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哪都有他?未免追太紧!

    他看不惯他这么道貌岸然,大家都是男人,许思齐内里藏着什么心思,他会不知道?

    不就是想追木晚晚么!装得大义凛然,还不是以权谋私。

    平日里,他们互不相干,陆知行懒得管。

    现在把这套用他媳妇儿身上,那就不行!

    陆知行气得抓狂,但他怎么说也是很要面子的人物,不能太喜形于色。

    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在意。

    周末那天,早起的晚晚背了单词,做了两套题,约莫到了跟许思齐约好的时间,她换好衣服下楼。

    行到一楼,听见电视里激烈的游戏厮杀声,晚晚扫了一眼,见陆知行窝在沙发里,掐着游戏手柄,正在峡谷里激战。

    他穿着白色的高领针织毛衣,下巴藏在松松垮垮的领子里,脑后梳着小啾啾,侧颜精致分明,像极了橱窗里的瓷娃娃。

    游戏打得太过投入,修长手指操作灵活。她脚步轻,对她下楼毫无所觉。

    晚晚无意吵他,轻手轻脚去门口换鞋。

    佣人捧着脏窗帘走过来,看到陆知行,道了声“少爷”。陆知行头没转,随口嗯了一声。

    她抬头,看到晚晚,眼里见笑,热切道:“小姐,您要出门?”

    晚晚平日勤快,又懂礼貌,见到佣人总会点头致意,很少给她们添麻烦。

    光这样还不止,晚晚长得乖巧聪明,佣人们大都是中年人,看见她,就像看到自己的女儿,很是亲近。

    晚晚嗯了一声,微笑:“和同学买东西。”

    她话音刚落,就听那边啪一声,陆知行把手柄扔在茶几上。

    他起身,抓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外套,边穿边走过来。

    佣人以为他们约好的,没再多嘴,上楼了。

    晚晚当他有别的事,也没多问,推门向外走。

    入冬之后,北方万物凋零,九月来时,茂盛碧树全都变成了枯枝。

    晚晚无意踏碎一片枯叶,发出咔咔脆响,陆知行就在她一米开外,目不斜视,好像这条路上就他一个人似的,又恰巧跟她并肩。

    出了陆家大门,晚晚穿过马路向左,走了不过两米,晚晚突然停步。

    转回身,穿风衣的少年站在身后一米处,他双手插兜,抬头望天,漫不经心吹着口哨,一副看风景的样子。

    晚晚瞄他一眼,没多说,继续向前走。

    这一片富人区马路这么宽,他就跟在她身后,她耳力好,想忽视都不行。

    走了大概二十米,晚晚蓦地转身,陆知行探头探脑跟着她的样子,被她逮了个现形。

    他迅速转脸,看向路边干枯的树梢。

    晚晚立在原地,静静凝视他:“跟着我干什么。”

    “谁说我跟着你了!许你走这边,不许我走这边?”陆知行死鸭子嘴硬,“你怎么这么霸道。”

    她站在路边,双腿笔直,高而瘦,无需说话,光是看人一眼,就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气场,有让人想要臣服的魅力。

    晚晚点头:“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当然。”他扬了扬下巴。

    晚晚侧身,右手向前摊掌,让出一条路来:“你先走。”

    “?”

    “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反正不同路。”

    “……”

    陆知行胸口一闷,这女人怎么回事,就非要跟她对着干?

    偏偏,他就是tm吃这套。

    他拉不下脸,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脚步比照平时放慢很多。

    他擦过她的肩,干燥的冬日里,她身上的木香带了些冷调,像森林里的幽香古树,神秘而清冷。

    他想把这冷拥入怀中。

    走过她一米多远,陆知行足下仿若灌铅,怎么都迈不了下一步。

    前方无处可去,他的终点只有她。

    晚晚的目光如芒在背,陆知行停下脚步,硬着头皮转回身。

    她双手环抱立在原地,看起来气定神闲。

    薄阳打在她身上,她的周身笼着淡淡的光。

    “那个,你到哪里去。”陆知行别扭地问。

    晚晚跟他打哑谜:“你管我?”

    他心虚了一下,手揣在大衣兜里,理不直气也壮,输人不输阵:“怎么不关我事,你是我未婚妻,我不管你谁管你。”

    晚晚不再争:“我跟班长买道具。”

    他连忙道:“我也去。”

    “你?”

    “就是我。”陆知行眼睛看着宽阔大路,还有远处的别墅群,“你们两个人买不完吧,再说,离市区还有一段距离,我开车送你啊。”

    “没多少东西。”晚晚看他一眼,“而且,许思齐马上就到了。”

    “什么意思。”

    晚晚没答,目视远方。

    陆知行随之看去,只见平直的马路上,一辆白色奔驰远远驶来,随着距离的缩短,奔驰车降速,在马路上掉转方向,稳稳停在路边。

    许思齐从车上下来,绕过车头来接晚晚。

    他主动打招呼:“抱歉,让你等久了。”

    “不晚,我也刚出来。”

    陆知行眼看着二人就这么在他面前这么含情脉脉,他非常十分极其特别地想要骂人。

    虽然含情脉脉是在他看来,但在这样的画面下,显得他很是多余。

    他妈的,凭什么?

    晚晚对陆知行说:“我先走了,晚上见。”

    许思齐早就注意到了陆知行,他能察觉到来自同性的敌意,只是故意装看不见。

    眼下就要分别,良好的教养使他露出微笑:“这么巧,你也住这附近啊。”

    陆知行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地笑了下,他昂首,懒洋洋开口,眼睛睨着许思齐:“不是住这附近。”

    “那你怎……”

    “我跟木晚晚住一起。”

    “?”

    许思齐迷惑。

    知道他肯定听不懂,陆知行大步走上前,一把搂住木晚晚的肩膀,强行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他看着许思齐,说:“我,跟她,同居。”

    “同居?”

    “准确来说,不止同居,我们两个毕业就结婚。”

    陆知行搂着木晚晚,隔着半米的距离,在马路边上,在奔驰车旁,跟许思齐静默对视。

    □□味在他们二人之间弥漫,空气中隐隐可以嗅到硫磺味。

    陆知行半眯眼,挑衅味道十足。

    他不想再隐瞒,他恨不得昭告全天下,木晚晚是他的未婚妻。

    是他英明伟大的父母给他打小定下的娃娃亲!

    任何人都抢不走的那种。

    他必须让他搞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才能让他知难而退。

    干燥寒风卷着落叶,在他们二人中间打了一个冷旋。

    许思齐率先打破沉默,他温文一笑,好像陆知行的话从未进过他的心里:“原来是这样。”

    他转头,无视掉晚晚肩头的手,说:“我们走吧。”

    晚晚哦了一声,从陆知行的怀里出来,准备跟上。

    方才陆知行的话,她当然听得清楚,她甚至听到了他在说话时,胸腔剧烈的震动。

    那震动贴着她的身躯,想无视都不行。

    她忆起初到学校的第一天,陆知行把她叫到走廊里,恶狠狠地告诉她,不准对任何人说起他们的关系。

    再想到刚才他一本正经宣告主权的样子。

    凭什么他说隐瞒就隐瞒,他说告诉别人就要告诉别人。

    她最不喜欢让别人如意。

    眼看着许思齐为她拉开车门,晚晚站在原地,突然叫了他一声:“等一下。”

    陆知行以为她意识到了自己的无情,不该坐未婚夫之外的男人的车,心中忽然一热。

    转念又想,你还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啊!

    许思齐侧头,耐心十足地笑:“怎么了?”

    晚晚也笑:“刚才他是逗你的,我们是住在一起,但没有婚姻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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