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她本想用新学的两项灵珠特技全部放开,先行探识一番,却被黑玉喝断了。黑玉这时也是恼火着自己到了夜里又要蛰伏不懂,又是一番教训。

    原来灵珠特技在了比自己道行更高的人面前,是不可以随意运用。若是被人察觉,灵识反噬,后果也是可大可小,轻则残废,重则永生难愈。

    花夭的灵图甚至是灵识都是从来未曾在人前显现过,黑玉心思细密,只是再三吩咐,今夜若真是有了意外,就要拖上大半夜,为了避免惊扰了对方,更是不能随意乱动用灵珠之力,只要到了明日破晓时分,说道这时,若儿分明见了黑玉的身上又多了一股杀戾,随后在了一股淡金之气的压制下,才消散开去。

    灵珠之力太过张扬所以不得擅用,这灵滴之效却是可以信手而用,若儿也是发现,手中灵图显现,对着自己的五感六观都是大有好处,身前身后的丝毫动静,衣袂挲动,不安神情,都是分文不拉的进了她耳底眼下,在了这月明秋夜,空气之中这时已经带上了阵干燥味。褐色的土翻露在外,静听着众人的呼吸声。

    十五夜,月正中,人影寂。今日的庭院里,除了满目的凋零,花台正中,摆上块亮闪的月石。花夭脸上带着几分兴色,身旁侧立着花婆婆以及...这时庭院里头,只剩下十几名待舞的女子。先前的那批花人和家丁,就连壤息也是不见了。

    若儿心中猛跳,这可是要开始了。花夭的声音亮起:“这三日三夜来你们也是辛苦了,这场月下舞宴,可是要好好粉饰一番。”

    她这时也不催促,只是看向一旁显得有几分木意的花婆婆。老妪身旁摆着张案桌,依旧是白玉案,月下凝白无瑕。上头瓶盒铺开,红粉妆点,惹得这一众喜俏女子吱喳起来。

    每人手里很快又领到了件舞裳,衣裳且轻,丝滑入心。若儿搁在手上,只觉霓色入目,又是这股子气味,脑中跟着起了激荡,她暗地里握紧了右手,脖间黑玉项链闪亮,若儿身子一晃。“稳住心智,”黑玉的声音凉似秋风,直灌入了她的心底。

    身旁的女子又多了几分活泼,争相穿起了衣物。若儿手中的衣裳却是里外两件,看着有几分繁琐,正要细看身旁几人如何使唤时,花夭已将她带到了那玉案前。

    这雕容琢貌的精细活,却依旧由着花婆婆来。老妪玉手不再,技艺却没落下几分,老眼之下,身前的顽劣少女,在了她的眉粉素笔之下,渐添丰姿。脸面妥当了,老妪又是叹了一口,梳理起了少女有些枯乱的中发。

    这边,花夭也是有了几分兴趣,在旁也是给那些女子描眉,绘脸,只见的研磨开得珍珠香粉芳香溢,杜鹃染色的两腮红,秋院之中起春色,风光内藏月独窥。

    黄橙铜镜里头,若儿眼眸惊闪,平日不曾服帖过的卷发在了几次香油的涂抹下,总算有了几分顺滑。只是中发难绾发,只得是梳了个歪斜侧髻,松挂在旁。胡乱修剪的额发被半推而高,露出了光洁额头。

    花婆婆的声音在耳边悠声传来:“这般年纪的女子,怎么是一点都不会收拾收拾。”

    少女眼里显出了几分羞色,这花婆婆还真有几分能耐。花婆婆见了她的肤色,选了盒颜色蓝色深珠粉,细扫在了她的脸上,让饿了几日的蜜肤颜色多了几分光彩。看着她不甚高的鼻梁,花婆婆又再上头贴了几笔,弃了寻常女子用的嫣朱唇红,而是选了水粉色来润了她的唇。

    花夭找了每个人的花纹颜色分着衣物,若儿手里的正是内月白,外瑙蓝的一套舞裙。见了若儿迟迟不换上衣物,花婆婆也是又动起了手来,才刚要摘去若儿脖间的黑玉,就见她脸上满是警戒。

    花婆婆看了眼那块黑玉,只是将她的领口拉高了几分,等到一切妥当后。若儿眼前红橙黄绿,花色缭乱。女子的妆容都是如初一致,看着精致,面如敷白。

    女子们这时都还有说有笑,各自看着衣裳,花夭上前细看,见了若儿的一身装扮,嘴里满是赞赏:“花婆婆的手艺可是不俗,这样的丫头都成了这般灵气十足的人儿。这女人,一生总该是美上一次。今晚,就由你来做那领舞人。”

    若儿听完这话,离神的心思立时收了回来。这可是,女子们都是鱼贯的走上了花台。若儿心里咒骂一句,蓝裳撇开月光,踏上了花台。

    花婆婆从了她身旁闪身而过:“月石。”

