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俄侵略者以前造的杀业,现在千百倍的报应到了自己身上。

    当太阳再次升起时,整个克勒克斯已经找不到一个能喘气的白种人了。放眼望去,只见克勒克斯堡垒内的大街上已经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空气里更是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

    1913年3月,唐努乌梁海进内最大的一个沙俄移民据点克勒克斯消失了,在其原址出现了一个新的中国城镇——乌梁海城。至于原来生活在那里的非法沙俄移民,在后世记录上都记载他们“自愿”归国了。

    273有怨报怨

    位于大小叶尼塞河交汇处的克孜勒城是沙俄在唐努乌梁海的第一大据点,无论从军事、经济上来说都具有重要的地位。不过,比起克勒克斯这种移民定居点,沙俄在克孜勒这样的要地布置的兵马就更多了。

    脱脱和铁木哥可不敢轻易攻打这样防卫坚固的城市,他们只得耐心的等待,等着锡良率领的援兵到来。

    3月21日凌晨1点,距离东北和沙俄的临时停火协议刚刚过去一小时,克孜勒沙俄驻军指挥官哈斯德罗夫少校正搂着自己的妻子瓦妮娅纤细的腰肢,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他们身下的橡木大床上铺着用二十五张貂皮精心缝制出来的毛毯,身上盖的是唐努乌梁海牧民用精细纯白的羊毛手工纺织的毯子。

    哈斯德罗夫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光着身子走到门口,一手扶着那硕大的玩意儿方便,一手闹着自己的毛茸茸的胸口。方便完了之后,哈斯德罗夫回到床边。这时,躺在床上的瓦妮娅翻了一个身,该在身上的毛毯滑落了半边,那丰腴的胸部和诱人的密林顿时展现在眼前。哈斯德罗夫顿时来了性致,他像一条公狗一样爬到瓦妮娅的双腿间,粗鲁地分开瓦妮娅的双腿,一手抓起那活儿正要往里送

    外面却突然响起了隐约的马蹄声,尤如天边传来的惊雷,仿佛极为遥远,却又响彻耳畔。

    “怎么回事?”哈斯德罗夫一紧张,那活儿顿时软了七分。他懊恼地从床上爬起来,披上外衣,开门去看究竟。

    等哈斯德罗夫少校骂骂咧咧地登上了望塔时,星星点点的火光已经从东南方向漫山遍野地向着克孜勒方向碾压了过来,虽然黑夜中无法分辩人数,但只看这浩浩荡荡的声势,少说也有近千的马队。

    “集合~集合~”哈斯德罗夫赶紧下令紧急集结。不管来的是不是库苏古尔人,也不管他们想来干什么,哈斯德罗夫都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要知道,城内的鞑靼人百姓或被杀死,或被驱逐,城里只剩下了俄国人。城外面的居民区里还居住着两千多新来的沙俄移民呢,作为克孜勒的司令官兼总督,哈斯德罗夫少校一样有责任也有义务保护他们的安全。

    嘹亮的集结号声响起,紧邻要塞大门的军营顿时骚动起来。

    凌晨时分是一个人生理上最想睡觉的时候,集结号吹了好几遍,才有一队队身披棉呢子大衣的俄国大兵就从营房里乱哄哄地冲了出来,这个没扣皮带,那个没戴帽子,还有的甚至连靴子都没穿,在操场上排列的队列也是歪歪扭扭的

    哈斯德罗夫却顾不上喝斥这些不成器的士兵了,因为从南方向碾压过来的马队已经冲杀进了克孜勒外围的居民区,这些马队一进居民区就开始放火,接着开始杀人,短短不到片刻功夫,外围的居民区里就已经响起了俄国移民此起彼伏的哀嚎声,整个居民区也有一半陷入了火海。

    “打开大门!快打开大门!”

    哈斯德罗夫少校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出击的命令,因为哈斯德罗夫没听到在城外烧杀的鞑靼人有多少枪声。所以哈斯德罗夫很有信心地说道:“第一连留守,其余的人全部跟我出城,消灭这些该死的野蛮人!”

