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不适合雪然,”魏容与悠悠地说,“两年朝夕相处你都没去了解她真性情,真觉着自己喜欢她?”

    他走近,盯着魏鹤远的脸,从容不迫地微笑:“你喜欢的到底是那个温柔的假象,是她的身体,还是真正的梁雪然?”

    魏鹤远面若冰霜:“和你没关系。”

    折身走来,他大力打开车门,梁雪然就守在一旁,刚想下车,被魏鹤远强硬地按住手腕,硬生生压着。

    他重重关上车门,任凭梁雪然踢他的腿,饶是裤子被踢脏了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沉声吩咐司机:“回家。”

    梁雪然说:“我不去,你放我下来——”

    “去不去你说了不算,”魏鹤远箍住她双手,强制性把她扣在怀里,打量她,越看越生气,“身上穿的这是什么?好好的衣服故意剪坏?你还学服装设计,不觉着浪费布料很可耻吗?!”

    梁雪然虽然在体力上暂时处于下风,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吼回去:“这叫时尚潮流!零几年流行过的乞丐裤丧文化你懂不懂?老古板!冥顽不化!”

    魏鹤远最忌讳的就是一个老字,偏偏梁雪然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敢继续和他叫板:“年纪大了不解风情!半边身体都埋进棺材里的老家伙,你才不懂什么叫做时尚!我这明明是走在潮流的前端,这是文艺复兴!”

    “文艺复兴也没见人把t恤剪这么短!”

    “你管这么宽做什么?你家住大海边上的吗?你又不是我爸爸!”

    魏鹤远被她气的血压飙升:“又不是没叫过我爸!”

    这句话杀伤力极大,成功的让梁雪然暂时熄火哑炮。

    前面的司机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最好是什么都听不到。

    他会不会被灭口啊!!!

    梁雪然睁大眼睛。

    嘴巴微张。

    好久,她的脸才爆红起来,别过去,不理他了。

    梁雪然的手腕被魏鹤远牢牢地攥住手心,一丝力道也没有松。

    男人仍旧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只是脸颊耳垂渐渐地染上薄红。

    衬衫仍旧端正地扣着,只是稍稍有些凌乱。

    因为刚才的争吵,他胸膛剧烈起伏,呼吸不稳。

    梁雪然还没见过魏鹤远被谁气成这个模样。

    她竟然有种变态的成就感。

    往常都是见他那么严谨冷漠的,没想到也能被她气的暴跳如雷。

    魏鹤远只冷冷吩咐:“开快点。”

    司机一脚油门,在违规的边缘疯狂试探。

    下车的时候,梁雪然拼命地想要去扒着前面的车座,妄图和这辆车同生共死。

    然而魏鹤远并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一把抱走,也不公主抱了,改用扛的。

    梁雪然鞋子随着挣扎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发圈松掉,长发垂下来,她的拳头攻击对魏鹤远来说不痒不痛。

    他对所有的攻击都是免疫的,强悍到可怕。

    她太难了。

    肩膀上的外套早就滑落,魏鹤远越看她穿成这个样子越生气,收着力道,不轻不重地打到她臀上,恨恨地问:“那种地方是你能随便去的?鱼龙混杂,你这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梁雪然直接被他打懵了。

    虽然魏鹤远用的劲小,但架不住肉多,神经也多,梁雪然头一次被打,懵逼之后,不顾形象嚎啕大哭,一边抹泪一边骂他:“姓魏的,你变态啊!放下我!你个老男人!变态狂!”

    魏鹤远生平第一次,有了种家里小祖宗处于叛逆期的痛苦感。

    太阳穴突突的跳,真是打也打不得,哄也哄不好。

    管家被外面的动静惊动,只听说魏先生扛了个破破烂烂的疯女人回来,吓的摔了杯子。

    梁小姐走了之后,先生的口味突然变得……这么重吗???

    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梁雪然已经被丢到卧室的大床上。

    乌压压的发散开,梁雪然刚想起来,魏鹤远去取了湿毛巾过来,极其暴力地捂在她脸上:“还化这么浓的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这眼圈是我打的!”

    恨铁不成钢。

    梁雪然喝了酒,被他强行扛过来,憋着一口气全撒出来,伸腿踹他:“又不是化妆给你看的!你管我!”

    一脚过去,结结实实踢到魏鹤远腿上,男人肌肉结实,没什么反应,倒是梁雪然的脚趾被踢疼了。

    嗷呜一声,梁雪然下意识伸手去摸,而魏鹤远已经放下毛巾,躬身,迅速抬起她的小腿,绷着脸:“怎么了?”

