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在这里?”周又菱皱着眉问。

    付和煦一脸无辜,说:“他说要见你的呗,所以我就好心给带来了。”

    他说完还摊摊手,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不要见他。”周又菱一脸严肃,“你把他带走。”

    “我好不容易才带上来的。”付和煦烂摊子一甩,“我可不管了。”

    话说完,他头也不回走掉,真的扔付勋州一个人在这里。

    周又菱气得火冒三丈,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关了房门不再理会醉坐在走廊里的人。

    屋子里暖和,但走廊上的付勋州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

    半个小时后,周又菱忍不住又打开自家的门。

    付勋州依旧在走廊上,不同的是,他现在已经由刚才坐在地上改为躺在地上。

    大概是真的觉得冷,付勋州整个人几乎都卷缩在一起。

    周又菱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有点想笑。

    这辈子一丝不苟的付勋州,大概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那么狼狈吧。

    “喂,你醒醒。”周又菱蹲在付勋州的面前。

    付勋州咕哝了一声,微微皱眉,继而又继续睡自己的觉。

    “你不冷吗?”周又菱冷着声问。

    付勋州没有回答。

    周又菱又伸手推了推他,“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付勋州仿佛已经死了。

    周又菱仔细地看了眼付勋州,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你再不起来我就报警了。”

    话刚说完,她放在他脸颊上的手就被紧紧抓住。

    第46章

    付勋州冰冷的手让周又菱心里一惊。

    付和煦是真狠, 把人往这里一扔, 料定了周又菱不会不管。事实上,周又菱也的确狠不下心来。

    付勋州其实并没有什么意识, 只是下意识地抓住周又菱的手。他是真的冻坏了,一点点的温暖他都无比渴求。

    在周又菱的印象里,他似乎一直不会怕冷。大冬天她的手脚冰冷的时候,他的手却一直是暖和的。她记得自己有一次把脚放在被子外面,付勋州还用自己温暖的手给她捂了捂。

    周又菱用力抽开自己的手,再用力一把掐住付勋州的脸颊。

    实不相瞒, 这个动作周又菱以前就很想尝试了, 每次看到付勋州这张不擦护肤都比女孩子还要嫩的脸, 她就很想掐一把。

    今天带着点怒气,周又菱掐得有点重。

    或许是知道他喝醉了,她对他便没有那么深的一层隔阂。甚至还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看着他。

    付勋州被周又菱掐地有点疼,皱着眉幽幽转醒, 睁开眼, 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她。

    他以为自己又在做梦。

    周又菱耐着性子,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付勋州的意识不太清楚, 也没有听清楚周又菱的话。

    他挣扎着想起来,但有点困难。

    他甚至还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周又菱看得出来付勋州不是装的,他也不像是那种人。

    晚上她刚在车上看到他, 说实话心里也曾泛起一丝丝的涟漪。

    现在看到这样不堪一击的他, 周又菱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算起来, 这应该也算是付勋州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醉。他这个人自律性极强, 也没人能逼他做任何事情。

    “你能起来吗?”周又菱问。

    付勋州很快意识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挣扎着坐起来。

    这一动作,他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力气,没气力倒也罢,身体好像也不怎么听自己的使唤。

    这一米八五的大男人,这么一摔也着实有点吓人。

    他刚挣扎着要坐起来,下一秒又倒回地上。

    上一次付勋州就被周又菱那么轻轻一推,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到现在周又菱心里都还有点过意不去,总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什么大坏事。

    周又菱经不住这么吓,立马俯身搀扶付勋州。

    有了一个支点,付勋州起来倒也还算容易。但在这个时候,从他的口袋里掉出来一个小小的礼盒。

    付勋州似乎很在意这个礼盒,连忙着急地弯腰去捡起来。这一弯腰,整个人几乎又是摔倒在地上。

    周又菱无奈叹一口气,实在懒得理付勋州。却见他把这个礼盒捡起来,继而打开。

    付勋州的手有些颤,好不容易动作缓慢地从礼盒里拿出一条细细的锁骨链,递到周又菱的面前。

    “干嘛?”周又菱没接,眼底有一丝警惕。

    付勋州口吃有些不清楚,大着舌头说:“雪……花……给……你。”

