上千匹狼杀了进来。破城哪耐狼攀爬,月夜四处白亮一片,饿狼上了城墙,就在城中四窜,城卫抵御不下,只能大开了城门,让一众民众都逃了出城。

    世代侍奉赤忠城主的烈氏一族护着老城主一家仓促外逃。普通的骢马又哪里阻得了发狂的狼群,很快连马带人被后头追上的狼群冲散开了。正好走到赤忠一带的行运省官员们也是怕事,就是躲在了山坳里,冷眼观看着。

    被狼群冲散之后,烈氏族长一人独护着城主往南而逃,偏又是遇上了分头追击而来的公狼群。族长一人引开数十只狼匹,可怜城主老迈,却是连三匹落在后头的尾狼也是抵挡不住,命丧狼口,尸身更是被啃得血肉模糊,只留下一颗狼也嫌弃的苦肝,丢弃在了荒原。

    烈氏族长杀退狼群,赶回之时,只见故主身首异处,连尸身都是没了好下场,仰天长嘶之后,右手捧苦肝,左手长刀破腹,护住心中仅存的一口忠烈之气,将肝置于胸膛之内。正是生不能同时,死亦求相随。以躯为棺,身殉旧主,血水流尽而亡。

    当时的少族长烈伯央将一干家属安置妥当,赶来之时,已是为时都晚了。折损了几十匹公狼的狼族也是不肯,由狼王带着,一路寻着血味也是攻到,一人百狼就是相互红了眼。烈伯央也是少年血性,生了拼个鱼死网破的心,只见他以血做引,用本命阳炎在地上布上了一幅火天炎地之术,再是席地而坐,等着狼群扑杀上来。正是玉碎不求全之势,狼群性躁,就是要磨牙上前,行运省一众一日连见三桩惨事,也是怒而不敢言,人心只管麻木着,各自屏息静观着。

    狼王一狼当先,就是冲杀了过来,烈伯央惨然一笑,手中已是结好诱发术法的引血滴子,只见一只火凰冲天而出,身长可入九天,金扇红翅,卷起炎风道道,只烤的群狼哀嚎,烈伯央身子被带到了后面,只听得耳边传来一阵男声,”快些引燃术法”,十六岁的少年这时也是冷静了下来,只听的空地火爆而起,血莲红光,狼烟顿起直化成蘑菇飞云,冲破灵霄天外。烈伯央回过身来,身侧站得正是连日里晒黑了些的齐放。一帮捷运官这才知道,这青年竟深藏了这样的滔天本领,一招炎凰斩使得精妙绝伦。

    烈伯央家园被毁,就跟着行运省的一干人回到了绯云帝都。国主感慨两人一人忠烈,一人义勇,就分封为帝国双炎,直到章博源和茅洛天这两人出现,才由帝国四柱代替了早先的帝国双炎之说。

    为祭念旧城和感恩国主,烈伯央更是成立了赤忠盟,在绯云城里落了根脉。和齐堡不同,烈伯央的赤忠盟从不在民间办事,而只走官场门路。

    烈氏一族虽长期扶持赤忠城主,却也是有着几百年历史的老一辈世家,再加上狼难之时,其父以躯代棺生祭的英烈行为,更是在讲究礼义,孝悌的伪善官场里最是受用。烈氏一族,历代通晓各类术法,平日交好各类术士,烈伯央再是一力举荐了当今的国师般鸠,这才让筮术院在国内风行了起来,烈明痕正是烈伯央的唯一子嗣。

    反观齐堡,并没有因为赤烈盟的崛起而衰败,虽说早些年两位太上就已经隐匿不出,但齐家两位太上当年亲自生养传授的三直系八旁系十八门徒弟,人数虽是不多,却是分别结交了民间的土豪势力。

    长生忆起过往总总,心里也知道齐、烈两人虽然最先靠得都是父辈荫护卫,现在的一番声势却是点滴积累。炎帝听了般鸠的筮语,只怕是顾忌起了小的一辈来了。

    齐放三子,那两个门面上的娃娃,都是唇红齿白的骄奢孩童。烈伯央只有一子,听方才炎帝的意思,也是要对那两个“误跑”进了寒门少年更加需要留心些了。想到炎帝的卵石之说,长生额间隐隐有了汗水,眼光不由地再落到了那本薄薄的寒门名录上,中庭外侧,传来了阵阵脚步之声...

