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懒得和不怎么解风情的宋父解释了,毕竟这也没法解释和暗示。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不过啊,我还以为你在公司呢,我和你爸特地早起跑了趟宋氏,结果连人影都没瞧见。”

    宋青庭和顾绾绾昨天晚上的飞机,落地以后在宋宅歇了一夜,这才在早上去了趟公司找他。

    但并没有找到人,听他特助的意思是,宋祁深昨晚就回到南苑这边来了。

    乍一听到助理所说,两个长辈都有所惊讶,因为这并不是周末,以宋祁深那个性,即使是周末,八成也是个工作狂。

    接手宋氏后,旁人对他盛赞有多么多,那么相应的,他背后付出的,就会有多么多。

    这样以来,在工作日这样的日子里,宋祁深竟然不在公司,倒是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不仅如此,看着宋祁深眼下连床都没起的睡眼惺忪模样,宋母总觉得自家儿子哪儿变了。

    他从不赖床,有早起的习惯,哪儿曾想到,从公司辗转来到南苑,宋祁深压根居然还没醒。

    早上十点是个什么概念。

    是对于之前的宋祁深来说,完全不可能还完全潇洒地躺着的概念。

    而现在的宋祁深,亲手将这个概念撕毁了。

    不过也不难理解,毕竟还算新婚,总归是要蜜里调油的。

    听助理的意思,是千栀到南苑来了,宋祁深不放心她一个人待着,就跑回来看看。

    之前冷热不贴心,如今他和千栀,不说具体怎样,起码表面看起来,还是让人满意的。

    这人,还懂得回来看看。

    -

    因为外面连续下了一夜的细雪,南苑庭院花园里的树皆被覆上了层霜降一般的白。

    一楼的窗帘皆是大剌剌地敞开,不曾拉上。

    趁着清晨光线初初披露的时候,那层雪色便透过落地窗映射进来,亮堂一片。

    即使室内恒温,但经过一夜骤降的温度洗礼,四周细缝里蔓延的,都是抵挡不出的寒意。

    宋父和宋母冒雪而来,在外面敲门敲了有点久,还是需要煨煨。

    宋祁深蹲下来,燃了一楼客厅里的壁炉,好让坐在沙发上的宋父宋母暖和点儿。

    “栀栀还在楼上.........睡呢?”宋母看着动作不紧不慢的宋祁深,试探着来了这么句。

    “嗯,还在楼上。”宋祁深伸手,隔远探了探壁炉温度,而后缓缓起身。

    宋母了然地点点头,继而细细地打量自家儿子。

    还真是提问什么都不动如山啊。

    “好了你还真打算穿件睡衣就陪我们聊天啊,再怎么不怕冷,也得穿严实点。”

    宋祁深听了以后看了自家老妈一眼,她穿的还是裙子,还是半身的。

    他挑了挑眉,“您不也是。”

    然而宋母压根就没在意宋祁深的视线,嗔了他一眼以后,继续说道,“赶紧换件衣服去,到时候感冒了不说传染给你爸或者是我,你总不能说传给栀栀吧。”

    -

    千栀正睡得沉,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的脑袋被薅了下。

    她懒得理。

    而后又被薅了下。

    来来去去,反反复复了这么五六下,薅她的人没烦,她算是先烦了。

    早上宋祁深拥着她一起躺着的时候,千栀能够感受得到,刚刚楼下门铃响,宋祁深便走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算是清静了会儿。

    但好像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又回来了,却是不再继续睡,一定要不依不饶地烦她。

    如此这般,千栀倒还希望那个门铃不要响。

    千栀紧闭的双眼掀都没掀起,而是卷起一旁的被子,径自裹了裹,轻轻一扭,就滚到了床的另一侧。

    她裹得跟个毛毛虫似的,哼了声以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宋祁深也就跟着绕到床沿,“还很困?”