    若儿步上花台,只见台旁这时已经多了几十株扶芳藤。今夜之后,这藤里又要困死了多少芳魂。她再一细看,除了这些藤类,那些本是闭拢的白色花骨,这时也是半开半绽。

    这时花夭说道:“月已正空,姑娘们是时候检验下这几日的成果了,”她两手合击,只听得那阵子脆响不断地传来,身旁的人都往了场中走来,这情形,若儿已经知道,只怕是这些人这时都是身不由主了。

    场上已经多了好些人影,月下,如彩虹临地。花夭的声音熏人心智,“舞乃先天女子之仪,月最具阴柔之美,月下华舞,才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赏心之宴。”

    她说罢,眼底有些疑惑,往若儿看去。若儿的脚下连忙是动了起来,那些舞步,已经自发而成。

    花夭先前看着,那名蓝衣领舞少女的行动似乎比别人都要迟缓一些,她已经刻意加大了日红日醉的份量。这三日下来,这些女子,只怕都是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性了。先前她仿佛在了少女眼里看见了丝清明。

    她正要上前查看,就见一道蓝影飘到了场中。月华正盛,再亮的星星也是黯然几分,这道瑙蓝舞影,陡然在了台上,正同蓝电破空,身影飘忽在了那群各色裙带之中。

    这舞名为月倾,在了这十五月下跳动,正是借祈月之名,夺人心魄。这月下的女子看着最媚,眼如秋水,发化情丝,如同披带了无数九天玄女,落入凡尘。

    这本就无缝隙可循的场上,若儿的身影如同缝里金针,明明就是捣着乱子,又如在了蝶群中嬉戏的翩蓝菜雀,让看得心魂不定。

    花夭看了片刻,松了口气,先前看来是晃眼了,这几日外头的烦心事也是不少,幸好这批美人藤没出什么漏子。

    她原先并不看好这名少女,只是现在看来,她心里浅笑,花婆婆的手艺果然是不俗,这少女在了她的手下,居然完全被刻画出了几想仙气。

    这时月亮正空,花夭看着那月石越来越亮,花台上的白花只待怒放,她肩膀之上,那月季花纹也是显现了出来。只是今日看来上面已经生出了并非和她们身上一般的花物,而是一朵慢慢绽放开的花物。上头两颗灵珠带着四颗灵滴,闪着光泽。

    她嘴里轻念,只见月下,那群女子还是拼命的舞动着,汗水已经流了下来,那些轻薄的纱衣已经完全黏在了她们身上,花香更加浓了,白花在了汗水渲染之下,有了红意。

    她也不在催促,在了一旁看着,月石陡然一亮,无数道光芒射了出去。

    人群里的人还是浑然不知,再过上一会儿,她心中想着,那些美人舞就要成了。

    她的眼在了人群中搜索起来,那原本还是穿梭着的蓝衣女子,她突然一愣,女子的身影正往自己冲来,那原本还是带着几分灵动眸这时完全放出了神采。

    花夭哼了一声,手下停住,只见前面的女子都是应声落地,她这时也是知道,今晚这批花人是不能再砸。

    手中一动,无论如何,也要先除了眼前的坏事丫头。

    她也不正面迎击,手中丹蔻陡然长长,一下子往若儿眼低抓去,上头居然带着几丝红光。若儿哼了一声,只见手中蓝裳推开,里头就是多了一条子带,她脚下也不慢着,只是一闪就避让了开去,花夭看着地上的少女,空中的月离了正空,已要西落,眼前的这少女的身法很是考究,她可没有工夫耗费下去了。

    只听得那块月石一闪,花夭的身上红光大盛,只见无数的花藤由地而出,若儿的脚下一紧。花夭口中快速念着:“花侵,”

