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小心翼翼地开口,“阿瓷,你要不去求求孔伯伯帮帮忙。”

    苏箐瓷一顿,声音有些艰涩,“好,我去问问。”苏箐瓷没办法说借不到了,孔家已经不想帮了,也没义务再帮下去了。

    苏家现在的境况,谁都避之不及。她能借到的,不过是只能缓一时,奶奶和苏妈的身体都不好,尤其是奶奶,身体不好需要做手术,更不用说要经受这样长时间的折腾了。

    苏箐瓷挂上电话,纠结地想啃手指,下一瞬猛得顿住了,她朝男人看过去。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狭长的眼眸眼尾下敛,眸色有些沉,

    苏箐瓷有些发悚,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但是连日里的疲倦让她无心思考再多,“先生,你……”

    “祁越。”

    苏箐瓷疑惑地看着他。

    “我的名字,祁越。”

    苏箐瓷反应过来,赧然,“祁先生。我叫苏箐瓷。”

    “我知道。”

    苏箐瓷讶异地看着他。

    “我认识你的父亲,苏铸。我和你父亲有过生意往来。”

    苏箐瓷的眼神微暗。她本有点闷葫芦的性子有时还有点呆,提到苏铸心里眼泪差点没冒出来。她偏了偏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干巴巴的,“这样啊。”

    祁越刚想继续,就注意到苏箐瓷皱着眉轻挪了下脚。

    他俯身,大掌抓住她细细的脚腕,蓦地抬了起来。

    苏清瓷措不及防,身体一歪往车窗的方向倒下去,她抓住前面的车椅,惶然地看向祁越。

    脏兮兮的小脚被放在他的大腿上,脚底贴近的地方,大腿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传上来,苏箐瓷羞耻地想缩回来。

    脚下挣扎的动作,在黑裤上踩了一脚,苏箐瓷怔住了。

    男人眉眼有点艳,眼眸却是冷的。

    苏箐瓷结结巴巴,“对,对不,不起。”

    祁越睨着她,眼里带着警告,十分霸道。苏清瓷触及那目光,下意识地身体就更僵硬了,扣住她脚腕的手像毒蛇,尖牙咬住。

    苏清瓷手指用力地扣在车垫上了,指尖泛了白,一动都不敢动。

    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苏箐瓷觉得,这个男人不仅危险还很有侵略性十足。

    祁越神色自若地拿过白净的毛巾轻轻地擦拭她的脚丫,苏箐瓷的脑子像是被猛地锤了一下,空白一片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这比刚才的冲击力还要大。

    只是他的长指微微在脚踝处用力,痛感传来,苏箐瓷疼得痛呼出声,眼睛一下就噙了泪。

    实在是太疼了。

    “肿了也不说?”

    苏箐瓷吸着气,眼泪汪汪地看着他,难得的显露了一丝埋怨。

    祁越睨了她一眼,勾了勾唇,吩咐,“去医院。”

    “好的,祁总。”

    小脚还搁在祁越腿上,苏箐瓷偷看他一眼,尝试着收回来。

    祁越睨了她一眼,没有阻止,苏箐瓷松了一口气,将小脚缩在座位下,身体贴在车门。

    她怕他。

    车子在乾城一家著名的私立医院停下了,还未开窗,苏箐瓷就看见有医生毕恭毕敬地在院外等候。

    苏箐瓷傻不拉几地任由他们小心翼翼地把她搬到了轮椅上,又推进了医院里。

    经过检查,脚扭到了,没有伤到筋骨,但是现在已经肿成了猪蹄,丑丑的。

    苏箐瓷没有将医生的话放在心上,不运动是不可能的,她要做的东西太多。就是明天,她也要去当家教,还要去公司把要翻译的文件拿回来。

    或许她需要一根拐杖?蹦着也要去。

    检查的时候,祁越就坐在她对面,茶几上泡了一壶茶,苏箐瓷望过去还能看到那缭绕的腾腾热气。

    他很有耐心,就静静地看着医生检查,叮嘱。

    医生去开药了,助理也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祁越和苏箐瓷。

    祁越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停在苏箐瓷身前,低头瞧她的脚。

    苏箐瓷看着心慌,本能地想把脚藏起来,偏偏又不得动弹,“一会把单子给我吧,我会付医药费的。”

    祁越没理会她这个问题,手搭在桌面上,微微俯身,与她躲避的视线相触,“你欠的债务,以及的你奶奶的医药费,我都可以解决。”

    “条件只有一个,嫁给我。”

    第2章

    “所以你就这么把自己嫁出去了?!”