    “毛毛虫”静默三秒,点了点头,这般幅度在被褥里藏着,荡起来的弧度也小。

    怎么看都跟个小可怜儿似的。

    其实不仅困,千栀还很累。

    因为早上她莫名其妙又被拉着烙了次馅饼儿,那种感觉和尾韵,还是之后才慢慢泛上来的。

    宋祁深动作比之前放开很多,确切的说是,度过最初的那几次,他后面在技巧有所提升的基础之上,还外加了点自己独有的探索。

    今早她半梦半醒之间竟是主动逢迎了上去,这般后果,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

    总归不会太风平浪静就是了。

    反正千栀就连睡觉,都刻意避开了没来得及收拾的那片床单。

    “起床吧,不早了,已经十点了。”宋祁深刚刚被宋母催着上楼换衣服,出来的时候瞧了眼墙上的石英挂钟,予他来说,是很晚了。

    “我不吃早饭。”千栀来了这么句,伸出一条臂膀来胡乱地挥了挥。

    她这是在明确拒绝,表示自己不吃早饭只吃个午饭就够了。

    “不吃早饭也起床。”

    “我不。”

    啧。

    “你脾气渐长啊?”

    宋祁深说着应该是坐到了床侧,在那之后,凑得越来越近。

    她脾气一直这样,他是第一天认识她吗。

    千栀不吭声了,她还真就耍起小脾性了!

    “先起来,以后随便哪天,你想睡多久都可以,但今天不行,我妈来了。”

    千栀本来对于宋祁深的话便是单边进,单边出,这次依然是这样。

    她只抓住了最后的那句话,那句重点。

    “哦,你没骗我?”

    千栀从鼻子里“哼”了声,宋祁深为了让她起床,还真的是竭尽所能,锲而不舍地找理由和借口。

    之前虽然他没再拉着她晨跑,但真的放任她睡到中午还不吃早饭,好像也没几次。

    有次为了让她起床,用的也是同样的借口。

    不过不是他妈,而是他爸。

    千栀那时候只觉得宋祁深大部分时间还是很正经的,也一直当他是可信赖的大哥哥,自然而然就相信了。

    思绪再转回来——

    宋祁深是以为她傻吗。

    反正上当过一回,第二次,千栀是死也不会上钩了。

    “骗你做什么。”宋祁深开始耐心地哄,“好了快起来。”

    谁也不能知道,宋氏的太子爷,多少年都没有此般耐心了。

    即使是商场上的谈判桌,那讲究的也是筹码交换,哪儿有他哄人的道理。

    千栀杵着没动,而后她耳朵随之动了动,楼梯上有动静。

    像是踢踏的声音,缓缓地传来。

    紧接着,是一道很突兀的女声——

    “哎我说你可别来喊人家姑娘啊,你就让栀栀继续睡啊。”

    紧接着她似是觉得自己嗓门有些许大了,刻意压低了声音——

    “你换个衣服要这么久的吗......哎呀,你这走廊里的壁画是从哪儿得来的。”

    太过于熟悉的声调和语音语气,这分明是......

    千栀倏地睁开双眼,眨了两下。

    睡意只在顷刻间,便烟消云散。

    她顾不得那么多,“腾”的一下坐起来。动作起伏之间有点大,就连她的头顶差点没磕上宋祁深的下巴。

    宋祁深这次,好像真的没有骗她。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估计是沿着走廊,一路延伸过来,多半欣赏着上面的壁画。

    而她的房间,就在走廊的尽头。

    千栀也顾不得发呆和细思了,直接下了床,趿拉着拖鞋开始扒拉床单,早上发生的那场太过于突然,完事以后谁都不想动,所以没来得及换。

    千栀手忙脚乱,低头看了看智能垃圾桶,还好这个不用操心,人工调控,有自动阖上的功能。

    不管往里面放什么,都能够最大极限的保护**。

    除此之外,她还一屁.股就把宋祁深给怼出了床沿,丝毫不带迟疑。

    宋祁深当时的表情,还蛮精彩。

    而在她心焦的同时,宋祁深就一直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不紧不慢地看着她抓狂。

    半点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他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凭什么还!能这么的收放自如......

    “别忙了,你起床就行,现在去洗漱?”宋祁深慢悠悠地来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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