    若儿明显得就是感觉手中一股刺痛,无数的力量被抽拉了过去,黑玉很是焦急,只是今日的月华太盛,她也不敢擅自显性。

    就是这时,只听得那块月晶应声而裂,若儿脚下一松,跌坐在了地上。

    019 天落红雨噬芳魂

    那原本正在发亮的月石已经裂开了个口子,花婆婆不知何时站在了一旁,她手中的长针还带着几缕微芒,枯槁老脸蒙上了层檬黄的光影。

    若儿恍惚见见到了一名谦卑少女,战兢地站立在旁,和那日在了花簇前哭泣的老者形象叠在一起,许久不能消去。

    月石其实是灵珠特技的一种载物,花月谷大芳主身怀奇术,除了自身能侵吞天下花草灵元之外,再修习的一种吸引道元之石,一颗月石饱和之时,就是颗无属性的花阴灵珠。

    对了花夭这样的后天四灵珠花人来讲,修习也是不易,这颗灵珠用到身体上,更是可直接转为五灵珠之体,再多出的一个特技正是花侵。

    见了那个裂口,花夭恨声骂道:“老不死的,你可是不要命了,居然帮着外人毁了大芳主的赏赐。”她这时恨不能将老妪生吞活剥了。

    月石受损,原本存蓄在了里头的灵元都散回了原来宿主的身上。花夭也知今夜这批子花人又糟蹋了。

    花人只要是有了一次月石洗礼,就自发有了抵抗心,此后断难再收服。

    院落里头,花台上的日红日醉本已血色弥漫,只是月石破碎的一瞬间,瞬间萎落,花藤之上,这时如同秋日风雨袭过般,枝叶凋零。

    花夭的怒火化为了一道厉影,只见她身影才动,已经回到了原位。砰声响落,花婆婆瘫倒在了地上,眼里却毫无悔意,只是嘴角扯出丝讽笑。

    她知道,花夭再是恼恨,也不会击毙了自己。大芳主这些年修炼花侵无双,虽有了些成就,连带这些谷中的小辈也走上了歪路,但是...小芳主在自己身上植入的那页花阴残卷,暗含的功法,却是自己的保命符。

    谷中人人都以为她拖着这具残身,苟延残喘一年又是一年,只为贪生。

    她只是求死不能,她恨透了自己那手花纹技艺,这次总算是可以解脱了,老泪浑浊湿满怀,眼前已是黑迷一片,韩银若,有着小芳主最喜欢的花物的少女,自己没有选错,是个眼明如镜的人。

    月石吸取灵元很是霸道,除了驱动月石的人以外,其他旁人不得擅自临近。花夭今夜差使了手下所有人都避让开了,这时院落中只剩两道清醒着的呼吸声。

    一道透着恼怒,另外一道却很是冷静。这又如何,花夭缓缓地放开身上的灵识,眼前的蓝衣少女,如同蝼蚁。身无灵元气息,刚才的月石吸引也不见半点反应,如此的凡人。

    花夭在了花月谷中,只能算是个中游花人,先前的所用花侵也只是小有功效。

    只见她口中念念有词,月落红雨,最是霸道的第四灵珠特技已经祭出,晴空忽下漫天瓣雨,点点不漏,纷杂满目。

    黑玉在了项链里头蛰而不眠,出声警示道:“这人是四灵珠之体,你可是要小心了,这花语只怕和幻香魔芋的有些相似。”

    若儿听后,心里也是有了底气,心中默念,驱除杂念,集身定心。这般的毒害花瘴对她而言,只是让眼前视线不甚开阔,

    她不前行也不退后,只觉身子右方有衣物抖动之声。若儿忙是闪身避开,只是很快,左方...前方...后方又再有袭声。

    步步紧逼,身身不让,若儿正要下了狠招,眼前花瘴消退了些,对上了几双空洞的眼,神光全无。

    她心下大惊,手下连忙收力,那原本趴在了地上的十几名昏迷女子,这时已经围攻在了自己身旁。

    听那红雨瘴外,花夭脆声击响,咯咯笑道:“果然有些门道,你不为花瘴所迷惑,她们可没有你那般的神通。”

    那些女子听了掌声,霎时成了训练有素的士兵,手脚齐动,若儿心下警惕,知道这必然是这花夭使得古怪,只见这些少女,手脚这时下手却是完全不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这红雨瘴气对己无效,却让这些人都成了傀儡木偶。

    若儿也不退让,硬碰着接下了眼前的七拳八脚,手脚过处只觉得击在了岩石上一般。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不成,她心念一转,脚步催动,瘴里梭动。

    花夭笑道:“你当真以为我的红雨瘴出得如此容易,小丫头,我不知道你是受了谁的指始,只是你落在了我的手中,只能是自认倒霉。”

    那些女子又如身前身后都长了眼般,纷拥上前,若儿无奈,却不敢使唤阴阳双阙,只得左手子带挥出,脚下也是快速地用上了月转星移动。一名女子被鞭落在了地上,这子带看着柔软,打在人的身子上却也是轻重不浅,若儿见了那女子的身子如落叶一般倒在了地上,口中呕出了鲜血,女子的脸上更是红光阵闪,分明是受了重伤,只是听得那阵子击掌之声后,又是连忙站了起来。

    黑玉在了项链里头看了,大喊不妙,若儿的脾气倔,心肠子软,这时只怕是要无从下手了。

    果然,若儿她愣在当场,手中的子带已经不敢再用,这只怕稍一下了重手,这和自己相处了三日的女子们就全都要没了性命,她心里想着,招架起来也是束手束脚,立刻处在了下风。

    花夭的灵识这时已经完全放开,红雨瘴内,外人看着模糊,她却是明眼旁观,里头的一举一动,一目了然。

    若儿的劣势一定,也正是中了她的心怀,只听得手掌疾动,里头的少女都是一拥而上。若儿身法再快,也比不得别人的围攻,她双脚擦肩过,在了几名女子身上跳起。高高跃起,哪知才是升空,听得一阵声音。