    下章预告,屠户朱庖丁的战神小路

    这章又文艺了,这里的五牛,嗯,就是首章的五牛山脉,记不清的大大们可以回头看下,因为是个有故事的山脉,劳碌的小jo周六归来,保佑我码字码的顺利~

    059 神仙来助杀猪痴

    日头这才升起,几缕晨光隔着树荫透了进来,轩、辕、乾、坤四门的百余人也分别由几名资历深些的馆生领了进来,最先进来的轩门众童声势最足。凡入轩门者,或是家中显赫非凡,或是百年世家声威至响。这些里出来的孩童也是一般贵显打扮,个个脸若玉盘,金丝发冠,玉缠腰带,脚上一色云靴踢踏,两眼只朝天而不望他人,真是不可一世之相。这群小孩,虽然娇蛮成性,长生却是相信其中多者是天资出众,稍微打磨一番,就可以是好用的利器,龙生龙凤生凤,先天血统一说还是大为有用的。长生心里再想这些人除了磨去些娇气,还要再下点心思让他们互相抵触,各自为政,不影响国主的用心才是。

    辕门之中,则是朝中或文或武群臣的子弟,气势也是稍逊收敛些,只是些文质彬彬、武气十足的中庸之材,一般教养也就是了。乾坤者,则是民间富贾豪杰之小辈子嗣,酒色财气,各沾一些,这群孩童也是和前者不同,衣着虽是光鲜亮丽,却无半点气质声势可言,十年育树,育人却是要上百年。长生平日就是轻看了这些个土豪商贾,今日才只是第一日,这些不知事的小娃就是身上堆满了金银玉器,腰缠各类器械小物,直将整个清幽的院子衬得喧嚣俗气了,他最是不喜这样奢腐作风,心里对这些小童更加小看了些。

    最后行来的一队,却是人数廖廖,也无人领队。寒门子弟今日都是素实在打扮,就是百里焰漪这位喜红成嗜的娇气小姐,也是丢弃了平日的牡红蔻艳的亮红衣装扮,选了见水色红百扇裙,发间轻点几抹珍珠花饰,显得更加丽质天成。她也是头次进这炎舞一直念叨着的国道馆,大眼暗里东瞅西看着,脸上却是巧笑着,寒门之中只有她一人是女娃,就独自稍走在前头,身后的几名少年也是有意让着她,保持着几步距离。她走走停停,有心缩小着和后头人的距离。

    傲世进来之时,轩门队伍里的齐家两兄弟也是一眼看到了的,对于这个常年隐在小院里的兄弟,各自的母亲不愿多提,他们也是懒得问起,只要知道太上和父亲大人都是将他一人冷置着,仆人轻怠,前些日子更是听说,连亲娘都不知所踪了,父亲大人更不许任何人提起这事,他们想起各自娘亲满脸的幸灾乐祸,心里也跟着嫌恶起了这时常惹得双亲不悦的母子来了。见他今日竟然是混在了寒门之中,两人也不吱声点破。紧挨着傲世的正是那日最先被选中的乔布衣。农家的小娃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走了进来,黑红的脸上又是不自然了起来。

    长生见众人都来齐了,刚要发话,忽见一名道生跑了进来,在其耳边低语了一番。长生的脸上有些难看,但还是点了点头。他看了看下首的众童:“国道馆招生,玉阕上下都是极为关注,此次更是请了茅将军和般国师一起前来观礼。”最后几个字说得几乎是咬牙切齿。

    孩童立时一片喧哗,只见几声娇笑传了进来“长生老道,你可是不声不响地收了好些苗子,幸好我这得了些风声,要不就少了今日的热闹可凑了。”

    只见中庭石门之外走来一男一女。说话的女子一身云色术袍丝黑飘带,额间也是端正的插着根冷青玉簪,圆髻箍得一丝不苟,偏人是生得妩中带媚,素衣青簪更显得脸如莹玉,眼里嘴角噙着别样风情,行走之间也是扭腰摆袍,只看得大的小的一众人都目不斜视,气得老的眼斜须飞。百里焰漪偷看两侧,只见众童都是一副痴傻摸样,心里一阵鄙夷,再看身旁的齐,烈两人。只见两人都只是看上了一眼,很快也就收回了视线,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长生心里更是早已是翻了滚了也是怒了,这人也真是生得脸比强厚,偏在这国道馆的重要日子里,就这样落落大方地走了进来,还顺带拉来了一个茅洛天,自己还得让她坐上最显眼的主宾之位,时时刻刻地磕在眼里做这让人难受的沙子。

