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道：“你到南界来，是为了还恩吗？”
这两个字真的是一说起来，时玖就想喷他一口老血啊！
是因为他特么的回归仙界后在南界，她因着禁术的原因没能远离他，竟也被送到这南界来了啊！
还还恩？还嫌她还得不够吗？
一时间，时玖气得心口血气翻涌，答不上话来。
“如此也好，了了因果，你的仙根便能稳固。”清衍自问自答，自顾自的道：“你便在这洒扫庭院，百年期满，自可功德圆满，自行离开。”
“我……”
草泥马！
时玖憋红了脸，鼻孔狠狠的喷了口气，细声细气的笑了，“多谢帝君成全。”
咬牙切齿，后槽牙都磨得快碎了。
“下去吧。”清衍轻轻的抿了口茶，云淡风轻。
他自觉如此已经是很宽容的处理了，也不需她付出什么，也不辛苦劳累，升仙欠下的恩情还了，她也能早日稳固仙身，名正言顺。
时玖这会儿也不慌了，气堵在胸口，下也下不去，出也不敢出出来，腿脚也有力了，一点不虚了，愤愤的站起身来，趁着清衍不注意，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一溜烟跑了。
一路跑到了后院，这见鬼的仙宫，一个人都没有，时玖也不顾及，对着一根玉柱就是一顿抓捞，恨不得这玉柱子变成苏清衍，抓他个满脸桃花开啊！
这狗比！
她辛辛苦苦下界二十几年，断了八根尾巴，护着他，养着他，每日精心呵护，生怕他伤了、损了，几十年如一日……把他拉扯大。
为他做饭洗衣，铺床叠被，教他读书写字，教他修行长生，还特么替他挡天雷，到别人嘴里……就是苛待他，关着他捆着他，欺负他，不让他回归仙界！
好好的九尾天狐，如今只有一根尾巴了，比那山狐还不如，这点仙力，说她修得仙身都要遭人笑话。
还仙根不稳，还欠着他的恩情！
还要给他打扫庭院，百年！百年！
可怕的是他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不容反驳……自说自话，完全不看人脸色，不理会别人的心情，也不问问她愿意不愿意？
真的是上辈子挖了他祖坟了吗！？
时玖以头撞柱，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晚了点，都是双十一误我，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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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等那圆脸小仙童找到时玖的时候，时玖已经发泄完了，正生无可恋的躺在阶梯上，仰头看着仙气缭绕的天空，缅怀已经逝去的那八条尾巴。
不知道再用一万年，能不能把尾巴都修炼回来？
“唉……”小仙童一直用一种无法言喻的，充满了怜悯和失望的眼神看着她，而且对着她叹了无数次的气。
整得比她还惆怅？
时玖实在受不住了，坐起身来，问他：“你跟这叹什么气呢？”
“虽然帝君不是那个意思，但你也不必如此丧气嘛。”小仙童终于还是开口了，一脸可惜又夹杂着些失望，又想好好安慰时玖，脸色十分纠结。
他道：“咱们帝君修得太上无情大道，他无欲无念，没有情根的，所以这也怪不得你。”
“？？？”时玖一头问号，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小仙童又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时玖的肩膀，“没关系的，帝君对你已经很好了，你想想……你能飞升全靠帝君的真言术，这么大的恩情，只用打扫一百年的庭院就还了，帝君多善良啊，对你多好……”
那可真是谢谢他八辈祖宗了！
时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磨了磨牙齿，不耐烦的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呀？没事别烦我。”
“我就是来跟你说说咱们仙宫的规矩嘛，毕竟以后要在一起做事了。”小仙童终于进入了整体。
“我叫五迷，你可以叫我小五。”他先自我介绍了一番，才道：“如果在庭院里时，听到帝君叫小五的话，你别管他叫的是谁，应着便是。”
时玖又开始迷糊了，五迷放轻了声音，小声道：“你不知道，帝君因着心思澄净，修炼无上道法，世事皆不入心，所以不太记得住人的模样，为了方便帝君使唤我们，我们就都叫小五。”
脸盲就脸盲吧？说得那么高大上！搞半天都是他们惯得！
时玖翻了个优雅的白眼。
“不过你是宫里唯一一个女孩子，跟我们几个童子差别大，帝君应该分得出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时……”时玖习惯性的要回答，脱口而出的瞬间，舌头打了个结，话语在嘴里转了一圈，结巴的道：“小狸，叫我小狸就行了。”