    “雪花给你?”周又菱大概听懂了付勋州的意思。

    付勋州抓过周又菱的手,把这条锁骨链放在她的手上。他的手已经冰冷得吓人,这个时候也是一股蛮力。

    周又菱被迫接受了他塞到自己手上的链子,仔细一看,还真的是雪花的模样。

    “你喜欢雪。”付勋州这句话倒是说得清清楚楚。

    他看着她,眼底都是真诚。

    周又菱的心里不设防,没想到他居然知道她喜欢雪。

    嫁给付勋州的第二年冬天,南州市下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这场雪可高兴坏了周又菱这个自幼在南方长大的孩子。

    在周又菱的记忆里,南州市的冬天似乎从来不下雪。于是已为人妇的她高兴得像个三岁孩子,一大早起床就在花园里捧着雪玩。付勋州那天起床拉开窗帘,看着在楼下捧着雪的她,跟着不自觉露出笑容。

    从那次以后,付勋州的心里其实一直想着要带她去一次有雪的地方,奈何是真的太忙。

    有一些彼此共同的记忆,其实他们都记得清清楚楚。

    周又菱匆匆把这条锁骨链塞回付勋州的口袋里,深怕自己内心的防线松动。

    付勋州转而抓住周又菱的手,双眼带着迷茫看着她。

    周又菱再次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这一用力,付勋州不设防备又倒在地上。

    “咚”的一声,是他脑袋磕到地上的声音。

    周又菱吓了一跳,连忙去将付勋州扶起来,深怕他的脑袋给摔坏了。

    付勋州皱着眉,用手揉了揉脑袋。好像是真的有点疼的样子。

    周又菱有些心虚,最终还是妥协。外面终究是冷,她穿得单薄手心也有些微凉,想了想只能先把他弄进屋。

    靠得近了,付勋州浑身上下的酒气钻进周又菱的鼻尖。

    周又菱捂着鼻子:“你干嘛喝那么多酒啊?”

    付勋州的模样无辜极了,他看着周又菱,说:“是付和煦让我喝的。”

    “他让你喝你就喝吗?你是不是傻啊?”周又菱说着瞪了付勋州一眼,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多管闲事了,又冷声道:“关我什么事。”

    “是你问的……”

    周又菱瞪了付勋州一眼,付勋州立马不说话。

    这几乎是周又菱第一次见付勋州喝醉的模样。太不一样了。他整个人好像都放松了警惕,也没有往常看起来那么冷冰冰的模样。

    倒是,有点孩子气的可爱。

    周又菱把付勋州搀扶到屋子里之后让他坐在沙发上,她起身给付和煦拨了个电话,希望付和煦能老老实实过来把付勋州带走。

    但很显然,周又菱想多了,付和煦干脆就不接她的电话。不接电话就算了,还给周又菱发了条消息过来:【啦啦啦,你自己看着办,我要去温柔乡。喂,对你救命恩人态度好一点啊。】

    周又菱:“……”

    真想给这人一个过肩摔啊。

    付和煦回了周又菱的消息,心里祈祷付勋州能够稍微争气一点。

    付勋州喝醉的时候的确是三句不离周又菱,差点没让付和煦的耳朵里起茧子。他若是再坐视不理,恐怕有点对不起自己的兄弟。

    *

    大半夜的,周又菱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找谁把付勋州从自己家里带走。

    叹了一口气,周又菱转个头就见付勋州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付勋州大概还有点冷,手里抱着一个抱枕,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周又菱决定要收回自己以前的话,他的眼睛哪里像是什么冰块了,分明有熊熊烈火。

    “你看着我干什么。”周又菱没有什么好气。

    付勋州腼腆地笑了一下,说:“你真好看。”

    莫名其妙被赞美,周又菱有点反应不过来。

    结婚这几年,无论周又菱怎么打扮,付勋州也不见得夸她一句好看。即便是别人都把她夸上天,付勋州最多的时候就是盯着她多看一会儿,想从他嘴里听到赞美的话那可真是难如登天。

    周又菱在付勋州斜对角的沙发上坐下,又点开自己的手机。

    思来想去,她给付如宣发了个消息:【你堂哥在我这里,你过来把他带走。】

    付如宣几乎是秒回,甚至激动地发来了语音:【嫂子!你和我堂哥和好啦!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和好的!】

    周又菱皱眉,冷库回复:【没有,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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