    随着一阵嘎嘎的木轴声之后,紧闭的克孜勒城大门缓缓打开,旋即一队队俄国大兵就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乱哄哄地冲了出来,又顺着大街大呼小叫着迎向了正在西南角上烧杀掳掠的鞑靼人马队。

    果然,装备落后的鞑靼人一见到“英勇无畏”的沙俄官兵出城,便立刻开始四散逃窜

    哈斯德罗夫志得意满,军刀一挥,下令士兵们立刻散开,追击这些鞑靼人。

    呯~呯~呯

    正当沙俄士兵们高声呼喊着:“乌拉!”追击“落荒而逃”的鞑靼人时,忽然黑暗中枪声大作,无数子弹如雨点般射来。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俄军官兵纷纷应声栽落马下,可怜的哈斯德罗夫少校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在克孜勒这座小城外的荒野之中糊里糊涂地送了性命!爆豆般的枪声中,毫无防备的俄国大兵顿时倒下了一大片。

    剩下的俄国大兵顿时便炸了锅,有人扔掉步枪转身就跑,有人原地卧倒,向着四周胡乱开枪,也有少量俄兵冷静地蹲下来,以跪姿与两侧木屋里的伏兵对射起来,不过,能够有效反击的俄国兵毕竟只是少数。

    很快,在震天动地的“阿拉希”(蒙古语的冲锋呼号)声中,太阳缓缓地爬上了地平线。阳光照耀着不断起落的蒙古马刀,但是马刀沾满了鲜血,反射不出丝毫的寒光。中国人顺利攻破了克孜勒要塞。

    旋即又是血腥而又残酷的屠杀,饱受沙俄侵略者压迫的人们开始疯狂地杀戮克孜勒里所遇到的每一个沙俄毛子,不分男女,无论老幼,撞上就是一枪,或者兜头就是一刀,接着开始疯狂地洗劫要塞内的俄国商店、银行、教会甚至是学校。夜幕下的克孜勒,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有凄惨的哀嚎声,恍如人间地狱。

    等到太阳再次升起时,整个克孜勒城里城外的六千多沙俄移民,除了极少数人侥幸逃走外,其余绝大部份都被杀死,上千间木屋被烧成了废墟,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被东北军和唐努乌梁海的牧民部队们缴获。

    274东北人民广播电台

    3月21日下午,徐天宝就收到了锡良发来的电报,徐天宝轻轻地放下电报纸,然后拿起一个高脚杯,里面装着法国领事送的1858年红葡萄酒。“来人~把这份电报送电台那里去!”

    “是!”兵弁一个敬礼,拿起电报一路小跑出去了。

    “各位听众,各位听众~这里是东北人民广播电台,这里是东北人民广播电台。大家好,我是主持人王淑娴。”

    当王淑娴甜美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经过东北的广播塔传出的时候,在收音机前倾听着的人们早已习惯了王淑娴略带着一些吴越侬意的普通话。作为东北都督府所掌握的几大宣传工具之一,东北广播电台起步比较晚,但是却在短时间内就盖过了《新中华》等报纸的风头。

    为了推广广播,徐天宝不但让振华集团大量生产收音机并以极低的价格进行销售。同时,为了加速收音机的推广普及,东北都督府还出通告,要求茶馆、客栈、饭馆、澡堂子甚至妓院都要配备收音机。徐天宝还在沈阳、新民、齐齐哈尔、长春等地人流最多的街道上竖起了公共广播的大喇叭。通过无线电波覆盖着全国,在极其重视舆论宣传战的东北,显然广播电台是一种比报纸、电报更有利方便快捷的宣传机器。

    人类历史上有记载的首次成功的无线电广播是在1906年的圣诞节之夜,美国的费森登使用功率为1千瓦、频率为50赫的交流发电机,借助麦克风进行调制、播发讲话和音乐,许多地区,包括海上的船只都可清楚地收听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前,许多国家进行无线电广播试验。大战期间,比利时、荷兰和德国出现一些地区性广播节目。但是正规的定时广播是从1920年开始的。旧中国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同近代中国早期的报刊由外国人办一样,最早的广播电台也是外国人创办的。

    中国在1905年由袁世凯在天津开办了无线电训练班,同时购买了无线电收发报机,分别安装在北京,天津,保定及北洋水师的军舰上。1906年建电政司,规划中国的无线电,电报,电话,邮政等事业。1915年4月袁世凯颁布《电信条例》,也是中国第一部无线电电信条例,条例中明确规定外国人不许在中国境内私设无线电台;无线电器材属于军事用品,未经许可,不得进口。