“呃，你们妖族取名真是简单粗暴。”小五竟然还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狐狸就叫小狸，虎妖就叫小虎，要是狗精，岂不是要叫小狗了？”
“有你们都叫小五来得简单粗暴吗？”时玖忍不住怼了一句，实在是槽多无口。
“行呗，小狸。”小五耸了耸肩，“总之这仙宫你也看到了，就我们几个人，也没什么事做，帝君说让你打扫庭院，其实也没什么好扫的，毕竟都有清洁法阵，不过帝君偶尔会在庭院里喝喝茶，看看书的，你就清洁下茶具，整理好书籍什么的就可以了。”
“帝君若记不住你，叫你什么你都应着就是，他叫小五的时候，其实就是有事吩咐，你照做就是了。”说罢，特意叮嘱了一句，“宫里没什么禁制，就帝君的卧室和书房不要进去。”
“我才不去呢。”时玖哼了一声，她恨不得跑远点才好呢。
“你呀，帝君人很好的，你在这里做事，多的是时间修炼，有什么问题和困难，只要合情合理，帝君都会帮你的，若有幸得帝君指点一句，胜过你苦修百年。”五迷看时玖心情不好，还好心多劝了一句。
语重心长的道：“虽然你要以身相许这事黄了，但能在这修炼百年……”
“等等！”时玖的声音突然尖利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你刚说什么？我要以身相许！？”
“不是吗？”五迷摊手，理直气壮说得头头是道，“别说你这是真欠了帝君恩情，就是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莫名其妙哭着喊着就见过一面就要死要活想来报恩纠缠的，想以身相许的人都排到下界去了好吗？你千里迢迢来报恩，不想以身相许，难道你真是想来打杂的？”
“……”时玖一时气结，想到刚才五迷的眼神和惋惜怜悯，仿佛明白了。
“不过不要灰心嘛，帝君他……”
还不等五迷说完，时玖咬牙切齿，“我没有！没想过要以、身、相、许！绝没有过！”
“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许是被时玖的语气和表情吓着了，小五连忙摆手，站起身来一溜烟就跑了。
小狐狸就是野性难驯，这么凶。
时玖气得又捶了几下台阶，突然站起身来，坚定的朝大门走去，“去他娘的，爱谁谁，老娘才不伺候！”
说完，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大门。
果然什么禁制都没有，时玖有些愣然，回头看了一眼这仙气缭绕，大气恢弘的仙宫……
心中复杂难言，又气又委屈，她将脑子里那一点点的眷念和不舍抹掉，转身跑了。
就当是这二十多年的付出和牺牲都喂了狗，就当这八条尾巴她从来没有过，再修回来就是了，以后她与苏清衍……
不，已经没有苏清衍了，如今只有……清衍帝君了。
她与清衍帝君，两不相欠，老死不相往来！
时玖一口气跑出了南界，却是脚下越来越无力，身体越来越沉，像是被什么死死的拽住，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心口剧痛。
那种禁术的强烈反噬瞬间虏获了她，神识一瞬间便迷糊了起来，时玖不稳的后退了两步，软绵绵的跌倒在地上，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禁术反噬，那些丝线一样的力量又密密麻麻的缠绕了上来，妄图抽干她的仙力，禁锢她的神魂。
“哎呀呀，以禁术干扰神君渡劫，企图扰乱神君命数……这禁术反噬哪里有那么容易就能摆脱的？”
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一袭湛蓝的锦衣进入了时玖的视线之中。
时玖擦掉唇边溢出来的血，哪怕此刻虚弱无比，已经视线不清，却也知道来者何人，因着他一出现，这禁术反噬的力量就褪去了不少，好像很是忌惮于他，被他压制住了。
“你果然……看出来了。”时玖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忍着胸膛之中翻腾的痛处，还有身上越来越沉的压力，艰难的保持着一丝清醒。
“你个小狐狸不知天高地厚。”苏予笑眯眯的蹲下身来，还是那副笑得十分欠揍的表情，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时玖，“若不是清衍仙力浑厚，挣脱了这禁术反噬，你小命都保不住了，没想到你一点不记着他的恩情，转眼就跑了。”
时玖咬着牙，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但苏予的声音却还是听了个清楚。
他道：“这禁术反噬不过是暂时被清衍的神力压下，忌惮着他，避着他罢了，你若离了他……反噬马上就会卷土重来，若再一次被拖入时空裂缝之中，可就再没有醒来的机会了。”
“你的意思……”时玖听了这些话，心口更痛了。
