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知道啊。

    就是拿着空盒子装模作样呗。

    时柠稍加深想就想通了,应该是……还人情吧。

    就很合情合理的人情往来,季南提起,她还是觉得心虚,索性躲开话题。

    在后厨晃了两圈,夜宵就送来了。

    平时经常吃甜食对身体负担就已经很大了,时柠坚决不吃夜宵,与其闻着味道看别人吃不如早点回家睡觉。

    她和众人打过招呼一路疾驰回家,车载收音机放的什么东西倒没注意,脑子里猛然想起昨天带回去的两份荔浦芋泥蛋糕过了今晚还能不能吃。

    内心一阵纠结,吃还是不吃像小人打架,各占一会儿上风。

    她最近很迷芋泥醇厚的口感,昨天特意把剩余的带回了家,洗个澡的工夫,冰箱里的芋泥就被她抛之脑后。现在突然想起来总觉得是暴殄天物。

    正对着两份甜品大眼瞪小眼,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这个商业合作伙伴沈老师可真喜欢夜里搞突袭,冷不防地就来个电话商业互吹。

    御景湾的房子就她一人,这回时柠总算能大大方方点开免提:“怎么了?沈老师——”

    “下楼。”

    男人低沉的嗓音蓦地从听筒公放出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时柠一愣,后半句“有何贵干”就卡在了嗓子眼,语气生硬地一转:“你不是在拍戏吗?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家?”

    “说来话长,先下来。十万火急的救命大事儿。”

    远在隔壁市的沈元白突然出现在她家楼下,还说什么十万火急,时柠来不及多想,连荔浦芋泥都不管了,直接套了件外套起身下楼。

    满脑子问号打转儿。

    一路寻到小区门口,路灯下沈元白耳朵上还挂着口罩,帽檐压得很低,悠然自得地靠在车边向她望过来。

    路灯给他罩上一层暖黄,连原本棕褐的发色都浅了几度,蓬松柔软的,像橘猫阿白肚腩上手感奇佳的软软毛。

    时柠在他两步开外驻足:“……我看着不太像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其实挺急的。”沈元白打开副驾从上面拎下来两大袋装得满满的购物袋,锁上车动作自然地往小区里走,“刚到s市,这个点儿还没吃上晚饭。不介意我去你家吃火锅吧?食材自带,你不用操心。”

    “……?”

    时柠加快脚步跟上他的步伐,有一种“卧槽人还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的惊叹在心里冒泡:“等一下,我什么时候同意你去我家吃火锅了?”

    “不行吗?”沈元白脚步一顿,眼神在更深露重的夜里,被灯光一照显得格外湿润,“时老师,上次在电话里说我回s市要请你吃饭,你不是答应了吗?”

    “所以——你一早就打定主意上我家吃饭了?”

    “那没有。本来是我请你吃饭,应该去我家的。不过,现在王开复在我家蹲着呢,最近管我管得严。我没地儿吃饭去,只能上你这儿解决一下十万火急的大事了。你放心,油盐酱醋我也自带。吃完了还给你收拾干净。”

    “……”时柠语塞。

    沈元白抓住她犹豫的瞬间,加了把火:“要是时老师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这样吧。你全程开个视频放桌上监督我,我保证,一点儿别的想法都没有。”

    “就吃个饭,行吗?

    第30章 草莓脆皮油泡芙

    虽然说的真情实意,但时柠又不可能真开个视频监督他。

    特别是当某个自来熟进门之后看到桌上面对面放着的两块荔浦芋泥,眼神瞬间亮了:“时老师,你早就知道我今天要来?”

    “……”

    时柠心说,我知道个屁。

    她弯腰换完鞋,抬了下眼皮:“快过期了,吃坏了我不负责。”

    “时老师做的,过期也得吃啊。”

    一个转身的工夫,人都已经坐到餐桌边了。

    沈元白拿起叉子剜了一口:“时老师在我这儿就是雪中送炭的代名词,下午到现在没吃过东西,头都犯晕。这个芋泥……”

    他细细品了一下,“……绝赞。”

    从进门起一口一个“时老师”,溜须拍马商业互吹一刻都没停过。

    时柠本来也在纠结要不要半夜那么罪恶吃甜品,既然有人这么捧场。她扬唇笑了一下:“这儿也没别人,沈老师这么夸给谁看呢。那你全吃掉好了。”

    “行啊,乐意之至。”

    沈元白吃东西速度很快,但动作丝毫不显粗鲁,反而有种在细细品味的优雅感。

    他三五下吃完一块,满足地眯了下眼:“你说的对,反正也没别人。咱们不用那么生疏吧?时老师沈老师这样的称呼——是不是就不必了?”

    “叫名字行不行?”沈元白以商量的口吻问道。

    “随便。”

    “时柠?”