    “孙掌柜,把话匣子的声音开大点儿。这王小姐的声音就是好听!又软又糯,听王小姐说新闻,那可比说书更有意思!”在齐齐哈尔的一家茶楼里,一个茶客开口说到。

    “得嘞!”穿着短袄,戴着瓜皮帽的孙长彤孙掌柜自从月前茶楼里装了这部收音机开始,茶楼里的茶客们便纷纷养成了一边喝茶,一边听广播的习惯,自然地听着广播中的那个叫王淑娴用她甜美的声音。播放新闻的时候就成了人们的一个习惯,茶馆的生意比往常好了老不少。

    新闻、说书、音乐、广告,这四样是自从东北广播电台开播以来,最重要的几项内容,除了是一个舆论宣传的工具之外,还要为东北地工厂生产出来地商品服务。

    “知道了!我这就把声响调大一些!”孙掌柜笑呵呵地把收音机调高了一些。听着茶客的话,孙掌柜的面带着笑意的开口说到。现在老孙可是有些庆幸。当初,东北都督府出通告,要求每家茶馆都要配备至少一个收音机。孙掌柜当时就发愁了,这肯定又是官府搂钱的办法。但是孙掌柜天生胆子小,所以只有硬着头皮买了一个,十元中国元(东北币)。这对吝啬的孙掌柜来说也是一笔巨款了。不过,现在孙掌柜倒是常常在人家面前炫耀自己有先见之明,要不然茶馆里的生里那会像现在这么好。

    孙掌柜的并不知道,在茶馆里安装收音机,实际上是徐天宝为了尽可能的扩大东北广播电台地影响,同时抢占尽可能多的舆论阵地,而做出的决定。

    尽管东北振华集团生产的矿石收音机的售价虽然只有十块钱,但是在这个时代,矿石收音机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无疑都如是一种奢侈品,甚至于大多数人连听都没听说过。一来是为了给矿石收音机打广告,以打开销路,二来也是为了抢占舆论宣传地至高点,所以徐天宝才会让振华集团额外生产了两万多部矿石收音机,运到了全国各省。

    按照徐天宝的想法,两万部收音机可以让全国范围内,每天至少有200万人听到东北的声音,受到东北的影响,单单就是冲着这一点,都再值得不过。为了造成国际影响,甚至振华集团生产的收音机还免费送给在华的各国公使和各地领事。

    且说王淑娴今天一开腔语调就十分严肃,她一改以往和蔼亲切的语调,说道:“现在播报一则新闻。本台刚刚收到消息,3月21日凌晨,距离东北和沙俄临时停火协议刚刚过去一个小时。在蒙疆唐努乌梁海境内,一股俄军非法越境,攻击了东北军国防军的戍边部队,造成我军数十人伤亡。我军将士被迫自卫反击,全歼了这股来犯之敌,击毙俄军指挥官马林科夫以下官兵三千二百四六人,缴获枪支~~~”

    “好~!”茶馆里的茶客们不约而同的叫好,“真他娘的给咱中国爷们儿长脸!”

    “天帅他老人家就是岳武穆啊~!”

    “谁说不是,要是早年就多几个天帅这样的英雄好汉,庚子年那会儿咱们就不会被欺负的那么惨啦!”

    “就是~我是岁数大人,要不然也当兵去了,我在街上看见了,那些当兵穿了那二尺半,一个比一个精神。”

    “老刘,你岁数是大了,你不有儿子吗?代父从军~古时候就有啊!”

    “我那傻小子不爱当兵,说要当什么家来着~~对,科学家~!所以啊,进东北大学读书去了~”

    “这也对,文韬武略,文武双全,!”

    茶馆里,普通百姓们议论纷纷,而俄英法美德日等领事馆里的领事们则不约而同地拍起了桌子。鲍培拍桌子是因为沙俄军又打了败仗,英法美德领事拍桌子是因为大骂沙俄蠢货们又没事找事。

    鲍培不是听风就是雨的人,他立刻发电报去紧邻唐努乌梁海的哈卡斯州阿巴坎都督求证。得到的答复是确实有沙俄人从唐努图瓦逃回来,说中国军队在唐努图瓦屠杀沙皇的子民。但是,所谓的全歼几千俄军一事,暂时还无法证实。

    即便如此,和谈还是要继续。和谈的地点这次换在了英国领事馆,鲍培满腹心事地来到了领事馆,东北方面的代表还没到,英法美德日五国领事早到齐了。鲍培还没开口,英国领事劈头就问道:“鲍培领事先生,你们在戏耍我们吗?你们为什么主动进攻中国人?”