    “哪里去”,花夭身形也入了红雨瘴,见了若儿就要窜高而逃,她也是阴魂不散,那红雨瘴如同一张天罗网,将她的身子笼住,若儿很快就是被拉了下来。

    若儿上也不得,下也不是,身子更见迟钝,灵识一散,二度跌在了地上。

    她身子才落到地上,无数双手按在身上,整个人几乎被压进了土里。

    黑玉见状,再是算着天色,心里一阵急躁,这黑夜尤其长。她只等晨曦乍现,自己的身子一旦能显性,就能解了场上的危难。

    天不遂人愿,夜空漆色,月才西移。

    “你是什么人?”花夭撤去了花瘴,身旁的女子们身子软下,又是不省人事。

    她小心的检查者若儿的全身,除了那抹蓝花纹身,什么也没有,她见若儿不肯发话,转身逼问着:“老不死的,她是什么人?”

    花婆婆这时已经转醒,深深地看了若儿一眼,说道:“她是小芳主。”

    只听得啪的一声,花夭的五指烙在了那张干枯的老脸上:“你可是疯了,明知道大芳主最不喜旁人提起小芳主,还胡乱说话,这小丫头毫无道元,全身哪有半点天赋惊人的小芳主的影子。”

    看着那颗已经碎了的月石,花夭眼里又染起了恨色,这时月渐行渐远,再过上个把时辰就该天明了。她看了地上的少女们一眼,骂道:“该死,这几日的功夫都白费了,又只能做了无用的花肥。”她再度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花夭只见花婆婆一直注视着这边,突然心思一转,眼色落在了若儿手腕间的那抹蓝上,这是?

    这老太婆还真舍得,她再用手指摸过,浮凸不平,当真是...

    她再回头厉声问道:“老不死的,你可是傻了,将花阴残页烙在了她的身上。”

    若儿听得一愣,何为花阴残页,她还以为手间的那枚花纹老人家用了彩针刺下,只是后来也想到,无论是自己怎么洗,那花印也少不了分毫,颜色也是蓝艳艳的,原来竟然是烙上去的。

    若儿再看了那老人一眼,她看上去似乎又老了一些,和上次相比,连着那双手都干枯了不少。只见眼前利光一闪,那花夭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她看着若儿的手臂,嘴里说道:“人人都说这花阴之册是花阴一脉的绝世宝物,我也只是听说你因跟着小芳主,也是分得了一页,大芳主为此一直不敢开罪你。”

    这花月谷中,尊卑也是分明,花婆婆虽然和大芳主惹了不愉快,但听说却是谷中唯一和了大小芳主一起长大之人,这些年一心只知道钻研花纹之术,经她一双手出来的花纹,都戴上了几分花阴的灵气。

    而若儿不知的却是,她身上的那花纹却是用了老人一身的残余的灵力铸就的。花婆婆看着花夭满脸的狰狞,手中的利剑已经划在了若儿的手上,她老眼里多了几分挣扎,就是要爬起身来,只是脚下,却是依旧被禁锢住了,她身上,连着一丝道元都没留下。

    若儿的脸上开始出现了古怪的红晕,花夭也是丧心病狂,她并不一把就割开那朵烙花,而是一点点的刻划下去,蓝色很快就蒙上了血色,

    黑玉焦急地看着天边,这时,天还是一片灰蒙,那花已经被拉出了半边,若儿只觉得自己的手上血不停地流出,有些滴落在了土里,有些则渗入了她的手心,这时她已经不觉得疼痛抑或是害怕。

    地上似乎有了什么异动,她只觉得全身都有一股力气钻了出来,花夭没有发现,若儿也没有发现。远处的花婆婆的眼里则是多了几分恐惧,她俯身的草地上,有了一种生命复苏的迹象,无数的细草往前爬来,

    那些少女还是躺在了草上,地上的草被翻滚,如同有了指引一般,绕开了地上的活人,一路顺着院落往前爬来、

    胸口...难受,这是若儿唯一的感觉。花夭看着少女的手上,只要再一刀,那因为花阴残页而来的纹身就要被剜了下来。

    只是,眼前的蓝花漫在了血里,似乎迷糊了她的眼,若儿无力地眨了一下眼,那条满是鲜血的手臂上,哪里还有烙花的踪影。

    身后,那老太婆喊着:“花侵...无双...快走。”

    020 阴错阳差得福缘

    p.s某人最近无力中,错别字,句子不通处太多,又要改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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