    阮真真从一脸懵逼地被接来这里,梦幻地听苏箐瓷讲述她的经历,她愣了很久很久,终于忍不住吼出来了。

    阮真真的表情很难形容,不可思议,别扭,纠结,各种情绪杂糅。

    苏箐瓷坐在椅子上,她的脚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是也好不到哪去,现在终于彻底地消下去了。

    她乐得忍不住在上晃了晃脚。

    苏箐瓷剪刀把玫瑰花多余的枝丫剪掉,插到瓶子里,淡定地点了点头。

    “是呀。”

    阮真真抽了抽嘴角,盯看她无名指上精致的戒指,“真领证了?”

    苏箐瓷继续点头。

    阮真真啧了一声,“我现在一时真分不清这是倒霉还是幸运。不过为什么祁越会出现在哪啊,怎么想都好奇怪。现在算不算以身相许啊?”

    苏箐瓷一怔,她倒是没有想过为什么祁越会出现在那里。

    那样破损灰败的老城区,是她当时窘迫和困顿最适合待的地方,另一部分原因也不过为了避开那些人。

    阮真真不是没说过让苏箐瓷去她那里住,只是苏箐瓷不愿意麻烦她。

    深夜上门,砸门,恐吓,威胁都是苏箐瓷之前那段时间的家常便饭,她甚至可以冷静地从被窝里起来去应对。

    阮真真伸手过来,手贱地在苏箐瓷脸上狠狠地捏了一个大红印,“好在脸上终于多了点肉。”

    苏箐瓷揉了揉脸,“有么?”

    “嗯。”阮真真咽了咽口水,“你对这次结婚怎么看?”

    苏箐瓷的思绪被转移,想了想,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没想过我这么值钱。”

    阮真真:“……”

    “你可真实诚。”

    苏箐瓷笑了笑。

    阮真真对苏箐瓷的已婚身份还是适应不能。依照对苏箐瓷的了解,苏箐瓷这么多年也没看上谁,感情缺根筋。

    要说阮真真对这段莫名其妙的婚姻怎么看,两个字,悲观。

    就算是豪门世家,也是分等级的,祁家就是在食物链顶层。何况是现在的掌权人祁越,就是一块肥肉,不知道多少人盯着。

    她实在是想不通祁越为什么会这样贸贸然地娶苏箐瓷,虽然苏箐瓷长得好看。她端详着闺蜜的脸,觉得原因大概只能在这了。

    不过,这也是最危险的。

    阮真真没有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至少现在祁越把苏箐瓷当猪仔养得不错。

    她摸着下巴,“你老公是不是长得特别好看?”

    苏箐瓷不适应这个称呼,一瞬间别扭得厉害,不过还是老老实实说:“是好看的。”

    起码她没见过比他更美貌的人,每一寸每一毫都长得恰到好处,头发丝都写满了好看两个字。

    阮真真兴奋,“照片呢?”

    苏箐瓷摇了摇头,“没有。”

    “我去,这哪里像结婚的模样。”

    祁越几乎没有接受过媒体的采访,照片就更不用说了,性子是出了名的肆意,但是谁让他的实力就是强。年纪轻轻,就做了掌舵人,能在祁家厮杀出来的,怎么可能简单。

    苏箐瓷不知道阮真真转得飞快,她捧着一大碗的水果刨冰呼哧哼哧地吃得很快活。

    阿树今天难得出去了。

    苏箐瓷吃了一半,阿树略带古板的声音在头顶响了起来,让她头皮发麻,“夫人,先生叮嘱过。您身体不好,不能吃太多冰的。”

    苏箐瓷有些怏怏地放下了勺子。

    阿树笔直地站在她身边,动作快速地端起了冰碗,“对不起了,夫人。”

    “不。”苏箐瓷把手往座底下缩,丧,抿唇摇头,“抱歉。”

    “夫人别这样说,阿树担待不得。”阿树的话很真诚,然后坚定地把刨冰端走了。

    阮真真稀奇了,“你这个助理有个性啊。”

    阿树就是那天陪着祁越的那个,那天看起来毫不起眼。现在被祁越扔到了苏箐瓷身边,负责照料她的一些生活琐事。

    性格,比较特别……认真?

    祁越在两人领证后的第二天,就到国外出差了。除了抽屉里的那两份,还有偶尔的电话,苏箐瓷对这桩婚姻没有任何的实感。

    阮真真:“你现在脚好了,要参加这周的同学聚会么?党党说了肯定会过来的。”

    “去的。”

    毕业之后,各自天南海北,党党的家乡比较远,已经两年没见过面了。

    吃过午饭,阮真真也有事要走了。

    苏箐瓷坐在沙发上看书。

    “夫人,先生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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