    德国领事也气势汹汹地问道:“我希望您能够解释这一点!解释一下为什么在诸国积极调停斡旋的情况下,俄国军队却主动对中国军队发起攻击!”

    鲍培定了定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答道:““之前我已经向诸位解释过,俄罗斯帝国为了保证帝国在远东的利益,会采取一些必要的方式。而军事行动只是必要的方式的一种,既然中国人不愿意回到谈判桌前,而各国的外交偿试已经失败,那么俄罗斯就必须要采取一些措施,为谈判创造条件。以迫使中国人回到谈判桌前,重开俄中之间的谈判。对于各国之前的努力,帝国政府非常感激。同时帝国政府也保证绝不会从欧洲调动军队到远东。这是俄帝国政府对各国的承诺,请各位相信一点,俄罗斯帝国并无意占领或入侵中国,此次军事行动仅仅只是为了重开谈判创造条件。”

    英国领事依旧怒气不减,“鲍培领事!我与中国人打了多年的交道,深知他们的民族性格。我可以告诉你,贵国的愚蠢行为将会激怒所有的中国人,你们很快会意识到你们犯下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我很怀疑贵国的外交官和政治家们的脑中在想些什么,是不是伏特加泡坏了你们的大脑!”

    鲍培也针锋相对说道:“格斯领事先生,我来这里不是来被你羞辱的,如果贵国不愿意站在俄罗斯帝国这一边,那么帝国也有能力自己处理和中国人之间的纠纷。”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阵尖利的“呜~~呜~~呜”声响

    “这是什么声音?”美国领事皱了皱眉头

    “这是中国人的警报,说明中国人正在军营里集合军队!”德国领事轻描淡写地说道,脸上却流露出些许得意的神色,毕竟东北国防军有着厚重的德军色彩。

    275袁世凯傻眼

    英国领事格斯站起身来,耸了耸肩膀,说道:“也许俄国人有能力自行解决这次冲突,我们的调停只会碍手碍脚。先生们,我建议我们退席!”

    鲍培慌神了,口气立刻软了,“不,先生们,俄罗斯帝国需要你们的仗义执言!”

    英国领事格斯这才得胜似得笑了,他坐回座位,轻轻撸起袖子,看了看手腕上的金刚石牌腕表,这种中国振华集团生产的计时器就是方便。“看时间,中国代表应该到了!”

    话音刚落,一身长衫马褂的唐绍仪和一身西装的顾维钧已经出现在门口了。

    “早上好,先生们!”唐绍仪和顾维钧一起向各国领事打招呼,各国领事起身还礼

    “鲍培先生,对于我方上次提出的停火要求,我方现在有新的补充条款。第一,改变黑龙江原有的捐税章程,在中东路属地周边仿照俄国在中东铁路属地内的租税制度,“删去捐之名目,统名曰税”废除按人头征收的“捐”,将捐、税合并,向商家统一收取“税”;细化收税名目、制定更为规范的收税章程。在中东路属地建立“杜外人借口,而利推行”,符合国际惯例的新型税收制度。

    第二,按照国际惯例,结合《中俄续约》中《陆路通商章程》等相关条款,与俄国沿江官吏据理力争。在沿中东铁路属地外中国一侧的口岸,关卡,派驻交涉局官员,建立税务机关。对进出中东路属地的如粮食、牛、马、羊、草、皮张等“土货”统一征收“进口税”。

    第三,建立完善的税收征收制度。商家到中东铁路属地内买卖货物,途径界外的关卡,要先由卖主到铁路交涉局照章“报税领票,方准售卖”。

    第四,要求中东路属地内的俄国官员承担相应责任,履行协助铁路交涉局官员查获逃税商家的义务。规定俄国官员一旦查获商家所售商品,没有在交涉局“报税领票”,要就近将漏税之人带到铁路交涉分局。由铁路交涉局官员“照章罚办”,俄国官员不得干涉。

    鲍培脸色铁青,而英法等国领事不置可否,鲍培终于明白,俄国这次是真的被孤立了。不过,随后唐绍仪与顾维钧又逐条解释了东北所提出的各条条款之后,鲍培放心了不少。因为其实细细琢磨起来,东北方面开出的条件还是比较宽松的。比如东北方面并没有提到全部收回中东铁路的管理权,只是部分收回了人事、财物、建设等六个主要部门的权力;同时,俄方依旧可以保留护路队,虽然人数被大幅度的压缩了;铁路附属地也大大减小了,而且铁道附属地的日常管理权也收归了中国等等。总体而言,中东铁路还是在中国和沙俄两国的共管之下。

