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霜,你居然羞辱我。”苏欢欢看着来往的人,气急败坏的说。

    呵!

    季小马冷笑:“一个得花柳病的贱人,你值得苏姐姐羞辱么,苏姐姐我们回家了,这女人一身的脏病,你不怕感染给你呀?”

    “季侯爷,还用我帮你做针灸么?”苏染霜言下之意,你若是还要我帮你做针灸,就进屋吧。

    季枭寒看了苏欢欢一眼,淡声说;“你别闹了,你先回去,我等下再请她帮你看病。”

    “不行,我这伤……”苏欢欢不愿被苏染霜这般羞辱,但是又怕死,终于她还是不情不愿的撩开自己的肚子,将伤口暴露出来。

    芊妤出来,刚好看见苏欢欢那个伤口。

    苏染霜从未见过这样的伤口,她蹙眉道:“你这伤口太怪异了。”

    “你到底给我下的什么毒?”苏欢欢怨毒的问。

    苏染霜蹙眉看着苏欢欢肚子上那伤口,淡声说:“我不跟你计较,在没有证据之前,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巴,你这病若是我都不能治,那风月关也没人能治了!”

    苏欢欢讪讪闭嘴。

    她很了解苏染霜,她这样滴水不漏的回答里面,其实要挟的成分很大,她笃定这毒就是苏染霜上次给她下的。

    “苏姐姐,芷儿喊你回家吃饭!”季小马抱着温白芷在内院的门边叫苏染霜。

    苏染霜用手绢擦了擦手,淡声说:“这就回来!”

    “好看叔叔!”温白芷对季枭寒招手。

    季枭寒看了一眼苏染霜,又看了一眼苏欢欢,再看一眼温白芷,忽然对管事嬷嬷说:“你先带夫人回去,我去求求苏染霜,让她救你。”

    说罢,他大步朝屋里走去。

    苏欢欢看着那扇大门在她面前关闭,可是偏偏在大门关闭之前,让她看到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往屋里走的场景,这样的场景,她永远也没办法圆满,她没法得到的幸福,苏染霜只要一出现,就又能拥有了。

    苏染霜!

    他们一行人回到内院,苏染霜便连忙将季枭寒记得那个片段的事情跟芊妤说了之后,芊妤疑惑的说:“这恶魔丸从第一次出现在季枭寒身上,就开始有异状,按理说只要被下毒,就一定完全想不起以前的事情,而且会很暴躁很易怒,但是从季枭寒的表现来看,他并非完全不记得苏姐姐,而且他也没有残暴到见人就杀的地步,这药一开始在他身上,就没有发挥到最大,可现在他毒发提前了。”

    这一切扑所迷离,让人摸不着头脑。

    “可是,他现在能很清楚的记得以前的事情,那是不是就说明,他的毒其实没有那么难以控制?”苏染霜期盼的问。

    芊妤灵机一动,对苏染霜说:“苏姐姐,你说那恶魔丸最大的功效,就是能让被下毒的人忘记自己最心爱的人,然后又能让人完全听命于下毒的人,那若是季枭寒能记起你跟他以前的事情,是不是他的毒也能解了?”

    “我也觉得有可能,你看侯爷刚想起一点往事,苏欢欢就成那样了!”季小马幸灾乐祸的说。

    说起苏欢欢的伤口,苏染霜便看向芊妤:“这像是蛊虫造成的,是你做的么?”

    “姐姐,我们南疆人也不是人人都会用蛊的,多年前一场大战,蛊毒害死了很多很多人,后来皇族禁止蛊毒,用蛊的人就藏得越来越深,有些完全与世隔绝了,我们用毒的人,也才慢慢壮大起来。”芊妤解释道。

    不过,她蹙眉沉思了一会儿说:“不过她那个伤口,除了蛊虫也没什么能弄成这样。”

    苏染霜也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芊妤又道:“苏姐姐,你说季枭寒这边刚刚恢复一些记忆,苏欢欢那边就成了这样,会不会这两者之间有关联啊?”

    “这个不好说,她应该是忽然就这样的,若是真的有关系……这也说不过去啊,难道母虫在她身体里?”苏染霜道。

    芊妤摇头:“那母虫有多毒你知道么?还在她身体里,不可能的!”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或许侯爷恢复记忆,真的能治疗他的毒。”季小马摸着下巴,深沉的道。

    “不管毒能不能解,若能想起往事,也是幸事。”季枭寒说。

    说完,所有人都看苏染霜。

    苏染霜:“……”

    “你们都看我干什么?”她有些生气。

    芊妤嘟嘴:“你跟季枭寒发生过什么事情,你心里最清楚,除了你,还有谁能帮他找回以前的记忆?”

    “可是……”

    “苏姐姐你别可是了,反正我们现在也一点办法都没有,万一真的有用呢?”季小马也开始劝说苏染霜。

    苏染霜觉得很可笑,她说:“你们怎么能把这么厉害的毒药想的这么简单,解毒不可能是这样的?”

    “可是,我们现在没别的办法了。”季枭寒说。

    好吧!

    这点苏染霜是承认的。

    “那我晚上来找你!”季枭寒说完就走,深怕苏染霜反悔。

    苏染霜拒绝的话到嘴边,可惜不知该说给谁听,就只能讪讪闭嘴。

    只是,苏欢欢那伤,真的跟季枭寒记忆的恢复有关么?