    这女子若是在平日,走到哪里都是引得众人瞩目,只是今日走在他身旁的男子也是不让分毫光彩。这人长得倒是不出奇,眉目唇鼻无一处特别,凑在一起也只算是勉强合眼,枣色布衫,黑色中靴,也是寻常,就是一身气势,让人实在是移不开眼来。人生有百态,更有万般气势,玉阙四柱之一,无论是杵在哪里,茅洛天这战神武斗之势,不怒而威,也是让人不敢逼视。

    “茅大将军常年驻军在外,难得清闲回了帝都,怎么有了空闲到了我这糟乱道馆来了。”长生嘴上就是刻意冷落了般鸠,只是和茅洛天行了礼。般鸠也不生气,媚眼飘过,越过两人,朝着一众弟子身上瞄去。

    她先是在轩辕乾坤四门来睨了一圈,又是在寒门六人中看了个来回,“长生大哥”,般鸠虽已三十,一张玉脸却是不见半点年龄,身后看来二十,正面看却是十六少女摸样,她平日见了长生,也就是直言长生,到了帝都宫中,却是会叫上几句长生大宫,背地里只怕是叫个长生老不死最是顺口,这一声娇声脆啼的大哥却是让长生怎么听怎么的怎么不顺耳。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正是梗在了当场。

    般鸠也就是要的这般效果,见长生老脸又是难看了几分,语气也总算有了几分正经,“长生大宫,我看你今日这馆里的馆童可是有些不对了,”长生这才知道,这人似乎不是真来捧场子的。

    茅洛天顺时接了上来,“般国师精通面相卜筮,可是看出了什么蹊跷?”

    般鸠摆着宽松的道袍,走到了众童之中,“你看这子,面目方正,手骨有力,腰紧盘稳,体内无息,用来修道,这还不是鱼目混珠。”

    茅洛天走到般鸠所指的少年面前。身躯突地一震,大家都是退后了几步,漫天的战意喷薄而出,只见他手无兵器,却如提了神兵利器,眼中无敌,却又如同漫山遍野兼是敌匪。离得近些的几个乾坤小童有些经受不住,强些的是退了几步,差些的竟然呜咽着哭了出来。烈明两人站得远些,却是退后了一步,不约而同地护在了百里焰漪的面前。唯有那般鸠所指之人——朱庖丁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经历的杀气多了,杀猪惯了,面对这样的逼人杀气,也只是微微矮下了身子,“你想做些什么?”他说着,手就往腰间伸去,却是摸了个空,这才记起来早上出门,怕又惹了别人的嘲笑,所以连随身的老伙计也丢下了。

    身边的逼人气势突然一收,茅洛天退了回来,突然抱拳对长生说道:“茅某有个不请之请,这位少年可否让我带了回去。”长生看了庖丁一眼,果然是没有点滴道元迹象,也不知那长药是怎么办事的,他也乐得脱手了,嘴上连忙称是着:“也好,我看这名道童留在了这里,也只是浪费了一副大好的练武材料,还不如让茅将军带了回去,好生调教一番,也是为玉阙再琢上一块良玉”。茅洛天得了个首肯,正想言谢,哪知后头传来一声。“这可不成。”却是谁敢拂了这玉阙当世第一战神的好意,只见少年脸红成了猪肝颜色,瓮声瓮气地说道:“俺可不答应,好好的国道馆童不当,国家的俸禄不吃,去和你这样寒酸的人走到一路,回去俺爹娘可就不会善罢甘休了。”他见茅洛天一身布衣,身上也无零丁惹眼之物,和眼前这一身道骨仙风的老者相比,真是云泥之别,心里更是一万个不愿意了。

    国道馆中突然悄无声息,只听两声男女大笑声,正是般鸠笑得前俯后仰,还有一个本还有睡眼朦胧的长药中宫直扶着一旁的墙柱笑个不停,长生闷咳了一声,他才直起了身子,一脸的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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