    “啊。”时柠从厨房找出一口适合吃火锅的锅,随口应道。

    “没事,随便叫叫。”

    沈元白目光透过玻璃移门落在弯腰找锅碗瓢盆的女人身上,长发半挽着,耳鬓发丝松出几缕落在肩头,即使身上不是家居服,也显得整个人气场温柔又随性。

    他敛下眼底化不去的笑意,拎过购物袋也往里走:“行了,我自己来吧。说了全部自理的,我可不敢让你受累。”

    时柠给他清出了一块料理台的空隙,双手环胸靠在一边看着。

    大概是在店里泡了一天,身上沾到浓厚的奶油香现在还没散去,沈元白由远及近一点点把购物袋里东西取出整齐排在料理台上,到最后,和时柠不过一拳距离。

    购物袋里什么都有,从食材到油盐酱醋,甚至还眼睁睁地看着他取出两副一次性围兜。

    被套路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时柠啧了一声:“你真是临时起意找地方吃火锅来的?”

    “是啊,不然呢。”沈元白垂着头把食材分门别类,动作自然地取过一旁的砧板:“借刀用一下,不介意吧?”

    “……随便用。”

    印象里高高在上的影帝就算在厨房的小天地也显得游刃有余,被染上了满满生活气息。

    时柠看他动作娴熟,忍不住问道:“看不出来你还会做饭啊?”

    “会啊。”沈元白似乎觉得没什么可避讳的,坦白道:“从小没人管,不会做饭早饿死了。”

    他处理完手上的生牛肉忽然抬眼看了一下时柠,眼神里有种热烈而浓厚的东西呼之欲出:“你是不是对我多少产生点好奇了?”

    是有点吧。

    一个看着不怎么着调却特别有谱的人,看着高高在上大半个娱乐圈都要捧着却又在细微之处不动声色露出一点尘埃之气的人。

    很容易勾起别人的探究欲。

    话到嘴边,硬是拐了一下:“就一点点吧。”

    她隐约觉得或许沈元白想说的话从不轻易开口,能让他毫无防备提起这个话题的都是拉入己圈的身边人。

    忽然觉得肩头责任略感重大,时柠下意识回避:“你还吃不吃了?聊闲天严重影响你手上速度啊。”

    “吃啊。”沈元白笑笑,没再说别的,很有眼力见地把话题绕回来,“我用哪口锅?”

    “这个吧。”时柠顺手递过去,“我找找电磁炉,可以搬餐厅吃。”

    ***

    锅底是牛肉鸡汤锅,鲜香肆意。

    夜里温度骤降,里外温差大,炉子上小火炖着汤底,噗吐噗吐冒着热气,连厨房窗玻璃都蒸上了一层水雾。

    深夜放毒,逃得过隔夜甜品,逃不过香味窜满整个厨房的绝命火锅。

    锅子从厨房移到餐厅,时柠嗅到香气坐得离沈元白更远了一些,几乎贴在了离餐厅最远的沙发沿上。

    “不一起吃一点?”

    两副碗筷一左一右摆在火锅两边,沈元白邀请道。

    时柠决绝:“不吃。”

    “真的不吃?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邀请别人吃我做的东西。”沈元白连哄带骗,“就不说别的,当年随便煮了碗面,新东方校长路过我家窗口,差点把位置禅让给我。大概就这水平吧。”

    这个人吹起逼来真的连脸都不要的。

    时柠哼了一声:“那幸亏没传给你,不然早关门了。”

    沈元白不强求,自顾自在桌边坐了下来,把切得宽细均匀的小米椒碟往外拉了一点:“你吃辣吗?我给你撒点小米椒?”

    “……”不都说了不吃了吗。

    “其实这个牛肉刚买的时候我就觉得特别好,裹一层蛋液,还新鲜着下锅又鲜又嫩。”

    “……”真的不吃。

    “虾要来点吗?买的时候还跳呢。刚处理其他食材的时候放水里养了会儿,应该也挺新鲜。活蹦乱跳的基围虾,哦对,虾线挑了吃起来也不麻烦。那既然借了场地,作为感谢我给你剥几个吧。”

    “……”吃一两个虾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吧?

    “竹荪先放下去煮了?多煮一会儿捞起来才能吸满汤汁,鸡肉和牛肉的鲜味都在汤里——”

    时柠终于忍不住了:“你就不要身材管理的吗?”

    “要啊。”

    沈元白今晚唯一一句人话还没说完,画风一跳又开始不做人:“不过现在这个年纪,是新陈代谢最快的时候。现在不吃,难道以后代谢不动了才吃?”

    “……”该死,竟然被说动了。

    时柠面无表情站起来,拉开餐桌对面的椅子坐下:“那我就吃一点点好了。”

    小锅冒着热气,蒸汽笼罩在两人头顶,被中央空调的风口一吹盘旋上升,第一次坐在一起吃火锅的两个人像相处很久似的异常和谐。

    味道也跟他吹的一样,确实令人震撼。

    汤底鲜味浓郁,不用调料更能吃出原汁原味来,时柠不知不觉就忘了自己说好的只吃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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