    季枭寒回到侯府后,就有人来禀告说:“侯爷,二夫人请了大夫过来看病。”

    “大夫怎么说?”季枭寒问。

    对方回答说:“大夫都是摇着头走的,没说什么。”

    季枭寒凉薄的笑。

    侍卫顿了一下,接着说:“侯爷,二夫人在屋里摔东西。”

    季枭寒沉吟道:“我去看看。”

    他到落霞居的时候,苏欢欢果然在摔东西,屋里的东西都被砸个稀巴烂了,可她还不甘心,还在找东西摔。

    季枭寒进门的时候,一只花瓶就哐当一声落在他脚边,溅起的水花打在季枭寒墨色的衣衫上,晕开一朵朵的花。

    “夜……夜白哥哥,你怎么来了?”苏欢欢从来没让季枭寒看见自己失控的样子,如今忽然被他看到,苏欢欢有些慌乱。

    季枭寒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淡声说:“方才我问过苏染霜,她说你的伤口实在是太怪异了,她治不了。”

    “夜白哥哥,就是她给我下毒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苏欢欢痛心疾首的问。

    她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偏差,季枭寒看上去还是那样的季枭寒,可是事实上,她心里很清楚,他正在改变。

    季枭寒冷然的看向苏欢欢,苏欢欢吓得往后退。

    “我毒发,你就变成这样,欢欢……你这样的话,我都不得不相信他们说的话,我失去记忆,是不是你给我下毒的?”季枭寒冷冷的看着苏欢欢。

    苏欢欢吓得手脚发软,她道:“夜白哥哥,你胡说什么,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给你下毒?”

    “可是我谁都没忘记,单单忘记了苏染霜,欢欢,我不是怪你给我下毒,我是怕你下毒的时候,把你自己也害了你知道么?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坦荡的女子……”

    季枭寒说到这里,就不在说话了,他转身离开了苏欢欢的房间。

    苏欢欢跌坐在地上,她现在脑子里面只有季枭寒说的那句话,“我是怕你下毒的时候,把你自己的也害了!”

    她不要死,她不能死!

    苏欢欢疯了一样的披上披风,再一次去到货郎家。

    可是,货郎还是没有回来。

    这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人看见过他。

    苏欢欢无力的跌坐在雪地里面,任凭冷风拍打自己的脸。

    “找不到货郎,你是不是很难受?”一个黑衣人从暗处走出来,邪肆的笑着看苏欢欢。

    是那杀手!

    这人总是凭空出现,然后又神秘消失,做事没有章法,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

    “你?”苏欢欢站起身来,想让自己保持端庄。

    那人耸肩:“对啊,我!”

    “我不会将母虫给任何人。”苏欢欢道。

    杀手笑:“既然你那么宝贝那玩意,那你就继续宝贝着吧,反正我也没什么兴趣。”

    “那你找我做什么?”苏欢欢厉声问。

    杀手笑说:“最近季枭寒下令搜捕凌霄公子,也顺便剿了我们,最近手头紧,想跟你做个交易。”

    “你要钱?”对苏欢欢而言,要钱好商量,除了母虫,其他的都好商量。

    杀手说:“季枭寒毒发,你现在已经没退路了,你想找货郎,是因为你被反噬了,可据我所知,货郎去南疆报仇去了!”

    “他在南疆有什么仇人?”苏欢欢问。

    杀手道:“苏染霜身边那南疆女子,就是货郎跟南疆渡月公主生的野种,当初货郎对季枭寒的母亲求而不得,一气之下远走他乡,他在南疆遇见还是小女孩的渡月公主,渡月公主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就轻松上钩了,不但教会货郎很多制毒的本事,还将自己送给货郎,岂料货郎学成,不顾她怀有身孕,就要回来找季枭寒的母亲,可是他抛弃一切,季枭寒的母亲也不愿跟他走。

    而渡月公主那边,因为货郎的背叛,让她变了一个人,她将那孩子生下来,将她训练成一个杀人工具,让她帮自己扫清障碍,她要踏平风月关。”

    苏欢欢冷笑:“要报仇也是渡月公主该找货郎报仇,货郎去报什么仇?”

    “她将货郎的孩子变成了杀人工具,还让她来龙回送死,货郎觉得愧对那个孩子,就去找渡月公主报仇去了。”杀手笑着说:“你也知道,南疆一向神秘,他去南疆报仇,也不知有没有命回来。”

    “你到底要什么?”苏欢欢觉得,杀手现在完全可以以她的命要挟,跟她要母虫作为报酬,可他去不要了,这太奇怪了。

    杀手说:”我要钱,我要季家所有的钱,我还要季枭寒死,季枭寒死了,我才有安身立命的地方。”

    “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苏欢欢颓然的说。

    杀手道:“我知道啊,可是我知道你想活着呀?你要想活下去,就得拿季家所有的一切来跟我交换,要不然我不会答应你!”

    “好,我答应你,你去给我找货郎,我这就回去整理季家的产业,能赚钱的,还有已经到手的钱,我都会弄过来给你!”苏欢欢说。

    杀手吹着口哨走了。

    侯府。

    张庭之坐在书房,看着季枭寒丢给他的账本,疑惑的说:“侯爷,真的要将所有的东西都转移过去么?”

    “嗯,全部都转过去,侯府的日常开销,我都已经给了祖母,剩下的都送过去,她要养大芷儿,需要很多银子,虽然大家都是自愿跟着她,保护她,可也不能让他们跟着一起受穷,我要保证她有足够的钱,一辈子都不用为钱发愁。”季枭寒说。

    张庭之有些同情季枭寒,他道:“侯爷……你别这样。”

    “我这病,说不定哪天就过去了,趁我还清醒之前,把所有的钱财都转移过去,不得有误。”季枭寒坚持。

    张庭之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应该让大姐知道,或许这样,你们就不会再怄气了。”

    “不用,等我死了,你再告诉她!”季枭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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