    左看右看的,确认只是发红之后,才放下来。

    仍不忘继续教训她:“毛毛躁躁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照顾好自己?”

    梁雪然不服气:“遇到你之前我一直过得很好。”

    “很好?”魏鹤远放下她的腿,问,“被人强逼着喝那种药也算过得很好?被人污蔑抄袭也算很好?你是不是有什么认知障碍?”

    梁雪然被他说的眼圈发热,好胜心让她继续反驳:“反正比在你身边好!”

    “在我身边哪里不好?”

    “每次亲热都那么疼算什么好?”

    魏鹤远说:“你不也是挺开心的么?好几次,担心你疼,我都忍着没有做完。”

    “明明是你技术差!”

    魏鹤远认为最后三个字是对他的巨大羞辱。

    偏偏梁雪然还尚未发觉他的愤怒,仍旧气的口不择言:“年纪大,估计以后体力肯定不行了,技术差,也不懂得尊重人。以前也就算了,毕竟拿着你的钱嘛;但我现在也不稀罕,干嘛不找个小白脸伺候我……”

    魏鹤远忍无可忍,压住,扣住她两只手腕,居高临下看她:“道歉。”

    梁雪然十分倔强:“偏不偏不,我就是要说,魏鹤远,你就是……唔唔唔!!!”

    嘴巴被男人死死堵住,梁雪然不甘示弱开始反击。

    她喝了兑着烈酒的果汁,魏鹤远尝到裹着迷醉的香甜。

    他今晚也喝了不少酒,又被她气急;此时亲吻着她,心底的野兽非但没有平息,反而被更深地挑逗起来——

    两人打架一样完成这个激烈的吻。

    结束的时候,梁雪然脸颊酡红,t恤凌乱。

    脸上犹挂着残妆,但这并不显狰狞,反倒是带了点凌乱的美。

    两人缠斗中,魏鹤远的领带被她无意识的压住。

    魏鹤远忍无可忍,俯身吻上她的耳垂。

    梁雪然试图挣扎,仍旧被他按住。

    她其实并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了,人生中前十八年为了母亲,为了支撑起整个家而活着;遇到魏鹤远之后,也苦苦压抑着自己。

    现在她不想压抑了,想做就做,不给自己留什么遗憾。

    梁雪然眯着眼睛看魏鹤远。

    魏鹤远衬衫已经被她揪乱,俊朗的一张脸上不再是冷淡,而是令人心动的、沉溺于情、欲之中的表情。

    魏鹤远真是长在她审美点上。

    每一个表情,每一处。

    当初第一眼看到他,梁雪然才会向他求救。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梁雪然喘了口气,高高昂起头,脖颈线优美而漂亮:“技术差就是技术差。”

    这句成功激怒魏鹤远,他打量着身下的人,冷笑:“你要再试试?”

    梁雪然哼一声:“试几遍都一样。”

    “你确定?”

    “确定!”

    梁雪然目光带着挑衅,还有不肯服输的韧劲儿。

    魏鹤远吻住她。

    梁雪然刚做好的美甲深深折断。

    魏鹤远的衬衫扣子被拽掉。

    梁雪然被激起斗志,铁了心的要占上风,可惜体力不支,最终还是惨败,一塌糊涂。

    魏鹤远拨开她脸颊旁被汗水打湿的发,声音放低,哑声逼问:“说,好不好?”

    梁雪然喘着气,仍旧不肯服输,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继续寻找他的罪状:“那你还向凌宜年学pua技巧。”

    没有听过的词语。

    魏鹤远皱眉:“那是什么?”

    “坏男人欺骗小姑娘身心用的,”梁雪然简单粗暴的解释,“就之前滑雪那次,你故意让朋友嘲笑我,然后扮好人帮我,晚上再和我——”

    “我没有,”魏鹤远也恼了,“你从哪里听到的这种话?在你心里,我是这么龌龊的人么?”

    梁雪然说:“我还记得那天凌宜年问你技巧管不管用。”

    魏鹤远皱眉回忆,终于记起来有这么回事:“凌宜年问的是缓解痛经技巧怎么样,你那时候不是生理痛么?又不肯去看医生,还说什么‘轻微的疼不碍事’。”

    说到这里,他咬牙切齿:“如果当时就知道你这么不听话,早该强压着你去医院。”

    梁雪然却因为他的话愣了愣。

    他那时候……注意到了么?

    方才还嚣张的气焰慢慢地消下去。

    但梁雪然觉着自己这时候认输很怂,仍旧开始驳他的“斑斑劣迹”:“每次我那么耐心地做了小礼物送给你你连个最起码的谢谢都不会说!还不断打击我,讽刺我!我那么喜欢你——”

    错误的话一出口,再也收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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