“乖乖回去多在他身边蹭蹭，以他神力保命，等还了这百年恩情，指不定这禁术的力量也就被清衍的神力消磨得差不多了，也算两全其美。”
苏予的话让时玖的心都沉了下去。
也就是说，如今……不论苏清衍留不留她，她反而是离不得他了？
“他……不会发现吗？”时玖反而在意这一点，若是被发现了，岂不是凉得更快，“你……为什么没告诉他？”
“万事皆由天定，说出来多没意思。”苏予一脸八卦，双眼晶亮，“而且他身在局中，反而是看不破的。”
时玖猛烈的咳了几声，已经是越发虚弱，眼都快撑不开了，苏予扇了扇折扇，笑道：“可惜了，我也帮不了你，否则我倒愿意将你这小狐狸养个百十年的，可咱们没这缘分啊！你若不想他发现是你，小心着些就是，你也知道他有那不认人的毛病，想认出你来也是很难的。”
时玖不答话，仿佛在思考此事的可行性。
苏予却不住口，饶有兴致的问她：“你知道吗，但凡神君下凡历劫归来后，只要斩断尘缘，那下界一世的所有经历和回忆，皆成了沧海一粟，再不会有半点感情波动，虽记得，却已经没有了当时的感情，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
时玖的眼一亮，“你的意思是……他虽记得，可却已经没了那时的情感？不会因此记恨我？”
苏予摊了摊手，“只是可惜了呀。”
时玖皱起眉头，疑惑的看向苏予。
他笑得眯起了眼睛，贼兮兮的道：“你猜，为什么清衍帝君如此清冷寡淡，无心无情的人，此次归来后，却没有斩断前世尘缘？”
“？？？”时玖瞪了瞪眼睛，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
他为什么不斩尘缘？就放过她不行吗？她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她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了啊……到底还想要怎么样啊？
“这我怎么知道，我也揣测不了神君心意啊。”苏予贱兮兮的摊了摊手，朝时玖笑道：“或许，是他不想就此放过你。”
不肯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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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字真的是一说起来，时玖就想喷他一口老血啊！
是因为他特么的回归仙界后在南界，她因着禁术的原因没能远离他，竟也被送到这南界来了啊！
还还恩？还嫌她还得不够吗？
一时间，时玖气得心口血气翻涌，答不上话来。
“如此也好，了了因果，你的仙根便能稳固。”清衍自问自答，自顾自的道：“你便在这洒扫庭院，百年期满，自可功德圆满，自行离开。”
“我……”
草泥马！
时玖憋红了脸，鼻孔狠狠的喷了口气，细声细气的笑了，“多谢帝君成全。”
咬牙切齿，后槽牙都磨得快碎了。
“下去吧。”清衍轻轻的抿了口茶，云淡风轻。
他自觉如此已经是很宽容的处理了，也不需她付出什么，也不辛苦劳累，升仙欠下的恩情还了，她也能早日稳固仙身，名正言顺。
时玖这会儿也不慌了，气堵在胸口，下也下不去，出也不敢出出来，腿脚也有力了，一点不虚了，愤愤的站起身来，趁着清衍不注意，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一溜烟跑了。
一路跑到了后院，这见鬼的仙宫，一个人都没有，时玖也不顾及，对着一根玉柱就是一顿抓捞，恨不得这玉柱子变成苏清衍，抓他个满脸桃花开啊！
这狗比！
她辛辛苦苦下界二十几年，断了八根尾巴，护着他，养着他，每日精心呵护，生怕他伤了、损了，几十年如一日……把他拉扯大。
为他做饭洗衣，铺床叠被，教他读书写字，教他修行长生，还特么替他挡天雷，到别人嘴里……就是苛待他，关着他捆着他，欺负他，不让他回归仙界！
好好的九尾天狐，如今只有一根尾巴了，比那山狐还不如，这点仙力，说她修得仙身都要遭人笑话。
还仙根不稳，还欠着他的恩情！
还要给他打扫庭院，百年！百年！
可怕的是他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不容反驳……自说自话，完全不看人脸色，不理会别人的心情，也不问问她愿意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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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玖以头撞柱，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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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再用一万年，能不能把尾巴都修炼回来？