    鲍培总算松了一口气,他说道:“好吧,我会将你们的条款全部电告彼得堡,在此期间,我们应该尽量约束各自的军队,不要再有擦枪走火的事情发生。”

    唐绍仪合起面前的文件夹,笑着答道:“我们也要电告北京的袁大总统。”

    就这样,参加这次谈判的与会各方各自怀揣自己的打算,在礼节性的握手之后各自离去

    ◆◆◆◆◆◆

    袁世凯是一个新旧混合的人物,不管我们承不承认,他的执政合法性具有新旧混杂的特征,是两种执政权力合法性逻辑叠加的结果,甚至可以这样说,旧逻辑主导新逻辑。

    因此,虽然袁世凯是民选的总统,但因为袁世凯是当时各种势力中最强势者,仍然依靠谁的实力强,谁就当老大的逻辑来演绎,否则,孙中山就没有必要让位给袁,就是因为孙在拳头上敌不过袁,于是袁世凯有合法性,而孙就没有合法性。民众是或真或假,或明或暗地“认可”这一现实的,枪杆子打下来的合法性在当时是有效的,尽管不能指望永远有效,这是不能不忽视的一个历史场景。

    很显然地,按旧规矩袁世凯取得执政合法性,很大一部分是由于他手中撑握着北洋军阀,同时在辛亥革命之后,得到了包括国民党地方都督的支持,才攀上权力的顶峰,大大小小的军阀就是给袁抬桩的。在军阀们的支持下,袁世凯登上权力顶峰后,反过来,袁世凯要“削藩”,这等于拆自己的台子,也等于把自己旧的执政合法性给否定掉一样。

    本来,按照一个现代民主国家的常例,袁世凯对地方军队进国家化转变,实行军政分离,逐步削藩,加强中央集权,这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符合宪政原则。但是,自曾国藩以降,军队已经私有化很严重,地方主义愈演愈烈,政治格局上的朝小野大,内轻外重,地方势力坐大的局面,可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辛亥革命后,更是群雄割据,如果得不到地方军阀的赞同,中央政府就难有作为。袁世凯要想做一个真正的大总统,一个号令全国的大总统,就要削藩。

    但具体实行起来,也是障碍重重。袁世凯要想削藩,给军阀们一个鸟尽弓藏的感觉,谈何容易。袁世凯一手削藩,一手重建自己的亲信部队——模范团。表面上是在军队中起模范作用,逐步改造北洋军,其实是因为北洋大将们各个羽翼丰满,不再听他的话,他要建立专供自己指挥绝对地忠于自己的军队。削藩和建立模范团是为了加强中央集权,巩固自己的执政合法性,而加强中央集权的削藩又令地方势力惴惴不安,随时都打算反袁,这又威胁着袁的执政合法性。随着袁世凯不断加强中央集权,削弱地方势力,袁遇到了晚清相同的命运,得罪了地方势力,导致众叛亲离。

    袁世凯本来想借着东北与沙俄交战的机会借洋人的手削藩,可结果大失所望。沙俄人居然败给了只占据东北一隅的徐天宝,这让袁世凯大跌眼镜。

    更让袁世凯哭笑不得的是,徐天宝还把定时通过报纸广播将谈判的进度和内容对外公布。看着面前那个徐天宝派人送来的矿石收音机,袁世凯就直摇头。

    徐天宝上报的与沙俄的停火条款内容是让沙俄把肚子里的肉吐出来,沙俄毛子能高兴吗?他徐天宝是个二愣子,不怕沙俄。可袁世凯自己有求于西方列强,急于获得西方列强对他中华民国大总统的合法性的承认。如果自己同意了这份条约,沙俄人会不会恼羞成怒,不承认自己呢?可自己要是不同意这份条约,总得有个理由吧?这份条约对中方是有利的,自己若不同意,对国内也没法交代。

    袁世凯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一时左右为难。

    这时候,徐世昌手拿一份报纸,急匆匆地从外面闯了进来,“项城,你看看~!”

    袁世凯从徐世昌手里接过报纸,还没看内容就从徐世昌的表情之中读出了端倪,一定不是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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