“唉……”小仙童一直用一种无法言喻的，充满了怜悯和失望的眼神看着她，而且对着她叹了无数次的气。
整得比她还惆怅？
时玖实在受不住了，坐起身来，问他：“你跟这叹什么气呢？”
“虽然帝君不是那个意思，但你也不必如此丧气嘛。”小仙童终于还是开口了，一脸可惜又夹杂着些失望，又想好好安慰时玖，脸色十分纠结。
他道：“咱们帝君修得太上无情大道，他无欲无念，没有情根的，所以这也怪不得你。”
“？？？”时玖一头问号，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小仙童又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时玖的肩膀，“没关系的，帝君对你已经很好了，你想想……你能飞升全靠帝君的真言术，这么大的恩情，只用打扫一百年的庭院就还了，帝君多善良啊，对你多好……”
那可真是谢谢他八辈祖宗了！
时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磨了磨牙齿，不耐烦的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呀？没事别烦我。”
“我就是来跟你说说咱们仙宫的规矩嘛，毕竟以后要在一起做事了。”小仙童终于进入了整体。
“我叫五迷，你可以叫我小五。”他先自我介绍了一番，才道：“如果在庭院里时，听到帝君叫小五的话，你别管他叫的是谁，应着便是。”
时玖又开始迷糊了，五迷放轻了声音，小声道：“你不知道，帝君因着心思澄净，修炼无上道法，世事皆不入心，所以不太记得住人的模样，为了方便帝君使唤我们，我们就都叫小五。”
脸盲就脸盲吧？说得那么高大上！搞半天都是他们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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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是宫里唯一一个女孩子，跟我们几个童子差别大，帝君应该分得出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时……”时玖习惯性的要回答，脱口而出的瞬间，舌头打了个结，话语在嘴里转了一圈，结巴的道：“小狸，叫我小狸就行了。”
“呃，你们妖族取名真是简单粗暴。”小五竟然还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狐狸就叫小狸，虎妖就叫小虎，要是狗精，岂不是要叫小狗了？”
“有你们都叫小五来得简单粗暴吗？”时玖忍不住怼了一句，实在是槽多无口。
“行呗，小狸。”小五耸了耸肩，“总之这仙宫你也看到了，就我们几个人，也没什么事做，帝君说让你打扫庭院，其实也没什么好扫的，毕竟都有清洁法阵，不过帝君偶尔会在庭院里喝喝茶，看看书的，你就清洁下茶具，整理好书籍什么的就可以了。”
“帝君若记不住你，叫你什么你都应着就是，他叫小五的时候，其实就是有事吩咐，你照做就是了。”说罢，特意叮嘱了一句，“宫里没什么禁制，就帝君的卧室和书房不要进去。”
“我才不去呢。”时玖哼了一声，她恨不得跑远点才好呢。
“你呀，帝君人很好的，你在这里做事，多的是时间修炼，有什么问题和困难，只要合情合理，帝君都会帮你的，若有幸得帝君指点一句，胜过你苦修百年。”五迷看时玖心情不好，还好心多劝了一句。
语重心长的道：“虽然你要以身相许这事黄了，但能在这修炼百年……”
“等等！”时玖的声音突然尖利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你刚说什么？我要以身相许！？”
“不是吗？”五迷摊手，理直气壮说得头头是道，“别说你这是真欠了帝君恩情，就是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莫名其妙哭着喊着就见过一面就要死要活想来报恩纠缠的，想以身相许的人都排到下界去了好吗？你千里迢迢来报恩，不想以身相许，难道你真是想来打杂的？”
“……”时玖一时气结，想到刚才五迷的眼神和惋惜怜悯，仿佛明白了。
“不过不要灰心嘛，帝君他……”
还不等五迷说完，时玖咬牙切齿，“我没有！没想过要以、身、相、许！绝没有过！”
“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许是被时玖的语气和表情吓着了，小五连忙摆手，站起身来一溜烟就跑了。
小狐狸就是野性难驯，这么凶。
时玖气得又捶了几下台阶，突然站起身来，坚定的朝大门走去，“去他娘的，爱谁谁，老娘才不伺候！”
说完，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大门。
果然什么禁制都没有，时玖有些愣然，回头看了一眼这仙气缭绕，大气恢弘的仙宫……
心中复杂难言，又气又委屈，她将脑子里那一点点的眷念和不舍抹掉，转身跑了。
就当是这二十多年的付出和牺牲都喂了狗，就当这八条尾巴她从来没有过，再修回来就是了，以后她与苏清衍……
不，已经没有苏清衍了，如今只有……清衍帝君了。
她与清衍帝君，两不相欠，老死不相往来！
时玖一口气跑出了南界，却是脚下越来越无力，身体越来越沉，像是被什么死死的拽住，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心口剧痛。
那种禁术的强烈反噬瞬间虏获了她，神识一瞬间便迷糊了起来，时玖不稳的后退了两步，软绵绵的跌倒在地上，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禁术反噬，那些丝线一样的力量又密密麻麻的缠绕了上来，妄图抽干她的仙力，禁锢她的神魂。
“哎呀呀，以禁术干扰神君渡劫，企图扰乱神君命数……这禁术反噬哪里有那么容易就能摆脱的？”
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一袭湛蓝的锦衣进入了时玖的视线之中。
时玖擦掉唇边溢出来的血，哪怕此刻虚弱无比，已经视线不清，却也知道来者何人，因着他一出现，这禁术反噬的力量就褪去了不少，好像很是忌惮于他，被他压制住了。
“你果然……看出来了。”时玖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忍着胸膛之中翻腾的痛处，还有身上越来越沉的压力，艰难的保持着一丝清醒。
“你个小狐狸不知天高地厚。”苏予笑眯眯的蹲下身来，还是那副笑得十分欠揍的表情，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时玖，“若不是清衍仙力浑厚，挣脱了这禁术反噬，你小命都保不住了，没想到你一点不记着他的恩情，转眼就跑了。”
时玖咬着牙，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但苏予的声音却还是听了个清楚。
他道：“这禁术反噬不过是暂时被清衍的神力压下，忌惮着他，避着他罢了，你若离了他……反噬马上就会卷土重来，若再一次被拖入时空裂缝之中，可就再没有醒来的机会了。”
“你的意思……”时玖听了这些话，心口更痛了。
“乖乖回去多在他身边蹭蹭，以他神力保命，等还了这百年恩情，指不定这禁术的力量也就被清衍的神力消磨得差不多了，也算两全其美。”
苏予的话让时玖的心都沉了下去。
也就是说，如今……不论苏清衍留不留她，她反而是离不得他了？
“他……不会发现吗？”时玖反而在意这一点，若是被发现了，岂不是凉得更快，“你……为什么没告诉他？”
“万事皆由天定，说出来多没意思。”苏予一脸八卦，双眼晶亮，“而且他身在局中，反而是看不破的。”
时玖猛烈的咳了几声，已经是越发虚弱，眼都快撑不开了，苏予扇了扇折扇，笑道：“可惜了，我也帮不了你，否则我倒愿意将你这小狐狸养个百十年的，可咱们没这缘分啊！你若不想他发现是你，小心着些就是，你也知道他有那不认人的毛病，想认出你来也是很难的。”
时玖不答话，仿佛在思考此事的可行性。
苏予却不住口，饶有兴致的问她：“你知道吗，但凡神君下凡历劫归来后，只要斩断尘缘，那下界一世的所有经历和回忆，皆成了沧海一粟，再不会有半点感情波动，虽记得，却已经没有了当时的感情，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
时玖的眼一亮，“你的意思是……他虽记得，可却已经没了那时的情感？不会因此记恨我？”
苏予摊了摊手，“只是可惜了呀。”
时玖皱起眉头，疑惑的看向苏予。
他笑得眯起了眼睛，贼兮兮的道：“你猜，为什么清衍帝君如此清冷寡淡，无心无情的人，此次归来后，却没有斩断前世尘缘？”
“？？？”时玖瞪了瞪眼睛，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
他为什么不斩尘缘？就放过她不行吗？她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她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了啊……到底还想要怎么样啊？
“这我怎么知道，我也揣测不了神君心意啊。”苏予贱兮兮的摊了摊手，朝时玖笑道：“或许，是他不想就此放过你。”
不肯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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